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聽過獨孤不美見了美人——無論是小美人、大美人、中原姑娘、西域姑娘——他但凡見了美人就會勾搭,但這事兒落在何碧草身上時,她就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她琢磨了一下,道:“今日不見風沙,定是見貴莊諸位佳人在此,不敢冒犯才是。”


    獨孤不美卻坐起身來,笑道:“不美今日得見姑娘,實乃幸甚,不禁唐突相請,還請姑娘恕罪。”


    何碧草又愣住了,麵對從沒遇見過的類型,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麽交流。


    她站在那琢磨著,半晌不出聲,引得周圍美人麵露不快之色。


    何碧草隻能硬著頭皮憋出一句,“莊主言重了。”


    “姑娘可是原諒不美唐突?”獨孤不美說著,看上去就脈脈含情。


    何碧草受不了,也不接話,隻開門見山道:“莊主找我可是有事?”


    獨孤不美微微一頓,臉上卻是帶著笑,語調溫柔的答道:“是也不是,不過想邀姑娘到曼陀羅莊小住幾日,容不美以貴賓之禮待之,如若不然,不美必將牽腸掛肚、輾轉難眠了。”


    他倒是說得直白。


    何碧草看著他,心裏卻想著他身上的武功,不免動心。


    她便點頭道:“莊主相請,哪敢不從?”


    於是,何碧草便這樣隨著獨孤不美迴他的曼陀羅莊。


    不過他卻道:“華山論劍在即,不美想去見識一番,不知碧草有無興趣伴不美同行?”


    ——沒錯,問過姓名以後,何碧草就被一口一個碧草的喊著,那語氣那眼神都帶著柔情蜜意,令何碧草渾身都發毛。


    她忍著寒顫,笑道:“武林盛事自然要去見一見的,莊主。”


    這一踏上前去華山的路,何碧草就感到分外難熬。


    獨孤不美是個極愛享受的男人,沒有美人在旁邊服侍不行,幾乎可以說身邊美人寸步不離。他排場也大,走哪裏都要著昆侖奴開路,鮮花滿天,歌舞相隨,乘坐的也不是什麽豪華馬車,而是人車。


    他說要以貴賓之禮待何碧草,就真的將她視為貴賓,讓她也坐上人車,令她坐如針氈。


    更讓何碧草坐不住的是獨孤不美幾乎每天都把她晾在一邊,但又總是在別人快忘了她的時候,忽然對她溫柔一笑,叫人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何碧草原先不確定獨孤不美的打算,但在一起上路幾天之後,她確定獨孤不美在拿她設計什麽——原先,她以為獨孤不美隻是習慣性的獵色,但這幾天的待遇讓她完全不信。


    為免被莫名其妙的當了炮灰,何碧草還是與係統交換過信息,從《鴛鴦刀》的願世界裏提取獨孤不美的履曆。


    從這履曆之中,她也能判斷出獨孤不美現在的打算。


    曼陀羅莊在西域算得上是小朝廷,雖隻是一個山莊,但勢力足夠令人覬覦。


    獨孤不美父母早逝,他年少時就繼承莊主的位子,自然引來群狼窺伺,但在獨孤不美的手段以及曼陀羅莊本身的底蘊麵前,那些覬覦的人也沒討到便宜。不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獨孤不美小小年紀情竇初開,就遇到被他驚為天人的少女,對她情根深種。


    他為初戀將一顆少年心錯付,換來一身致命毒素,也幾乎被架空成傀儡。


    好在有死忠獨孤家的老部下以命相救,獨孤不美才脫離困境,臥薪嚐膽八年,將整個山莊重新奪了迴來,但他也清不完餘毒,時日無多。


    可是雖然奪迴山莊,獨孤不美也不打算放過置他死地的人。他的初戀是由遼國國師派來的棋子,目的在於拿下西域這塊地,好方便遼國入侵天朝,以作前後夾擊。


    遼國愈見勢大,連天朝也不得不退讓鋒芒,可皇帝哪裏會甘心,獨孤不美在重新掌控山莊後,就給天朝皇帝去信聯盟。他一邊斂財,一邊招募能人異士,確保天朝皇帝開戰時不愁軍備糧食。


    而從那以後,獨孤不美就開始窮奢極欲的生活,既削弱遼國那邊的警惕,也讓人覺得他斂財是理所當然。


    在獨孤不美的原本經曆裏,他在左岸紅死後不久也死了,但留下計策,叫天朝皇帝趁著各派內鬥,恩威並施,降服各派,最終一統中原。皇帝還因此采納各派合適速成的功法訓練軍隊,讓軍隊實力比遼國蠻子更強。另外,唐門也被皇帝控製,造出無數軍用器械,在戰場上發揮了巨大作用。


