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剛走,菊悠齋裏炸開了鍋,說什麽的都有。


    有說荒唐的,即便女子招贅夫婿,隻需在家等著拜堂即可,用得著這樣大搖大擺的穿著新郎官的衣服去接“新娘子”嗎?


    啊不不不,邱氏打扮成新郎已經夠離譜的了,難道詹清輝真的要穿嫁衣,抹上濃濃的胭脂水粉,打扮成新娘子不成?


    挖槽,畫麵太美不敢看有沒有!


    眾人一想到這裏就皺眉。


    這一家子到底在搞什麽?


    剛有人提出這樣的話,便有人跟著反駁,反正怎麽著都是入贅,還在乎這些形式做什麽?再說,邱氏與那詹清輝本來就是怪人一對,這怪人對怪人,搞出這些名堂,也就不奇怪了。再說,這麽新奇的事情好久沒見過,今兒難得樂嗬樂嗬,有什麽不好?


    這可是大商朝第一例呢!


    當然,悠然臨出發時那番話,可是狠狠的打了那些當初造謠的人的臉!


    說什麽邱氏不知廉恥,出爾反爾的攀高枝兒,又說高武委屈什麽的,如今怎樣?邱氏食言了嗎?邱氏攀高枝兒了嗎?


    想到這裏,眾人不由得望向已經發呆許久的高武。


    竊竊私語。


    有嘲笑他的,有同情他的,更多的是鄙夷他的。


    對自己曾經的發妻竟然做出那等事,如今再追悔莫及又能怎樣?


    也有女人感歎,此生,能遇見詹清輝這樣一個男人,對自己至死不渝,願為自己如此付出。真是死了也值了,禁不住都羨慕起邱氏來。


    高武呆了一會兒,不願在前廳待著看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便抬步出了前廳。


    路上碰見了高香葉的貼身丫鬟,曦兒。


    “高將軍,我們小姐有請。”


    高武一聽葉兒叫他,立刻跟了去。


    “父親。”見到高武。高香葉連忙過來行禮。


    高香草也在。


    倆人今天穿的十分喜慶。


    “父親。女兒請您過來,隻是希望您看在詹叔對母親用心良苦的份兒上,莫要再出手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高香葉的話很難聽。高武喉結動了動,仿佛吞刀子一般,麵色苦楚。


    “葉兒,草兒。”他低頭道:“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早就放手了。當然。我心裏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但是沒辦法,詹清輝比我好,看他對你們母親如此上心。我也放心。再過幾日,三軍會齊,我也要上戰場了。臨走之前,能看見這麽一幕。我死也無憾了。”


    本來今天該是他最痛苦的日子,因為從今天起,他的小菊,將真的不再屬於他。


    可是,當他看見小菊穿著大紅的新郎服,戴著大紅花春風滿麵的上馬時,他的心忽而釋然了。


    一個男人,能為女人做到這個份兒上,他高武,心服口服!


    高武這麽一番掏心掏肺的話,倒讓高香葉愣住了。


    她在思量父親這話的真假。


    看那情形,高武苦笑,“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我真心希望你們和娘親過的幸福。”


    高武說完扭頭走了,留下思緒淩亂的姐妹花兒。


    重迴喧鬧之處,高武本來要走的,可是轉而一想,他不能走,詹清輝都可以為小菊犧牲如此,他為什麽不能開心的笑著祝福他的小菊喜結良緣呢?


    於是高武釋然的坐在前廳喝茶,有人路過看他時,他迴以淡淡微笑,這倒讓許多人都看不明白了。


    柳氏站的遠遠的,望著高武,皺眉道:“二嫂,你說高武真的對邱氏沒意思了?”


    安氏內心鄙夷,又很焦急,沒好氣道:“如今他有沒有意思的,還有什麽用?邱氏、詹清輝此舉,可真是……”


    啪啪打了他們的臉!


    雖然眾人不知曾經接二連三的流言都是他們安家搗的鬼,可仍禁不住臉上火辣辣的。不僅如此,這樣一來,他們昨天針對邱氏設定的戲碼全部失效。


    誰讓新郎換成新娘,新娘成了新郎呢?


    挖槽真是夠了!安氏愁的麵上也克製不住,眉頭緊鎖,跟別人欠她銀子似的。


    柳氏被安氏頂迴去,心裏不高興,可是又無奈,又羨慕嫉恨邱氏,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妯娌正苦愁著,忽然大門處就熱鬧起來,但見在菊悠齋的一群小廝、丫鬟簇擁下,大內總管海公公領著一幫子內侍走了進來。


    眾人皆驚。


    “皇上駕到!”


    “太後娘娘駕到!!”


    隨著海總管兩聲高昂的呐喊,滿院當即寂靜,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無論大小官員還是貴婦,皆朝大門處湧來接駕。


    讓安氏震驚的不是仁興帝的到來,而是太後。


    想不明白,太後怎麽也來了,不是病著麽?


    當安氏隨人群行完禮,抬頭看見德馨太後那張臉時,頓時整個人都按捺不住了,“不是說病了麽?這紅光滿麵的到底幾個意思?”


    不不不,壓根不是病不病的問題,真正的問題是,邱氏可是搶了她女兒男人的人,如此紅光滿麵的參加邱氏的婚禮,到底又是幾個意思?安氏腦子淩亂的不能再淩亂!


    柳氏打眼一瞧,可不,整個人精神不說,氣血還足,哪像生病的樣子?即便是病好了,也不會這般麵色紅潤。


    “莫非太後裝病?”柳氏納悶兒道。


    安氏不語,此時她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弄的手忙腳亂,感覺已經不能正常思考。


    仁興帝命眾人免禮後,邱鐵匠與邱阿泰一起趕忙走過來,請仁興帝與德馨太後進上房歇著。


    “看來,朕與母後來早了。”


    “草民惶恐,謝陛下隆恩。”


    邱鐵匠雖然低垂著腦袋,可是渾身覺得通暢,比誰都覺無尚光榮。


    “陛下,太後,大姐已經出發多時,兩府離的又近,估計再過一會兒便迴,且請陛下與太後進上房休息。”


    邱阿泰覺得自己老爹實在丟臉,便鼓足勇氣大著膽子道。


    德馨太後忙笑道:“新娘子上轎,鬧三鬧,哪裏就這麽容易接來。”


    “哈哈……”仁興帝大笑。


    眾人也覺得這話實在有趣兒,尤其再次腦補詹清輝一身嫁衣,紅蓋頭,更是笑的不行。


    很奇怪,經過這麽一笑,眾人竟然也覺得這喜事兒辦的挺好,也沒什麽讓人別扭的地方了。


    且說菊悠齋這裏,仁興帝與太後去上房休息時,悠然早帶著花轎到了詹府。


    朱明、宋嚴早過來稟報,說新娘子早就化好妝,等的簡直不耐煩,悠然聽後,噗嗤笑了,心裏還真有一絲迫不及待,詹清輝此時,究竟是何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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