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元武橫眉豎目道:“你在等俺?”


    大漢抖落肩頭的雪花,道:“這裏還有旁人嗎?”


    焦元武喝道:“你等俺作甚?”


    大漢道:“我來找你要一樣東西。”


    焦元武冷哼道:“從來都是俺找別人要東西,還沒有人問俺要過東西!”


    大漢道:“現在有了。”


    焦元武冷笑道:“俺要是不給呢?”


    大漢聳了一下肩膀,道:“很多人都不願意給,但他們都死了。”


    焦元武驚道:“最近連犯命案的難道是你?”


    大漢道:“是我。”


    焦元武驚駭的退後半步。


    大漢道:“現在,你給還是不給?”


    焦元武握緊雙拳道:“你想要什麽?”


    大漢道:“死的人缺少什麽,我就要什麽。”


    焦元武猛地咬牙,有人慘死,就有好奇的人,焦元武當然見識過那些人的慘狀,死的都是男人,缺少的都是男人最為重要的東西。


    焦元武道:“俺怎知你要命,還是要俺那東西?”


    大漢道:“隻要你給我,我就不收你的命。”


    焦元武眼珠子亂轉,隨後咬牙道:“好!俺給你!你拿把刀來。”


    大漢嘴角一勾,將右手從袖子裏伸出,劍指一抖,夾在兩指間的刀片飛射到焦元武的腳麵上。


    “啊!!”


    焦元武痛唿一聲,抱著鮮血如注的右腳連連跳了起來,隨後整個人栽倒在雪地裏。


    “你不是說過不殺俺?”焦元武疼出了眼淚。


    大漢又將右手插迴袖中,麵無表情道:“我是說過不殺你,可我沒說不傷你。”


    焦元武疼的直冒冷汗,道:“你說話不作數。”


    大漢冷笑道:“跟一個地痞無賴我需要作什麽數?”


    “你……”焦元武指著大漢的酒糟鼻說不出話來。


    大漢冷冷道:“我時間有限,不想與你說太多廢話。”


    焦元武眼珠子又轉一圈,猛地咬牙拔掉腳麵上如紙薄的刀片,從地上慢慢爬起。


    “好!我給你!”


    焦元武猛然將刀片割下,可隻割破了棉褲。


    棉絮紛飛,刀片被焦元武全力擲向大漢,隨後,焦元武看也不看大漢,向後奪路逃去。


    大漢隻是偏頭便輕鬆躲過了刀片,他始終未動一步,隻是看著焦元武一蹦一跳的逃竄,直到焦元武逃入了一條小巷,他這才施施然的動步。


    雪有幾尺厚,可大漢卻如一道輕煙一般未在雪上留下一個腳印。


    “哈……哈……”


    直沒膝蓋的雪讓焦元武這個大塊頭吃盡了苦頭,僅僅隻是跑出了三十來米,他便張嘴大口喘息起來,流血不止的右腳完全吃不上勁,隻靠一隻左腿他又能跑多遠?


    焦元武確實不需要跑太遠,隻需要跑出這條巷子,他便有活命的機會,巷子盡頭是條死路,但翻過那麵牆就是賭坊的後院,隻要進了後院,他便安全了。


    量大漢有再高的武藝也敵不過那群打手的圍攻,焦元武輸急了眼可是在賭坊裏大鬧過,可賭坊隻是隨便出來一個打手,用一根手指便製住了他,闖入賭坊禁地會死,留在外麵更會死,跪地求饒或許賭坊還會放自己一條生路,大漢會嗎?


    前方陡然亮起刺眼的光芒,焦元武已看到生的希望,他雙手伸出,就像是準備投入天父的懷抱,可突然間,他的右手斜斜的飛上了天空。


    “啊!!”


    焦元武慘叫,血如泉湧,散發著滾滾熱氣。


    大漢吹落刀片上的血珠,淡淡笑道:“我本來是想留你一條命,現在不需要了。”


    “俺錯了,俺不識抬舉,求大哥高抬貴手。”焦元武磕頭如搗蒜,已是淚流滿麵。


    “我的機會從來隻有一次。”


    焦元武直起上半身的一刹那,大漢麵無表情的伸出兩指從上到下飛速一劃,棉襖瞬間裂開,從小腹到胸口立時出現一條血線,頃刻間,鮮血噴薄而出,滾熱的內髒流了一地。


    焦元武圓瞪著雙目撲在雪地裏,積雪融化,大漢提著一個粗大的棍狀物頭也不迴的走遠了。


    無論是誰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勢都必死無疑,可焦元武竟然還活著,他的命很硬,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命硬的人了。


    雪一瞬間大了起來,劈頭蓋臉的砸在了臉上,眼前幾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焦元武再無力翻牆,他捧著還有熱氣的腸子舉步維艱的尋找能救命的人,血滲透積雪,又被大雪悄然覆蓋,不知不覺間,焦元武迴到了張婦人的家。


    雪來的蹊蹺,上一秒還是零星小雪花,突然就大的要將屋頂砸漏,張婦人正準備關院子大門,突然有一隻血手按在了門上。


    “俺的娘!!”張婦人嚇得連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雪堆裏。


    血手慢慢的向下滑動,焦元武半跪倚著厚實的木門,想要伸手,可右臂已被切斷,而左手還在捧著腸子。


    “嫂嫂……嫂嫂……救我……”


    焦元武努力發出聲音。


    此時,焦元武滿是血汙的臉已經看不出原有的模樣,但他的聲音張婦人一輩子也忘不了,每每想起來她便恨的牙根癢癢,正是因為家裏的男人常年臥病在床,他們這一家才備受焦元武欺淩,現在見焦元武被開膛破肚,她簡直要燒香三柱連唿老天開眼。


    救?


    俺救恁娘!


    連殺雞都不敢的張婦人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拿起靠在牆邊的鐵鍬對焦元武的頭猛鏟了下去,一鍬一鍬又一鍬,直鏟的頭腦迸裂,直鏟的鮮血滿院。


    ……


    十月十五。


    滄南城。


    大雪已停了四天,正午日光高照,雪化得格外的快,可到了傍晚,天氣卻冷的讓人直打哆嗦,城內的太虛宮守衛很焦慮,從霜降開始,幾乎每隔幾天便有一人被殺。


    兇手的作案時間不固定,就連出手也是極其的快,隻聽得到東頭的張三李四死了,西頭的王二麻子死了,可兇手的身高、相貌、年紀,完全沒人知情,也就在五天前,在五裏坡發現了一片紙薄的刀片,這才知道兇手是用刀片殺人,可知道這些有什麽用?


    滄南城城主已經是焦頭爛額,再這麽下去,他的地位不保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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