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很容易理解,做多少事,給他多少的錢。


    給了長穀川二十根金條,以後給他的一點也不會少。


    權利則是幫助他,讓他取代長穀川的位置,甚至幫他以後晉升為課長。


    有中國人幫助,白送他功勞,以後立功會很容易,升職並不難。


    一邊是毫無退路,一邊是前程似錦。


    石澤光泰選擇相信楚淩雲。


    楚淩雲說的沒錯,他比長穀川更好控製,把他捧上去比留著個不聽話的長穀川更好。


    況且他已經沒了選擇,不管讓他做什麽,他隻能去做。


    “組長,是不是該放掉他們了?”


    泥鰍問道,他是唯一知道組長計劃的人,目前整個過程,確實是和組長所說的一模一樣。


    這也讓泥鰍更加佩服組長,論洞察人心這一塊,真的沒人能和組長相比。


    “去吧,做的自然點,別被人看出破綻。”


    楚淩雲點頭,這種事泥鰍去做最合適,他有辦法把人放掉,還不被人看出有任何的問題。


    “是。”


    泥鰍應道,放人的方法並不複雜,他會派人押送這三名日諜前往武漢,三人沒有招供,上海又不是他們的地盤,留在這邊太危險。


    所以將他們送到後方,交由總部處理。


    在押送的途中出現了意外,他們被人發現,並且救走,這樣他們的離開遠比長穀川那種自己逃跑更為可信。


    沒多久泥鰍便來到楚淩雲辦公室。


    “組長,辦好了,人被巡捕帶走了。”


    陸運押送並不安全,如今上海到南京一路被日本占領,杭州雖說還沒淪陷,但周圍全是日本人。


    日本正集結大軍進攻杭州,杭州不可能守得住,淪陷是遲早的事。


    至於北麵,路更不通。


    押著人想走陸路,基本沒有可能,最好的辦法就是水運,通過輪船將人送走。


    日本人在江麵上查的嚴,小船極不安全,泥鰍用的是外國的客輪,由十人負責押送三名日本特工,偽裝上船,然後在船上控製好他們。


    這樣的方式最為安全。


    不過有心放水的情況下,出現紕漏非常正常。


    石澤光泰在經過巡捕的時候猛然掙脫,隨即嗚嗚的叫著,巡捕快速集結,押送的十名隊員驚慌之下快速逃離,這三人順利落入了巡捕的手中。


    雖說也是巡捕,但主動解救和自己上門,意義完全不同。


    “沒被看出什麽吧?”楚淩雲問道。


    “絕沒有,押送過程完全符合常規,每個日本人的雙手都被捆死在衣服內,同時被兩把槍頂著,敢有異動就會死,而且他們帶著口罩,嘴被堵著,無法說話。”


    泥鰍笑著迴道,他辦事楚淩雲放心,這樣的押送方式很容易讓人相信,他們的確是想通過水路,把人送到武漢。


    隻是沒想到有人不怕死,被槍頂著還敢逃跑。


    “很好,等著吧,好戲即將開場。”


    楚淩雲微笑點頭,計劃第一步的關鍵就是石澤光泰,他的作用最大,很可惜他也是一枚棋子。


    這盤棋最終的目標是三井阿木,過程卻是要盤活那兩枚關鍵的棋子,讓他們從炮或者馬變為車和士,當車士都不是自己人後,三井阿木這個老將,還不是任由人拿捏。


    “組長,很是期待啊。”


    泥鰍嘿嘿的笑著,將最大的敵人,上海特高課的眾多高層玩弄於鼓掌之間,整個軍事情報處,除了他們組長,誰能做到?


    上海特高課,三井阿木匆匆走了出來。


    剛剛他們接到巡捕房的電話,有三名他們被抓的特工,在秘密轉運的時候被碼頭巡捕房截獲,他馬上派石田小山去將人接了迴來。


    沒讓長穀川去,這三人正是之前和長穀川一起被捕沒有逃出來的人,如果長穀川之前說謊,由他去接人的話,三人很可能會出現意外。


    “課長。”


    見到三井阿木,三人一起敬禮,臉上帶著激動,石澤光泰的眼睛甚至泛出了淚花,表情十分到位。


    “帶他們跟我來。”


    三井阿木讓石田小山把人帶到外麵,長穀川已經收到了消息,可惜他被秘書江崎賀帶人給纏住了,沒時間去做出應對。


    江崎賀的出現也讓長穀川明白,課長對他沒有了之前的信任。


    “前幾天究竟是怎麽迴事,你們又是怎麽跑出來的?”


