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一匹很普通馬的葉檀身材也不高,不壯實,如果是在江南的話,這樣的騎馬的人肯定會被定義為一個風流雅士了,肯定不會有人知道,他會是一個即將出兵的勇士。


    站在他身邊的人也似乎都像是沒有吃飽的人一樣,看著樣子就不像是高大草原上的人所喜歡的那種壯漢。


    沒有月光的草原,是一個黑暗的旋渦,特別是風大的時候,隻是這個旋渦今日卻有兩個不一樣的事情要發生,殺人,還是繼續殺人。


    張琦沒有同意努爾曼帶著人衝進套海鎮,如果真的衝進去的話,可能鎮子就真的成為一片廢墟了,他想要的東西不多,因為多的話,自己也扛不住,但是呢,卻希望這裏的一切都和過去一樣,不管來的人是誰,都可以保持原樣,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啊。


    努爾曼是個兵士,是個喜歡用刀子聊天和說話的人,要不是因為夜魔族長告訴他,要保護好張琦,他早就用手裏的彎刀將這個家夥給劈死了,這個時候,還說這樣的話來,什麽意思啊?


    會用兵的人,不管是草原上的還是中原上麵的,都有知道用兵的基本方式,那就是斥候得有,所以努爾曼聽到自己手下的人傳來的消息的時候,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個娃娃看來還是挺識趣的嘛,知道我們來了,就老老實實地出來了,張琦,你現在不用擔心了,他就在前麵,你可不要忘記了到時候我們將這些人全部殺死之後,夜陀的駱駝城在什麽地方,如果得不到駱駝城,族長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駱駝城就在鎮子的南邊,我可是親眼所見,果然是龐大無比,雖然沒有傳說中的白駱駝,可是其他的駱駝是真的不少。”這個張琦倒是真的沒有說謊,隻是他似乎忘記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個喪家之犬而已,憑什麽可以得到其他的東西?


    “那就好,來人,給我上,直接衝垮他們,然後將這些人全部殺死。”


    草原上也有兵法,不過呢,那是針對勢均力敵的敵人的時候才會用的,而對於一些小股敵人或者根本就不算是敵人的人的話,他們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其他的事,而是直接將他們弄死就好了。


    聽到他的話剛落,馬隊裏就分出了大概一千人,每人都是一身獸皮,臉『色』難堪地跟著一個人快速地離開了隊伍裏,然後就衝了過去,而他則需要在後麵老老實實地看戲就好。


    葉檀坐在馬上,寒風吹過來,連馬匹都有點扛不住地偶爾動動蹄子,卻他卻似乎根本就敢說不到寒冷一樣。


    冬天的雪花不冷,冬天的晚上草原上沒有遮蓋的地方,不停地吹著寒風才冷。


    “少爺,來了。”其中一個人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馬匹的腦袋,讓它安靜下來,然後才對葉檀說道。


    “嗯。”


    葉檀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根綠竹,翠綠欲滴的綠竹本身就不多見,所以當它出現的時候,卻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


    他用力握緊竹子的後端,然後猛然一用力,本來隻有大概胳膊長短的竹子一下子就變成了一條一丈長左右的竹子,上麵的葉子和『亂』『插』非常的多,葉檀的手指微微在空氣之中纏著,那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水汽慢慢地深入其中,表麵看來是嬌豔欲滴,可是韌度可是非常可怕的了。


    看著黑暗之中一條白龍一樣的隊伍朝這裏衝過來,距離大概在二裏多地的時候,騎兵開始加速,手裏的彎刀也開始抽出來了,看來他們是深知騎兵的用法,這個可能都已經成為了慣例了。


    而葉檀卻在這個時候沒有要求身邊的人衝擊,而是一揮手,身邊的一百多人全部閃身去了兩邊,像是在逃跑一樣地離開了,看樣子是被嚇著了,因為如果不衝擊過去的話,光靠對方的馬蹄就可以將這些人全部給踩成肉泥了。


    等到距離這裏還有一裏地的時候,葉檀忽然用腿一拍馬的肚子道,“駕。”


