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老管家接到了一個口信,是葉檀通過馬神銅傳遞過來的,就一句話。


    “殺了沉庫以及他的護衛,我們再談,否則免談。”


    牛天德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可是看到這話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似乎是老了還是怎麽地了,因為這個人就是在告訴他,如果你想要當牆頭草的話,我們沒有興趣。


    “我們的牛陳衛還是聯係不上?”


    牛天德記得昨天派出去十來個人,可是現在似乎還沒有消息呢,這個可就比較麻煩了。


    “老爺,我發現都是沒用,這些人沒有一個迴來的,雖然說有的地方遠一點,可是就算是如此,也可以過來的,看來是真的出事了,而且牛城和牛浩兩人搞不好兇多吉少。”


    老管家的話讓牛天德都要瘋了,這個到底是怎麽迴事,自己到底是走錯了什麽?


    “難道這些都是那個人做的?他不是就是一個人嗎?怎麽會如此厲害?”


    老管家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從之前他的所作所為來看,他是想要接手這裏。”


    “他的野心倒是很大,可是他忘了,這裏雖然是名義上大唐的土地,可是從來都是屬於我們的。”牛天德氣急敗壞地喊道,隻是呢老管家卻不覺得他說的就對了,搖了搖頭道,“老爺,如果是以前的話,就算是朝廷派軍隊來這裏,我們也不會很在意,就算是他們武力統治了這裏,過一段時間之後,也會消散,可是現在這個來的人卻是通過民心來統治這裏,如果真的讓他做成的話,這裏很有可能會變成朝廷的土地,而且我們沒有能力去阻止。”


    “難道那些奴隸賤民真的有這個膽子?”牛天德可是見過無數次的,那些人隻要是你給對方一口吃的,對方就會將一切都給你,不管是什麽女人還是其他的東西,人在極度饑餓的時候,可是什麽事都幹的出來的。


    “這個我現在不知道,不過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就隻有兩條路,要麽就是將家裏的一切都打包好,然後送給西突厥,隻是呢,有幾個問題,一是我們剛剛得罪了沉庫,以他的性格,我們要是去了西突厥的話,肯定是小命不保,二是,我們現在還不能保證那些去了我們家牧場裏的那些人可以好好地存在,如果他們已經被人給消滅的話,這個可能就會讓我們都得死,因為我們家裏在這裏存在了好幾十年,他們是不會相信這一切都和我們家沒有任何的關係的,所以,老爺,我們其實已經沒有多少退路了。”


    “那第二條路呢?”牛天德豈能不知道,隻是呢,他不想說出來而已。


    “第二條路就是弄死這些人,然後和馬神銅還有羊老他們一起去見那個神秘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可以保護我們的一切,可是如果不行的話,我們至少也可以保住我們的命,因為雖然我們三家都是當地的大族,可是如果想要完整地得到這裏的一切,他需要我們。”


    看著牛天德又在猶豫了,老管家接著說道,“老爺,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那個沉庫現在越是留的時間長,他可能對我們的怨恨就越重,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可能去不了西突厥就得去死。”


    “而且那個神秘人應該也不會給我們很多時間,之所以將我們一些護衛都給抓了,可能也是為了讓我們去賠罪的,畢竟,在他看來,如果他是朝廷的人的話,那麽我們做的事就是叛國,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解決的辦法的話,那麽等到以後,我們真的是無處可去了。”


    牛天德越是聽這個,腦門越是難受,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就問道,“那郭孝悌呢?”


