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男子當然感覺出長樂的不悅,甚至是一道道飽含憤怒的殺氣,立刻製止了大黑臉,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大黑臉受驚,“主子……”


    其實,他也隻是例行公事而已。這本來就是規矩。


    儒雅男子的刻意討好並未引起長樂的任何反應,本來就已經糟糕透頂,後來在怎麽掩飾,沒卵用。


    長樂冷眼接過水壺與茶杯,冷笑一聲,轉身進了帳篷。


    素白想這人厚著臉皮,要水也要了,茶喝也喝了,這迴總該走了吧?


    可是,人家不僅沒走,反而突然提高的聲音,對著帳篷高聲道:“東家慷慨,不吝賜水,在下覺得,還是當麵謝過東家再走比較妥當。”


    能在田頭搭這麽豪華的帳篷,必定是佃主東家,男子猜出悠然的身份,也不難。


    隻是這話讓人徹底無語,素白瞪眼,幾乎要張開雙手阻攔。


    這人也忒無恥,喝完水還不走,還要見麵,我呸!


    長樂怒火衝天,從帳篷裏衝了出來,挑眉,怎麽著啊,想打架呀?群毆還是單挑?


    儒雅男子被長樂的模樣鎮住了,後退兩步。


    “姑,姑娘誤會。在下隻是想謝過東家,並無其他意思。”


    這話說的,簡直此地無銀!


    長樂正要發火,悠然親自打開門簾,走了出來。


    儒雅男子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躬身道:“謝東家的清茶,味道清爽利口,真是這炎炎烈日下最美的東西。”


    悠然淡淡一笑,“公子不必多禮。”


    這迴。儒雅男子倒真沒多逗留,直接行別禮,要走。


    弄得長樂與素白都覺有些奇怪。


    天氣很熱,詹清輝帶著朱明、宋嚴,仍吊兒郎當的騎著大馬,到了西山腳下,便慢慢悠悠。朝悠然的帳篷走來。


    恰好看見了這一幕。


    詹清輝喊了一聲娘。立刻從馬上滾下來。


    好像是為了隱蔽自己的身影,還特特的在地上滾了兩圈,滾到了一個帳篷那邊的人看不到的溝溝死角。


    朱明、宋嚴立刻下馬。“爺!您怎麽了?”


    詹清輝趴地上,眉頭緊皺,衝二人喊“噓”的動作。


    朱明、宋嚴頓時很有經驗的閉嘴,並滑落到山溝溝的草叢裏隱蔽。


    不多時。溝岸上沿,有噠噠的馬蹄聲經過。


    見那三人走了很遠。詹清輝才帶著二人站起。


    “爺!他們是誰?看著中間的那個背影,好熟悉呀。”朱明喃喃道。


    “除了殷陶潛,還會有誰!”


    “你說什麽?”朱明大驚,“四皇子……不不。是陛下!”朱明又踮腳望了望遠去的幾人。


    當今陛下朱明、宋嚴當然認識,小時候常見不說,後來隨他們爺到壽安了。也偶爾迴京的,前年他們還見了呢。那時四皇子還是四皇子。


    不過剛剛他們隻顧著落馬滾地的爺,都沒來得及仔細看,而現在,那幾人離的越來越遠不說,還都戴上了帷帽。


    殷陶潛,現在的仁興帝。德馨太後親子,沒有登基之前,排行老四。


    老大與老二在激烈的宮鬥中很不幸,先後喪身,老三倒還活著,但是身子一直羸弱不說,腦袋還糊塗,先帝還活著的時候一直就不受待見。選儲君,無非立嫡立長立賢,既然嫡和長都不在了,那就考慮賢了。


    四皇子打小就聰慧過人,又懂得收斂鋒芒,偶爾適當在先帝麵前刷一下存在感。並且,其母德馨太後,當時的安貴妃,一直備受寵.愛。


    因此,最後帝位落到他頭上,也屬大多數人的意料之中。


    這些浮雲詹清輝才不管,與他無關,隻有一點,這個皇帝陛下還是四皇子的時候,曾經因為重華縣主那個小娘渣,與詹清輝起過衝突。


    二人雖然沒動手,但終歸發生過口角。


    所以,剛才詹清輝被嚇的落馬而藏,朱明、宋嚴很是理解。


    誰知道這個皇帝是不是寬容大量的呢,即便以前,四皇子的名聲還不錯,但是誰又知道會不會是裝的呢,萬一真的要秋後算賬,他家爺可有罪受了。


    事實證明,朱明、宋嚴多想。


    此刻,詹清輝仍趴在山溝溝裏,思慮另一件事情。他今兒躲著仁興帝,有一部分原因是覺得讓這位新帝在這裏看見自己不好,另外,他在為自家老爹盤算。


    這可是他討好老爹的極大的機會。


    頓時,詹清輝蹭的一聲從山溝溝裏跳上岸,飛奔上馬。


    朱明、宋嚴不明所以,見詹清輝調頭原路返迴,隻好跟著狂奔。


    “爺,您不去找邱娘子了麽?”宋嚴在其身後大喊。


    詹清輝扭頭,“迴家!”


    “駕!”又加了馬速,一路狂奔。


    詹石修今日休沐,正在書房裏忙碌不停。如今,休沐不休沐的,對他來說,根本沒多大區別,幾乎天天都在忙。


    如今,江州城的蝦子儲量剛剛減消大半,走上了“走出江州,麵向八州”的光榮大道,緊接著,稻子也成熟,甚至很多地方都已經開始收割,就像悠然的稻田,前幾日都已經開始。


    所以,他更加忙碌了。


    聽詹清輝找他,很不耐煩。


    詹清輝在一旁的小廳等了很久,才被叫進去。


    “什麽事?”詹石修頭也不抬,捧著一大堆東西隻顧低頭看。


    詹清輝略略歪嘴斜眼,之前找我幫忙弄車隊時,可不是這德性,哼……


    詹清輝一時都不準備跟老爹報告這驚天大秘密了。


    見詹清輝沉默不語,詹石修猛然抬頭。


    “當然是有大事!”詹清輝這才開口,並且賣關子,“且是能實現老爹抱負的大事。”


    “臭小子!”詹石修終於放下手裏的東西,拍了一下詹清輝的腦門兒,“快說!”


    詹清輝嬉笑,也不賣關子,“今兒我看見皇上了。”


    “啥?”


    “今兒我在西山,看見咱們的皇帝陛下了!”


    詹石修睥睨自己的兒子。


    “您別不信,迴來的路上我還專門命人悄悄的、遠遠的跟隨呢。皇上這次出行貌似身邊就帶了兩個人,當然,也許這隻是明衛。他在西山出現,想必是想親眼看看稻田蝦。另外,他見到邱娘子了。當然,邱娘子並不認識他的身份。”


    “小子,陛下現在在哪裏?你一定要想辦法,爹要立刻、馬上見到皇上,今年稻田蝦能不能盡快推廣,全看這次了。”詹石修又激動又著急。


    因為收割完畢,很快就會迎來新一輪的播種。而他們那個德馨太後雖然答應幫忙,但是目前仍在南州逗留呢,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夠迴到燕京。再說,即便她幫忙,也不知能不能成,能成到何種地步,可是詹石修覺得自己已經等了不耐煩。


    看老爹著急的模樣,詹清輝當即拍拍胸脯,說這事包在我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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