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吳文姬的母親就是金家嫁出去的女兒,現在你知道為什麽當初我聽說是吳家要動你的時候,我沒有跟對付林家那樣一口說定能吃死吧,不是因為吳家本身多麽讓我忌憚,而是因為吳家不止是吳家,還有一個金家的女人,如果吳家不是因為這一層關係,吳文姬他老子吳立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省裏迅速站穩腳跟,發展至今天讓所有人都對他交口稱讚。”莊飛揚臉上露出罕見的嚴肅神色,壓低聲音,卻又語氣極重地道:


    “而且他現在是我省唯一一個,既是政治官員,又是軍部領導雙重身份的領導人,將來很有可能還會往北方去,這一切你真以為是一個地級市軍分區前司令的兒子自己就能做到的?”


    徐遠不懂政治,但卻知道在這個人情社會當中,憑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有多艱難,如吳立人此時的身份地位,在徐遠看來,比吳老爺子是要高多了的,所以莊飛揚的這番話徐遠信了至少一半。


    再加上,曾經讓宋進幫忙打聽金含玉的背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更說明金含玉的背後,有一個十分龐大的家族。最後,今晚舉辦規模這麽大,邀請了如此多名流的拍賣晚會的舉辦者是金江華,更體現出金家是個徐遠想象不到強大的家族。


    想到這裏,徐遠的心情頓時感到無比沉重,原本隻是輕放在圍欄上的手,也緊緊的握緊,冰冷的鋼鐵將一陣陣寒意傳進徐遠的身體裏,他緊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你的意思是即便我達到了那個要求,但是在文姬她母親眼中,依舊是不起眼對嗎?”


    莊飛揚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覺得你到時候可能會再次失望,我有時候很反感從世家裏走出來的女人,但是不得不說,她們有時候讓人無可奈何,尤其是在自己做不到讓她心甘情願低頭的時候,往往會讓自己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連一個女人都打敗不了,怎麽征服得了其他人。”


    說完最後這句話,莊飛揚也惆悵的歎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讓自己心動的女子,雖然她的出身算不得什麽大戶人家,但是心境卻比從豪門貴族中走出來的女人還要高深幾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征服這個女人的心,這一點已經快要成為他的魔障。


    徐遠也沉默了,兩個方才在遊輪上被眾人投以豔羨目光的男人,現在卻都顯得有些落寞。


    徐遠再次迴憶起當初吳立人向自己轉述的那個條件,一年時間,在z市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失笑的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一望無邊的海,心想:“既然根本就不希望我和吳文姬在一起,那麽,她開出的這個要求,其實隻是認為我連那樣的高度都達不到?真是諷刺啊!”


    過了許久,手中的香煙也早已不知何時被海風一點點的蠶食掉,分明沒抽兩口,卻總覺得心裏有一股鬱氣,就悶在胸腔裏。


    徐遠突然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鋒芒,轉臉對著莊飛揚說道:“老狼,省城我會來的,但是不是因為金含玉。”


    莊飛揚先是心裏一喜,接著聽到這話又冷靜下來,知道徐遠肯定還有後話,便麵色平靜的看著徐遠,等著他的後話。


    徐遠醞釀了一下情緒,隨後說道:“在大學時我們就是兄弟,雖然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但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而且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幫助了我,我至今都銘記在心,但是有一句話我還是得先說在前麵。”


    徐遠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莊飛揚也是麵色認真起來,他知道接下來的話對他來說會很重要。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徐遠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徐遠伸出一根手指,對著莊飛揚說道:“z市這盤棋我來下。”


    莊飛揚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一變,急忙道:“兄弟……”


    徐遠擺了擺手,搖頭製止了莊飛揚說話,繼續說道:“這是我自己的路,如果我真的能站著走到省城來,你需要什麽幫助,隻要我有,絕不會吝嗇,到時候全聽你吩咐。”


    莊飛揚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徐遠的肩膀,說道:“徐遠,多的話就不必再說了,我不會改變你什麽,就像現在如果你勸我放棄現在想做的事情,老老實實當個富家子弟,我也不會改變的,我們兄弟七年,不就是建立在互相理解的基礎上麽?所以你放心,z市那裏你怎麽做我都不會有意見,但是你也不要草率的拒絕我的提議,除了江華之外,其他三個人我覺得你都能輕易和他們成為朋友,別看他們似乎沒幹正事兒,但是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對你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徐遠低頭笑了笑,道:“我明白,我會考慮的,但是說實話,我現在連跟你相處都覺得有一點不如以前自在,跟他們這樣的公子哥,我很擔心自己能不能跟他們正常相處,而且我在省城的時間不多,可能明天就要走了。”


    莊飛揚聽到徐遠說明天就要走,頓時緊張起來,問道:“這麽急著迴去?z市這段時間又有事情發生?”


