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自己窗戶底下跑來一隻狗,這狗像人一樣盯著自己這裏看,有點兒邪性啊。


    我從桌子上拿了個碗,搜的一下,衝窗外那條大狗扔了過去。


    碗啪塔落地,摔的四分五裂。


    距離稍微遠了,因為準頭不夠,沒砸到大狗。


    “樓上誰啊這是!”


    “不睡覺摔碗玩兒,明天還要上班!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樓下傳來一陣吐槽大罵聲。


    “對不起對不起,不小心把碗掉下去了,您多擔待。”我衝樓下喊著道歉說。


    “他媽的!你真是有病!”隨著一聲謾罵,樓下不在吭聲。


    “嗬......呸!”


    “傻x。”


    我衝樓下吐了口痰。


    在一抬頭,剛才那條大狗沒了,不過在原地多了個白白的東西。


    我拿手電晃了晃那裏,好像是個信,或者白紙什麽的。


    這是狗送信?


    “噠噠噠。”


    輕手輕腳走到房間門口,我敲了敲門。


    “把頭?你睡了沒?有情況。”


    門沒鎖,我輕輕一推就開了。


    沒開屋裏燈,借著微弱亮光,我看到把頭床上空蕩蕩的,被褥什麽的疊的很整齊。


    “十點多人還在的,把頭不睡覺。這是去哪了?”


    就這時。


    我突然聽到自己背後有動靜,像是有人在踮著腳尖走路。


    不動聲色,摸到一把椅子,我抓著椅子,猛的迴頭!


    “你幹什麽!”


    “怎麽不開燈!嚇死人了!”


    小萱身上裹著厚被子,裹成了一個圓筒,就露出來個頭,也看不到她腳,她靜悄悄走到了我背後不吭聲,真嚇我一跳。


    小萱攥著被子問:“雲峰你幹什麽?怎麽不睡覺啊,我又做了噩夢,夢到了好多黑色小蛇,醒來後看你不在,又聽到屋外有腳步聲,就出來看看。”


    我伸手按了兩下牆上燈,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是不是跳閘了?”小萱小聲說。


    “你就在這兒待著,我出去看看,你刀呢,給我用用。”


    小萱來迴動了動。


    當啷一聲。


    一把匕首,從她被子裏掉了出來。


    我彎腰把刀撿起來,這時小萱小聲說:“我裏頭沒穿衣服......”


    我推著她迴去,說你就在裏頭待著,別出來了。


    開過刃的鋼刀拿在手裏,多了兩分安全感,我打著手電來到走廊,抬頭看到了配電櫃。


    可能真是跳閘了,因為剛才我看別人一間屋裏有電。


    踩著東西拉開配電櫃。


    裏頭電線太多了,還有幾個能按下去的“小紅點兒”,我也不懂,就挨著按了按試試。


    很快整棟樓都沒電了。


    我跳下來,心想要不還是白天讓房東來修吧。


    來到旅館外窗戶下,地上有張折疊起來的紙,我把紙撿起來扭頭看了看周圍,沒一個人影,那條狗也不見了。


    打開紙,寫了這麽一段話。


    “今晚深夜,來冷水灘角山鎮日月公園,期待見麵。”


    “角山鎮日月公園?”


    這是哪兒?我不知道,沒聽說過。


    現在就是深夜了,我腦海裏馬上浮現出那個人的臉,帶著塑料猴王麵具。


    之前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人,很可能是護林員老胡,但一天沒見到正臉,就不能百分百確定是他。


    如果真是老胡,他會不會害我?


    但如果我不去,會不會錯過了什麽秘密.....


    好奇戰勝了心裏那一絲恐懼,我心想去看看,有刀怕什麽。把頭是不是去找田三久了,他電話打不通,我留了條信息,說我去冷水灘角山鎮了,去見一個人。


    這時間不好碰車,隻有去人多的地方能打到車,夜店網吧大排檔等地方,我到那兒後問了兩輛車。


    奇怪.....一聽說我要去角山鎮日月公園,兩司機都說什麽也不去,最後又找到一輛黑車,司機猶豫了白天,說給一百五就拉我去。


    我問到那裏多遠。


    人想了想說:“兄弟,遠到不是很遠,二十多公裏吧,你要嫌貴就去找別人,看看誰做你活兒,另外,你必須得先給我錢。”


    “走吧,”我直接上了車,給了他一百五十塊錢。


    收了錢,起初黑車司機沒說話,就開車。


    路是不遠,但越來越偏。


    本來從永州大道能直通到角山鎮,但這司機怕那裏有交警夜查黑車,所以走的另一條路,就是當時的永州203縣道,從胡山那條路下去。


    可偏僻了,那裏方圓幾十裏,一個路燈也沒有。


    車都很少,隻有路邊兒有一些樹,還有一些爛尾樓。


    專心致誌的開著車,司機還是忍不住和我搭話。


    他看著後視鏡問:“兄弟,剛從外地趕路迴來吧,家裏什麽人走了。”


    沒反應過來,我說我家裏沒死人。


    他疑惑道:“沒死人?那你半夜去日月公園幹什麽?等等....”


    司機放緩車速。


    他麵色一變,趕忙拿自己錢包,翻出來了我剛給他的一百五十塊錢。


    “看你臉色不好看,錢有問題?”我坐在後排問。


    司機抖了抖錢,迴頭說:“我看看是不是收了冥幣紙錢,剛才一瞬間,以為你是鬼,”


    草,我聽的一樂。


    我說你見過這麽帥的男鬼?趕快走吧。


    司機也樂了,一腳油門讓車子提了速。


    他跟我道歉說:“兄弟別生氣,我們跑夜活兒的怕那東西,跟你說個真事兒,我一同行哥們晚上也是跑的角山那裏,真就收到了冥幣,後來大病了兩個多月,天天做噩夢。”


    “日月公園不是個公園?有什麽不對的?”我問。


    司機看著路說:“一看你就不是我們永州的,日月公園是95年擴建以後的叫法,以前那裏叫日月公墓,全都是埋死人的地方。”


    “不光有日月公墓,那裏還有同輝公墓,林旺公墓,原發公墓,到現在,很多公墓都倒閉了,從清代開始,角山那裏一直都是樹林子,亂葬崗。”


    看我不說話,司機目視前方,繼續介紹說:“咱們剛才路過,你不是看到好多爛尾樓嗎?沒人願意來這裏住,那都是墳景房,地價便宜的要死,就那房子,一萬塊錢一套都沒人買。”


    “你真不是鬼吧?”


    他又突然扭頭問我,還懷疑的說,我要是鬼就放過他,讓我去害別人。


    我黑著臉沒迴話。


    現在不知道角山那裏怎麽樣了,當時確實陰森,司機遠遠把我放下就跑了。


    路兩邊兒草裏有不少垃圾,方便麵袋,塑料袋,有個小崗亭亮著燈,我下車後往亮燈那裏走。


    到地方抬頭一看。


    一個刷了白漆的木頭牌子掛在牆上。


    上頭了寫了四個字。


    “日月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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