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生命的黑料,是在傍晚時候被曝光出來的,雖然在這過程中,有一些人試圖用手中的權利,去阻止過那些東西的曝光。


    但奈何,企鵝物流派發信息的報社,數量實在太多了。


    而在這些報社之中,卻也不全是會對權利買賬的存在,就比如同樣有強力後台,哥倫比亞的第三報社。


    又比如什麽後台也沒有,但卻有著趁著消息時興、打算賺一波快錢、能隨時換馬甲、轉移陣地重生的無名小報社老板。


    而這些小報社的人原本就能無風起浪、捏造事實,更別提如今,他們得到了一些有模有樣的證據信息。


    哥倫比亞第三報爆料出來的,還是萊茵生命有可能對一些薩卡茲孩童進行過人體實驗。


    到了這些小報的報紙上,就變成了萊茵生命已經對很多孩童,進行過無數次殘忍的人體實驗。


    有些詳寫的小報上,更是直接把曾經失蹤的孩童都跟萊茵生命扯上了關係,寫上或許被綁去做了實驗品雲雲之類的言論。


    而這導致的最直接結果,就是在沒幾個小時的時間裏,萊茵生命原本作為醫療機構在民間還算不錯的名聲,便在哥倫比亞的民眾口中臭上了天。


    有一些人,甚至都舉著木牌或者旗子,直接到了哥倫比亞市政府門口,進行起遊行示威來。


    “把草菅人命的惡魔組織,趕出哥倫比亞!”


    一名來自企鵝物流的薩科塔壯漢,混在遊行示威的普通市民之中。


    隻見他高舉著右手在大聲地喊著,卻是在煽動著周圍還沒有加入遊行隊伍的那些市民。


    一些市民被喊聲煽動,隨即加入遊行隊伍中,遊行的隊伍壯大,一同高喊出來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最終匯聚成了一句話。


    “萊茵生命,滾出哥倫比亞!”


    齊聲呐喊的聲音之大,都傳入了隔音良好,哥倫比亞都城的市長辦公室中。


    坐在主位對麵位置的椅子上,萊茵生命的高層格裏斯.喬,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可以說是完全黑了下來。


    “市長先生,這是汙蔑,赤裸裸的汙蔑。”


    格裏斯說道。


    “的確,我們萊茵生命是有做過人體實驗,但現在哪個醫療研發機構會沒做過人體實驗的?


    各種的藥物臨床,各種醫療器械效果的實踐,哪個不需要用真正的病人,去實際驗證情況的?


    然而,外麵說我們萊茵生命是用孩童去做的人體實驗,這卻是完全沒有根據的事情。


    我們萊茵生命的實驗對象,要麽是自願接受治療的誌願者,要麽則是有經濟困難的貧民。


    而哪怕是誌願者,最後若是死了,我們萊茵生命也會給與對方的親屬,一筆不菲的慰問金。


    也就是隻有這次的火神計劃,實驗素材由委托人自己提供,而那個委托又是走軍方的路子聯係上我們的,我們萊茵生命拒絕不了,不得已才接下來。”


    “我明白,這事不怪你們萊茵生命。”


    哥倫比亞的市長安慰了對方幾句。


    “不行,我得把那些參與人體實驗者的合同都拿出來,讓外麵那些汙蔑的家夥都閉嘴。”


    格裏斯站起了身,哥倫比亞市長連忙阻止。


    “你們萊茵生命不能出麵去解釋,這種事已經違背了常規的道德底線,哪怕你們萊茵生命真的有被人體實驗的對象是自願參加人體實驗的證據,也隻會是將事情越描越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永遠是最多的。”


    “那我們萊茵生命該怎麽辦?”


    “對正規報紙上‘有可能已經對薩卡茲孩童進行人體實驗’的報道,進行最直接的否認,而這也是實話,畢竟,你們萊茵生命,的確是還沒有進行那個實驗!”


    “然後呢?”


