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包子的小販一怔,他哪裏曉得羊皮紙上寫的是些什麽字,他隻不過是個賣包子的,並不懂得識文斷字。


    這些羊皮紙是他一大早在自家的院子裏發現的,也不知道是誰塞進來了。


    他家沒有誰會識字的,拿去擦屁股又覺得浪費了,索性就拿來了包包子,這樣還能省下不少的油紙錢!


    “先生,我也不曉得上頭寫的是些什麽字,我這兒還有好多呢,要不你念給我聽聽?”


    賣包子的小販又抽了一張羊皮紙出來,雖然有些不舍,不過還是大方的給了那位讀書先生。


    讀書先生沒有拒絕,文人嘛,最樂意幫人家這種忙了!


    於是他攤開了紙念道:“九扇門首尊大人左懸鏡,在鬆月庵豢養‘幼’女十三名,其中年齡最幼方九歲,最大不超十四,其行為惡劣殘忍,天必誅伐……”


    這名讀書先生很顯然還不清楚這九扇門的首尊大人是何種身份,滔滔不絕的念著,甚至越念越大聲。


    全然不知道周圍已經圍過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賣包子的小販在聽到他念第一句的時候便已經大驚失色,等迴過神來的時候,連忙對那名正念得起勁的讀書先生勸止:“先生, 您快別念了!”


    人群中有人將信將疑的問:“先生,你說九扇門的首尊大人在鬆月庵豢養了十三名幼女,這是不是真的啊?”


    “天,據說這個九扇門的首尊大人可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這時候,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嚎啕大哭,一名婦人不要命般將周圍的人扒開,強勢擠進來,一把抓住了那名讀書先生的胳膊:“先生,你說的可是真的?九扇門的首尊大人真的在鬆月庵豢養了幼女?!”


    讀書先生被這婦人突然一抓,早已迴過了神。


    “小生不……不清楚,小生也是照著這上頭的字念的……”


    這名讀書先生明顯也沒有料到,自己初來京畿,就遇到了這樣齷蹉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憤怒了!沒想到堂堂朝廷命官,一國之棟梁,竟然做出了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原本他對京畿充滿了向往,從小到大最大的心願就是到京畿城來走一趟。


    這次他在路上行了數月,方才到達這兒。


    沒想才剛進城就碰到這種事,這對他何嚐不是一種莫大的打擊!


    原本以為是理想王國的地方,結果是個汙穢不堪的地方!真是讓他傷心失望透頂了!


    那婦人淚眼婆娑,“我的女兒在上月上山摘野菜,忽然間就失蹤了,我原本還以為有可能是被野狼咬死了,現在看來極有可能……”


    夫人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有可能是那些幼女中間的一個,她就難過得不成樣子了!


    就在這時候,城門口忽然又引來一陣騷亂,原來是附近一座寺廟的武僧拿著木棍下山來了。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我們有可靠消息,有人在鬆月庵豢養了一批幼女,現在被我們的人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家裏如果有丟失了女兒的人家,過來小僧這兒登報一下,我們稍後帶著你們去認人!”


    小僧話一落,群眾是一片嘩然。


    如果說剛剛他們還隻是將信將疑, 畢竟豢養“幼”女這種事情可不是件小事。


    而且人九扇門是什麽地方?


    那可是專門除暴安良,替人伸冤消災的地方!


    這樣一個本應該屬於青天衙門一類的地方,沒想到裏麵最高的掌印人自己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這還怎麽樣服眾?


    “聖僧,我的女兒是兩年前不見的,也可以登報嗎?”一名有些憔悴的老伯從人群中擠出來,一麵用袖子擦著眼睛裏流出來的淚水一麵詢問。


    小僧道:“可以,近幾年隻要家裏有丟女的都可以!”


    軒明殿裏,軒轅適一臉威嚴的坐在龍椅上,他掃了掃殿內的群臣道:“有事稟奏,無事退朝!”


    殿內一眾人全都默不作聲,不過其中有幾名官員忽然抬起臉打了一個眼神交流。


    見沒有人站出來說話,軒轅適正要說退朝。


    這時有人忽然上前走了一步,“皇上,微臣有事稟奏。”


    “說。”軒轅適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此人是吏部侍郎祡英俊,年僅二十多歲,前年的科舉榜眼。


    這人絕對是個大才,這兩年內做過幾件讓軒轅適非常賞心悅目的事,所以年紀輕輕就被破格提拔成了吏部侍郎。


    “皇上,外麵有人肆意誹謗我朝廷命官,造成了極度惡劣的影響,微臣提議,讓人去把那些人抓起來繩之以法!”


