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本來安詳的小村子,此時卻有燈光,隻是這個燈光不是從屋子裏冒出來的,而是從地上。


    可是這些時候,卻不是什麽篝火晚會,而且現在的人也沒有那麽多的體力去做這些事,吃飯都吃不飽的人呢,哪裏有這樣的心情呢。


    一些雜『亂』無章的幹草,一些破敗『亂』飛的棉絮,一些黑乎乎的破碎的木頭,都在燃燒著,似乎在宣告著什麽事一樣。


    而地上則是無數人的屍體,一個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躺在或者趴在地上,眼神宛如見到鬼一樣的可怕,臉上都是血跡,而身上的破舊衣服也是已經幹涸的鮮血,看樣子還有點鮮亮,沒有幹燥完畢。


    而地上的慘死的那些女人,不管是有沒有姿『色』,都是衣服爛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看到上身漏出那些私密的地方,而下身早已經『亂』七八糟,看來不是一個人這麽做對這些女人了,應該是一群人,哦,不,是一群禽獸才是,從他扭曲的臉上可以看出當時的表情是多麽的害怕和不能自已,可惜她們最後還是死了,死的毫無價值,死的讓人覺得她們似乎就應該去死一樣。有好幾戶人家似乎在一瞬間就沒有了大門,房子都是塌了,而裏麵房間裏的不大的簡陋的床也早已經塌了,這些人似乎來的時候根本就不是搶劫,而是泄憤一樣。


    其實這些人不難去判斷,因為葉檀看到了不少的新鮮的馬糞隨意地落在地上,而地上早就被一群不知道什麽動物踩踏的非常的惡心,這就是現在的情況。


    葉檀站在那裏,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這個不大的村子,也就是三十來戶人家,應該沒有多少人是活著的,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是活著的,站在村口,就可以感覺到無數的冤魂在自己身邊飛舞,耳朵裏都可以聽得見對方的冤屈的哭聲,而這一切,就在自己的眼前。


    人在什麽時候最容易失控,不是被人欺負的時候,而是被人激怒的時候。


    半個時辰之前,葉檀等人還在村外的時候,就有斥候迴來報告說是看到了前麵有個不大的村子,可能是熊村,可是這才多長的時間,等到他們過去,看到這一切,葉檀是沒有說話,可是一直都認為戰場應該是男人的李承乾卻忍不住喊了出來。


    也許,這次的現象會讓他這一輩子都會對異族有印象,是殘忍還是沒有人『性』,葉檀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這件事也許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李承乾的臉『色』非常難堪,宛如一頭被人激怒的雄獅一樣,恨不得就量所有的人都釘死在這裏一樣。


    可是,他知道,自己需要控製,他不覺得惡心,隻是覺得怒火中燒。


    在不遠處,有一排的高大的樹木,要是平時看到的話,肯定會激動不已地跑過去休息一樣,可是此時卻感覺宛如冤魂在此處看著他們。


    因為就在最外麵的大樹上,有四五個七八歲的孩子,被一根根繩子捆住脖子吊在樹上,表情痛苦而又充滿了無奈,雙手死死地抓住繩子卻沒有辦法掙脫,死的時候,肯定非常的痛苦。


    而他們的肚子上根本就沒有衣服,隻有一個一個的小眼,早就不流血了,血跡也幹涸了,隻是從外麵來看,上麵的東西被人拉扯了一下,取走了。


    在場的人都是老軍伍了,對於這個東西太熟悉了,一看就知道是箭『射』出來的,而且是草原特有的箭矢,因為他們不太會做這類東西,所以,總是會顯得吐槽了一些,才會讓傷口顯得不均勻,不過呢,他們也是將這些東西拿走了。


    而不遠處的山坡上卻是兩個年輕的男女,一看就知道是夫妻模樣,很有可能是附近樹上掛著的孩子的父母。在孩子被人抱出去的時候,還在掙紮和反抗,隻是結果非常的不好,從他們臉上的慘烈的表情可以告訴他人,他們死的時候,不是慘,不是痛,而是一股子悲劇,因為很有可能是被人壓著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吊死和『射』死之後才被處死的,而那個女的,下身的衣服也不見了,不遠處的土坡上麵都是血跡,而男人也是如此,看來這群人也挺喜歡男人的嘛。


