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定古玩市場在燕趙南大街,我洗了把臉一大早就打車去了,沒逛地攤,直接進的店裏。


    “老板,你這裏有沒有好點兒的老山鬼?”


    老板正在吃早餐,他聞言忙放下碗道:“有啊!你要方孔的還是圓孔的?”


    山鬼有方孔和圓孔兩種,一般來說,方孔比圓孔貴幾倍,因為它少。


    “都看看,我選一個。”我說。


    老板掀起來玻璃展櫃就要往外拿,我趕忙說:“你別拿這些!這都是高仿,我要真正的百年老山鬼,你要是沒貨就直說!我去別家店找。”


    老板麵色微變,他可能意識到自己今天碰到高手了。


    不說大話,他店裏所有東西我遠遠掃一眼就知道真假,根本不用上手,另外,他櫃台裏擺的那幾個山鬼都是老銅新鑄,做過後著色包漿的高仿品。


    “朋友,老山鬼我這裏也有,不過那價格貴啊,得上千塊一個。”


    我不耐煩道:“別廢話!趕緊拿出來看看!”


    老板這才從抽屜中又拿出來兩枚,這兩枚一看包漿溫潤,字口深峻,版模清晰,就是兩枚都有點小磕邊兒,是真貨。


    “兄弟買來送人?”老板又問。


    “不送人,自己用,最近睡眠不好,老做夢。”


    “做夢?那我推薦兄弟你買這枚,你看這枚,雖然有點兒小磕,但可是還有百年老朱砂殘留啊!”


    “什麽價?”


    我不在意有小磕碰,畢竟幾百年的老東西。


    “兩千六!一口價!”


    這東西,當年實際價格應該在七百到一千塊左右,我隨便還了兩口,最後以一千九的價格買下了這枚方朱砂山鬼。


    正常鑒定一枚山鬼花錢真假要看的地方很多,比如邊道,銅色,包漿,地章等,因為高仿多,外行很難區分新老,我教諸位兩招簡單的辦法,至今依然適用。


    一,聽聲音。


    拿另一枚銅錢或者拿鑰匙扣,輕輕碰撞山鬼錢的邊道,如果發出的是“叮.....”的聲音,餘音不散,那就是假的,這是因為新銅內部火氣尚未退幹淨,正常真錢聲音很幹脆,不會有叮叮的餘音。


    二,看文字。


    主要看麵文上“急急如律令”那個“律”字,這個字筆畫多,現代翻砂造假錢,律字一般都緊貼在一起縮成了一團,或者比較模糊,但別的字又都很清楚,這算現代翻砂工藝的缺點。


    迴去後我用紅布將山鬼錢包上,然後壓在枕頭底下,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因為沒什麽事可做,我早早上床睡了覺。


    民間有句老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後半夜竟然又夢到了那個裸女!兩天晚上,連著做相同的夢!你說邪門不邪門!枕頭下的朱砂山鬼貌似沒起作用。


    夢中又一次被迫幹了那事兒,這次時間很長,過程省略不描述,還是在船上,這次我不是自願的!我一直大聲唿喊!但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早上醒來,看著鏡中自己那張沒什麽血色的臉,我心中開始惶恐不安。


    老夢到“鬼交”,要麽自己身體出問題了,中醫說心腎不交者常做惡夢。


    心腎不交就是腎虛,我二十出頭怎麽可能腎虛?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無意中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事不過三,我決定在觀察一天看看,結果,一連三天,我都夢到了同一個女人!同一個場景!三次過後,我明顯感覺自己身子發虛,沒什麽力氣!


    對自己這種情況,我立即調整對策。


    我又跑古玩市場,花三萬塊淘了個清代藏傳風格的鎏金隨身三寸佛,道教不管用,我想試試佛教,如果隨身佛還不管用,那我就準備托朋友搞一尊明代真武大帝銅像。


    我在招待所房間燒了香,將三寸隨身佛立桌上,小心打量周圍說:“姐姐,美女,我就是路過的,馬上搬走,你別纏著我。”


    啪的一聲!


