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仁興帝聞聲,特特的盯了詹清輝一眼,心中在考量,詹清輝這話的水深。按理說,詹清輝如今的德性,應該與他無交集才是。除了他爹詹石修。但是按理說又不應該。詹石修那老匹夫恐怕還不知自己在江州。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仁興帝立刻命人將詹清輝帶著,一行人迴到小客棧。


    “說吧。”四下無人,門口有專門的人把守,仁興帝才命詹清輝開口。


    “陛下,君伯想見您。”


    果然與詹石修無關。


    不過,君伯這個名字從詹清輝口中吐出,確實讓仁興帝大驚不少,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按說,詹清輝曾經在壽安待過,認識君伯等人不足為奇,可是今日的情形,明顯不是一般的認識。


    “看來君伯的事兒,你一清二楚。”仁興帝冷靜道。


    “是。”詹清輝照實迴答,“草民不敢隱瞞陛下,對君伯的事,草民略有耳聞。不過,草民之所以甘願為君伯奔走,仍是受人之托。有一個對草民很重要的人,曾經得了君伯的恩情,故,草民才與君伯奔走,也算是幫人報恩。”


    “你這話,很有意思。”仁興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陛下若是不信,那就請聽草民徐徐道來,說來話長,那是草民還在壽安之時……”


    “行了,行了,你的事,朕還真沒興趣聽。”仁興帝見詹清輝一副拉架勢要長篇大論的模樣,立刻製止了他。


    轉為正題,“既然如此,朕要見君伯,你來安排吧。”


    “是。”詹清輝心下一喜。


    次日三更。詹清輝秘密帶著君伯到了與仁興帝約定的地點。


    見了仁興帝,君伯再也忍不住,顫顫巍巍的與其叩首,老淚縱橫,那副模樣,讓仁興帝難免動容。


    隨即衝詹清輝擺手,“你們先下去吧。朕有話要與君伯細說。”


    詹清輝正巴不得。帶著孫稻穀退下。


    “詹公子,在下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是怎樣掌握陛下的行蹤的?”孫稻穀一直很好奇這個,從一開始。他就認為詹清輝這個人不簡單。


    詹清輝一聽笑了,“我啊,養了許多鳥,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人間的事兒,自然一清二楚。”


    呃。這個迴答。讓孫稻穀無語。


    不想說就算了,還逗人玩兒。


    “你別不信呐,真的,就現在。說不定哪隻鳥正盯著你呢。”詹清輝又笑。


    孫稻穀索性不說話了。


    詹清輝扭頭偷笑。


    沉默片刻,孫稻穀忍不住又問了個問題,“詹公子馬上該到弱冠之年了吧?不知家裏可定下親事?”


    “難得孫大哥如此關心詹某。嗯,算定下了。”詹清輝一臉輕鬆的道。


    “哦。是哪家小姐如此有福氣?”


    “哈,孫大哥過獎了,應該說能娶她進門,是詹某一生的福氣。這女子曾經嫁過人,後來和離,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夫家。”


    孫稻穀瞪眼。


    說的這個人除了邱氏還會有誰?直接說名字不就成了嗎?孫稻穀心裏猛的一抽,麵上笑的也尷尬。


    末了又道:“什麽時候下定呢?”


    “這個,要看她的意思,隻要她樂意,什麽時候都成。”


    孫稻穀皺眉頭,這是何意?邱氏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隻是詹清輝的一廂情願?可是,詹清輝偏偏說的如此自信、自然,一點都不像一廂情願的樣子。


    頓了頓,孫稻穀再也說不出話來,索性沉默。不知不覺,又想起了在壽安的那段日子。與邱氏共同經營茶館的日子,是他一生中最美的。


    如今,他遺憾,卻不後悔。甚至慶幸,當初邱氏沒有答應他的求親。不隻是因為後來高武“複活。”更是因為,他本身附著血海深仇,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連累邱氏。這便是人的命運。


    再看看身旁一直輕鬆自得的詹清輝,孫稻穀突然釋然。


    邱氏若與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應該會輕鬆快樂的吧?連他都能感知詹清輝的自在與灑脫。


    不知不覺,孫稻穀有些釋然。


    正神遊中,君伯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直到現在,他都很激動。


    君伯堅定的衝孫稻穀、詹清輝點點頭,頓時,幾人大大鬆了口氣。


    迴到君伯、孫稻穀秘密住的地方,君伯把仁興帝的交代一五一十的傳達給詹清輝,仁興帝的意思是,讓他們適時露麵,把穆德郎引到江州來。


    隻要穆德郎離開他的老巢,要控製南州那邊,會方便許多。


    詹清輝點頭,覺得仁興帝想的很周到。


    高府。


    今晚,對高武來說,是個讓他十分震驚再震驚的時刻。


    根據多日小心翼翼的偵查與消息的收集,高武終於發現了穆欣榮的大秘密。一直以來,穆欣榮手裏都有穆德郎留下的秘密暗樁,這點他知道。這些暗樁們沒日沒夜的在尋找君伯、孫稻穀等人,這點他也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穆德郎為何非要搜尋君伯、孫稻穀等人。現在知曉了君伯等人的冤情,他才發現,之前那個所謂叛賊的理由,根本不充分。他才發現,自己當初,究竟有多笨。


    竟信了穆德郎的一言一行。


    如果,君伯、孫稻穀真的是當年從南疆逃竄的逆賊,為何這十多年,穆德郎也沒花什麽大的力氣去追捕?明明,這十多年,君伯雖窩在壽安小城,可是並未隱居起來,若是真的想抓獲,稍稍費些力氣,便能大功告成。


    可是穆德郎並未這樣做。


    現在,高武終於知道,現在的穆德郎為何如此忌憚君伯了。原來,真正的叛賊是他,君伯隻是掌握了他當年叛國通敵的證據而已。


    如此一來,所有不合理的解釋,都解釋的通了。


    怪不得,當日,他那般急切的逼迫自己,讓自己帶兵搜查小菊的山莊。


    高武恨了又恨,沉默半夜,又暗自慶幸,自己知道的還不晚。這次,他要親自扳倒穆德郎那個卑鄙的小人,要雪洗當日他逼迫自己搜尋小菊山莊的恥辱。


    高武從各方麵想了又想,細細做好自己的退路,而後,又派人繼續秘密監視穆欣榮。他要看看,下一步,這對狼心狗肺的父女究竟還有何行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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