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你跑山東去了!”


    “趕快迴來啊!把頭說明天錢老板就到了,要峰子你和他一塊去兒!”


    “知道,我已經在火車上了,掛了先,我睡會兒。”


    把手機扔一旁,看著頭頂臥鋪的床板,耳旁是火車卡嗒卡嗒的行駛聲,我打了個哈欠,頓覺一陣困意來襲。


    按照路程最快算,還得7個小時才到,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這次倒是沒做夢,就是整個人精神狀態迷迷糊糊的。


    “誰!”


    正躺臥鋪上迷糊著,突然感覺有人動我腳腕,嚇的我忙從臥鋪上坐起來。


    “你幹什麽的?”


    我皺眉看著身旁站的中年人,以為是火車上的小偷。


    “沒事啊,你睡吧,我就是讓你收收腳,”他說完指了指上鋪,意思是自己要上去。


    “你先等等....”


    我起身看著這人,疑惑問:“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怎麽感覺你有些麵熟?”


    “你認錯人了吧?我可不認識你啊,”他說完話直接踩著梯子上了上鋪。


    我總感覺這男的有些麵熟,好像有過一麵之緣,又好像沒有,記不起來了。


    傍晚六點多,下了鹹陽火車站,我說靠在車站休息椅上坐一會兒。


    也就是在這時,我迴憶起了一幕。


    “不對.....是那個人....”


    我記起來了。


    剛才在火車上碰我腳的那人,就是之前在鹹陽火車站提醒過我的人,我當時睡著了,夢到了椅子下有死人頭,後來有一個民工打扮的中年人叫醒了我,他當時還提醒我別誤了火車。


    皺眉看著人來人往的進站口。


    或許是長的像記差了,也可能是對方忘了,畢竟隻有過短暫的一麵,我能想起來是因為我記憶力好。


    到了旅館。


    “峰子你可迴來了,你這一消失就兩天啊!”迴到住的地方,豆芽仔給開了門。


    “芽仔,把頭呢?”我沒看到人。


    “把頭說要去見趙爺,他讓咱們晚上去歲月歌廳,去和錢老板的接頭人碰頭。”


    “錢老板到鹹陽了?”


    豆芽仔搖頭:“這個把頭沒說,不過他接頭人到了是真的,你也知道,一般這種有錢人買東西都比較謹慎,峰子你忘了?在榆林的時候錢老板就有接頭人。”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個,攤煎餅加88個雞蛋的大姐,還有那個榆溪河上劃船的。


    這很正常,買賣這些東西犯法,錢老板還怕我們跟警察合作釣魚呢,說不定,他本人此刻就藏在鹹陽暗中觀察。


    “小萱魚哥,你兩去不去?”


    小萱搖頭:“我不去,8點就開始演流星花園第二部,我要追劇。”


    魚哥一直咳嗽,這兩天稍微輕了點,他也搖頭說不去了,在家休息,讓我有事了跟他打電話。


    我估計他是因為和紅眼睛打那一架,受了點內傷。


    有時候往往人最多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亂,人多,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而本地生意爆火的歲月迪廳就是這種地方。


    早年迪廳好玩,非主流流行的年代,全是年輕人,歲數都很小,兜裏有五塊錢就來蹦迪了,像那些染了頭發的小黃毛和小太妹,都是天然的氣氛組,手背上貼個蠍子紋身貼紙,勾肩搭背搖的可歡,哪個城市都有這類人。


    和豆芽仔來到歲月ktv,在吧台點了兩杯酒,聽著震耳欲聾的動次打次,配上閃瞎眼的紅白射燈,氣氛一下就來了。


    “喂!”


    “是我啊哥!


    “你是錢老板的人吧!我們到了!在前台呢!你在哪!”豆芽仔堵著一隻耳朵,舉著手機大喊。


    “10點半到!”


    “那還有一個半小時?”


    “行吧行吧!你到了打電話!”


    豆芽仔掛了電話,罵道:“他媽的,怎麽不守時,說好的九點,又變成十點半了。”


    “哎哎,快看峰子....”


    豆芽仔突然拍拍我:“那美女一直在看咱們....”


    我扭頭看去,看到一位穿著暴露,露著大腿,身材很好的年輕女孩,她端著酒杯隔空向我們打招唿。


    “別看了,別看了...”


    “她過來了,快喝酒。”


    豆芽仔小聲說完,拿起酒杯佯裝喝酒。


    大白腿女孩端著酒杯走過來,聲音軟糯的說:“哥哥,我叫蘭蘭,想不想和我跳支舞啊。”


    我低頭看了一眼,心想,“你不冷啊,這外頭零下七八度,你不穿秋褲,還光著腿,這以後上歲數了肯定會得風濕病,關節疼。”


    “咳!咳!”


    豆芽仔咳嗽了兩聲,放下酒杯轉頭道:“妹妹,跳舞是可以,但是我們不會跳啊。”


    “沒事哥哥。”


    這叫蘭蘭的抗凍女孩走到豆芽仔身前,她故意彎腰道:“那我跳給你看,你點支舞嗎,三十塊錢。”


    一聽要三十塊錢,豆芽仔立即搖頭:“走走,你快走,我沒錢,不要你跳了。”


    不過很快豆芽仔就有些反悔了。


    他轉口說:“你是迪廳的職業舞女吧?給你五塊錢行不行?”


    蘭蘭臉色一變,馬上又笑道:“十塊吧哥,我要是跳的好了,你在請我喝杯酒,咱們還能幹點別的呢,哥你說是不?”


    我全程一句話沒說,我就看著。


    收了錢,這女孩就開始跳舞,而且是對著我們跳,貼豆芽仔貼的非常近。


    她背對著我們,一扭一扭,時而迴頭舔一舔嘴唇,眼神放電,勾人奪魄。


    她跳舞跳的越來越厲害,我也有些感覺,這時候就得讓自己清醒點。


    我把她想象成婷婷在我眼前跳舞,頓時就沒一點感覺了。


    豆芽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估計陷進去了。


    跳完了舞,這女孩湊近豆芽仔,吐氣說道:“哥哥,我等下在停車場,等下記得來找我哦。”


    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我拍了拍豆芽仔。


    “喂,你清醒點,這騙錢的,人掙的不是跳舞錢,是賣酒錢,等下你去了就得買酒。”


    豆芽仔搓了搓臉,大聲迴我說:“峰子我知道,她這是在釣魚,你以為我是魚哥啊?我是誰啊!”


    “等下咋們見完了錢老板接頭人,峰子你就先迴去,我晚點迴去。”


    我說你去哪?你真去停車場找她?


    “你放心,我不會買酒的。”


    豆芽仔眼神凝重:


    “去會會她,我總覺得這女的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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