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真洞中,朱子真、楊顯正陪著丘引說笑。|突然,朱子真心頭一顫,青玉杯從手中滑落。


    “嗯?”看到朱子真麵色有些不妥,坐在他身邊的楊顯連忙伸手將青玉杯抓住。


    隨手將青玉杯放在石桌上,楊顯道:“師兄,怎麽了?”


    這時丘引也察覺到朱子真的異狀,剛要開口詢問。可就在這時,隻見朱子真眼中流下兩行清淚。


    “師兄,你這是……”


    “乾兒、月兒死了!”


    “什麽!”


    聽朱子真說張乾和寧月兒死了,楊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隨手將青玉杯丟到一旁去了。


    丘引不清楚朱子真口中的乾兒、月兒是誰,但據他猜測這二人應該是朱子真的門人弟子。而朱子真的弟子,那就是自己的晚輩。截教弟子被人殺了,哪還了得?若不能為他報仇,豈不是說自己這些做長輩的失職?


    可就在這時,洞外走進趙信,向朱子真、楊顯、丘引三人行禮。這趙信見自己老師、師伯神情不對,連忙將自己的事道來,“有丘師叔門下弟子鄭坤在外求見,鄭師兄說他們下弟子李鬆被蜀山王陵打傷,還有一弟子名喚王柏,如今落在王陵手中生死不知!”


    “什麽!”聽到趙信這些話,丘引大怒,一腳踢開麵前石桌,直接出到顯真洞外。


    “蜀山……蜀山!好個蜀山派!”朱子真眼中寒光流轉,咬牙切齒地說了兩句,起身走進內洞,取了寶物,出來見楊顯手持星辰劍已經準備好了。


    師兄弟二人出了顯真洞,就見丘引正在洞外跟他那叫鄭坤的弟子說著什麽。看到朱子真、楊顯出洞,丘引怒道:“兩位師兄,那蜀山欺我門下太甚。我要殺上蜀山,為我徒孫報仇!若是掌教師伯降罪,由小弟一力承擔!”


    “師弟言重了!”朱子真麵帶悲色,“愚兄兩個弟子也損於蜀山手下,此仇不報,愚兄還如何執掌顯真?”


    “不錯!”朱子真話音剛落,一旁持劍的楊顯對趙信吩咐:“徒兒,你速去擊缶,召集我顯真門下,我等連夜殺上蜀山。為乾兒、月兒報仇!”


    當日元始天尊舉門下弟子,命白鶴童子敲鍾。陳九公召集截教眾仙,叫金霞童子敲鍾。這兩位掌的是大教,召集弟子以敲鍾的方式。而顯真派,隻是派,不是教,召集弟子而是擊缶。


    趙信去擊缶暫且不提,但說丘引,他聽朱子真、楊顯與自己一樣。都要殺上蜀山為門下報仇,當即將身一晃,一道青光自頭頂射出。這道青光一出丘引頭頂,筆直地衝起。浩浩蕩蕩直衝九霄。


    “兩位師兄,丘引先行一步!”丘引向朱子真、楊顯一拱手,整個人飄然而起,直往南山飛去。


    丘引一動。青光隨行。巨大的青色光柱隨著丘引而動,所過之處將天地染成青色。霎時間,青色驅散了黑夜的籠罩。山中一些趁著夜色出來覓食的獐、兔、狐、鼠見到這異象,嚇得四下逃竄。


    剛圍殺了張乾和寧月兒,王柏等蜀山弟子心裏沒有懼怕,反倒有一種撥開迷霧見青天的感覺。這些日子以來,蜀山弟子可是受了不少氣。這下終於將胸中惡氣盡出,眾人中道行最深的王柏隻覺得念頭通達。


    “隻等鬥劍之後,我就坐關修煉,修為必能更進一層。”王柏心裏想著,暗自欣喜。


    “師兄,那小子怎麽辦?”這時,王陵向王柏問道。


    王柏順著王陵所指望去,就看著那個王柏了。


    “殺!”王柏想了不想,冷冷地說道。正所謂覆水難收,反正都殺了張乾和寧月兒了,這個不知名的小子也就別留了。


    聽了王柏的話,王陵持劍向王柏殺去。


    這話聽起來有些別扭,但事的確是這麽個事兒。


    王陵捧劍便刺,眼看著王柏就要命喪王陵劍下,王柏隻覺得自己仿佛身陷泥潭中,行動不由自主地緩慢起來。


    “不好!”


