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當中。


    越往下走,石壁顯得越破敗,不止兩旁,就連地麵和天花板也開始冒出一個個樹根般的根須,將岩石擠的凸起。


    好像這寬敞的通道外,無數樹的根須在用力猛捏通道一樣。


    台階很快到底,接下來是一長段向前的路程。


    兩位陳家青年已經有些害怕,那位穿休閑裝的陳家青年忍不住說道:“之前的新修行者都沒人帶著進來嗎,這裏好冷,好詭異……”


    “陳馳,你好歹也是煉氣期修士,別這麽慫。”另一位青年道。


    穿休閑裝的陳家青年叫陳馳,另一位穿很正式的叫陳星文。


    他們之前還有些拘束,有點害怕蘇曉,都不太敢說話,現在放開了一些。


    陳馨兒道:“以前的人都走過去了,沒什麽危險吧。”


    蘇曉沒說話,靠著三尺神明,認真觀察著周圍環境。


    “這裏斷網了,清心咒開啟了。”陳馳有些驚慌說道:“是緊急事態!”


    陳星文說道:“緊急個頭,這裏是地下,沒網不是很正常。”


    蘇曉問:“你們下來之前,之前來過的人都沒告訴你們下麵是什麽情況嗎?”


    他不知道細節就罷了,這些人也不知道?


    陳馳說道:“我家裏沒修行者,倒是陳星文,他爸是覺照。”


    “是金丹。”陳星文糾正道:“我問過我爸了,他沒告訴我細節,對裏麵的狀況諱莫如深。”


    陳馨兒說道:“肯定沒什麽危險,要是有危險,怎麽可能讓我們幾個人走進去。”


    蘇曉看了幾人一眼,繼續往前前進。


    走了一段,蘇曉停下腳步,他側過頭說:“牆壁上有字。”


    陳家三人跟著蘇曉指的方向看去:


    是用刀刻在石壁上,根須之間空白處中間的文字,用的是現代的簡體字,很好認。


    上麵刻著:“陳興海,戰樹蛟於南徐,隕。”


    似乎是可以刻字的地方較少,它用著文言文式的敘述風格,但大意很明確:


    有一個叫陳興海的修行者,在南徐和一個叫樹蛟的邪物戰鬥,隕落了。


    陳馨兒道:“陳興海……是大爺,上一代陳家兩位超凡者之一,風母事件時,他奉命支援南徐秘境,和其他超凡者一起阻攔王侯級邪物,付出慘烈代價,將其擊殺。”


    “他的弟弟,就是如今的陳二爺,我們陳家唯一的超凡。”


    蘇曉默默看著文字。


    樹蛟……一種海族的下級王侯邪物,屬於海族的“捕捉者”,體型巨大,速度極快,爆發時的飛行速度超過音速,能在水中和地麵潛泳,可以行雲布雨,唿風落雷,可以讓糧食豐收,魚類大量繁衍,也能從大地和湖泊掠奪生命力,讓人們陷入饑荒。


    光靠著衝擊力,祂便能撞翻巨艦,衝垮大壩。


    祂在內陸靠近湖泊的地區,往往被當做湖神祭奠,受到祂眷顧的祭司,可以將符灰混入水裏,製作褻瀆的治療藥劑,那些藥水能治療疾病和外傷,但是具備恐怖的汙染。


    有人用顯微鏡觀察過樹蛟祭司的治療藥劑,在那裏麵,滿是密密麻麻,細小而恐怖的怪異邪物。


    在《邪物學:王侯篇》的評價裏,樹蛟被認為是最弱小的下級王侯邪物之一,因為缺乏獨特的權柄,戰鬥方式單一,弱點明顯,很容易擊殺。


    蘇曉帶著他們,繼續前進。


    沒過多久,他們又在一處空白牆壁處,看到了刻字。


    陳默央,戰白瞳人,不敵,隕。


    蘇曉知道,白瞳人是以前對異變子嗣的稱唿,用以形容異變子嗣慘白,無瞳的純白眼睛,後來已經被更準確的“異變子嗣”替代了。


    隻是不知道,殺死這位陳默央前輩的,是王侯級的異變子嗣,還是妖鬼級的異變子嗣。


    多出一句不敵,肯定是沒有殺死它,之前描寫樹蛟的時候,沒有“不敵”二字。


    陳星文道:“這應該是二爺那一輩之前的修行者……看起來,應該是元嬰期或者超凡者,才能記錄在石壁上。更低的,沒被記在石壁上。”


    “嗯。”陳馨兒點頭:“在以前,有種說法是……元嬰期以前,都算凡人,不是真正的修行者,隻有到了元嬰期,才會發生質變,由人踏上成仙之路。”


    “也正常。”陳星文說道:“在元嬰期或者超凡者之前,修行者大多存在致命弱點,除了鍛體的修士,或者本命咒是體質活力秘術的,身體強度和凡人沒什麽本質差別。”


    蘇曉聽著他們的說法,心中微微讚同。


    咒星修煉體係,到了超凡者境界,會覺醒能力很全麵的氣勢,宗派修煉體係,也會誕生“元嬰”。


    確實是極大的質變。


    陳馳皺眉道:“覺照境和巫覡境就上不了石壁了?太嚴苛了。”


    “可能是祖訓吧。”陳馨兒說。


    看了一會兒,蘇曉他們繼續往前進。


    越往前,好像時間也在往過去前進,石壁空白處的刻字上,一位位隻有名字的陳家修士,在對抗邪物……甚至是人類的侵略者。


    一處空白石壁,繁體字寫著:


    陳四豪斬劍聖山本於蓬萊重傷隕


    沒有標點,但簡單斷句,便能理解它的意思。


    一位叫陳四豪的修行者,在蓬萊斬殺了櫻國的一位姓山本的劍聖,後來重傷不治,隕落。


    那個時代,陳家似乎有多位能刻在石板上的高階修行者,恰好處於鼎盛時期,可他們一個個隕落了。


    蘇曉心情複雜,他心中在想,不知陳家有沒有活著頤養天年的高階修行者?


    至少走到現在,一個沒看到。


    可能是,那些老死在床上的高階修行者,名字沒刻在石壁上,也可能是,他們都戰死了,沒有一個人老死在家。


    陳家三人看著這些話語,也漸漸沉默,說不出話來,那陳馳的眼眶裏,更是有了些許淚水。


    這上麵的名字也不完全隻有陳姓,蘇曉看下來,還看到了“林”,“盛”兩個姓。


    “林……指的是林家麽?東江省的大世家。”蘇曉想著:“盛卻是沒聽過,這種修煉世家,應該會和同等級別的世家通婚,盛家……沒印象。”


    蘇曉想到便問:“以前,東江省有盛家這個家族嗎?”


    陳馨兒答道:“有,在過去,我們陳家,林家和盛家世代交好,我們的《林木歌》,林家的《疾風九門》,盛家的木偶技術……三者相得益彰,彼此經常聯煙。”


    “等一下。”蘇曉打斷了陳馨兒的話,問道:“盛家的……木偶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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