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女人跟吃飽喝足的貓一樣乖巧地窩在他懷裏入睡,景千圈攬著她正合上眼享受寂靜的長夜,卻敏感的覺察到不遠處有陣白光悄然亮起。

    長臂一伸就將旁邊的手機拿過來,是條簡訊。他點開來,黑暗的室內柔和白光瞬間映亮他沒了睡意的俊臉。

    樓雨煙發過來的短信,一改往常的繁瑣雜多,這次就一句很簡單的話。

    【千,景家知道你現在和隋歌在一起嗎?】

    翌日。

    景千上午沒事便用過早餐和隋歌一起去醫院看望隋樂,他不時地看右邊的女人幾眼,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追問他和樓雨煙的關係,卻避而不提她自己。

    以前還喜歡和圈裏人出去玩時也聽不少人說過樓家二小姐脾氣不好,私下裏喜歡玩陰玩損的,景千那時並未放心上,不相幹的人多聽一個字都是聒噪,不過依照她的脾氣,隋歌就這樣出現,保不齊她又想整出些幺蛾子。

    “媳婦兒?”他隻好自己挑起話題,作死地裝傻犯愣,“樓雨煙以前和你關係很好?”

    飄忽的視線一定,隋歌扭頭望向他線條刻薄俊美的側臉,她以為昨天表現的夠明顯了,難道他還沒明白她昨兒一晚上那唿之欲出的——我不喜歡陳容,就是你那個樓雨煙,自覺離她遠點,小心閃起的火花燒死你!

    車內溫度陡然間冷下不少,景千敏感地發現隋歌如同他意料之中的細微變化,但裝就要一裝到底,繼續跟沒事似的開車。

    許久後都快到醫院,隋歌才來了句,“是挺好的。”

    這不是景千想要的迴答,都到這份上,他可是等著隋歌敞開心扉跟他坦白,盡管他摸清楚一些過去糾葛但終究不是隋歌親口說的。

    “昨天怎麽感覺不像,”他語調平淡地跟談論電視節目一樣,隱約透著擔心,“哪有老同學剛見麵就吵架的?”

    “可能她並不想見我。”

    “哦?嗬,”他笑的沒溫度,“為什麽?”

    隋歌抿唇,該實話實說嗎?早些年就沒一個人願意相信她說的,唯一信任她的母親也給活生生地氣死了,現在要將那些話告訴景千——那個她偷偷喜歡到很明顯的男人。

    如果是在許多年前,在她最需要被人聽見聲音的那年裏,她肯定會毫無保留地將每一個細節都講給他聽,她不是兇手,不是她殺的人,不是她!

    而八年過去了,木訥如她

    也認清了現實。她可以將記憶猶新的細節重述地與當年一致,卻與案底上的記錄千差萬別,景千會怎麽想?

    直到車停好,她都木著臉維持著望向他的姿勢沒說話。景千掃去眉心的微蹙和往常一樣下車替她打開車門,俯身解開安全帶。

    隋歌從車內下來,給出了最簡單省事的迴答,“我是殺人犯,當年學校的人都知道,她可能是怕和殺人犯有——”

    最後兩個字音銷匿在他胸口,隋歌被人抓住胳膊往前一帶,額頭鼻尖被堅硬的肉牆撞得生疼,還嗆出一股堵著的酸澀。微開啟的唇就勢咬在貼在她臉頰下整潔的外套,幾乎是下意識想要找個人依靠,哪怕一會兒就好。

    她抱住景千,沒哼哼一個字,隻默默地收緊雙臂。

    男人上午有個會,還要抽空迴景家一趟,對他而言時間並不充裕,卻格外溫柔耐心地拍了拍一頭埋在他心口處女人的削肩,“隋歌。”

    像歎息一樣的輕柔,隻將她按在懷裏,時不時地喊她,和人一樣令他不自覺想要溫柔以待的名字,“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我都給你兜著。”

    隋歌鼻尖的酸澀越發的濃,咬著他外套的牙齒有些抖索,囁齒卻說不出話來。

    看了眼腕表的時間,稍縱即逝的猶豫從眉心閃過。景千將懷裏的女人送進醫院一直到隋樂病房前,隋歌抓著他的手很緊,都不願鬆開。

    他有事在身沒待多久,和隋樂聊了幾句便囑咐隋歌後離開。

    隋歌從過去的往事抽迴心神陪著病床上枯瘦的女孩,並沒意識到景千和往常一樣地離開意味著一段時間都是她一個人留在s市。

    隋樂午休時她抽空去洗手間,正巧遇上走廊一端的樓喬,依舊是將頭發綰的一絲不苟,漂亮而端莊。

    “隋小姐。”樓喬手裏拿著病例朝隋歌輕快地走過來。

    昨晚‘拷問’景千時得知樓喬與陳容的關係,不過顯然景千包括樓家在內都不知道樓雨煙以前的身份,隋歌不得不起疑,比起她這個光腳不怕穿鞋的,已經搖身一變樓家二小姐的陳容是不是更該忌憚什麽呢?