    在沒人動的情況下,隨身佛站立不穩,自己倒在了桌子上。


    我嚇的臉色煞白,急匆匆跑出了房間。


    當天中午,紅姐終於給我迴了電話。


    “調查的怎麽樣了紅姐!”


    電話中,紅姐神秘講:“雲峰,根據傳來的消息看,你找的那個和財佬是個男的,年齡不詳,四川口音。”


    “四川口音!”


    “四川人?不是永州人?”


    “絕對是四川人,這點肯定沒錯。”紅姐語氣很堅定。


    “紅姐,那這個四川人臉上有沒有疤?”我問。


    “不知道,因為他帶了麵具,沒人能看到他臉。”


    我心裏疑惑。


    其實我有個懷疑對象,把頭讓杜鵑去永州,可能也是打聽這個人最近消息的,這個人就是.....鬼崽嶺的護林員老胡.....


    但現在紅姐給我的消息又說這個和財佬帶著麵具,是四川口音,那對方的真實身份更撲朔迷離,也可能是我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我堅定講道:“不管怎麽樣,我的計劃還要照常進行,能不能見麵?我好把迷香給你。”


    “雲峰,這個和財佬真的對你們有威脅?”


    “有!紅姐你不知道我們經曆的事兒!太複雜了,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反正你相信我就好。”


    紅姐想了想道:“我在北|京,離你那裏不遠,那晚上見一麵,我過去找你。”


    “幾點?”


    “大概六七點鍾。”


    報了住址後掛了電話,一想到很快見到紅姐,我心中非常激動,不知道她樣子變沒變,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風韻不減,成熟動人。


    我不想在住這個招待所,便去找老板商量退房,招待所老板出去辦事了不在,她老婆在。


    “怎麽住著好好的,突然不住了?”


    我沒正麵說原因,而是猜測問:“老板娘,我住的樓上那個房間,是不是以前死過人?”


    老板娘一愣,馬上大聲道:“哪有!怎麽可能死過人!我這裏開了十多年從沒出過事兒!”


    我閱人無數,當下就看出來她有所隱瞞。


    我直接坐下,點了根煙指著她說:“我說我住你那個屋,撞鬼了你信不?一個女的!二十多歲。”


    “小夥子!你退房可以給你退!飯可以亂吃!但是有些話你可不能亂說!”老板娘明顯生氣了。


    “我亂說?”


    “要不今晚咱兩換換,我住你這裏,你上去自己住,你敢不敢?”


    老板娘聽後麵色微變,眼神有些飄忽。


    “唉!”


    我大喊了一聲。


    “啊!”


    “嚇死我了!你瞎喊什麽!”


    我搖頭,直接推門出去,不用她辦退房,反正老子不會在住這裏。


    正收拾著行李,老板娘突然跑上來對我說:“小夥子,我不是有意隱瞞你,是因為這兩年生意不好做,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那我這裏就沒法做了!”


    “是死過人吧?”


    老板娘點頭,她眼神恐懼,手指著衛生間說:“四年前,有個女孩兒躺浴缸裏割腕了,當時那血流的啊,把水都染紅了。”


    “你衛生間好像沒浴缸吧?”我問。


    “那時候還有的!後來拆了,改淋浴了,這事兒反正我告訴你了,你出去不要亂講,大姐給你免了這兩天房費,在給你三百塊錢補償,你看行不行?”


    我還沒表態,老板娘又道:“不瞞你說,這兩年生意一般,樓上這個房間大半時間都空著,有時候.......我半夜會聽到樓上有關門聲,還有流水的聲音。”


    老板娘硬塞給我三百塊錢,我收下後便跟著她出去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老板娘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叫了聲。


    她聽到後,慢慢轉過來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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