    斥候走遍了整個村子,迴來的時候,眼圈都紅了,對葉檀說的一句話就是,“葉侯,此處已經沒有活人了,包括牲畜和狗。”


    葉檀站在村口,沒有進去,他可以聞到這股子難聞的氣味在不大的環境裏飄『蕩』,沒有說話。


    一股壓抑的氣氛似乎是陡然之間就出現的,在軍隊之中慢慢地蔓延,慢慢地升騰,似乎大家的感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之前和葉檀鬧別扭的胡毅手裏的長刀也磕在地上,不說話,眼圈已經紅了。


    人有的時候非常的脆弱,就像是天地之間的一棵草一樣的簡單,因為這樣的感覺非常的實際,葉檀甚至於看到了一匹餓狼在不遠處吞噬著屍體,嘴裏發出護食的聲音,嗚嗚的,非常的難聽和滲人。


    “哥哥,怎麽辦現在?”李承乾臉『色』扭曲的厲害,眼神陰沉的很。


    “你說呢?”葉檀突然笑了,臉上的表情像是一朵開在懸崖或者說是地獄邊緣的曼陀羅一樣,磚頭看著他問道。


    似乎一下子就從剛剛的那種氣氛之中出來了,同時手輕輕地拍了拍,葉彪就再次出現在李承乾的身邊,雖然沒有盔甲,可是大家還是覺得葉彪的樣子非常的可怕。


    葉檀感覺手裏的長刀已經不足以發泄自己內心的怒火了,長刀忽然一甩,就飛了出去,半空之中忽然炸成了碎片了,然後一節翠綠翠綠的綠竹出現在手心裏,上麵的竹葉似乎還在散發著『迷』人的生機,似乎這個東西就是剛剛才被從某棵竹子上折斷的。


    跟在身後的胡毅十分的不解,打仗用竹子,幾個意思?


    隻有葉彪和葉家村的一些人知道,事情可能真的要命了。


    “來人,將斥候散出去一百裏,同時,注意,看到任何的異族人,格殺勿論。”葉檀的軍令很快就出去了,隻是李承乾卻疑『惑』了一下道,“哥哥,難道說平民也?”


    異族人包括兩個部分,一個是軍隊,一個就是百姓。


    隻是在突厥這些人這裏,其實分不清楚的,兩者是一樣的,可能今天就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一個窈窕淑女模樣的女人,一個調皮可愛的孩子,可是一轉身就會變成一個劊子手,一個非常直接的劊子手。


    殺人,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大唐的百姓收割麥子一樣的簡單。


    所以,他們將這樣的行為稱之為:打草穀。


    葉檀沒有迴複,而是看著胡毅道,“現在就上馬,我的要求隻有一個,不留活口。”


    胡毅抽出長刀,點了點頭道,“諾。”


    隨著軍令一下,之前一直在後麵休息的軍隊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按著之前約定好的地方出擊。


    本來還壓抑地擔心被人看出來,可是此時卻已經顧不得這些了,馬匹的嘴巴和腳下已經全部取出了之前消音的東西,巨大的火把將一群人化成了一條條都會黑龍,正在黑夜之中慢慢地消散開來。


    李承乾跟在葉檀的身邊,手裏握著一把長刀,不是葉檀當初給他的那一把,而是隨便的一把,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他身上的殺氣,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感受的。


    葉檀上馬之後,就陰沉著臉,手裏舞動著一根綠竹,看了看四周,對著身邊留下來的副將道,“這裏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燒了吧。”