    胯下的馬可能也是個傻大膽,竟然老老實實地就衝了過去了,可是速度卻比不上對方,隻是總體來說還算是穩妥,讓葉檀感覺到四周的風如刀一樣地在自己的臉上劃著小小的口子,可是他不管這些,黑如墨的長發雖然被一條絲綢段子給纏住了,可是扛不住風大,很快就從頭發上掉落下來了,然後差不多五十公分的長發像是一群被放置了很多年的野生泥鰍一樣,在腦袋後麵不停地飛舞。


    “哈哈,這個家夥是找死。”前麵的騎兵看著隻有一人衝過來,不由得伸手將彎刀指著前方道,“將他給我砍成肉泥。”


    人多人少對於打仗肯定是會有影響的,人越少的話,自然也會有很多的不好的地方,可是對於敵人來說,人少自然是有很多好處的,所以他才會激動。


    每次來這裏,都可以獲得不少的好處,除了食物,皮『毛』,還有細皮嫩肉的女人,也不知道張琦是從什麽地方得到這些的,反正就是不會少的,而這些東西他們在部落裏雖然也可以享受到,隻是草原的女人皮膚都很粗糙,根本就沒有可能和嬌滴滴的中原女人相提並論,人在吃了好處,在享福了之後,是很難再去吃苦的,這就是所謂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


    然後他臉上的表情就愣住了,因為對方手裏的那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類似竹竿一樣的東西就被這人猛然朝天上一甩,然後這個人就直接從馬背上跳了起來了,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之中,對於部落裏的漢子,的確有人會在搶羊的日子裏表演一些東西,這個算是一種不錯的生活方式,一方麵可以消遣娛樂,另外一方麵卻也可以獲得一定的技巧。但是呢,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跳那麽高,就像是飛天的雄鷹一樣。


    可是他接下來卻發現這人似乎是做的不少,想的太少了,因為他很快就落下來了,然後手裏握住了那根綠竹,不等他想要說什麽,就看到自己手裏的彎刀變成了三節了,然後自己的半邊臉就不見了,像是被人用風將一個雕塑給吹散了一樣。


    然後他胯下馬已經在跑,而他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了。


    其他的人根本就來不及的看到這些,就感覺麵前的風更大了,隻是風裏麵夾雜了無數的奇怪的東西,讓他們感覺不到疼,等到稍微有所感覺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泥土下麵的馬蹄踩碎的東西了。


    而一道帶著綠光和白光飛舞的球一樣的光芒,就從這些隊列的前麵在一盞茶的工夫裏從頭來到了尾部,然後這些騎兵就像是被人用犁耙耕田一樣地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而兩邊的人卻發現人不見了。


    葉檀落在地上,看著一地的肢體胳膊,手裏提著綠竹,綠『色』和紅『色』交叉的葉子隨風微微顫抖,別有一番風味。


    而等到這一千人還有三百人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的領頭的人已經不見了,腦袋可能都被馬匹給踩碎了。


    於是,草原上的人不怕死的情緒就開始了,轉身就要衝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的某人將手裏的綠竹『插』在地上,然後雙手一揮手,就看到了他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旋渦,這個旋渦從剛開始的不大,就像是一個雞蛋大小,然後慢慢地變大,變成了一個碗口那麽多大,而與此同時,陣陣的寒風似乎已經不見了蹤影了,隻有這裏的一切顯得很詭異,更加可怕的不是這份詭異,而是這裏似乎有一種亮光,而站在其中的那個人從一個小屁孩一下子似乎就高大了不小,隻是他的身上的光芒卻更加的耀眼,讓他們覺得像是見鬼了一樣。


    然後,陣陣雷鳴從漩渦之中互相地交叉起來,像是光芒四『射』一樣,可是最後卻還是得像是四處尋找食物的野蠻的野草一樣,互相的交織起來。


    然後就看到那個人伸手一把握住了閃電,天啊,難道人真的可以握住閃電嗎?


