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笑給出的答案有點超出楚陽的預料,他原以為妖魔應該和其餘二者聯係緊密才對,沒想到妖魔早在天地大變之前就開始出現了。


    難怪他總覺得妖魔的畫風有點不對勁,有股子克蘇魯的味道,那天他隻看了一眼,san值就在狂掉。


    直覺告訴楚陽,離歌笑的猜測沒準是對的。


    “妖魔是怎麽出現的?”


    “沒有任何卷宗記載妖魔的起源,從某天開始,天底下到處都是妖魔的蹤影!”


    “如果妖魔和靈妖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於靈妖而言,妖魔應該也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王爺,您說的不錯,靈妖那邊也是對妖魔斬盡殺絕的態度,而且麵對妖魔,他們比我們更棘手。”


    “這是為何?”


    “您應該知道普通人沾染妖魔血液會有非常高的可能變成新的妖魔,而對於靈妖,這個可能性接近於十成,比人族高得多,幾乎是無妖可以幸免。”


    說到這裏,離歌笑長舒一口氣道:“也多虧有了妖魔的存在,牽製靈妖大部分力量,不然人妖之間早就開戰了,哪有如今井水不犯河水的局勢。”


    “雙方一旦開戰,加上那些吃裏扒外的妖人,人族其實屬於劣勢的一方。”


    說著說著,兩人在官道上看見一個茶攤,此時已經日上三竿,氣溫高的讓人口幹舌燥,於是楚陽決定在這裏休憩一會兒。


    就算他倆挨得住這個日頭,馬兒卻遭罪的很,再不休息喝點水,估計會在半道上暴斃。


    店小二輕車熟路的將兩人的馬牽到馬廄裏,等他們下馬後,又引著他們坐到一張空桌前。


    “兩位客官打算吃點什麽?”


    “有酒嗎?”


    “隻有自家釀的米酒,不知客官能否喝的慣……”


    “兩壺酒,兩斤鹵肉,再來幾個涼菜,你看著上便是。”


    “好嘞,客官!”


    店小二走後,離歌笑打量起茶攤四周,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意,即便是在官道上,這年頭敢在野外開茶攤的人寥寥無幾。


    茶攤的吃食價格快要趕上京城裏的一些豪華酒樓,但來往的路人行商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因為他們都知道店家是在拿命掙錢。


    說不清哪天就會有妖魔路過這裏,到時候整個茶攤的人都是死路一條。


    “有高手。”


    楚陽敲了敲桌麵輕笑道。


    “王……公子已經察覺到了?”


    為了避免麻煩,離歌笑改了稱唿,當著外人的麵張口閉口喊王爺,那不是白癡嗎?


    楚陽迴答道:“一男一女,男的在後廚,刀法還算不錯,女的應該是老板娘,唿吸綿長,輕功和內功都不錯。”


    “就是不清楚是不是幹正經生意的。”


    離歌笑聞言心中駭然,離得這麽遠,楚陽都能摸清這些人的底細,境界之高實在難以想象。


    “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聽。”


    離歌笑一頭霧水。


    鹵肉和米酒先後擺上飯桌,離歌笑在聞到酒味的刹那,眼神開始陶醉,再多疑問都被他裝進肚子裏。


    楚陽也好不到哪裏去,率先拿起酒壺就幹了下去。


    “公子且慢!”


    離歌笑焦急的就要搶走楚陽手裏的酒壺,倒不是他酒癮真的這麽嚴重,而是想先試一試毒再讓楚陽飲用。


    出門在外最該小心的就是這種茶攤,亂喝東西的話,說不定一覺睡醒就會變成別人砧板上的肉。


    “我體質特殊,就算酒壺裏有東西也無大礙,不用擔心。”


    楚陽爽快的灌了半壺酒,米酒度數不高,味道清甜甘冽,十分爽口。


    離歌笑盯著楚陽看了一會兒,確定楚陽真的無事後,他才驗了一下自己麵前的酒壺,結果並沒有異常。


    隨後,他也拿起酒壺灌了起來,米酒入喉,帶來了清涼解暑之意,讓他大喊暢快!


    “此番下江南,定要逮住那個四條眉毛的家夥,讓他償還在京城賒的那頓酒。”


    “六扇門和錦衣衛的消息不會有錯,就怕那家夥腳下生風,等我們到那,他又跑了。”


    “江南美女那麽多,以他的秉性,一時半會是走不脫的!”


