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發呆,老人瞪了我一眼,頗有些自豪道:“這枚應感通寶的確是家裏所傳,趙某我祖上乃是李順大統領賬前持矛郎中,祖宗除了護著李統領個人安全,還負責戰場上趕屍收屍的活計。”


    我心想,“怪不得,這種家傳孤品,要說曆史傳承沒有點道道那不可能,要哪一天這位爺不幹這一行了,別的不說,光把這一枚古泉五十名品的大珍品送拍,那換來的錢,他兒孫輩怕是都用不完了。”


    隨後,老人一臉緊張的手拿含口錢,看著把頭說:“應該差不多了,開吧。”


    “嗯。”把頭神情凝重的點點頭。


    這麽重的青銅棺材蓋兒要想直接用手推開根本不可能,所以我和把頭采用的辦法是“趕”,就用旋風鏟的鋼把兒當撬棍塞進去,利用杠杆原理,然後一點點的挪動。


    隨著我們不斷發力,青銅棺蓋兒發出陣陣難聽刺耳的摩擦聲。


    之前的屍氣就那麽一口,隨著砰的一聲,接近千斤的棺材蓋兒重重落地,蕩起來不少灰塵。


    趙爺手拿含口錢保持戒備,我和把頭一低頭,同時舉起手電往裏一照。


    看到棺材裏的景象,饒是之前做了心理準備,我還是感覺胃部翻湧,嘔的一下差點吐出來。


    太惡心了.....太惡心了,怪不得這麽臭!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臉色都變了,因為我們看到,棺材裏平平的鋪滿了一層四腳蛇的屍體,數量過百條!這些四腳蛇屍體一條纏著一條,互相繞成圈宛如大麻花,全都是半腐爛狀態,一把把的大白蛆不斷在爛蛇肉之間上下翻騰。


    把頭臉色陰沉的說:“屍體去哪了,怎麽光這些畜生,芥侯的屍體呢?”


    說完,把頭不信邪,他強忍著不適,用旋風鏟當鏟子,在蛇的爛肉堆裏鏟了兩下。


    隨著手上動作起伏,把頭明顯一愣道:“不對....這棺材裏有隔斷,這下麵還有一層!”


    “雲峰快來幫忙,把這些東西弄出去,”把頭扭頭吩咐我。


    棺材裏的味道簡直是臭氣熏天,我和把頭一鏟一鏟的不斷鏟出來那些已經腐爛的四腳蛇,我手裏的旋風鏟在手電光照下表麵有白白的一層。那都是蛆,真把我惡心到了。


    處理了大半,果然如把頭說的一樣,棺材裏有一塊隔板,這一大堆四腳蛇平鋪在隔板上。我用鏟子敲了敲,聽聲音就能判斷出下麵有空間。


    這時姚玉門突然出聲提醒:“王把頭你們快看,中間那塊兒,是不是有個小洞?”


    還真是,她一提醒我和把頭才注意到,中間的確有一個不規則形狀的小洞。這小洞兩頭窄中間寬,有點兒像是某一類的鑰匙孔。


    “咦?”紅姐忽的驚疑道:“這形狀的東西我之前好像見過.....”她抬眼看著我說;“雲峰你還記不記得那件青銅器?”


    “青銅器?什麽青銅器?”


    突然間,我腦海中閃過之前一幕的迴憶。


    “青銅鉞?那件禮器!”


    “沒錯,就是那件東西,”紅姐指著這個小洞說:“兩頭窄中間寬,而且你看,我目測大小寬度應該也差不離。”


    怎麽會這樣!之前陳建生得到過那東西,要照這麽說,那東西很可能現在已經落到了小綹頭一夥人手裏!


    把頭臉色陰沉,他問乞丐劉爺,說想請他出手試試,看能不能像之前一樣打開這層隔斷。


    不料乞丐劉看過後搖搖頭,他道:“不試了,試了也沒用,棺材蓋兒之前是用銅水澆灌的,蓋兒和棺材本身就是分開的,在加上時隔千年鏽蝕嚴重,所以我才能打開。”


    他指著這層隔斷搖頭道:“你們看,這層隔斷當年本身就是一起打造的,是一體的,我可整不開,要有炸藥的話還行。”


    “炸藥.....”這東西我們之前的確有,雷管就在紅姐包裏,當時用了兩根還有剩餘,不過後來我們被抓,連背包都被那夥人收走了。


    紅姐看了眼把頭。


    把頭搖搖頭,說自己沒隨身帶那種東西。


    眼下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要是時間充足還好,我們總能想到辦法打開棺材裏這層隔板,可我們沒那個時間了。照把頭的猜測,那夥人可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這時我舉起來手,吞吞吐吐道:“要不.....要不我們先撤?”


    “不行,在想想別的辦法,”把頭深吸一口氣,他不想就這麽放棄。


    就在這時,洞口外突然有腳步聲傳來,我看到遠處有幾束手電光閃爍,還隱約聽到有人的說話聲。


    我後退兩步大驚失色道:“趕緊跑!那夥人來了!”


    “跑?小子唉,你往哪跑,鑽地下去啊?”乞丐劉抽出來他那把軟劍,嘴角露出冷笑。


    姚玉門也臉色陰沉的拿出來她那把小手槍,一顆一顆的壓滿彈夾。


    把頭額頭上青筋隱現,他低聲對我們吩咐說:“記住,看我的指示。”


    我攥緊手中的旋風鏟,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的盯著洞口處方向。


    腳步聲臨近,手電光也越來越多。


    一拐彎兒,我最先看到帶頭在前的陳建生。其身後還跟著一夥人,有幾張我之前見過的熟麵孔。小綹頭,貓頭鷹女人,劍哥等人赫然在列。他們有的人裏拿著開山刀,還有人端著槍,人數比我們這邊多一倍。


    我們緊趕慢趕,終究還是碰上了,不過我看把頭現在的意思,應該沒想著在躲藏了。


    這一刻,雙方各路人馬,打了照麵。


    “呦,這不是陳紅嗎,還有這小子,敢情你們是躲在這兒啊?”陳建生拿著手電直接晃我眼。紅姐冷冷的看著她,一句話都沒說。


    把頭抬了抬手示意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北派,王顯生,”把頭算是對小綹頭打了聲招唿。


    雙方人馬劍拔弩張之下,小綹頭背著雙手走出來說道:“王顯生是吧,我知道你,我也知道你早就下來了,不愧是打洞出身,我一直在派人找都沒找到,很能藏啊。”


    “怎麽?你想通不藏了,還是說.....你想和老頭子我拚上一拚?”


    “切,大人,”陳建生突然笑道:“咱們這麽多人,還有劍哥溫姐也在,就這幫不入流的打洞老鼠,還敢跟我們齜牙?”


    我聽的心裏火冒三丈,年輕人衝動性子起來了。隻要把頭一聲令下,我就敢拿著鏟子向前衝!人死鳥朝上而已,這一路被抓被追,實在是太憋屈了。還不如真刀真槍的跟他們拚了,不受這窩囊氣!死就死了!


    把頭臉色平靜,他冷笑道:“沒錯,長春會我們不敢惹,我們也的確是老鼠。”


    “不過嘛.....老鼠急眼了也能吃人,你們說是不是?”


    “叮.....”這清脆的聲響傳過來,小綹頭才注意到把頭身後之人。


    乞丐劉手指彈了彈劍身,他咧嘴道:“老蘇秦啊,有十多年沒見了吧,雖然我現在不在長春會了,可有時還挺想你這老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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