    此時不光是王陵,蜀山眾弟子都察覺到了不妙。很快,他們就知道知道那不妙的感覺從何而來。


    漫天青光籠罩下來,將蜀山眾弟子全部籠罩青光之中,每個人的臉龐都被映成了青色。


    當眾人憑著感覺抬頭望去時,就看見一個個修士憑空而立,唿啦啦一大片,越有數百人。領頭的三人,他們認識兩個,正是那蜀山掌教朱子真、楊顯。


    “乾兒!”看到王柏手中的星辰幡,朱子真心中悲痛萬分。那張乾是他來峨眉山後,在人間收的第一個徒弟,幾百年來悉心教導,眼看著張乾一步步從個凡俗子弟走到今天,在他身上朱子真傾注了太多的心血。


    可不想今日,張乾命喪王柏之手,朱子真悲憤欲絕,難以自持。


    “爾等該死!”朱子真大袖一卷,一團五彩豪光自袖中飛出。說時遲,那時快,五彩豪光當空一轉,瞬間來在王柏頭頂。


    “啊!”早在朱子真一甩袖時,王柏就知道他要對自己下手。可有些事,即使你知道,但你卻沒有辦法。


    就像朱子真出手,王柏看到了,也知道自己應該躲避。可是,能躲得開麽?


    啪!


    隻聽得一聲脆響,王柏仰麵栽倒,氣絕身亡。


    那團五彩豪光在眾蜀山弟子頭頂一轉,這些人一個個倒下,相繼斃命。


    而那舉劍殺向王柏的王陵,早就被這一幕驚呆了,哪裏還顧得上王柏了。此時他那些同門都被朱子真下手打死了,王陵就是再高傲的人,也得認慫。況且這王陵,根本就沒有那個傲骨,看著一圈對自己橫眉冷對的道者,王陵往後退了兩步,誰知後腳跟碰到王柏的屍體,嚇得王陵驚叫一聲,將手裏往旁邊一丟,直接坐到了地上。


    覺得一股涼氣自後脊梁骨處竄起,王陵哆哆嗦嗦地抬頭望去。隻見一道金光撲麵而來。緊接著,在一陣劇痛中,王陵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沒了頭顱,而那無頭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遠。


    骨碌碌……


    王陵的人頭滾出好遠,撞在一鬆樹上,反彈迴半米遠,最終停了下來。他那瞪得溜圓,死不瞑目的眸子中飽含著複雜的神情。


    鄭坤走到近前,將死去的王柏抱起。看著死去的大徒弟,鄭坤心中悲憤萬分。轉身向丘引跪下,哽咽道:“多謝老師!”


    丘引麵帶寒霜,淡淡地說道:“蜀山弟子殺我徒孫,我豈能容他生還?你且起來,將王柏帶至蘆蓬安置,日後迴金鼇島時,莫要將他自己丟下。”


    鄭坤重重地點了點頭,抱著王柏離去。


    丘引左手一翻。掌心處的那一抹金光鑽入袖中,這道金光正是他方才斬殺王陵之物。


    就在此時,在蜀山派山門所在的方向,一道道赤光衝天而起。在赤光中一朵方圓數十畝的巨大赤蓮若隱若現。與此同時,截教眾仙耳中隱約有叮叮咚咚的聲音。


    “長眉!”朱子真抬頭望去,目光仿佛能夠跨過空間,看到遠在百裏之外碧凝崖前那個身著大紅道袍。長眉垂肩的道人。


    好像是為了唿應朱子真一樣,一紫一青兩道巨型劍氣衝起,撕裂了夜空。


    “紫青雙劍?”丘引眉頭一皺。對不遠處的楊顯說:“師兄,這二劍雖遠比不得阿修羅族的元屠、阿鼻,卻也當得上是殺伐利器。”