    “雖然我們每年都會給他不少好東西,可是當初約好的是讓他不去侵犯我們的一切,可是現在我們要的卻是讓他們給我們保命,這些人雖然也是唐軍,可是大唐的邊軍的貪婪可是一點都不比那個可汗家裏的要少啊,而且,我們不能確定,那個郭孝悌會不會給我們一點幫助,畢竟如果一旦那個神秘人出現的話,他到底地幫忙呢,還是直接逃跑了,我們依舊不知道,如果靠著這個來保護我們的性命的話,可能真的是太可怕了。”


    當人在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總是會想到不少事,而如果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他總是知道一些事是需要自己去做的,這個世界上可是沒人可任何付出都沒有就可以成功的。


    “走,派人將牛甘喊來,我要給他報仇。”


    牛天德說完這句話,就找人弄來了一把長刀,這是這裏特有的,和平常看到的不一樣,有點弧度,而且在刀尖處還有一個弧度,上麵有點類似鋸齒一樣的東西,而且這個長刀的刀柄竟然是一個牛頭,如果有熟悉的人肯定會知道,這是牛天德當初成名的兵器:牛頭刀。


    “老爺英明。”老管家手裏提著一把青銅模樣的長刀,隻是比牛天德的要長的多,而且上麵都是銅鏽,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用過了。


    兩人慢慢地走到了關押沉庫的那個小院子,剛到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麵海珠的那叫慘叫的聲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吃飯,我要睡覺,你們膽子太大了,我是你們的少奶奶,你們竟然敢攔我,真的是不知死活。”


    而沉庫則坐在屋子門口,不說話,可是臉色的表情已經沉到了地上了,隨時都可以滴下水一樣。


    可是門口圍著他們的人,卻沒有一人退縮,眼睛盯著這些人,他們來的這些日子其實已經犯了眾怒了,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狼心狗肺,所以總是有一點東西需要珍惜的,可是這幫人倒好,直接將這種珍惜的東西給打破了,給她們安排了女人還是不滿意,甚至於有一些女人都是一些護衛的家眷,可是這些人卻當成了自己的女人了,任意妄為,如果不是牛天德之前的話,他們這些人恐怕早就被弄死了,奪妻之恨可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了。


    “讓開。”


    老管家的話,讓這些人迴頭一看,有熟悉牛天德人看到他手裏的刀的時候,趕緊退到一邊,可是呢,卻不會直接離開,而沉庫的那些手下卻早就在地上唿唿大睡了,他們本來就是地獄的勇士,很多時候在外麵作戰,都是睡在馬背上,而這幾天也的確是累了,而且之前就有人告訴他們,不會有事,這樣子的話,他們自然是不會在意的。


    沉庫雖然閉著眼睛,可是神經一直都在繃緊了,聽到老管家的話,抬頭一看,卻是一愣,這個老家夥什麽意思,竟然將牛頭刀都拿出來了,他和這個人也認識了一些年月了,對於他的一些東西還是很熟悉的,一旦他拿出這個武器出來,就是要翻臉的,可是自己沒做什麽啊?


    牛天德慢慢地朝前走去,沉庫的一個護衛醒來之後,剛要過去,卻被老管家的青銅刀直接砍中了腦袋,當場斃命,然後其他的人才慢慢地醒來,看到這一幕,趕緊後退。


    而在屋子裏哭喊的海珠似乎也感覺到外麵有點不對勁,就探頭出去,卻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再次縮迴了頭,然後躺在裏麵一個已經發黴的床上,不敢亂動,上麵的被子也早就發黴了,之前她還覺得這個東西味道太過難聞了,真的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可是現在卻發現這個東西如果可以厚實一些,反而是好事。


    “牛天德,你想幹什麽?”沉庫之前的兵器已經被人繳了,所以現在是隻能赤手空拳,而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赤手空拳就像是騎兵在步行一樣威懾力大減。


    他站起來,一把就將邊上的一根木頭抓在手裏,手心裏都是汗,可能是之前一夜沒睡的緣故,他現在腦子有點蒙蒙的,可是看到牛天德來了之後,他的汗珠已經下來了,此時卻是一點都不困了。


    “你說呢?”