    “冷處理這件事,不要參與任何關於人體實驗的辯論,當然,這樣做會導致你們萊茵生命的名聲,在底層民眾的心中變差。


    但這並不構成問題,因為能夠享受到萊茵生命高尖端醫療技術的人,永遠都隻有中上層、那些有錢,或者有權,又或者有勢的少數人。


    而那些人並不會輕易聽信所謂的市井流言,哥倫比亞政府則會為你們背書、做保!”


    格裏斯想了想,有些鬆了口氣,事實的確如此,他們萊茵生命是走在世界前沿的醫療研發企業,對正常企業足以產生致命威脅的輿論抨擊,對擁有著政府支持,又是技術尖端機構的他們,並不會造成多大威脅。


    頂多也就是風評被害,實際利益並不會遭受影響,想要活得長久,又活得健康的權勢者,在這個世界,卻是不要太多。


    “那這次我們萊茵生命失蹤的那些員工,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找迴來吧?”


    在了解到萊茵生命並不會有更大的損失後,格裏斯就放鬆了精神,態度也有些輕鬆起來。


    但聞言,對麵的哥倫比亞市長卻有些沉默起來,打開旁邊的煙盒,從裏麵取出一支烏薩斯造的雪茄點燃。


    深吸一口,吐出,才歎了口氣說道:“關於這個,我的意見是放棄吧。”


    “等等,你說什麽?”


    起先沒聽清或者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格裏斯問了一句,而等哥倫比亞市長重複說了一次‘放棄’,這個菲林男人才像是一隻炸毛的貓,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放棄那些人,開什麽玩笑,他們萊茵生命丟失掉的研究者,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凡是能被召入萊茵生命實驗總部的,除掉那些不重要打下手的一般研究人員。


    其他的,不是有潛力、在醫療源石領域未來可期的研究者,就是在已經醫療領域上,有了大成就的人物。


    而他們加起來的身價價值,恐怕就算是數支哥倫比亞的正規軍隊都比不上。


    不,應該說是完全沒有可比性。


    “對,你說得都對,頂尖研究者的價值誰會不知道,但這已經不是身價的問題,也不是在研究領域上有什麽成就的問題,這事關乎到了政治!”


    對於普通民眾來說,不人道的人體實驗,是他們關注的重點。


    但對於哥倫比亞上層來說,報紙上曝光的人體實驗,隻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和卡茲戴爾那邊,如今維多利亞的攝政王,特裏西斯有聯係,才是最大的政治問題。


    哥倫比亞和卡茲戴爾都歸屬於維多利亞聯邦,維多利亞是一個由大大小小的獨立城邦,以及一些強大王國聯合組建成的聯邦製國家。


    在組建之初,維多利亞就有公約,一個城邦不可幹涉另一個城邦的內政。


    當然,這裏麵操作的空間有很多,經曆了風風雨雨數百年,連可以說是維多利亞政權的三大正統王族,曾經強大的德拉克王族一脈,都已經滅亡於曆史中。


    然而,有些事卻是可做不可說,與卡茲戴爾那邊、如今維多利亞的攝政王特雷西斯的聯係,便是如此。


    “動手的人,很可能是卡茲戴爾的前任女王,襲擊萊茵生命的實驗總部、劫掠走裏麵的人員,有可能就是她給予我們的一個警告。


    若是繼續追究的話,事情一旦被捅到維多利亞的上議院去,哥倫比亞將會陷入到極為糟糕的局麵中,最壞的結果就是被維多利亞的上議院開除出議員資格。”


    哥倫比亞市長抽著雪茄,心情有些沉重,當初是特雷西斯主動聯係上哥倫比亞這邊的。


    那位攝政王給哥倫比亞的高層,許下了對哥倫比亞發展不錯的優渥條件。


    哥倫比亞垂涎那些優渥條件的同時,也是擔心拒絕後可能會得罪那位在卡茲戴爾內戰中,勝率很高的卡茲戴爾現任掌權者,於是,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將親兒子產業‘萊茵生命’推出,接了火神計劃的任務委托。


    但誰能想到在計劃還未開始執行前,萊茵生命的實驗總部就遭遇了襲擊、委托直接宣告破產。


    毫無疑問,這是個已經賠本的買賣,但哥倫比亞上層卻隻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如果不想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更加糟糕的話。


    “現在迴絕那位攝政王,拒絕的理由也已經充足,不至於惡了對方。”


    “同時,你也不用擔心,卡茲戴爾的前任女王特雷西婭,對方在位的時期,聽說是一個性情溫和且親民的人,應該並不會對你們萊茵生命的那些研究人員,做出糟糕的事情。”


    在說這話的時候,哥倫比亞市長都是閉著眼睛的。


    “就算不會被處決,但就如今卡茲戴爾那邊處於內戰的混亂情況,我們萊茵生命那些擁有尖端醫療知識的研究員,真的還能活著迴來麽?”