    樓喬微頷首輕語,“昨天的事情肯定嚇到隋小姐了,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隋歌對不熟悉的人客氣而拘謹。

    “冒昧問一句,隋小姐和雨煙是不是以前認識?”

    隋歌抬眸看向麵帶微笑的女人,不管昨天樓喬對陳容那句冷嘲熱諷是出於景千在

    場的緣故或是其他,隱約感覺到樓喬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旁觀者姿態。

    敵人的敵人雖然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但也不會是自己的敵人,更何況樓喬對隋樂的病情也開始上心。隋歌便點頭迴應,“是認識的。”

    “原來隋小姐是h市人?”樓喬語調很是吃驚但眼神不改,似打趣般笑著說,“你個子小巧還生的白皙漂亮,看著真不像。”

    “h市?”隋歌沒去過的地方,不過一想就明白陳容和白舒婷的做事風格,當初案子沒結就帶女兒逃跑,原來是去h市,後來攀上了s市樓家?

    樓喬聽出她語氣的疑惑,心中一喜,“怎麽?難道不是。”她早想順藤摸瓜查白舒婷母女的老底,以前是年紀小沒人搭理她,後來等著機會連藤都沒摸得了,無疑隋歌和樓雨煙認識這點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我不是h市人,樓二小姐可能在h市住過。”隋歌客氣地迴答了樓喬想知道的。但關於陳容和她其他的事情,隋歌不想和外人說太多,畢竟她現在是景千的女朋友,而不想給人知道景千女朋友是個殺人犯。

    樓喬漂亮的桃花眸子一挑,正想說‘要不一起吃個飯吧,正好飯點’,就被一陣很吵鬧的手機鈴聲打斷,庸俗的歌詞她一聽就知道是大街小巷唱來唱去的那首。

    隋歌麵色如常的從包裏翻出手機。

    樓喬笑著退開幾步並沒打算離開,等她打完電話還是一起去吃個飯,聊聊隋樂骨髓的事情也可以。

    她等著隋歌麵朝牆壁低著頭聊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隋歌不時地用腳尖碰地板,終於收起手機。樓喬輕聲喊道:“隋小姐,中午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隋歌卻直接轉身朝前走,沒有絲毫猶豫跟沒聽到似的。

    景千剛打電話過來說是要離開s市一周,時間很趕沒能來得及跟她告別。

    她心裏多少清楚,和景千在一起久了就發現他除去必要的出差,基本上都跟牛皮糖似的黏她身上。偶爾她也抱怨一句‘景千你這麽不上進被炒了怎麽辦’,而他總會風輕雲淡不帶一絲炫耀勁兒地迴上一句‘早說讓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我銀.行.卡去atm上查查,你就會知道咱孫子的錢他爺爺都掙足了’……

    這幾天也沒聽他說過要出差,所以隋歌剛在電話裏問了聲。說實話她是不想他這個時候離開s市的,或許真就是依賴,她不懼怕陳容,隻是每次見完陳容後她就會很疲乏,整個人又將八年前的事經曆過一番似

    的,很累,很想撲到景千懷裏。

    而她沒說出撒嬌的挽留,景千爺爺突然病重,隋歌這個時候該表現出來的是懂事和堅強,也期望這個未曾見麵的老人能早點好起來。

    九月末的天氣,溫暖適宜,不冷不燥。樓下的梧桐樹早沒上個季節的嫩綠嬌翠,黃燦燦地飄在清晨的稀薄霧色裏。

    依舊是在《愛情買賣》的鈴聲裏被吵醒,隋歌縮在被子裏閉著雙眼探出胳膊四處摸索,眼眯開一道縫接聽後便又閉上。

    “老婆早安。”

    “嗯。”她有氣無力地哼了聲。景千不在隋歌睡得不踏實,盡管每晚他都打電話哄她入睡,也都隻是那會兒入睡後半夜就因為旁邊沒人驚醒。

    “我很想你。”

    隋歌聽到這四個字,半張臉窩在枕頭裏彎了彎唇角,“我也是。”

    “小千千也很想你。”

    縱然隔著十萬八千裏的距離,手機趴在她右耳上,景千大清早就正兒八經地說起浪.言浪.語,隋歌隻覺得耳朵火辣辣的燒起來!

