如果單純使用心靈手術閱讀記憶,那需要先把敵人打趴下,讓它失去抵抗能力,然後花費很長的時間慢慢閱讀。


    且閱讀記憶時,還有可能遇到記憶中不適合知道的知識,某些記憶光是知曉就能帶來危害。


    如果有超能感應配合,可以憑借直覺避開那些危險的記憶並加快閱讀速度。


    如果有強植夢境配合,可以在一瞬的夢境中推演讀取的結果,從而在一瞬之間完成閱讀。


    如果有真實影法術,蘇曉可以像袁鐵做的那樣,把看到的記憶直接以某種形式存儲起來,給別人看。


    而對於圓滿狀態的幻術世界,為了試驗其能力,蘇曉自然而然是全身發力,所有能力一齊應用。


    隻消須臾,蘇曉便看完了它混亂,瘋狂,懵懂的一生。


    先是一些殘留的,仿佛暗示它最早是人類的短暫片段,這些片段蘇曉完全讀不出意義,甚至不知道這些是它的記憶,還是它的幻覺。


    蘇曉看到了雨林,看到了吞沒人類的大地,看到了一張意味不明的人類臉龐。


    而後,是一場盛大的儀式,它蒙受西平秘境中一位王侯的感召,躺在岩石的睡床上。


    這些記憶都異常模糊,久遠,且都完全是碎片,根本看不太清。


    在那之後,它的意識向上飛升,去往了高高的月亮。


    西平秘境的邪物們祭祀夢族,信仰夢族,屬於夢族的分支。


    靠著超能感應的直覺,蘇曉沒去看它的意識來到月亮上後遇到了什麽,直接看後麵。


    那是一係列恐怖的幻境,對它心靈的摧殘和身體的演變。


    蘇曉看見它也在走恐懼之城,也在修煉夢族的修行體係。


    隻是它的恐懼之城和蘇曉經曆的差別太大。


    崎嶇怪石組成的城牆,怪異古老的城市風格,一個個邪物組成的幻象……


    到了最終,它在夢中的心靈已經被悄然扭曲,成了現在的模樣。


    而後,寄生它的夢族抽出身體,把它放了迴去。


    那場西平秘境王侯主持的儀式,也已經到了尾聲。


    強大的力量改造著它的身體,把它改造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之後的記憶就清晰了很多,顯示它在為那位王侯服務,鎮壓著人類的反抗,在中夏修行者趕跑王侯後,它還在這裏沉睡,等待機會偷襲。


    從身體到心靈,它都從秘境裏生活的人類,變成了邪物。


    即使是掌握心靈手術,擁有血色晶球的蘇曉,也都沒辦法拯救他了,他的記憶和意識都被瘋狂衝垮了,隻留下了屬於邪物的意識。


    蘇曉微歎一口氣。


    他也找到了,這隻邪物最恐懼的是什麽。


    它最害怕的是它不存在,害怕失去自我。


    這似乎是由於夢族的影響和記憶的破碎,讓它時常感覺自己的心靈無比脆弱,隨時可能被摧毀和更替。


    蘇曉利用這一弱點,對它施展了怪影殺手。


    仿佛把整個世界都破碎的光突然淹沒了它。


    它悄無聲息倒下了,屬於它的水晶碎塊出現在了蘇曉思維海裏。


    蘇曉想道:“還行……怪影殺手也算是純粹的攻殺類異能了,隻要找到對方內心深處的弱點,甚至能秒殺上級妖鬼邪物。”


    “而且還是遠距離,範圍攻擊,正好可以彌補我災厄黑刃的不足。”


    蘇曉一邊試驗著能力,一邊殺著邪物,已經來到了西平秘境入口。


    接受檢查,離開西平秘境後,蘇曉直接坐車去往紅崖鎮方向。


    圓滿的幻術世界讓他直覺能力再度提升,今天他心血來潮,突然想去紅崖秘境一看。


    走入紅崖秘境,蘇曉自然而然施展了超能感應,追索某道神秘學聯係。


    他看到了一個故人。


    看到故人現今的狀態後,蘇曉的身體微微一滯,而後輕輕歎息一聲。


    他召喚了羅莎莉的真實幻象,讓她帶著自己傳送趕路。


    幻術世界六階圓滿後,就連真實影法術也得到了加強,召喚出的羅莎莉幻象已經可以算是覺照五階的修行者了,隻是本命咒位階嚴格來說還是二品,不能完全算一品,有那麽一絲微妙的差別。


    這種差距大概是會被同為一品的咒星五階反製傳送異能壓製,但其他方麵影響並不大,蘇曉照樣能蹭到咒星五階的遠距離傳送。


    蘇曉用超能感應的直覺判斷了一下,目前他隻有陳紫微,羅莎莉還有葉知道可以召喚出覺照五階的版本,其他人還是隻能覺照四階。


    連續兩次傳送後,蘇曉來到了一處林地上。


    悠悠的細雨落下,蘇曉撐開了真實影法術造出的傘,來到林地中心。


    羅莎莉的真實幻象自然而然把手放在了蘇曉後背,隨時準備帶他傳送。


    一個穿道袍的魚人正痛苦的在地麵扭動著身體,它身邊躺著其他倒下的魚人,從死者的傷口來看,都來自道袍魚人腰間的骨劍。


    蘇曉悄然來到道袍魚人身旁。


    那道袍魚人於痛苦之中看了蘇曉一眼,先是震驚地收縮了瞳孔,隨後眼眸中出現了釋然和解脫的神色,沒有絲毫要抵抗的意思。


    蘇曉說道:“洛道友,好久不見。”


    這穿道袍的魚人,竟然是洛精衛!


    蘇曉用超能感應追溯神秘學聯係看到後,第一時間也很震驚,還不太相信。


    但很快,蘇曉推理出了他為何會變成魚人。


    魚人洛精衛震驚說道:“蘇前輩,你,你認得出我?”


    他使用的是紅崖秘境的方言,這方言原本混雜了人類和海族的語言,但現在聽起來,更像是海族而非人類。


    “您的宗門人間道,真的攻破了眾王侯的統治嗎?”洛精衛繼續問著:“我最近打聽到……”


    “是的。”蘇曉迴答:“紅崖秘境,現在已經是人類的了。”


    “眾多王侯,要麽被殺,要麽破開秘境邊緣逃往星界,要麽隱匿在一角,不敢作亂。”


    洛精衛那更像魚類的眼睛,在這一刻湧現出巨大的驚喜。


    它似乎想要哭出來,可它的眼睛構造已經不是人類了,連眼淚都無法流出。


    接著,它告訴了蘇曉一個地址。


    “那是我宗門所在,還有些人類,還請蘇前輩略加照顧一二。”洛精衛說:“請蘇前輩動手吧,我想……像一個人類那樣死去,不像繼續化作妖物了。”


    他說出這話時,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念頭。


    蘇曉微笑著輕輕搖頭。


    他伸出手,把手放在洛精衛身上。


    血色晶球的力量勃發。


    洛精衛那魚人般的身軀迅速變化,它露出痛苦而解脫的表情。


    可最終,他發現自己沒有死,而是變迴了人類。


    蘇曉用真實影法術造了麵鏡子,讓洛精衛可以看到他現在的狀態:


    穿著道袍的人類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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