    “哈哈哈,說的也是。”


    兩人正聊著,不遠處忽然來了一隊行色匆匆的商隊,大約在十多人左右,六駕馬車,其中一架坐人,另外五架拉的都是貨物。


    馬車進不了馬廄,隻能停在路邊,商隊並沒有讓店小二招唿這些馬兒,而是直接拿出東西來喂。


    就連給馬兒喝的水,都要先讓人嚐過才行,如此謹慎,楚陽覺得應該是常年行走在外的老商隊。


    不多時,馬車裏下來一對年輕夫婦,懷裏還有兩個尚在繈褓的嬰兒,是一對雙胞胎。


    茶攤裏隻有楚陽和離歌笑兩個客人在喝酒吃肉,自然引起了商隊的注意,一名類似於管家的老頭正準備過來找楚陽他們說點什麽,卻被那對年輕夫婦阻止。


    楚陽笑道:“他們本來是想用銀子勸我們離開的。”


    離歌笑聞言感慨道:“那對夫婦還挺善良,應該是個積善之家,不過他們應該試試的……”


    楚陽咂咂嘴,“就是啊,反正咱倆也吃的差不多了,隻要他們開口,我肯定答應,還能賺點銀子花花。”


    離歌笑嘿嘿笑著,“公子也不缺錢,不如把銀子給我。”


    楚陽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世上哪個傻子會嫌錢多。”


    等到商隊的人將小小的茶攤塞滿,楚陽和離歌笑也吃的酒足飯飽,起身離開把位置讓給其他人。


    走出茶攤之時,楚陽與商隊男主人擦肩而過,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打起招唿。


    “江某無意打擾兩位休息,商隊人多,還請見諒。”


    看著眼前這個彬彬有禮的男人,楚陽心裏也有了一絲好感,拱手道:“兄台客氣。”


    兩人隻是單純的客氣一句,都沒有深聊的打算,楚陽側過身和離歌笑一起走出茶攤。


    看著他們就此離去,姓江的男人明顯鬆了口氣,對著身旁的妻子低聲道:“月奴,這兩人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叫做月奴的女子抱著懷裏的兩個嬰兒,朝丈夫露出笑容。


    然而就在楚陽他們走出茶攤沒多久……


    異變突起!


    老板娘、廚子、店小二紛紛出手,趁著商隊放鬆警惕,目標直指那對年輕夫婦!


    與此同時,還有幾道黑影迅速逼急茶攤!


    “天下第一大好人江楓,吾等十二星相今日要借你錢財一用!”


    “哈哈哈哈!!!”


    茶攤上的異變隻在一瞬間,整個商隊的護衛都沒能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廚子和老板娘殺向自家主人。


    之前主動與楚陽打招唿的年輕男子正是江楓,而他身邊是妻子花月奴,以及剛剛誕生的雙胞胎——未來的花無缺和小魚兒。


    麵對歹徒的偷襲,江楓從腰間摸出一把折扇,撐開扇麵之後往前一斬。


    狂風唿嘯,氣勁猶如犀利的劍氣,廚子和老板娘見此,強行扭轉腰身,險之又險的避開。


    真正的江楓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善人,而是因為他修煉了一門神功,名為驚龍秘笈,這種武功越練武功越弱,練到最後武功全無才能功成圓滿,達到歸真歸元的驚龍之境。


    能與天下第一劍俠燕南天結拜的人,怎麽可能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


    可惜江楓還是漏了一個人。


    店小二趁著江楓反擊兩人的間隙,悄然出現在花月奴身前,他的目標是兩個尚在繈褓的嬰兒。


    奪走江楓的孩子,他自然會乖乖束手就擒。


    這群突如其來的盜匪,心思歹毒之際,不過這店小二卻是小看了花月奴,他出手的瞬間,花月奴同樣一掌擊出。


    一股奇異的香味飄來,在店小二眼中,仿佛有漫天花瓣在飛舞。


    微微失神之際,店小二被花月奴一掌拍中肩頭,整個人倒飛而出,滾到廚子和老板娘的腳邊。


    商隊護衛將他們給團團圍住。


    三人臉色難看!


    “真是三個廢物!”


    不遠處叫罵聲響起,一輛輪椅出現在眾人麵前,上麵做了個像貌醜陋,四肢短小的男人,雙目赤紅,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餓狼。


    除他之外,還有十多人從密林裏走出,個個眼神陰毒殘忍。


    “魏無牙!”


    十二星相之首,鼠相魏無牙!


    江楓失聲叫破侏儒的身份,心中卻是絕望起來。


    他此刻功力不同以往,妻子又剛剛生產,加上這些護衛也打不過十二星相。


    他們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此行前去投奔大哥燕南天,江楓早就做好了精密計劃,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他做夢也想不到十二星相會在路上等著他們!


