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道生一。


    萬物歸一。


    一騎絕塵,一馬當先。


    周衍拿到的第一枚雕像,上麵記述的是一種道,一種‘一’之道。


    詮釋的是‘一’的奧義與神髓,其博大高深,遠遠超出想像。


    曾經的葬劍祖星,他父親周忘塵給了一枚漆黑色的雕像,上麵蘊含著兩種劍道之力,近乎於蘊含了所有的感悟,可惜那時候,周衍並不能看懂。


    有時候,不是身邊缺乏風景,而是擁有著最美麗的風景近在眼前,自己卻無法看到而已。


    這就是周衍入手的第一枚雕像上詮釋的道。


    道不多,但單一。


    單一的道,簡譜,歸真,道法自然。


    單一的道,也讓周衍再一次重溫了道生一的意義。


    如一枝獨秀,如天下第一,這些代表的都是地位與尊榮,都是道的極致。


    不理解的時候,哪怕是雕像天天伴隨在身邊,周衍終究是將它當成了一個工具。即便是研究雕像上麵的道,也隻是看到的表麵上的道,內在的東西,他看不到。


    沒到那個境界,也觸發不了那種機緣與天賦,最終,這雕刻才與他周衍失之交臂。


    在古老的戰船裏遭遇了一切,周衍才漸漸的認識到了雕像,幹屍和複製體之間的牽連,這才認識到了雕刻之道,才明悟到這其中的至道規則。


    而葬劍祖星,這些雕像,又真的有誰能明白呢?


    這些,也僅僅隻是一枚雕像上的成就,其餘的雕像上,又有著多少的道,多少種參悟呢?


    周衍無法去想,因為這些道都是以古老的戰船上的符文記述的。


    如果說太古的符文僅僅隻是入門級的偏旁部首,那麽幽冥的符文就是各種部件的轉化。


    而太初的符文那應該就是基本的符文。


    那這種古老的連太初符文也無法詮釋的東西,就應該是不朽符文了。


    即便不是不朽的符文,也應該是真正的先天道紋,其強大甚至於遠遠超越了太初符文的層次。


    太初符文與之相比,無異於螢火與之皓月。


    這種道之高深博大,在曾經的葬劍祖星,他父親就這麽傳給他——也難怪根本不可能參悟,因為除非是發生奇跡忽然覺醒李傻子的全部記憶,不然甚至於連這種道都參悟不了。


    在曾經的葬劍祖星,在如今複製的世界裏的周衍看來,或許最大的收獲,僅僅是懂了雕刻之道。


    其餘,算是一敗塗地。


    不過,一切都還有機會,即便是沒有機會,他周衍自己也已經創造了一個機會,不是嗎?


    周衍領悟著這種道,對於周家的內部矛盾,他沒有半點關心。


    他在這裏悟道,每日都有長老等人在院子外徘徊,卻不敢踏入內部半分。


    當一個人的實力強大到了可以逆天,那就是所有修士的爺爺,誰也不敢冒犯。


    更何況,周衍一劍斬滅數個家族,這般霸氣兇殘的手段,是滄瀾城這小小的地方所有修士都談之色變的存在。


    他,無人敢招惹。


    ……


    周衍將所有的雕像全部的收集了起來,放入了自己的乾坤戒指裏。


    隨後他整理了心得體會,感悟了自己的劍心祖龍之心,體會著那種獨特的強大,這感覺,真的挺好。


    戰力有多少,在周衍如今看來,那都不是事兒,隻要他願意,劍祖級強者也要分分鍾下跪。


    隻是,如今祖龍之心穩定,形意戰獸劍魂的意誌存在,劍魂卻並不存在,重新踏上劍魂之路卻並不容易。


    關鍵,是要真正的破解那種帝氣劍體的規則符文。


    帝血之所以可以破除這種屏障,便是帝血的傳承超越了那種獨特的規則。


    但周衍不能踏上原來的路,重新祭煉的功法也注定了他前進的方式不同,所以這個難點,必需要完美的解決。


    周衍沉思著,將所有的疑惑、心結全部的綜合整理了起來,隨後放置在心靈深處,心中立刻如摒棄了所有的塵埃,變得一塵不染。


    他將雕像放置在了自己的乾坤戒指裏之後,又在這個混亂的房間裏找到了一個獨特的暗格,暗格之中,有一枚淡金色的黃金圓珠子,隻有拇指大小,但是其上麵卻顯化著一種獨特的神性力量。


    這種珠子,平素哪怕是得到,也隻會被人當成是一份普通的材料,但是周衍知道,這是金色樹葉凝聚出來的珠子。


    隻不過,這上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記述。


    不僅如此,這黃金圓珠旁邊,還有著一枚漆黑色的雕像,這是一枚以獨特的道法符文鐫刻的雕像,和曾經周忘塵交給周衍的那個雕像一模一樣。


    原來這個雕像早已經存在,隻是曾經的葬劍祖星裏,周忘塵雕刻的時候隻是掩飾,暗中置換了而已。


    這一些細微的真相,周衍很快就知道了。


    而這黃金圓,則應該暗藏於雕像之中,形成一種獨特的動力。


    黃金圓。


    不朽的神性力量。


    動力樞紐。


    這一切,和古老的戰船結構又何其相似?