    他手裏像是握住了一個巨大的雷光閃閃的鐵棒一樣,直接指著剩下的人,猛然一跳起來,身如閃電,在空氣中劃過一條條的光亮,從這些人之中傳過去之後,這些人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點燃了一樣,慘烈的聲音直衝九霄,連幾百裏之外的野狼都聽得見,直接就跑了,而套海鎮的人也跟著驚慌不已,因為這個聲音真的是太慘烈了。


    “啊……”


    人死了,就不容易痛苦了,特別是在過去的草原上,更加是如此。


    所以,落在馬背上的葉檀一伸手,那根綠竹就迴到了自己的手掌上,然後看著麵前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的馬隊,和那些似乎被嚇著根本就不敢『亂』跑的馬匹,將手指放入口中,一陣急速的口哨就傳了出來了,剛剛離開的人,再次過來,開始牽馬和擺著京觀。


    而努爾曼的臉『色』卻在這個慘叫聲中一下子煞白了,然後不管身邊的張琦,就一拍馬屁股直接喊道,“給我衝過去。”


    還好張琦懂得一些控馬之術,否則的話,早就被擠掉在地上,被馬群給踩死了。


    而等到努爾曼帶著手下一千多人衝過來的時候,卻看到了讓他眼睛都要炸開的一幕。


    一排排的人的腦袋擺在風中,上麵雖然沒有雪花,卻已經是蒼白了很多,而在這些腦袋的前麵卻是一堆不知道是什麽的人的屍體,沒有腦袋的哪一種,而這些屍體上麵的衣服他是真的太熟悉了啊,都是自己部落裏的啊。


    可是,他看到在這些東西的最前麵,卻是一個手裏握住一根綠竹一樣的東西的少年,騎馬坐在那裏,淡淡地微笑地看著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背後的那種恐怖。


    “啊……我殺了你(格魯絲,坎不答尤克)……”努爾曼一聲巨大的吼聲,手裏的彎刀就已經上手了,在手中擺放了幾個方向,將四周的空氣都改變了方向,像是故意如此做的一樣,但是呢,也可以說明他的刀法真的是不錯哦,非常的可怕的那種。


    而他胯下的戰馬像是也被這股子悲傷和憤怒給刺激到了一樣,吼了一嗓子之後,就加大了腳速,朝這裏飛奔而來,至於說跟在努爾曼身後的那些人雖然也氣惱不已,卻沒有跟過來。不是他們不想要過來弄死這個人,而是因為他們還需要防護四周,更加重要的是,努爾曼別看平時對人都很客氣,但是呢,最討厭的事之一就是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的憤怒。


    看著對麵跑過來的大漢宛如大山一樣地壓過來,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猙獰,葉檀不由得收起了笑臉,什麽人啊,一點都不知道來往之道嗎?人家在這裏給你笑容的時候,你竟然敢直接跑過來就想要看似自己,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小氣了。


    不過呢,他卻也是驅馬前去,隻是這個速度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對方相比,對方是疾如風,快如電,而自己這裏卻是小驢子走三步,迴兩步的走法,簡直就是無語到了極點了。


    努爾曼和葉檀正對麵的那個瞬間,手裏的彎刀直接劈向了他的腦袋,他打算將這個人和他胯下的那匹馬一切變成兩半才好。


    “砰。”可是對方卻似乎子某個時候忽然停了下來了,伸手將手裏的綠竹遞了出去,直接夾住了對方的彎刀,然後猛然一拉,竟然憑借自己的一隻胳膊將這個壯漢和寶馬的衝擊之力給拉了迴來,然後一個反手就將手掌拍在了他的胸口處,努爾曼剛要反抗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柄巨錘擊中,啊的一聲就從馬上掉下來了,還好自己身體素質好,要不然的話,這下子非得被摔死不可,可就算是如此,依舊站不起來,隻是捂住胸口,一隻手提著彎刀,眼中充滿了無數的不確定地看著葉檀道,“你是人,是鬼?”


    而那些在邊上架秧子的騎兵也跟著傻眼了,這麽一個人竟然如此簡單地就將努爾曼給收拾了,這個人不簡單哦。


    隻有葉檀微笑地坐在馬上麵,看著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誰讓你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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