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案沒有人提出異議。


    同學們也都好奇他們將會有一場怎麽樣不同的家長會。


    王權看著大家愁容滿麵又肩負朝氣的複雜模樣,也感歎著少年的不易和辛苦。


    他清了清嗓子,溫聲道:“那接下來,大家收收心,我們繼續講上次考試的卷子。大家翻到第三頁的現代閱讀題……”


    鬱眠趴在桌上,精神萎靡,不時偷偷偏頭瞅一眼沈知謹。


    同桌坐姿好端正,比我端正了好多。


    眼睫好長,眼睛好漂亮。


    皮膚好好。


    鬱眠眨了眨眼,驀然想起在帖子上刷到的一些話,想要在哥哥的眼睫毛上蕩秋千……什麽的。


    大概是鬱眠看得太久了,眼神又很集中。沈知謹察覺到,視線從試卷上移開,轉到了鬱眠身上。


    ……秋千在我眼前了。


    鬱眠愣愣得想。


    沈知謹問:“看什麽?”


    “看秋千呢。”鬱眠恍惚間說完這句,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即刻改口,頂著紅臉正正經經道:“剛……剛剛老師講的那個題,我沒有聽清答案,想看下你的答案是什麽。”


    沈知謹沒什麽表情的定定看了鬱眠一眼,隨即視線下移到卷子上,停了幾秒道:“醒神,翻頁了。”


    “啊……啊?”


    鬱眠手忙腳亂的翻到後一頁,裝模做樣的對了一下答案,幹笑道:“原來是這個答案,剛剛聽得太認真了,忘記翻了。”


    沈知謹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波瀾不驚的繼續拿筆在試卷空白的地方寫筆記。


    鬱眠揉了揉臉,見沈知謹沒看著自己了,脫力似的攤在了桌上。


    這次是被自己的窘迫鬧的。


    不過……同桌什麽時候上課這麽認真了?他以前不都是整節課整節課的睡覺嗎?難道是因為這次成績下降了?


    她又偷偷往旁邊瞥了一眼,這次沒敢看太久,幾秒後就老老實實的看著自己試卷了。


    沈知謹在感覺到身邊的人沒看自己後輕偏了下頭,輕蹙了下眉,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教室裏許多同學都早早收拾好東西,鈴聲一落就拿著書包衝出了教室。


    大家收東西的收東西,告別的告別,嘈雜又熱鬧。沒兩分鍾,教室就隻剩下不到五個人。


    鬱眠把最後一本書塞進書包時,聽到門口有人喊她。


    “眠眠!”那個女生興奮道:“鄭宇澤在教室門口等你,你快點噢!”


    鬱眠拉好拉鏈,疑惑著迴話:“啊?誰等我?”


    沈知謹坐她旁邊,重複道:“是鄭宇澤。”


    鬱眠沉默了幾秒,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說清楚的機會,要是特意去找一次也指不定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來。


    她脆聲應下:“知道了,那同桌我先走了,拜拜。”


    “等下。”


    鬱眠迴頭,眼眸還是晶晶亮亮的:“怎麽了?”


    去見鄭宇澤就那麽開心?


    沈知謹心裏堵得厲害,但麵上又沒表露出分毫:“他找你做什麽?”


    鬱眠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沈知謹站起身,好像就等這麽一句似的,冷靜道:“天都快黑了,他這麽晚來找你肯定不安好心,我陪你一起出去看看他想做什麽。”


    “好啊好啊。”


    那不就又可以和同桌多待一會啦。


    又耽擱那麽一會後,教室裏裏外外除了他們三人也再找不到其他人了。


    沈知謹走在前麵,鬱眠乖乖巧巧跟在身後。


    出了教室以後,第一眼看見的是橫檔在眼前的一束花,隨後才順著拿花的手看見了鄭宇澤本人。


    鄭宇澤仍然穿著一身校服,但頭發似乎特意弄過,看起來和平時不一樣。


    “眠……”


    鄭宇澤放大的笑容在看到沈知謹時僵了一秒,隨即又自如的朝著跟在身後的鬱眠綻開。


    他欣喜道:“眠眠,你出來了。”


    鄭宇澤盡力忽視掉礙事的沈知謹,把遞花的角度向裏側了點想要給鬱眠:“這是我用棒棒糖一個個包裝好做好的花束,可能有點重,但我覺得你會喜歡的。我也做了很久,你願意收下嗎?”


    鬱眠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捧糖果花束上,仔細打量了會,先道:“上次和你說過了不要喊我眠眠啦,你又忘記了。”


    鄭宇澤摸了摸鼻子,又把花往前伸了點,意思不言而喻。


    這個糖她還挺喜歡的,而且包裝的很可愛,又花了他很多時間,我不收的話他是不是會很難過?可要是收下了,等會我又拒絕她,豈不是更不好。


    鬱眠猶豫了很久,正想伸手。


    沈知謹皺眉,把鬱眠往自己身邊拉近了一點,以教訓的口吻道:“你不能吃那麽多糖,過幾天又該喊牙疼了。”


    她前幾天確實牙疼。


    鬱眠縮迴手:“那我還是……”


    “沒關係沒關係的,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鄭宇澤認真的看著鬱眠眼睛,急道:“就一束花而已,就算不吃,擺著也行啊,你說是不是?”


    好像也是。


    鬱眠仰頭,詢問的看向一旁的沈知謹。


    沈知謹攥住鬱眠手腕,終究是個半大的孩子,從看到鬱眠想要收花起心裏繃緊的弦就要斷了。擔心失去的不安落下,他終於不耐煩道:“你好端端的送她花做什麽?她還要學習,和你不一樣。”


    鄭宇澤也很莫名奇妙,火氣蹭蹭上漲,怒道:“你到底是他什麽人啊?不知道我喜歡她嗎?不知道我在和她表白嗎?你一個大男人知道還杵在這裏做什麽,別人都知道避開點,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他氣衝衝道:“是我喜歡她又不是你喜歡她!你還攥她手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電燈泡!”


    鬱眠從小到大被表白的次數不少,但這樣的場麵確實第一次經曆。


    她感覺到攥著她手腕的力氣更大了些,有點疼。


    走廊上安安靜靜,隻剩下他們三個還留在這裏。隔很遠的地方,才能聽見嘈雜的人聲。


    沈知謹垂著頭,忽然道:“誰說隻有你喜歡她。”


    鬱眠敏感的抬眸。


    她擔心被搶走的人站在她旁邊,鬆了點手腕的力,語氣莫名有點可憐。


    “我先喜歡她的,你認識她之前就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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