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很久沒有再傳來聲音,但我依舊默不作聲的等待。


    終於,當電話裏再次傳來動靜時,我才聽到是蓮姐那不為人知的唿嚕聲,她太辛苦了。


    我低聲對著電話裏說了聲晚安,將電話掛斷。


    隨後,我走到二樓,發現下麵的人都走光了,確切的說,燈還亮著,但就隻有李祚盛一個人在等我,其餘人都先一步去擼串了。


    考慮到今晚肯定不會迴酒吧睡,我迴到辦公室把燈關了,有把門鎖好,這才跟李祚盛一起出發。


    路上給盧剛打了個電話,把地址確認,正好就在裕豐路中段的位置,走過去並不遠,而且吃完了以後離菲菲定的酒店也近,當然,跟蓮姐打完電話過後,我甚至有些猶豫待會要不要放菲菲的鴿子了。


    不過到了燒烤攤的地方,我就沒工夫想這個問題了,一過去我就被眾人矚目,不斷的有人跟我打招唿。


    剛坐下,盧剛就帶著張超,張超後麵跟著十幾個年輕人跟我打招唿。


    張超從學院那裏帶過來的十幾個年輕人,都是在校大學生,當然了,這麽晚還溜出來吃宵夜,想想也都不怎麽專注學業。


    沒錯,這十幾個人就是張超在得到我的吩咐,開始在學院混起來之後,首先聚在一起混的一批人,不過與其叫混,不如叫玩,因為學生們能幹的事情不多,時間不像那些社會上的閑散人那麽自由,課餘時間用來欺負欺負同學,其實隻算是一種娛樂方式。


    我也沒指望張超能給我拉起一幫隊伍來,不說別的,要是讓人知道我手下的人全是學生,估計能笑我一年,要是讓以前的同學知道了,暗地裏恥笑我的時間也許還要長。


    所以最初讓張超自己去混,去扛旗,純粹隻是想磨一下他而已。


    但是以他短短個把星期就拉幫結夥聚攏了十幾人的速度來看,學院裏頭現在似乎沒什麽阻力,羅恆那個家夥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盡管我對張超帶過來的那十幾個年輕男孩沒什麽興趣,但在聚餐的時候,我也比較賞臉,給了張超不少麵子。


    剛剛應付完這一幫叛逆的大男孩,結果酒吧的員工會錯了意,還以為他們是過來例行集體敬酒,看到這幫人下去了之後,立馬就圍了過來。


    這一下可就是二三十號人,她們都是從旁邊的燒烤攤上過來的,嚇得燒烤攤老板跑過來問是不是東西不好吃,怎麽全跑隔壁去了。


    “不是,我們是一起的,分兩撥過來的,別擔心,錢會一分不少的給你們的。”我笑著對燒烤攤的老板解釋了一句,那老板這才不好意思的離開了。


    等旁邊燒烤攤的老板一走,漂亮的女服務生們又把我給包圍了起來,真叫一個熱情洋溢,即便我自詡見多了美女,跟美女打的交道也不少,但突然被這麽一群妹子給圍起來你一言我一句的叫著‘老板’,心裏也有些得瑟起來。


    “老板,我敬您一杯。”


    “老板,我也敬你一杯。”


    我聽著不絕於耳的討好話語,不禁在心中感歎。


    有錢就是好啊,現在這個現實世道,多少妹子都主動爬上了老板的床啊,也不管那老板是多老多肥多醜,給錢就行。


    毫無疑問,現在酒吧每天日進百萬,我已經是個名副其實,且未來潛力巨大的有錢人,最重要的是在這些服務生眼裏,我還是個單身狗。


    當然,就算名草有主了,也不打緊,不是有那麽句話嗎,隻要鋤頭揮的好,哪有牆腳挖不倒。


    再加上我今天請員工們聚餐,這讓她們看到了我友善的一麵,她們借此機會,想要在我麵前露個臉,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就在這時,盧剛從我旁邊站起來了,他說道:“別一個個的了,你們想灌醉遠哥啊?遠哥喝醉了待會誰買單啊?一起喝吧。”


    還別說,我其實就這麽個意思,心理滿足一下就行了,因為我本來就不打算弄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盧剛不愧是跟了我這麽久,還是比較了解我的。


    見我點了點頭,那幫服務生沒轍了,失去了單獨跟我喝酒的機會,隻好勉強笑道:“那,我們就一起敬老板一杯。”


    但誰知道,我剛在心裏誇完盧剛,這家夥又出幺蛾子,女服務生們都站起來舉著酒杯了,他突然大手一揮,道:“唉,等會,敬酒總得說點什麽吧?幹巴巴的一句我敬你可不行。”


    這話說完,酒吧服務生們都楞了一下,我微微皺眉,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不想讓盧剛下不來台。


    接著,隻見盧剛把手朝著一個方向一指,那是一個留著齊劉海的姑娘,長相不算萌,但頗有些電視裏做飄柔廣告的那個妹子的感覺,正是胡麗雅。


    盧剛說道:“胡主管,現在嚴經理不在,你就是領導,你得做個表率。”