    徐遠知道莊飛揚誤會了,說道:“沒什麽事,不過是張昌兵走了,現在道上能說得上話的人少了一個,但是暫時還看不出局勢會有什麽變化。”


    “張昌斌走了,那是好事啊,雖然暫時看不出來什麽,但是總歸少了一個敵手。”莊飛揚也是才得知這個消息,對於z市的情況他雖然一直十分關注,但並沒有細致到觀察某個人身上,他隻是對於全局的概況和時局投入了一些注意力而已。


    接著莊飛揚仿佛又想到了什麽,說道:“不過既然沒什麽事,那你急著迴去幹什麽?這艘遊輪會在海上停三天兩夜,到時候你要迴去我約著他們四個一起送你。”


    這艘遊輪雖然是以拍賣會的名義發起的,但是實際上不止這一個活動,如果僅僅隻是一個拍賣會就如此大動幹戈,請來了這麽多人,又特意包下這一片海域,那也實在太破費了,後續其實還準備了三天兩夜的活動安排,隻不過徐遠不知道罷了。


    徐遠聽到這話頓時就驚住了,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著莊飛揚說道:“你不是說這艘遊輪明天不靠岸吧?”


    莊飛揚說道:“當然不靠岸,遊輪上什麽東西都是今天下午運到的,食材管夠,你沒發現上來的時候,不少人都提著一個小箱包嗎?食宿都能解決,但是換洗的衣服得他們自己帶咯。”


    “那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徐遠有些懊惱地拍了一下鋼鑄的圍欄,卻把自己的手拍的生疼。


    他現在開始後悔上傳了,三天兩夜,虧他來之前還信誓旦旦的對袁姍姍保證明天會帶她迴去,但現在這艘船要三天之後才返迴,他除非是會飛,不然怎麽可能在明天帶袁姍姍迴z市。


    莊飛揚不太了解情況,隻是看徐遠的反應有些嚇人,道:“這個,當時你不是說不來嘛,我有些生氣所以忘了提醒你,不過你一個大男人,天氣冷又不會出汗,頂著穿兩天沒事的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徐遠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難看。


    莊飛揚也突然想起來,連忙說道:“等等,你該不會是說,你改變主意的時候提起的那個生病的朋友吧。”


    徐遠輕輕點了點頭,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看著遊輪駛過海麵留下的痕跡慢慢的從視線中倒退,心裏萬分著急。


    莊飛揚道:“抱歉,真的很抱歉,他病的嚴重嗎?不過我派錢嬸兒過去了,要是病得太嚴重,錢嬸兒會自己看著辦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徐遠急道:“我答應她明天帶她迴去的,現在迴不去了啊。”


    莊飛揚仿佛沒聽見徐遠的抱怨似得,疑惑地問道:“話說,到底是哪個朋友?還跑來了省城,是跟你過來的嗎?”


    徐遠同樣跟沒聽到對方的問題一樣,問道:“遊輪真的不能停?有沒有小船?”


    莊飛揚正色道:“喂,你該不會是想現在自己劃迴去吧。”


    徐遠沒有迴答,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正有此意。


    莊飛揚更加好奇,“到底是誰啊,讓你這麽緊張。”


    徐遠扭頭看著莊飛揚,見他一臉好奇,卻又沒把此事當作一迴事的樣子,他做了一個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決定,他說道:“袁姍姍。”


    “你說什麽?”聽到袁姍姍這個名字,莊飛揚頓時愣在當場,他甚至以為是聽到了重名的人。


    可是一看徐遠的臉色,莊飛揚知道這個袁姍姍,就是他所知道的那個袁姍姍。


    於是,莊飛揚怒了,“你搞什麽鬼啊,怎麽又跟這個女人搞在一起了?”


    徐遠麵色平靜地說道:“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莊飛揚一揮手,情緒有些激動,唾沫橫飛地大聲喊道:“什麽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迴國的第二天,來z市的第一天就看見她跟別的男人站在一起羞辱你,你跟我說我到底該把她想象成哪樣?而且你現在不是已經決心要獲得吳家的認可,和吳文姬在一起嗎,為什麽現在又搞出這一檔子事出來?你可別告訴我她一個人在省城是來辦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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