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家裏四天之後,喬路才被允許外出,不過,喬榮說的非常堅決:


    “隻許你到小區門口,馬路對麵的茶樓,如果發現你去了別的地方,以後就不要再出門了。”


    知道爸爸喬榮說話向來說一不二,喬路連忙答應著。


    說是茶樓,其實就是一間棋牌室。可以打麻將,玩牌。至於輸贏的大小,則由一起玩的人共同商量。喬路大學畢業後,一直沒有參加工作。不過對於喬家來說,三代人僅此一根獨苗,錢財對於喬路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雖然不是很喜歡棋牌室的遊戲,不過平時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倒也偶爾玩玩,所以也不算陌生。再說,喬路現在隻要能走出家門,心裏已經很滿足了。


    一連三天後,喬路突然在茶樓裏遇到一個非常眼熟的少女。


    不僅僅是眼熟,甚至讓喬路都有些心驚肉跳。


    晚上迴家吃過晚飯,一個人躲在房間裏,那名少女的相貌總是時不時出現在眼前。就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裏還是少女那熟悉的倩影。


    也就是這天夜裏,時間剛過淩晨,大概在淩晨四十分左右,突然從喬路的房間裏發出一淒慘的驚唿聲,頓時打破了小區深夜的寧靜。


    喬路家所在小區,可是省城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樓房都不高,最高的也不過四層,大多是三層樓房。而且大多數是每個樓道隻有一戶人家。比如喬路家,就是樓上樓下三層。喬路的房間剛好就在三樓,因為喬路有個習慣,夜裏睡覺時極少關窗戶,除非是寒冬臘月。


    所以,喬路房間裏傳出的慘唿聲,僅從陸續亮起來的燈光看,幾乎讓這個不大的小區住戶都聽到了。


    首先反應過來的當然是二樓的喬榮夫妻。


    被驚醒的夫妻二人,慌亂中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都隻是穿著貼身的內衣,便從房間跑出來,一邊喊著喬路的名字,一邊跌跌撞撞朝三樓爬去。


    剛來到三樓的走廊裏,便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站在兒子喬路的房門口。隨手把走廊裏的燈打開後,才看清楚那個影子正是喬路。


    “小路,小路,你怎麽了?”


    聽著妻子驚慌失措的叫聲,喬榮還算鎮定,從兒子略顯呆滯的眼神,以及滿身汗水的樣子,喬榮判斷應該是做噩夢了。


    “做噩夢了嗎?”


    自從喬路迴家後,喬榮還是第一次用這麽柔和的語氣和兒子說話。


    喬路的母親王舒雅拉著兒子的一隻胳膊用力搖晃著,也在不停地詢問:


    “小路,小路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


    被王舒雅一陣搖晃,喬路的神色才恢複過來一點,似乎是剛剛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父母一樣,眼神裏依然留有一絲驚恐。


    “媽,爸爸,我,我怎麽出來了?”


    喬路也隻是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透過走廊盡頭打開的窗戶吹進來的深秋的涼風,讓他渾身抖顫了一下,意識總算徹底清醒過來。


    “嗯,做了一個噩夢,被嚇醒了,隻是不知道自己怎麽跑出房間來了。”


    “兒子,究竟夢到什麽了,快和媽說說。”


    喬路聽到母親的問話,隻是動了動嘴唇,卻什麽字也沒說出來。轉而勸喬榮夫妻說:


    “爸媽,我沒事了,你們都迴去休息吧。”


    說完,轉身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王舒雅剛要跟進去,去被隨即關上的房門給擋在了外麵。


    愣怔怔站了一會,轉身看到丈夫喬榮已經迴身要下樓,也急忙跟上兩步,一起迴到了二樓的臥室。


    “兒子究竟夢到了什麽?從小到大,還從未見兒子做過噩夢呢。”


    “怕是做下什麽虧心事了吧。”


    “怎麽可能?我的兒子我還不了解?小路平時是頑皮了些,可傷天害理的事情卻從來不做。”


    顯然喬榮不願和妻子爭論,抬手關掉臥室的燈,自顧自躺下時,也勸王舒雅說:


    “睡吧,上午我還有個重要的會議。”


    王舒雅哪裏還能睡得著,一直靠著床頭,滿腦子都是一周前觀海來的那個電話。


    打電話的人叫焦玉寶,幾年前從省廳調到了觀海市局,說起來和喬家並不算親近,隻是很多年前曾經在一個小區住過。偶爾逢年過節焦玉寶迴到省城時,會來喬家做作,僅此而已。


    所以,乍一接到焦玉寶的電話,王舒雅誤以為隻不過是一般性的問候而已。


    “王教授好,我是焦玉寶。”


    “嗬嗬,小焦啊。難得能接到你的電話,你們也都好吧?”


    “都好,都好。本來是想打給喬省長的,考慮省長事務繁忙,所以就打給王教授了。”


    聽到這裏,王舒雅才感覺應該不是一般性的問候。


    “小焦有事嗎?”


    “是這樣,是關於小路的事情。想必你們肯定不知道,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們一聲。”


    “下路,小路怎麽了,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麻煩倒是沒有,隻是小路這次可能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小焦能說詳細點嗎?”


    從小就給兒子灌輸“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一直以來,兒子也沒有捅過大婁子。隻是,既然焦玉寶會打電話來,有可能這次兒子真捅婁子了,所以王舒雅的語氣不免有些焦急起來。


    “王教授,是這樣。由於我們市局的級別不夠,並不清楚小路這次惹的人具體是什麽身份。但是從省廳傳來的命令卻顯示,那些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所以,我才想提醒一下王教授和喬省長。沒有別的事了,我掛了。”


    沒有再等王舒雅說話,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現在王舒雅想起來,當時並不怎麽相信焦玉寶的話。不相信歸不相信,王舒雅隻要是關於兒子的事情,都會重視的。所以,剛要把焦玉寶來電話的內容通知丈夫喬榮,卻突然接到了京城公爹的電話。


    這種情況很少,一般公爹打電話都是直接打給丈夫喬榮,或者打給喬路,平時一些家庭上的事情,才會由婆婆打給自己。


    王舒雅急忙接通電話。


    “爸爸,我是舒雅。”


    “嗯,剛才給喬榮打,始終沒人接,所以就告訴你一聲,迴頭轉告喬榮吧。”


    “好的,爸爸,您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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