    嚴秋淩晨一點鍾大致統了一下賬目就下班了,他家裏還有老婆等著,等不到這麽晚聚餐。


    盧剛這話一說,服務員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有幾個妹子笑著起哄道:“對,胡主管先說。”


    這幾個服務生笑得很假,我一看就知道她們很嫉妒胡麗雅現在的職位,更別說這個職位還是就這兩天任命的,一下子讓胡麗雅脫離了勞苦大眾,化身階級。


    胡麗雅雖然性子直,可這一下也蒙圈了,愣了好一會兒,尷尬的擺擺手道:“我不會說啊。”


    我看了胡麗雅一眼,又看了盧剛一眼,心裏搞不明白盧剛這是在玩什麽花樣。


    隻見盧剛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不行,否則你就不能敬,你看,我敬遠哥一杯,這輩子我盧剛能遇見遠哥,能跟著遠哥混,那就是撞了大運,我先幹為敬。”說著,盧剛端起了酒杯,倒了一滿杯白酒,喉嚨咕隆幾下就灌了下去。


    “好,好,好。”旁邊的保安和服務生都開始起哄,聚會就是圖個熱鬧,各玩各的那就沒什麽意思。


    盧剛毫無疑問是這方麵的好手,氣氛一下子就被他帶動起來,喝完之後,他把酒杯一放,又對準胡麗雅發難,道:“多簡單,發自內心就行了,你覺得該敬這杯酒,那就有敬的理由,否則就別敬了,你看還有這麽多人等著敬酒。”


    胡麗雅四下一看,果然發現其他服務生都躍躍欲試,翹首以盼,等著敬酒,這可是一個向我拍馬屁獻殷勤的好機會,絕大部分員工都想抓住。


    胡麗雅臉上頓時有些糾結,她大概是最不可能拍我馬屁的那個人,但現在這個局麵,明顯有些下不來台。


    以至於她看我的眼神都充滿質疑,似乎懷疑是我指使盧剛這麽做的。


    我臉上保持淡淡的笑容,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什麽話也不說。


    胡麗雅終究還是年輕,麵子是非常重要的,後麵這麽多人盯著,她也隻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就衝我說道:“多謝老板關照,我敬你,我……”


    胡麗雅端的是啤酒,話還沒說完呢,一個女服務生把酒杯給換了,還說剛才盧剛就是用白酒敬的,啤酒沒誠意。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胡麗雅也不矯情,閉著眼睛一仰脖。


    “幹!”


    “幹!”


    “快喝了!”


    旁邊的人都喊瘋了,聲音越來越大,保安部的那些家夥純粹是人來瘋,這點我很清楚,但是酒吧裏的服務生,在我看來,就有些想看胡麗雅的笑話的感覺。


    “唔……”胡麗雅可能不會喝白酒,喝的很急,一口辛辣氣衝得她立馬反胃,瞪大眼睛拿手捂著嘴巴,一副隨時要吐出來的樣子。


    “好!”旁邊的服務生還在叫好。


    我依舊沒什麽表示,淡笑著舉杯,淺酌了一小口當作迴應,後麵還有那麽多人,我不會傻到喝一杯的。


    “嘔……”


    胡麗雅把酒咽下去了不到五秒鍾,就忍不住推開人群衝了出去,吐在了下水道的溝渠處。


    酒吧其他的服務生看到這一幕,並沒有多少人去關心她是否身體不適,大部分開始踴躍的,自告奮勇的向我敬酒,極少數幾個人甚至還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看起來,胡麗雅已經被孤立了。


    隨後,胡麗雅自己一個人跑到旁邊的飲水機裏打熱水,又去吐了好半天。


    而我疲於應付剩餘的服務生,為了營造一個友善的形象,我臉上的肌肉都快笑僵硬了。


    終於把那些敬酒的都對付完了,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四點了,不知道菲菲睡了沒有。


    盧剛突然在我耳邊對我說道:“遠哥,要不要我去把她給灌醉了。”他抬手指了一下一個人獨自趴在桌子上的胡麗雅。


    他也喝了不少,說話舌頭都不利索了,嘴裏酒氣衝天,但竟然還能分得清誰是胡麗雅。


    我常聽說酒後吐真言,於是好奇地問道:“為什麽?”


    盧剛猥瑣地笑了一下,道:“那樣遠哥你不就有機會了。”


    我臉一黑,推了他一下,道:“你大爺,整天瞎琢磨什麽呢?”


    盧剛嚇得一哆嗦,但很快又嬉皮笑臉起來:“是,還是細水長流的好,這樣太粗暴了容易惹麻煩。”


    “還嫌我麻煩不夠?一邊去,去替我跟張超他們喝。”我閑喝醉了的盧剛太煩,把他支開,最好是喝趴下,省的話那麽多,說些不該說的話,反正到時候總不是要抬迴去的。


    隨後,我把目光看向了那一個獨桌,一個孤單的少女,孤單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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