    “諾。”帶著火把和一些猛火油,他們就進入了村子了,然後等到葉檀等人走了差不多十裏路,那裏已經是猛烈的大火了。


    猛火油不是舶來品,據說在春秋戰國的時候,秦國就用這樣的東西來照明以及防禦敵人,所以,在這裏也是有的。


    葉檀沒有迴頭,因為那些騰起的火花之中,似乎有人在朝自己訴苦。


    陸陸續續地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斥候忽然來報,“葉侯,前麵發現小股的敵人。”


    “有多少?”葉檀的聲音很清亮,就像是在問你吃飯了嘛,喝茶了嗎一樣。


    “不多,應該是敵人的先頭部隊,大概五百多人,正在一處低坡處休息。”


    斥候低頭說道,他也算是一個老兵了,可是卻不敢看此時葉檀的眼睛。


    “哦,好事啊。”葉檀說完,對李承乾道,“遠遠地看著,我先過去看看。”


    “諾。”李承乾是真的非常想去,可是在現在的情況下,他不能這麽說,軍隊裏的軍法可是無情的,他隻能遠遠地跟著。


    葉檀帶著一百多人打馬而去,李承乾身後的葉彪一直跟著他,不說話,手裏提著一根狼牙棒,安靜而有沉悶。


    因為距離不遠,所以很快,他就到了那群人休息的十裏左右,因為沒有火光,所以那些人沒有發現他。


    這些人可能也是來中原搶劫都習慣了,所以連放哨的都沒有,葉檀透過夜『色』甚至於看到了一些牧民,這些人應該是後勤之類的,地上的篝火也已經燒的差不多了,隻有一些看不清楚的燒的快要熄火的樹枝,被風一吹,時不時地『露』出一些火星。


    “安靜,全殲。”葉檀說完,手裏的青竹似乎還是竹子,隻是上麵的葉子宛如刀片一樣的鋒利,就打馬而去。


    後麵的人也跟著,手裏的長刀已經抽出來,在時不時的光亮下,閃著刺目的光芒。


    不過呢,葉檀還是小瞧了這些人,突厥人從小就在馬背上生活,對於馬匹的感覺或者說是感情是非常的不一般的。


    隻要是有稍微的動靜,他們就會從睡夢中驚醒,然後手邊的刀就會立馬到自己的手裏,同時翻身就上馬,對於他們來說,不存在什麽脫衣睡覺等事,他們的衣服一年四季幾乎都是一樣的。


    所以說,有的時候,他們身上的味道可就不太好聞的。


    不過呢,人家不在乎,你也沒有辦法的事。


    不過是一瞬間,他們就就上馬提刀,成群地看著來敵。


    葉檀對於他們這樣的行為表示理解,他們要是沒有這個本事,憑什麽欺負漢人幾千年啊。而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則有點吃驚這些人的動作,真的是非常的快哦。


    不過軍令之下,根本就不容你多想一刻。


    “衝。”葉檀說完就帶頭衝了過去,而後麵的人也緊跟著,手裏的長刀都發出了聲響了,他們再也不用隱藏了。


    “應敵。”突厥人雖然有自己的文字,可是為了能夠更好地搶劫,他們習慣了,說漢語,所以領頭的那個人一聲令下,那些老弱病殘的人直接躲在後麵,而剛剛喊話的人卻第一個衝過來。


    突厥人講究的是以力服人,所以能夠當成老大的人都是體格強壯的,看到對麵撲上來的人是一個小娃娃模樣的人,忍不住都笑了出來了。


    可惜,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葉檀的馬轉瞬就到了,然後手裏的青竹宛如布滿刀片的狼牙棒一樣,直接對著這個人的腦袋上就砸了過去了,而看著他瘦弱的樣子,那個首領根本就沒有多想,也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就隨意地擋了一下。


    可惜,他這次錯了,他本來打算將葉檀從馬上推倒,然後再補一刀就可以了,隻是這次他那粗壯的胳膊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本事,擋的時候,發現自己麵對的不是一根枯楊,而是一座大山。


