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雲遊的歌者的故事,李怡燃就高興不起來了。這做丈夫的固然有錯,可這做妻子的更應該挨揍。她覺得這位糟糕的妻子簡直就把女人的顏麵給掃盡了。她把別人給她的愛情當作垃圾來糟踏不算,還時不時地在別人的心上劃上一道傷痕,想要放她飛走她還要伸出嘴喙啄人,你說她這不是作繭自縛嗎?隻是她捆綁了自己不算,還要把別人一同捆綁住。

    李怡燃氣不過,要拉邱靜雯和秦愛梅一同來評理。邱靜雯看了後說:“這女人固然可惡,但她同時也好可憐啊。我站在她的這一邊,我比較同情她。”邱靜雯搖晃著腦袋繼續說:“李怡燃,你沒有在農村生活過,尤其是那種偏遠閉塞的小山村,你不了解農村裏的人,他們淳樸善良,但在有些事情上卻固執得像根直直的木頭,容不得別人把它折彎的。就像這位妻子一樣,她不愛她的丈夫,但是她自幼所受到的教育和所見所聞讓她不能放下這副擔子,就好比飛蛾撲火一樣,她寧願灼傷自己,也不願意轉個彎去尋找生路。她折磨她的丈夫是因為她心裏痛楚,也許她的意識裏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過她的丈夫也和她一樣痛苦。”

    聽了邱靜雯的觀點,秦愛梅也說道:“我既同情這位丈夫又可憐這位妻子,都走到這地步了,還要那一紙婚約做什麽啊?”

    李怡燃說:“這妻子也是上過學的,怎麽就那麽不明事理啊?”

    邱靜雯看了看李怡燃和秦愛梅說:“我給你們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吧,就發生在我們村裏的。我記得那是五月裏的一天,正是收割小麥的季節。蓮姐是我堂姐,我伯父常年在外麵做水泥工,我嬸娘患有風濕病,一到陰雨天,我嬸娘的兩隻膝關節就又紅又腫,痛得她走路都一跛一跛的。她們家裏的活兒主要靠我蓮姐一個人做。那天蓮姐割的麥茬堆得滿地都是,晌午時分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那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把大地給澆得濕淋淋的。那天的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晨才停下來,淅淅瀝瀝的,好像是老天爺也在為誰而哭泣似的。天快黑時我看見蓮姐還在一捆一捆地背著滴水的麥茬往家裏走。可第二天天都還沒亮明,蓮姐家裏卻響起了陣陣鞭炮聲,原來可憐的蓮姐昨夜在麥地裏被村裏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奸汙了,經村裏家族中的幾位長輩緊急會議後決定馬上讓蓮姐嫁給那個奸汙她的人。”

    “這簡直就是跟動物配對一樣,那你蓮姐的這一生不是就毀了嗎?”李怡燃大聲嚷道,“你為什麽不去製止?”

    “我製止得了嗎?”邱靜雯迴答說,“這就是命,在什麽樣的環境下,你就得屈服於什麽樣的命運。”李怡燃搖搖頭,再聳聳肩,表示著她內心強烈的憤慨。“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她說道,“你迴去叫你蓮姐把婚離了,到城裏來打工啊。”

    “燃燃,”邱靜雯無可奈何地說道,“蓮姐不會同意離婚,村裏凡是結了婚的人都不會支持他們離婚的。”

    “為什麽啊?”李怡燃睜大了眼睛,她感覺到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理不出一點兒頭緒來。

    “不為什麽,就是因為環境決定命運。”邱靜雯簡短的迴答讓李怡燃若有所思。

    “環境?命運?命運?環境?這二者是相對的關係還是絕對的關係?”李怡燃突然站起來嚷道,“我們要敢於向命運抗爭,我覺得你蓮姐太軟弱了。而你,邱靜雯,居然容忍這種事情在你的眼皮底下發生!”

    “哎喲,怡燃,”秦愛梅拉她坐下說道,“你不服從於命運,那是因為你有一種敢於叛逆的精神。可大多數人還是屈服於生存環境的呀。”

    “要是我遇到這種事情,我非把世俗打破不可,我不殺人才怪呢。”李怡燃嘴裏忿忿地嘟噥著。

    “李怡燃啊,這種事情在農村裏,”邱靜雯苦著臉說,“男人再怎麽可惡也算是占了便宜的,而女人再冤屈也隻會招來別人的白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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