    周衍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已經可以對古老的戰船上的疑惑形成解答了。


    周衍拿過這枚雕像,熟悉的感覺和曾經一樣,立刻生出,這個雙眼空洞的女子是那麽的令人神往。


    周衍迴想過去,他曾因為這雕像,而超脫進入了某個地方,在那裏,他被一個聲音訴說不該去那裏,而被打了迴去。


    如今,拿到這枚雕像,周衍強大的祖龍之心立刻沸騰了起來,可怕的意念讓他直接如穿越無盡的時空,進入了一個虛幻的黑洞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一片冰天雪地。


    冰天雪地之中,周衍看到了一個白色身影的女人,隻是這一切依然非常的朦朧。


    “你又來了。”


    “無盡的苦難之中,你終於踏出了正確的路,好,真好。”


    “不過,你心底依然無法忘記這裏嗎?我那麽對不起你,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對不起……”


    那聲音悵然說道,卻無比衝擊心靈。


    那一聲歎息,如讓人無比心痛,無比悲傷。


    周衍刹那之間又清醒了。


    他依然在父親的房間裏,房間的空氣裏還充斥著淡淡的酒氣和陣陣發黴的氣味,而他自己也沒有半點異常。


    但是那一刻,他的心跳得很快,超出了正常的跳動頻率。


    “或許,離著所有的真相都很近了。”


    “父母,親人,戀人,子女。”


    “我會走出一條真正正確的路。”


    “複製的葬劍祖星,依然是葬劍祖星。無所謂真虛,也無所謂幻境,因為每一種世界,每一種存在,都有著對應的價值,這一世,就當是重生的一世,查缺補漏,走出更輝煌的自我來,覆蓋過去的軌跡,也未必不可行。”


    “父親的話告訴我,不論是機械傀儡,還是複製體,或者是在幻境之中,他是我父親,我是他兒子,這種關係,這種本質不會變,所以他依然可以為我死,為我抵擋死亡的攻擊。或許複製體的本質不是那麽壞,而姬邪傀儡也未必真的那麽可惡。”


    “同樣的道理,若在這樣的世界裏,我將自己當成是一個過客,最終和曾經的葬劍祖星又有什麽分別?”


    “這一次,哥哥在一開始就不再為我布局,因為即便是他知道我選擇任何道路,都可以感知到我強大的意誌。這樣的意誌之下,就不會在惑於心,困於情。”


    “同樣的,那個雕像女子——也許是我的母親,也終於看透,知道我踏上了正確的路。”


    “古老的戰船,超脫的不朽,其推衍複製出的葬劍祖星,存在於不朽的規則之下,甚至於其存在等同於域界的地位。這樣的天道判斷推衍之下,已經絕不可能出錯。


    在這樣的規則裏,對的那就必定是對的,錯的那就必定是錯的。


    這就是選擇的參照物。


    以周家為參照物,周沫沫也算是了不起的人才。


    而以域界為參照物,葬劍祖星也就是一縷宇宙塵埃,不值一提。


    周衍如今,則是以不朽直接為參照物,在不朽裏判斷是非對錯,已經算是最能體現是非曲直的判斷了。


    正是如此,他也更是無比確信這條路的正確性。


    周衍的手裏的雕像微微散發出溫潤的光芒,溫暖手心,周衍的手一動,雕像的背部出現了一個獨特的空間之門。他手中的黃金圓珠很自然的進入了其中。


    之後,雕像逸散出更加溫暖的能量,能量很自然的散發出來,那種如玉的光澤籠罩著周衍,周衍體內的血脈,周衍的身體立刻直接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蛻變進化。


    身體的強度,不過瞬息之間,便達到了一種無法想象的強大程度,以周衍的判斷來評斷,應該是達到了劍劫的身體強度了。


    而劍心、祖龍之心在這種能量的溫潤下,很快的變得更加的完整更加的穩定,各種細小的瑕疵也在這種光澤之中得以完善。


    “衍兒,你終於踏上了正確的道。為了達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這不朽的能量,將是加持你心靈的力量,形成真正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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