    葉檀的手勁有多大,他很快就明白了,可惜隻有一瞬間,青竹落下他腦袋的時候,就像是一座大山壓下去,他手裏的彎刀直接就斷開了,然後剛要伸出手臂擋一下,卻發現被巨石撞擊了一樣,直接將他的手臂打斷,然後腦袋在空中就散開了。


    結果他的馬還沒動呢,他就坐在那裏碎成了。因為葉檀的青竹已經將他分成了兩半了。


    其他的人看到這個場景,更加的興奮,直接就衝過去打殺,而這個小部落的人卻傻眼了,怎麽可能,自己的首領不過一個瞬間就死了,而且死的非常的碎。


    葉檀可不管這些,手裏的青竹收迴的瞬間,將這個壯漢身邊的兩個兇神惡煞的小孩子也直接敲死,然後宛如狼入羊群,見人就殺。


    那些一直在後麵的老的牧人或者『婦』女看到這樣的畫麵不是害怕地四處『亂』跑,而是抄起木棍等就衝了上來,對著葉檀圍攻。


    兩個人,三個人,五個人,到最後甚至於有十幾個人圍攻,可惜,他們懂得一力十會的道理,卻沒有那個體力,來了多少,就碎了多少。


    而那些跟著葉檀身後的將士,特別是胡毅手裏長刀過後,也是人分兩半,隻是他們隻有一百來人,而對方卻有五百人,胡毅雖然憨厚,不代表傻,他一直想要護在葉檀的身邊,卻發現葉檀過路,都是一片碎肉血河,也隻能拚著自己的臉上都是碎肉的下場,跟著。


    五百人不少,就算是五百頭豬也需要殺一段時間,可惜,在葉檀的帶領下,這些人死的很快。


    等到葉檀打馬而迴的時候,五百人隻剩下三十多個『婦』孺老人了,隻是這些人絲毫不害怕,臉上帶著兇狠的表情。


    “為何不動手?”葉檀看著胡毅猶豫的表情,冷聲地問道,他身上倒是沒有碎肉和血腥,可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還是刺鼻的很。


    “這個,葉侯,陛下曾經有過嚴令,不得屠殺俘虜和『婦』孺老人。”胡毅猶豫地一下,說道。


    這個都是當初李世民為了打天下的時候製定的,否則的話,你下一座城,就屠掉一座城,還如何打天下啊。


    看著滿臉都是血汙的胡毅,胳膊上也有傷口宛如小孩子的嘴一樣的大,眼神裏透著堅毅和不解。


    “啪。”葉檀一巴掌將這個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家夥從馬上扇下來,然後冷聲地說道,“他們是平民嗎?”


    “是。”胡毅感覺自己的腦袋撞牆上了,很暈,不過還是很認真地說道,這個可是陛下的軍令,誰敢違抗啊。


    “現在我是這裏的最高長官,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去。”葉檀指著另外一個大漢說道,那個人剛要上去,卻有點猶豫,結果葉檀接下來的話,讓他直接帶著幾個人撲了過去了。


    “他們不死,你死。”


    那些手裏隻有木棍的牧民根本就不是這些訓練有素的人的對手,很快就多了一地的屍體,然後那人過來複命道,“葉侯,屬下高樹前來複命。”


    “我們傷了多少人?”葉檀看著四周,聞了一下,發現很舒服的感覺啊。


    “死了五個,傷了二十個。”高樹直接就匯報道,看來這個人不隻是身體強壯哦,而且很有腦子。


    “帶走,這裏的馬匹和牛羊也帶走,你,如果再有下次,直接迴去吧,我這裏不養廢物。”葉檀看了一眼胡毅,然後上馬而去。


    胡毅看著葉檀離去時候的背影,竟然發現自己不是鬱悶,而是害怕,因為剛剛他才看到葉檀手裏的竹竿竟然沒有血跡。


    一群人離開了,很快餓狼就出現了,它們吃肉是不挑剔的。


    “哥哥,迴來了?”李承乾笑嗬嗬地迎了上去,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讓他差點吐出來了。


    “休息,明天早上繼續。”葉檀說完,就找了一個地方躺下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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