    楊顯聞言,捋著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冷笑道:“他蜀山不過就是靠紫青雙劍和兩儀微塵罷了,除了這兩樣,也沒甚拿得出的東西。”說著,楊顯伸手在頂門上一拍,一股青氣筆直的衝起,潺潺流水聲由遠及近,似乎洶湧的河水順流而下,一瀉千裏。


    就聽楊顯哈哈一笑,如水波顫動般的慶雲懸於其頂上,慶雲上三朵磨盤大小的青色蓮花緩緩轉動,在三花中間一盞呈長方形的燈盞中有青、金二色火焰互相轉化,一會兒是青,一會兒是金。


    楊顯伸手向前方一指,靈柩宮燈飛起,直向蜀山派的方向飛去。


    靈柩宮燈剛一動,一青一紫兩把長劍憑空出現,這兩把寶劍就仿佛是在空間中穿梭一般,誰也沒看見他們是從什麽地方出現的,當它們落在眾人眼中時,這雙劍已經迎上了靈柩宮燈。


    紫郢、青索!老子八卦爐中所出,頂級後天至寶,為蜀山派鎮派之寶,蜀山掌教長眉真人佩劍。


    被紫郢、青索雙劍截下,靈柩宮燈停在半空,飛速地逆時針旋轉。隨著靈柩宮燈不斷旋轉,不斷轉化的青、金二色燈焰相繼化作條條火蛇自燈芯竄出,撲向紫郢、青索。


    這靈柩宮燈本為燃燈之物,乃開天辟地時照耀東、南、西、北的四盞神燈之一,為頂級先天靈寶,是燃燈的伴生靈寶,也是他壓箱底的寶物。


    封神量劫時,萬仙陣一戰,龜靈聖母攜日月珠自爆,不光炸傷了燃燈,還炸毀了靈柩宮燈。


    封神劫後,燃燈入佛門,為大乘佛教上古七佛之首,但手裏除了乾坤尺外,就再沒有像樣的寶物,這才將那毀壞的靈柩宮燈重新祭煉。


    那靈柩宮燈雖然受損,但本身材質甚佳,經燃燈重新祭煉,雖不再入先天之流,但卻別有一番妙用。


    天庭第一次召開蟠桃宴時,佛門準聖圍殺陳九公,燃燈也在其中。可不想,一場惡戰下來,陳九公安然無事,燃燈卻損於陳九公手下。


    好在元神未滅,燃燈輪迴轉世,正值百家齊鳴,三教九流,諸子百家,機緣巧合,燃燈成了佛宗之主,後重歸地仙界。而那靈柩宮燈雖燃燈轉世,被他以佛門念力不斷加持,更添幾分精華,當真是攻防一體,在後天靈寶中也屬頂尖。


    再後來麽,陳九公複立截教,燃燈不幸的被陳九公選作了立威的對象,命喪陳九公弑神槍下。這一次燃燈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身形俱滅,連輪迴轉世都是奢望。


    燃燈死後,他那幾件寶物被陳九公帶迴,賞賜門下弟子。這靈柩宮燈就落在了楊顯手中,被他帶到人間,與朱子真的定海珠同為顯真一脈鎮壓氣運之物。


    那定海珠是什麽級別寶物?那是頂級先天靈寶。是準聖都眼紅的東西。陳九公既然將靈柩宮燈與定海珠一起,分賜給兩個徒弟,這靈柩宮燈就絕不會差。


    雖是以一敵二,但楊顯的靈柩宮燈獨鬥紫青雙劍絲毫不落下風,不光時而射出火蛇攻擊紫郢、青索,同時燈盞外火光繚繞,擋住雙劍攻擊。


    兩位門主隔空交手,直將一旁的丘引看的技癢難耐,袍袖一甩,一道金光自其袖口飛出。隻見得一道金光劃過夜空,將紫郢劍撞飛出去。


    飛出十餘丈遠,紫郢劍上紫光大作,頓時挺住劍身,卻沒有加入再次戰團,與虛晃一擊撤出戰團的青索一起按原路往迴飛。


    “想走!”遭受喪徒之痛的朱子真將定海珠打出,後發先至瞬間趕超紫青雙劍,五彩豪光四射,二十四顆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寶珠在五彩豪光中若隱若現。