    “哦,說說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誹謗我軒轅國的朝廷命官!”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過來跟他稟報,軒轅昀烈闖到九扇門裏大剌剌將蘇姑娘給帶走了,讓他的心情一直不爽到了現在。


    他知道,軒轅昀烈之所以這般毫不避諱,是有意在警告他的意思。


    被人這麽警告了,恁是誰都不會心情好到哪裏去。


    聽祡英俊說出這樣一件事,正好可以讓他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懣。


    祡英俊頷首道:“有人在街上造謠說……”


    抬臉看了一眼站在他前頭不遠處的左懸鏡,祡英俊垂頭繼續道:“說咱們的左大人在鬆月庵豢養的十多名‘幼’女,左大人一向清明大義,用腳趾頭想想,也不可能會做出這等喪盡天良有違道義的事情!竟然有人這麽大的膽子,敢在大街上謠傳這樣的事情!不僅在街上謠傳,竟然還聚眾拉著橫幅在街上遊行抗議!”


    祡英俊越說越激憤。


    至於軒轅適他方一聽便蹙起了眉,厲眸忽然淩厲的掃了祡英俊一眼,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心裏去。


    不過祡英俊仿佛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什麽,臉上一臉的憤懣無辜,似乎真的在為他口中的“左大人”抱不平。


    軒轅適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異常,斂了斂眸想到,應該是他多心了吧!


    目光移到了左懸鏡的身上,蹙了蹙眉。


    左懸鏡是他的心腹之一,自己的心腹,背地裏有一些什麽嗜好,他心裏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左懸鏡能力突出,對他又忠心耿耿,所以對於他做出了那種事,他也沒有多放在心上。


    畢竟這事吧,左懸鏡做得十分的隱秘,原本他以為,以他向來的謹慎的行事風格,應該不至於被人發現,所以也就沒有往心裏去。


    沒想到今天會被祡英俊在早朝上提出來。


    左懸鏡接收到了軒轅適投過來的目光,也看懂了他眼裏的責備,似乎在責備他怎麽這麽不小心!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啊,這麽隱秘的事情,自己又向來行事謹慎,幾年了都沒有被人發現過,怎麽就突然間被人挖出來了呢!


    剛剛聽祡英俊一說出來,他的身子都發起抖來。


    本來就因為先前他抓了蘇文欣但是什麽東西也沒有從她的口中問出來,皇上對他已十分的不滿。


    現在,他恐怕對他更加的失望透頂了吧!


    嗚嗚嗚,左懸鏡感受到了自打為官以來最大的危機感。


    他有一種自己的烏紗帽不保的絕望感,別說烏紗帽,他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


    這件事在這個當口被挖出來,明白著是有人要辦他。


    至於是誰有這麽大的能力,今天早上他得罪的那尊大佛,不就是一個嗎?


    委屈可憐的目光望向龍椅上那個唯一能給他希望的人,透過眼神跟他祈求:【皇上,這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挖出來報複微臣的,微臣對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鑒,你可一定要保住我呀!】


    軒轅適那兩道一字眉越蹙越緊,【你這丫,平時叫你收斂一點,喜歡幼女偷偷養個一兩個就行了,也不至於造成這樣大的影響,你倒好,一養就養十幾個!這次的事情兜不兜得住,就看你的運氣了!】


    自己的心腹,軒轅適哪裏不想保的?


    痛失一個心腹,就如同痛失了一根手指!


    左懸鏡想得到是有人在蓄意報複他,軒轅適自然也想得到。


    而且他有十成把握肯定是誰為之!


    昨天秘密命左懸鏡去抓捕蘇姑娘的時候,他就猜到如若不成功,很可能就會有不好的後果。


    原本他的想法是,借這件事試探一下他的那位七皇弟對蘇四姑娘的在乎程度,以及他的勢力深淺。


    另外,如若左懸鏡能從蘇姑娘口中問出點什麽,比方說那些“暗器”的來曆,用途,製作方法什麽的。


    他不僅能有正當的罪名把蘇姑娘給扣押起來,還能在暗中逼迫她交出那些“暗器”的製作方法。


    昨天東街鬧市的命案事發後他第一時間就聽到下麵的人向他稟報了。


    兇手隔著很遠的距離,在一眨眼的功夫內,就放到了六七個人!這種事情恐怕隻有絕頂的高手才能夠辦到。


    原本他也沒有那麽多的想法。


    直到工部的人跟他透漏,兇手所使用的暗器是從另一種工具中發射出來的,功力非常的強大,據他的推測,即便是一點武功都沒有的普通人,如果能有那樣一種發射這些暗器的工具,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這對軒轅適來說,可是個相當大的“誘”惑。


    他現在身邊最缺的是什麽,那就是武器和絕頂高手。


    如果能製作出這樣一批“武器”,那他以後還用得著畏懼任何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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