    格裏斯有些苦笑,有能力的人哪怕不會麵臨被處決的下場,但對方的敵人呢,比如那位委托他們進行人體實驗,想要製造出戰爭兵器的攝政王。


    會不會就在得知消息後,派人去刺殺掉那些醫療研究者?


    這卻真不好說,或許對方會先派人去奪取研究員,但或許也會在奪取不成功的情況下,幹掉那些研究人員,以免他們給自己的敵人提供幫助。


    “這樣吧,凡是失蹤的研究人員,依照你們萊茵生命內部的職責等級,我會代表哥倫比亞政府,給他們分別頒發二等功到四等功不等的榮耀勳章,就全都當做是為國家犧牲捐軀的烈士來對待!”


    哥倫比亞市長說出了在這人來之前,就和上層討論得出的解決方案。


    “似乎,也隻能是這樣了!”


    格裏斯歎了口氣,也隻能接受這種結果。


    而此時,在兩人口中已經變為犧牲烈士的研究員們,則都坐在野外的草地上,正在聽著站立於卡車之上,加裏.德爾文主任的激情演說。


    他說,他厭惡人體實驗!


    他又說,他對火神計劃即將迫害一群無辜的孩童,感到了極度的憤慨!


    他接著說,正是因為有這種厭惡和憤慨,才讓他在遇到正義的sb閣下後,受到了正義的感召,毅然決然地投身正義事業中。


    然而,他深知哪怕摧毀了火神計劃,也隻不過是在摧毀一份實驗計劃罷了。


    隻要優秀的研究員還在,卻是隨時都能夠再弄出一份火神計劃來,這隻是時間的問題。


    由此,不得已之下,他隻能拜托正義的sb閣下,將萊茵生命各位,哥倫比亞、乃至是世界一流的優秀醫療研究者們,全都綁架了出來。


    而他則要在此,再次對所有因此人身自由受到限製的萊茵生命同事,表達發自內心的歉意。


    加裏.德爾文鞠躬九十度,道歉的姿態十分真誠,很少見過這種陣仗的萊茵生命研究員,許多人直接動容,連連擺手說自己沒事。


    能投入進生命醫療事業的研究者們,很多人的初心其實就是為了拯救更多的病人,在被綁架著離開萊茵生命的四天中,他們總共經曆了兩場類似的激情演說,被挾持來的研究員,原本有的一些敵意和排斥,大多也已經沒得七七八八了。


    特別是看著那群幼小、無助,被一起帶上路的薩卡茲孩童,許多研究員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同情。


    而有些研究員,更是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負罪感,赫默就是其一。


    因為她發現自己被調動升職進入的,其實就是這個不人道的研究項目。


    以醫療為名,實際要做的則是維護極有可能在人體實驗過程中死掉、這些孩子的生命。


    而這,根本就不是她所追求的,源石科技對於生命科學的應用!


    【把一些孩童變成戰爭兵器,嗬……】


    作為研究員卻還太過年輕,赫默無法像資深的研究員一樣,保持心態去看待這些事情,卻是比起被綁架時候更為自閉,赫默抱起了自己的膝蓋,有些懷疑起自己一直追逐的夢想,是否還有繼續追逐的必要。


    。。。。


    “上麵的那人看似態度真誠,但我能感覺出來他,應該就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滿嘴謊言的小人。


    這是我的經驗之談,在過去,我也在公司內遇到這種家夥。


    隻不過,對方技術沒我好,又做了倒賣材料的事,最終被公司發現,給開除了。”


    辛西爾在旁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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