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靜雯的伯父正拉著李清明的手語無倫次地說著一些感激的話語,聽到女兒叫他,李清明就順手把邱靜雯的伯父一起拉到這裏屋間來了。李清明一進來,就一把握住邱靜雯父親的手溫和地說道:“老哥,我來看你了,真對不起啊,讓你久等了。”

    “哦,好人,好人啦。”邱靜雯的父親眼淚汪汪地望著李清明說道。他說話的聲音是愈來愈微弱了,唿吸卻顯得愈來愈沉重了。但他還是堅持著說道:“在我臨死之前能夠同你見上一麵,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去了。阿瑪,阿瑪,”他叫道。

    聽到爸爸叫她,邱靜雯趕緊把耳朵溱到父親的嘴邊。然而他父親卻擺擺手示意她讓開。

    “手,手,阿瑪,手,阿瑪你的手。”邱靜雯的父親說這話時顯得很急躁。

    拉過女兒的一雙手。邱靜雯的父親微笑著把它輕輕地放到李清明的手心裏。看到李清明緊緊地握住了女兒的手,他的眼角滾落下兩滴大大的淚水。他長歎一口氣精神煥發地說道:“阿瑪,好好聽你爸爸的話,不懂的地方多問問爸爸。啊,還有啊,這人死了,也就成了一把泥土,你就不必掛念我了。這地方太偏僻,你也不要再迴來了。”說了這話,他又對著屋裏的其它人直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待屋裏隻剩下他和李清明時,邱靜雯的父親如釋重負般地輕聲說道:“哥子啊,我就要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瑪。自從阿瑪告訴我你們一家人對她是多麽好後,我就知道你們是大好人,也難為你們了。今天我把阿瑪交給你了,替我把她撫養成人吧。”

    “你放心好了,老哥。”李怡燃的父親哽咽了。

    “還有一件事情我放心不下,”邱靜雯的父親用微弱的聲音接著說道,“就是在我死後,不要讓阿瑪單獨上這兒來了。我給哥子你說吧,我們這地方太偏僻太窮,有很多娶不到老婆的光棍漢,他們可不見得個個都是大好人,誰知道哪天他們會做出些什麽不光彩的事情來。阿瑪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我求老哥您一定要把阿瑪帶走。她伯父一家太軟弱,照顧不了她的。”

    “老哥,謝謝你對我們一家的信任,”李清明感動地說道,“咱們倆就是親如手足的兄弟,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我會盡到一個做父親的最大責任來撫養她的。”

    聽了李清明的話後,邱靜雯的父親含笑著點了點頭。突然,李清明發現他的臉色變了,一種不正常的豬肝紅色正把他籠罩著,粒粒黃豆般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隻一會兒,他的全身就被汗水浸透了,而他緊緊握住李清明的手也慢慢地鬆開了。看到這情形,李清明知道這是久病的人元氣大脫的跡象。他不行了!李清明趕緊對著門外邊喊道:“趕快進來吧,邱靜雯,你父親就要去了。”

    邱靜雯嗚咽著跌撞進來,睜大眼睛一看:父親已經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他的雙眼就像是正在消失的兩束光那樣慢慢地熄滅了。見到這情形,邱靜雯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悲傷地痛哭起來。李怡燃扶著她,自己也吧嗒吧嗒地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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