    來到一處隱秘的地方,三井阿木將三人分開,親自詢問。


    他第一個問的不是石澤光泰,不過三人之前便有過商量,這次能僥幸逃出來,一定要揭發長穀川。


    不能讓這樣的帝國敗類繼續留在特高課內。


    隨著隊員的講述,三井阿木神情越來越嚴肅,這名隊員所講的,和之前長穀川的交代完全南轅北轍。


    長穀川四人承受不住刑罰,全部投降。


    甚至那個中國人楚淩雲還給了長穀川二十根金條,作為他第一個招供的獎勵。


    長穀川答應為中國人做事,那些中國人放了他們,然後對他們三人繼續嚴刑審問。


    三人全身傷痕累累便是證明。


    他們可不僅腳上被燒傷,身上更是慘不忍睹。


    實在問不出什麽,中國人便打算將他們押送到武漢,交給總部處理。


    因為陸路不安全,他們決定走水路。


    三井阿木很清楚,相對比陸路,水路確實安全的多,隻要能上船,在船上他們便能看住三人,不讓三人和任何人有接觸,從而將他們安全的送達武漢。


    三個活著的日本特工,不管軍事情報處怎麽處置,都能極大的提升他們的士氣。


    這樣的話,上海這邊獲得的功勞最大。


    整個押送的過程,三井阿木問的非常詳細。


    三人穿著棉衣,帶著口罩、帽子和圍巾,押送的人也是這種打扮,他們的雙手被綁死在身上,隻有腳能走路。


    現在是冬天,這種裝扮不會引來過渡的關注。


    十名押送人員,兩名負責一個,槍口頂在他們的身上,敢有任何異動,便能開槍打死他們。


    在登船之前,石澤光泰突然發難,撞開身邊的中國人,跑到了最近的巡捕身邊。


    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這個時候跑出去,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還好碼頭的巡捕比較負責,發現有問題後立刻吹哨,很多巡捕趕來,這些巡捕帶著槍,押送的中國人害怕被巡捕抓到,沒敢開槍,迅速逃離。


    三人就這樣僥幸逃過了性命。


    石田小山也從巡捕房那裏證實,發現他們的時候,雙手確實被綁的很死,口罩下嘴被膠帶牢牢粘住,最多就能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這樣的押送方式沒問題,隻是中國人沒想到帝國的特工並不怕死,寧死也不願意被他們押送到武漢。


    “你先出去休息。”


    詳細詢問過之後,三井阿木讓人把這名隊員送出去,自己則再仔細看了遍他的口供。


    記錄員把他說的每個字全部記了下來,看過一遍後,他讓人把石澤光泰帶進房間。


    第四百五十章 秘密調查


    石澤光泰坐在三井阿木麵前,他不是犯人,這是正常的問話,沒有給他任何的束縛。


    “石澤,你33年便加入特高課了吧?”


    三井阿木問道,石澤光泰是他從東北調來的人之一,三井阿木對他的履曆很清楚。


    “迴科長,33年7月,我在滿鐵工作,被您親自點中,加入了特高課,去年晉升的中尉。”


    石澤光泰恭敬迴道,他的確是三井阿木帶入特高課的人,算是三井阿木的嫡係。


    也正因為這個身份,他對楚淩雲說捧他上位的說法並沒有懷疑。


    他有這個資格,隻是軍銜低了點。


    軍銜低不怕,立下功勞就能晉升,日本最看重軍功,隻要有足夠的軍功,哪怕沒有資曆,同樣能夠升到高位。


    這樣的例子在日本軍中並不罕見。


    “你也算是特高課的老人,很清楚說謊的後果。”


    三井阿木直直的瞪著石澤光泰,石澤光泰馬上舉起手:“課長,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長穀川他們真的投靠了中國人,他們還為中國人寫了效忠書,並拍下了照片。”


    “我問你,你為什麽要逃跑,不知道一旦有異動,中國人很可能當場殺死你?”


    他們三人能獲救,石澤光泰是關鍵。


    沒有他的拚死掙脫,三人一旦被送上船便再也迴不來了。


    “課長,到了武漢,我們的命運是什麽我很清楚,總之逃不過個死,在那邊死的窩囊,不如在這邊死了的好,就算我們死了,鬧出動靜,中國人也有可能被巡捕殺死,幫我們報仇。”


    在離開之前,泥鰍對他交代過一些問題。


    事實上是傳達楚淩雲的話。


    如果遇到這樣的問題,便以死也要拉上墊背的做理由,這樣的理由很充分。


    不過想到容易,做起來太難。


    南京有很多的同胞,為了苟活不敢反抗,最後被少數的日本士兵槍斃,甚至活埋,一點的血性都沒有。


    可是想要有血性哪有那麽容易,很多人想的是我動了就是死,不動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借此來麻痹自己。


    “你說的沒錯,反正都是死,死在哪都一樣,這樣死的還能有點價值。”


    三井阿木讚同道,石澤光泰表情突然變為痛苦:“課長,我們承受了中國人非人的折磨,我們寧可死也不願意背叛帝國,但長穀川這個敗類,他是真的投靠了中國人,他是帝國的恥辱,您一定要立刻抓了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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