    牛天德手裏的刀慢慢地舉起來,然後看著他問道。


    “牛天德,你竟然敢殺我,你難道不怕可汗的命令了嗎?你的兒子可是還在那裏的,我若是死了,你的兒子也死定了。”沉庫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要威脅對方,可是現在的牛天德怎麽會擔心你威脅呢,猛然將手裏的長刀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弧度,然後直接將沉庫的胳膊砍下來一條,鮮血直流,而他另外一隻手裏的木頭卻被他直接捏碎了,疼的。


    “你說呢?”牛天德看著跪在地上的他,眼神裏的陰沉的味道非常重,就像是成為了實質了一樣,“我當初來到這裏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你說我敢不敢?”


    沉庫的慘叫聲讓屋子裏的海珠更加的害怕,顫抖不已,不知不覺,已經尿褲子了。


    “牛天德,牛大哥,牛大爺,你不可以這樣子,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隻要是可以迴去,就一定讓可汗放了你的兒子。”


    雖然因為失血而有點臉色蒼白,可是他一把抓住了那個肩膀的位置,倒是可以止血,嘴巴裏的話也跟著出來了,這個時候如果還玩什麽心眼的話,那是作死啊。


    “你覺得你說的話,我會相信嗎?”牛天德的眼球都紅了,看著麵前這個對自己跪地求饒的男子,眼睛裏都是狠毒的光芒,然後看了一眼身邊的老管家。


    老管家手裏的青銅刀忽然一揮舞,就將邊上的一個男子的喉嚨給切開了,他隻能瞪大眼睛看著老管家,雙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喉嚨,希望鮮血不那麽著急地出去,可是不行,因為這個老管家的刀有個粗糙的地方,所以會將人的脖子給拉開了口子,非常的痛苦。


    然後老管家將自己的胳膊抬起來,一揮舞,其他的人就衝過去,將那些手裏沒有武器的家夥全部都給砍死了,刀法雖然不算什麽厲害的,可是卻非常認真地將這些人都給弄死了。


    沉庫看到這一幕,心神劇烈,因為他知道,自己今日一定是活不下去了,對方殺死自己的手下宛如屠狗一樣,這樣的行為隻是為了告訴他,你麻煩了,你死定了。


    沉庫也是個硬漢,既然自己已經要完蛋了,那麽自己怎麽說也得有點樣子不是?


    他慢慢地站起來,因為身體的痛苦和內心的暴怒,讓他的額頭上都冒著冷汗,將本來就髒兮兮的臉上顯得更加的惡心不已,然後冷冷地看著他道,“牛天德,你似乎忘記我這次不是一人來的,我還帶來了一群人,你就算是今日將我們都殺了,過不了幾日,他們一旦沒有接到我的消息,就會過來,牛湖鎮的一切都會變成一堆垃圾,到時候我看你如何?”


    牛天德不屑地說道,“那就到時候再看吧,我現在隻想讓你去死。”


    看著對方的刀要劃過來,沉庫卻忽然說道,“等等。”


    “怎麽,還有什麽遺言?”牛天德譏諷地看著對方說道,現在都是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要說什麽?


    “不知道能否放了海珠,她是無辜的。”這個時候的沉庫倒是有點男人的味道,竟然想要讓牛天德放了海珠。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次發生的這些事的源頭就是這個海珠,你覺得這裏的人會放過她嗎?


    人在很多時候總是會做出很多的事來,而且這些事在後來看來可能是不太理性的,但是呢,在被一些事激怒了之後,人們的理性往往都會不見了。


    “你說呢?”牛天德再次來了這麽一句話,然後指著牛甘的院子道,“這次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才發生的,要不然,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好好地合作,都是因為她,所以,你死,她也要跟著死。”


    “你……”沉庫沒有想到這個之前看著像是一條狗一樣的人竟然有如此大的硬氣,不由得皺眉喊道,“牛天德,你不得好死。”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牛天德的牛頭刀像是在空中用棍子修正一塊在玻璃上有泥土的細沙一樣,不停地來迴,將沉庫的身上帶出了無數的小口子,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然後才突然一刀插進了他的胸口,讓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放過我……”


    海珠忽然衝了出來,卻被老管家的刀直接就刺入了胸口,隻能滿嘴噴血地倒下去。


    “派人去找馬神銅,一定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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