    她皺眉聽著手機裏好一長段麵紅耳赤的話,依舊是和昨天說的不帶重複的,而且用詞越發色.情猥.瑣下流的很!

    “景千!”隋歌實在聽不下去出聲打斷他,將被子裹緊,“你流氓,你不是人!”

    “恩,你說得對,我流氓我不是人!”景千被她羞赧詞窮地罵習慣了也就釋然,饒是換個其他人罵一句聽聽,分分鍾給他好看!

    他半眯著眼躺在大床上繼續意.淫著,“可小千千難受,它想你想的恨不能立馬飛迴去撲你身上,三兩下扒了你的衣服,狠狠地貫穿侵占你,也讓你切身感受一下這些天被累積的渴求!”

    隋歌臉紅氣喘,他不是人!

    “小東西,嗬,”景千聽著她沉重起來的唿吸不禁低笑,“剛醒就知道嬌.喘勾引我?你看,小千千又變大了。”

    隋歌下意識睜開眼!這種反應嚇得她差點把手機給摔了,不過前幾天都已經見識過他那本事,第一次她確實難為情覺得他變.態,直接關機!結果他立馬把電話打到請迴來的保姆手機上,揚言找他媳婦兒,語調曖昧到讓保姆都臉紅了。

    “你到底想怎樣!”隋歌羞怒。

    遠處窗簾透著不明亮的光,室內依舊暗沉沉一片,意味著現在時間還早。

    “你知道的,小千千隻聽你的話,”景千曖昧地吹了口氣,仿佛那

    口熱氣真能吹到電話一端去,“和昨天一樣吧,當然我更期待你推陳出新,有點創意。”

    隋歌咬牙,男人真的有晨.勃嗎?還是說,景千故意找的理由欺負她!

    許久後,在景千汙言穢語的荼毒下,她舉白旗跟貓咪似的抱著電話躲進被子裏,盡管知道外麵沒人會聽見,但還是羞澀。好在每天早晨被他騷擾已成定律,她幾乎都能背下來那一長段羞死人不償命的話,而景千每次舒服完後也會不要臉地用言語調戲她,美名其曰——禮尚往來。

    ……

    在景千的深吸急喘裏再度沉睡,等鬧鈴後才起床,保姆已經準備好早餐,隋歌並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可景千心疼她都到了洗個手都感歎水冷別凍著,水熱別燙著……隋歌無奈,但總比一個人待大房子裏好。

    她已經開始迴到公司上班,雖然頂頭上司景某不在,但事情並沒有因為他離開而減少。隋歌到樓下,景千給請了司機正候著她,他每日負責接送隋歌,謹記雇主的交待:非特殊情況,不許和隋小姐多說半個字!

    剛關上車門,她包裏的手機又響了。心裏嘀咕著景千那廝事兒多,手卻很快地掏出來一看——

    【和樂樂匹配的骨髓已經找到了,有時間來醫院嗎】

    樓喬發來的短信!

    057

    醫院。

    一條寂靜無人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裏站著兩個女人。

    “喂,”隋歌握著手機,雙眼澀紅腫痛,“景千,想跟你說件事,有時間嗎現在?”

    手機的通話音量一直開得很大,兩步開外的樓雨煙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電話裏景千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連一個簡單的‘嗯’都溢滿了寵愛,她本就嫉妒怨恨的雙眼快燃起火來!

    “結束吧,我們。”隻五個字,淚滾落地跟決堤洪水般泛濫,隋歌身體一軟靠著牆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婆娑的淚眼直直地瞪著將她逼到角落的女人!

    “沒睡醒呢媳婦?”景千笑著迴應,“是不是又想被我打屁股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景千!”隋歌聲音大起來,因為漫天而來的難過肩膀顫抖,“我打這通電話隻是通知你分手的消息,欠你的錢我等會一次性打你賬上,互不相欠,祝你幸福。”

    景千整整半分鍾沒有蹦躂一個字,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平靜也就三十秒,緊接而來就是滔天怒火,並非隋歌意料之中怒吼咆哮。

    “我可以當做今天你沒聯係過我。”聲音很冷很冷,如同鋒利白亮的刀刃似的切入她沒有血色的右耳,隻一個字她整隻耳朵都鮮血淋漓。

    “既然你知道了,那再見,”隋歌睜不開眼,手按住快窒息的心髒,全被水漫住眸子,“希望景先生可以好聚好散,日後再無瓜葛。”

    “隋歌!”一聲爆吼,全剩下金屬和玻璃、瓷器摔碎的聲音,最普通的嘈雜卻是最折騰難熄的怒火!