    最終他和皇帝的聯盟勝利了。


    不過,在他死之前,曼陀羅莊還出過內亂——對他癡心的某位佳人因愛生恨,和遼國配合,要把他重新踹下莊主位置,結果獨孤不美早就料到當時局麵,直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解決了莊內殘留的隱患。


    而此時的獨孤不美,與天朝皇帝結盟七年,年已三十三,看上去卻依舊如弱冠少年一般風華正茂、眉清目秀。


    三十三歲的男人正是而立之年,可獨孤不美所剩時日不多,這甚至還是他莊裏那位妙手醫女用藥續命才換來的結果。


    他本來早在二十三歲那年就要死了,這十年時間也是人家神醫姑娘從閻王那裏搶來的。


    何碧草不禁心情更為複雜,這樣的男人很容易讓女人心軟,甚至動情。


    女人天性有母性,對可憐、悲慘、令人心酸的人容易喪失戒心乃至滋生好感。就拿種種犯罪案例來說,借著小孩啼哭誘騙女性開門、借著小孩迷路誘騙女性送上門之類的事屢見不鮮。


    何碧草倒是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姑娘對這個病號芳心暗許了。


    不過就算看完獨孤不美的生平,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牽扯到她。


    想不明白,何碧草也隻能暫時放下,時時觀察獨孤不美再做判斷。


    這天,一行人過了關隘,正式進入中原。


    在獨孤不美鎮上包下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後,何碧草原本想著總算可以到鎮子裏散心放鬆,卻被獨孤不美破天荒的叫住了。


    “不美想請碧草屋內一談,不知可否?”


    他立在何碧草麵前,鴉羽一般的黑發披散下來,映著身上那件紅衣,格外刺眼。


    一貫隨侍在他身旁的美人都在遠處,安安靜靜的看著這邊。


    何碧草對現在的情形有些無措,他這一路還從沒單獨跟她講過話,而他的意思顯然是要單獨跟她在屋裏說什麽。


    她覺得那些美人幽幽的目光都要把她吃了。


    硬著頭皮,何碧草跟獨孤不美進了房間。


    ——她的打算本就是榨取獨孤不美的武功,實在沒必要被美人們妨礙計劃。


    果然,何碧草發現隻有她進了獨孤不美的房間,他沒讓任何人跟來,屋裏也沒有其他人。


    獨孤不美讓她一塊坐下,親自挽袖用小爐煮茶,他一番動作下來,令何碧草感到十分賞心悅目。


    獨孤不美示意她喝茶,在她抿了口之後,微笑道:“碧草可喜歡?”


    何碧草矜持的迴答了句,“莊主茶藝很好。”


    “碧草看來不是很喜歡喝茶?是不美唐突了,那便試試這個如何?”獨孤不美轉身取來一碟放著花生糖和其他糕點的碟子。


    何碧草不禁眼睛一亮,想了想,還是直接拿過一塊花生糖,一口咬下——嘎嘣脆,真甜蜜。


    她確實喜歡吃花生糖,這種糖用透明糖塊裹著花生或核桃、杏仁,一口下去非常美味。


    不過她剛感受完嘴裏的甜滋味,抬頭就看獨孤不美正眼神溫柔的注視著她,一下子令她渾身發毛,不禁放下再吃一塊的念頭。


    她咳了咳,道:“多謝莊主招待了。”


    獨孤不美卻微微皺眉,露出一絲讓人忍不住想要安慰他的憂鬱之色來,“碧草始終如此見外,不美每每聽到‘莊主’二字都感到生疏不已,為何不喚一聲親近一些的稱唿?”


    何碧草立刻條件反射性的在心裏默念了一聲“不美”,頓時一身雞皮疙瘩掉下來。


    她幹脆道:“不是我與莊主生疏,實在是……如果叫莊主名字,感覺很奇怪。”


    獨孤不美忍俊不禁的笑了,又道:“碧草說的也是,正好,不美年長,碧草不如喚一聲‘大哥’。”


    “好的,大哥。”何碧草可不是古代女孩子,喊一聲大哥比莊主更讓她自然。


    不過,她還是鬧不懂獨孤不美在她身上來一出捧殺的目的是什麽。


    晚上睡後,何碧草察覺到有人進來,她並不在意,來人是獨孤不美。


    他既然要用她做點什麽,就不會是來殺她。


    隨著清風一縷,他走到何碧草床前,在她有些裝睡不下去的時候,忽然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


    何碧草差點就睜眼爬起來。


    他卻在蜻蜓點水的一吻後,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臉頰,而後輕聲一笑,抽手離開她的房間。


    何碧草等他合上門後,立刻睜開眼,心裏困惑之極。


    ——這個病號到底要幹嘛?


    總歸不可能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成婚。


    作者有話要說:  _(:3」∠)_……原本原型是沒沾上女色的歐陽克,但我好像在做完人設後對這個可憐的渣心動了【喂】


    本來我隻是不想嫖歐陽克這種類型……但是一做了加工……就……_(:3」∠)_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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