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緒野狼吞虎咽得塞了口小餅幹,暗自慶幸被點名的人不是自己。


    這種被家長正正經經點名迴答問題的感覺實在是有些奇怪,而沈知謹在這奇怪的感覺之上還多了些緊張。


    他怕自己答不好,怕鬱爺爺會覺得他眼界見識低、不喜歡他。


    “我叫沈知謹,知行謹慎的知謹。擅長的東西····不多,攝影大概能算一點。平時一有空,一般都是在兼職。”


    說完這些沈知謹就不知道再說什麽了,鬱眠幾人都看著他,他甚至難為的升起了一點無地自容的感覺。


    這麽多年,他雖一直知道家裏僅靠媽媽一人難以撐起,但他也從沒有埋怨過什麽。他成績很好,也相信自己念出來後可以靠自己讓媽媽過上很好的生活。媽媽身體不好,他可以去做各種各樣的兼職,不管是攝影、服務員還是去流水線熬學員,隻要能賺到錢他也從未在意過其他的什麽。


    可現在,他第一次因自己的家庭和生長環境而起了膽怯的心思。


    鬱爺爺卻笑容依舊,隻是稍感驚訝道:“兼職嗎?你這麽小就能兼職了?平日裏做些什麽兼職?”


    “給別人拍照、服務員··那些,都做過。”


    鬱爺爺似乎是很有興趣:“你別緊張孩子,我理一理,你每天做那麽多兼職,一定沒有那麽多時間來學習了,即便這樣,你也還能考出全校第一的成績嗎?據我所知,連城第一中學競爭雖比不上頂尖的附中,卻還是競爭力很強的。”


    沈知謹不自在的摩挲著手中的杯子,點了點頭。


    他自己此時分明是緊張又有些害怕的,可在在座其他人眼裏看來,他依舊是一副冷冷淡淡的冷靜模樣。


    費緒野莫名奇妙的仔細看了沈知謹一眼,不知道鬱爺爺是從哪裏看出沈知謹有半點緊張的樣子的。


    鬱眠則是立即乖巧的舉了個手,不等有人迴答她,就道:“爺爺,我都說過了,同桌很厲害的。”


    鬱爺爺:“知道知道,爺爺知道了。”


    另一邊做飯的阿姨把最後一道菜品端上了桌,笑容溫厚得招唿坐在另一邊的人:“都做好了,大家快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食不言寢不語。


    飯後,鬱眠還想絞盡腦汁留沈知謹再待一會,但他已經先開口告辭了。


    “謝謝鬱爺爺和大家的款待,時間不早了,晚上還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擾大家了。”


    鬱眠失望的聳了眉。


    這邊,費緒野開開心心的給小劉叔叔打電話,道:“小劉叔叔,快來快來,我們這裏結束了已經。”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也不用太急了啊。我和眠眠同學在這裏等你。”


    費緒野掛完電話,麵上的喜色還沒消失,就見站在大門口處原本應該有兩個人的位置,現在就剩了一個抱手倚牆的鬱眠。


    “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啊,那個誰呢?”


    鬱眠微笑,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費緒野毫無防備得走近,才剛站到鬱眠麵前,就被她踮起腳硬是勉強揪住用力往下拉。


    他彎著腰,艱難求饒:“幹嘛啊,疼疼疼疼,鬆手,鬆手!快鬆手祖宗。”


    鬱眠和費緒野身高差的有點大,原本也是趁亂才能揪住他耳朵,見他喊疼不似作假,也迅速鬆掉了手。


    費緒野嘶了一聲,捂著發紅的耳朵不給她看,撇嘴道:“不帶連哄帶騙得打人的嗷。”


    鬱眠摸了摸鼻子,哼了聲:“反正你今天做的不對。”


    “那麽這位美麗的鬱女士。”費緒野拍了下鬱眠的頭,無奈道:“你能先告訴我小的今天做了什麽讓你不滿意的事情了嗎?都值得你家暴了。”


    鬱眠:“那你說你為什麽格外針對沈知謹,平時也就算了,反正你們碰不到,我也不能阻止你是喜歡一個人還是討厭一個人。可是今天沈知謹是我特意請來的客人,你怎麽還能把那麽多不滿擺在明麵上。”


    說起這些鬱眠覺得自己又不心疼費緒野現在發紅的耳朵了,甚至還在覺得剛剛揪輕了。


    她嚴肅道:“他又是第一次來我家,這樣他多難自處啊。”


    費緒野:“我就知道你要和我說他。”


    “你幹嘛老是對他有意見。他也沒得罪過你啊,怎麽說你們也還一起打過架,有點共患難的的兄弟情不好嗎?對了,我第一次被惡意中傷的時候還是他送我去的校醫院,現在能有這成績也是他用心幫我的前提下才有的。我轉學到現在這個學校,第一顆糖也是他給我的。


    不管怎麽說,也都算我一個恩人了。你怎麽說也不該這樣吧。”


    費緒野不滿道:“上次我們在ktv的那個打架,明明是我幫他,他感謝我才是,算什麽兄弟情誼啊。”


    鬱眠看著他沒說話。


    費緒野皺眉:“你幹嘛這麽在意別人對他不好的態度啊,你不會真的喜歡他了吧,我第一個不同意。”


    鬱眠下意識站直了身子,連抱臂的動作都沒再繼續了。


    “你···又胡說八道什麽,別總亂七八糟的說話。”


    費緒野停了下,忽然很認真,收起了那副玩笑的模樣,正正經經道:“他以前風評其實挺差的,你沒從初中部念上來不知道,可我是從初中部念上來的我知道。他那麽冷漠自私的一個人,瘋起來不管不顧的。你要是和他在一起,我怕你到最後連骨頭都被吞的一幹二淨。”


    什麽冷漠自私,瘋起來不管不顧。


    鬱眠看得出費緒野沒有再開玩笑,被這幾個詞砸下來忽然就冷了一下。


    她想起有一次講題,因為沈知謹從不嫌棄她反應慢或者是要講好多遍,總是會耐心得教到她懂為止。她就開心得誇了一句。


    “你怎麽這麽好啊。”


    當時沈知謹是怎麽迴答來著,他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沒有那麽好,應該···離我遠點才是。”


    鬱眠沒懂,可現在又模模糊糊知道了些什麽。


    他們··是不是有很多人說過,沈知謹不好這種話,以至於他在聽到有人說他好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糾正對方這個“不正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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