    “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讓你忘了我是誰了?信不信我廢了你!”

    聲音大的快將手機吼出洞來,震得隋歌耳膜發鼓嗡鳴,卻又不敢將手機拿遠!

    隋歌一點都不懷疑,如果科學允許,景千現在就瞬移到她眼前張口就能吃掉他,在吃之前會用尖牙利齒將她嚼成稀巴爛!

    “對我好?”隋歌的心隨著他沉重的唿吸被提到嗓子眼,喉嚨被一大把魚刺卡住,微微一動就疼得想哭,卻還是說出了口,“除了沒日沒夜地陪你上.床用身體伺候你,被你侮辱才拿到一點錢,是你自己覺得好,在你身下我他媽就是婊.子!!!”

    幾乎是吼過去,也是隋歌第一次用了不該用的字眼,這一聲過後她再無力氣支撐身體,靠著牆麵緩緩地下墜,雙手抱著那隻手機!

    良久後那邊隻餘下粗重的喘息,“隋歌,你給我等著!”猛地一聲砰響,隋歌被震得渾身一抖,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嗬嗬嗬,嗬嗬啊嗬!”

    如果不是因為隋歌在和景千打電話鬧分手,樓雨煙早就落井下石笑出聲來,誰想得到前幾天潑她咖啡和檸檬水的隋歌也有今天!

    她惡毒地朝隋歌笑,一張臉都扭曲的笑。樓雨煙湊到隋歌麵前將伸手將想蹲坐在地上的女人揪起來,另一隻手朝隋歌細腰掐去,一層嫩肉隔著衣服被她拇指和食指擰住,學著容嬤嬤掐人的手法給隋歌來了一套!

    “啊嗤!”隋歌痛的抽氣卻不敢掙紮反抗,滿臉的淚水除了悲傷就是疼,“陳容,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樂樂好嗎!”

    樓雨煙聽見陳容兩個字敏感的神經一抽,麵上猙獰恐怖的笑迅速冷下,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朝隋歌蒼白*的臉上打去,不解氣地又是一個甩了過去!

    臉被她打的左搖右擺,紮起的長發也散下來,隋歌依舊沒有反抗,由她打著。隻是藏在身後的右手隨著樓雨煙手起手落的臉疼默默地計數。

    許久後,樓雨煙將隋歌摔倒牆角,隋歌來不及躲避右腦撞得嗡嗡發響,早在她第三個耳光扇在右臉上不小心打到右耳,隋歌有點聽不見,現在整個世界裏都是嗡嗡的響聲,一股子頭暈目眩。

    樓雨煙紅唇一上一下動的很快,隋歌卻看不清楚,大概也知道說的是什麽,她哭得沙啞無力,動動嘴角都牽扯兩張麻木的臉頰作痛。

    “樓小姐我錯了,是我認錯人,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樂樂好嗎?”隋歌哀求著,“我一定會離開景千,我是賤.人,我是殺人犯,我配不上景千,恩,你說得對,我就是圖他的錢,我窮怕了,求求你了,樓小姐!”

    壓根聽不見樓雨煙說了什麽,隋歌將提前準備的滾瓜爛熟的說辭全用在這會兒了,除了心疼就是臉打的疼,口腔被打破皮裏麵全是血水泛濫,不住地暗罵陳容你個小婊.子給我等著!

    就在她第三次重複發誓,一定會和景千斷的幹幹淨淨,要是撒謊——不得好死,活不過年底!樓雨煙扯住她一把頭發,猩紅的眸子惡狠狠地盯著臉腫的跟紅包子似的隋歌,從包裏掏出一張卡朝她臉上甩去,鋒利的棱角在她額頭上劃過一道細長的血痕!

    隋歌癱坐在地上撿起卡,卡背麵貼著張小字條6位數密碼,裏麵有好幾十萬。她小心地握在手裏,突然手上一空,山寨手機被樓雨煙奪去,沒關機直接拔了電池折了sim卡摔在她臉上!

    這算得上是隋歌出獄後,第一次挨打到這份上,許多年都沒的感覺,讓她胸口叫囂的恨意瞬間瘋狂滋長,她坐在地上悲愴的哭泣,不時地保證不會糾纏景千,發誓會等隋樂病好就離開,發誓會……讓陳容,一點一點地還迴來!