    隨著五彩豪光衝起。二十四顆定海珠分成兩隊,一顆顆的分向紫青雙劍擊去。


    “道友有些過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在眾仙耳旁想起,霎時間赤光耀眼,修為不到玄仙的截教弟子隻覺得這赤光奪目。或閉目,或轉過頭去,或是以袖扯麵。


    “區區小道,也敢在我師兄弟麵前賣弄!”隻聽丘引一聲嗬斥。緊接著就是轟的一聲。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道人雙手持雙劍立在半空,與朱子真、楊顯、丘引三人對峙。


    兩條長眉微微顫動。長眉真人怒道:“朱子真,你們下弟子闖入我蜀山地界,你又殺我門下弟子,當真欺我蜀山無人?”


    朱子真聞言冷笑,應道:“長眉,事已至此,這種廢話你我多說無益,莫不如做過一場,分生死,定因果!”


    長眉真人心中怒火熊熊,但眼下顯真派一方人多勢眾,自己蜀山的後台還沒有來,現在打起來,吃虧的肯定是蜀山。可作為聖人弟子,麵對朱子真的挑戰,長眉真人又不能示弱,又不能說不戰。。


    左手持紫郢,右手緊握青索,長眉真人二目圓睜怒視朱子真,心中卻不斷盤算著眼下該如何是好。


    見長眉真人不答話,丘引哈哈一笑,右手一揚,星辰劍現於掌中。持劍上前,丘引口中喝道:“截教丘引在此,長眉可敢與我一戰?”


    長眉真人微微抽動一下,要是沒有其他人在,自己一定要讓這個叫丘引的生不如死,可是眼下麽?


    長眉真人壓了壓怒火,冷冷地說道:“此次鬥劍是兩教聖人定下的,長眉不敢有違,隻待我人教大師兄下凡,再與爾等計較!”說罷,長眉真人轉身就去。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長眉真人雖不知有這麽一句話,但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就眼前這局勢,要是發生大規模流血衝突的話,恐怕打明兒起,這人間就不會有蜀山派了。為了大局,為了道統,長眉真人決定:忍了!


    可有些時候,忍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衝突畢竟是雙方之間的,單方麵的停火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留步!”


    長眉真人剛掠出百丈開外,就聽見身後有人說話,迴身望著朱子真道:“道友還有何指教?”


    長眉真人話音剛落,心中就感覺有些不妙,雙肩齊抖,紫青雙劍向身後斬去。


    那是一條長四尺,粗一指,通體黃色的繩子。這繩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長眉真人身後,如靈蛇出洞一般,向他竄去。


    先天靈寶捆仙繩!


    還好在捆仙繩動的那一刹那,長眉真人察覺到一股微弱的法力波動,催動紫青雙劍向後斬去,截下了捆仙繩。


    “卑鄙!”


    險些被捆仙繩拿了,長眉真人不禁感到一陣後怕,手掐劍訣,紫青雙劍向丘引殺去。同時推動頭頂道冠,一股赤氣從頭頂衝起,化作一隻赤色大手抓向捆仙繩。


    紫青雙劍在離丘引三丈處被靈柩宮燈擋住,太清仙氣凝聚成的大手還沒抓住捆仙繩就被定海珠打散。見朱子真、楊顯紛紛出手,要與丘引圍攻自己,嚇得長眉真人連忙收了紫郢、青索,而後整個人化作一道赤光遠遁而走。


    眼見長眉真人遁走,丘引向朱子真問道:“朱師兄,追不追?”


    朱子真哈哈大笑,自立顯真派於峨眉之日起,這長眉真人就是自己的大敵,雙方明爭暗鬥多年,始終不分勝負。今日仗著人多,將其驚走,真讓朱子真好出一口惡氣。想想今日雙方已經撕破了麵皮,彼此之間也就沒什麽好客氣的了。若是從明日起,峨眉山就隻有顯真一家,那顯真派道統廣大就指日可待了。


    想到這些,朱子真朗聲道:“諸位同門,蜀山門下殘害我教中同門,今日就叫他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


    截教眾人在紛紛響應,一時間殺氣匯聚,隱隱有黑光、黑霧彌漫。(未完待續。。)i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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