    隨著魏無牙一聲令下,雞相司晨客率先殺了出去,紅衣雞冠一人、黃衣雞胸一人,花衣雞尾三人,其餘星相魚貫而出,與周圍的商隊護衛進行交戰。


    楚陽和離歌笑牽著馬站在路邊,兩人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老離,十二星相是個什麽說法?”


    “公子,十二星相乃是近三十年,江湖中最殘酷,最狠毒的一批強盜,他們平日極少下手,但若瞧見值得下手的東西,便再也休想跑得了,三十年來,隻失手於燕南天和移花宮主手下。”


    “這麽厲害?”


    “他們確實挺聰明的,從來不跟六扇門正麵衝突,以前跟無心喝酒的時候,經常聽他罵這群人膽小如鼠。”


    “無心是誰?”


    “四大神捕之首,他不是郭大人的徒弟,所以您可能沒見過。”


    “哦~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好像是個麵癱臉,跟誰都像欠他錢一樣。”


    “嘿嘿,就是那家夥,我給您說個八卦,無心喝醉的時候,說他暗戀隔壁神侯府的四大名捕之首無情!”


    “窩草,無情?他不是個男的嗎?兩個男的怎麽還……嗯,現在時代變了,也不是不可以,我沒有任何歧視他們的意思。”


    “公子您說什麽呢?無情是女的,而且長得非常漂亮!”


    楚陽腦子有點宕機,一時間也搞不清這個無情是什麽版本的無情,反正大雜燴的世界就是這麽亂七八糟的。


    “他們到底哪些是男的,哪些是女的?”


    “兩邊都是三男一女,四大名捕裏無情是女的,而四大神捕裏排名第四的冷鋒也是女孩。”


    “冷鋒?女孩家家的,怎麽起了個男人的綽號。”


    “公子,您多冒昧呀,那是人家的真名……”


    楚陽頓時繃不住了,神色古怪的憋出一句,“如果是綽號,我稱之為好活,是真名的話,我願稱之為絕活。”


    離歌笑幹笑道:“她平時也不願旁人叫她大名,所以我們都叫她冷冷。”


    茶攤那邊正在打生打死,楚陽和離歌笑在一旁看熱鬧,他們倆的行為很快就引起了十二星相的注意。


    “你們七個過去將那兩人殺了,免得走漏風聲,燕南天可不是好惹的。”


    魏無牙吩咐十二星相之中的黑犬星七人去處理楚陽和離歌笑。


    這七人分開,武功其實一般,但他們練得有一套聯手合擊的武功,再加上同生共死多年,彼此之間的默契非同尋常,落入他們的合擊陣法之中,一流高手也討不得好。


    此外,七人還馴養了老虎大小的巨型狼犬,靈智已開,隻差一步就可以成為靈妖,協同作戰十分厲害。


    身穿黑衣的七人氣勢洶洶的朝著楚陽衝了過來。


    楚陽見狀,從容淡定的笑道:“老離,你來活了,能搞定嗎?”


    離歌笑抱拳道:“公子放心,我的功力雖然尚未恢複,但對付這幾隻臭魚爛蝦還是沒問題的。”


    楚陽提醒道:“他們既然是大兇大惡的盜匪,就別手下留情,統統殺了吧。”


    “若實在不可為,你也別硬撐,退下便是。”


    “是!”離歌笑應承一聲後,獨自走向黑犬星七人。


    身為曾經的錦衣衛戰力第二人,指揮使鄭東流的親傳的弟子,巔峰時期的離歌笑能以一己之力獨戰十二星相。


    眼下他大傷初愈,一身功力不過恢複兩三成,但也足夠應付黑犬星,這點他倒沒有說大話。


    十二星相之所以能逍遙法外,並非四大神捕拚硬實力拚不過他們,而是這些家夥太過狡猾。


    鼠相魏無牙心智過人,每次行動都布置的很周全,六扇門幾次埋伏都被他識破,四大神捕迄今為止,連他的真身都沒見過。


    手持繡春刀的離歌笑很快與黑犬星戰作一團,而這把刀是左千戶在臨行前交給他的。


    錦衣衛武學路數和六扇門大致相同,同屬於公門中人,二者的目標多數以人為主,因此是以刀法和貼身擒拿見長。


    指揮使鄭東流是軍伍出身,擅長大刀刀法,手裏有一把千斤重的關刀作為武器。


    作為弟子的離歌笑曾經學的也是大刀,不過他天賦過人,從鄭東流的刀法中自悟了一套刀法。


    而這套刀法精髓就是擅於以一敵多。


    年少時心中尚且有俠氣的離歌笑給它取了一個霸氣的名字。


    《天地不平》。


    意為:


    天地間雖有不平,我自一刀破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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