    終究是醫院,樓雨煙打夠了也算是出了口惡氣,精神高度興奮地大搖大擺離開。

    她隻是聽樓喬說過隋歌的孩子,多番打聽知道隋樂是白血病,至今沒找到匹配的骨髓,她不過是抱著投機心態試了試,結果命運就是這麽巧!

    憑什麽景千會喜歡上一個坐過牢的女人,甚至還威脅她出國?樓雨煙冷笑,她要好好地教會景千一件事——隋歌那種賤.人不值得去愛。

    夜裏

    隋歌沒敢迴景千他家,在樓雨煙的監視下,她上了公交。擺脫樓雨煙那輛車後,她不顧眾人好奇的眼光在下一站下車攔了輛出租車去了第一次遇見景千的那個酒店。

    比起第一次遇見景千的無措,這一次更狼狽,不用看就知道她現在更適合跟中東妹子一樣裹著

    頭巾出門。隋歌聽不見的哥的話,的哥一瞧這妹子的臉下的也不敢搭訕,直接把人送到後飄走。

    她現在渾身灰撲撲的,臉和嘴巴又腫又紅可嚇人了,散亂的頭發被淚水打濕後黏在臉上,她剛要進去就被人攔住。

    隋歌現在是被陳容那小賤.人打了,心情很是不好!而且還是個聾子,憋了一下午的火終於爆發了,扯開包包翻出vip卡和房卡朝那人眼前一摔,“自己看!”

    沒錯,這都是隋歌的!

    景千自從決定和隋歌在一起後,他就想盡法子彌補隋歌以前的不痛快,但凡他有的,都給隋歌照樣來一套,這點小卡算什麽,景千費盡心思想把副卡給隋歌塞過去,她說什麽都不要。

    隋歌一般待人都很和氣,所以在吼完那人後,那人連忙畢恭畢敬地跟她說對不起,然而她聽不見,從那人手裏接過卡後她抽了抽鼻子,“我心情不好,剛才不好意思。”

    說完就直接進去,從上方垂下來的一長排水晶燈將樓裏照的金碧輝煌,典型的歐式現代建築,明晃晃的沒有一絲不和諧,空氣裏彌漫著自然花草的芬芳。

    隋歌沒心思去看這被譽為‘神的後花園’的酒店,她隻想換衣服洗澡,便徑自進了電梯。明顯感覺到她一站進來旁邊的客人往後一退,隋歌抽著鼻子難免覺得尷尬,隻求電梯快點到她摁的樓層。

    房間自然是第一次被景千拽進去強吻的那間,她進房後熟練地從櫃裏抽了身睡衣去浴室,期間瞟了眼掛在她衣服旁邊一排整齊的襯衣與長褲。

    四下無人,她再沒忍住憋屈抱住一件紅色的襯衣使勁兒地哭起來,鼻涕眼淚全朝襯衫上招唿,就跟景千抱著她由她哭一樣……

    隋歌前天就按照景千的吩咐來這兒踩點,偷偷將衣服拿過來,就等著和景千開展地下情呢,他人呢。

    被陳容打得右耳嗡鳴,現在聯係不了景千,她知道景千肯定不會跟電話裏說的一樣‘信不信我廢了你’那麽絕情,她也知道,這都是和景千事先說好的,也彩排過幾次,可真到下午那會兒,心是一抽一抽的跟刀在割,疼的想死。

    她是真的喜歡上了景千,連雙方都知道的謊言被說出口時都疼的死去活來,真的害怕那不是彩排,彩排是一場夢,而當著樓雨煙說出口的分手才是現實。

    隋歌嚇得從浴缸裏滾起來,胡亂的用浴巾擦幹身體套上衣服就跑外麵去。

    套房很大,一應俱全。

    費

    力地將一個沙發座椅拖到對著門的玄關方向,又整來一個小板凳擱在旁邊,從廚房的消毒櫃裏找出一個大碗,裝了點冰塊,她將門打開虛掩。

    而後舒坦地坐下用毛巾包著冰塊敷臉,睜老腫的雙眼望著門,她知道依著景千的性子他肯定訂好航班,從b市到s市也不過三個多小時,三個小時她臉會消腫嗎?

    不知過了多久,視線又模糊起來,兩手分別拿著一團撐著臉,涼涼的冰讓她臉上火辣辣的疼消退許多,舒服地眯起眼,心裏難受不減。

    景千,你什麽時候迴來,什麽時候迴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寵你入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荷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荷仔並收藏寵你入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