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大黃曆上注明此日大吉,諸事順利。這一天,晴空萬裏,偶爾有幾絲細雲條如白綢般懸置在空中,更襯得天藍藍如鑽石般明澈。


    連漪在造型師與化妝師的精心雕刻下,原本就是個美麗尤物,這下可好,成了九天下凡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


    周雪看到白衣勝雪的她,娉婷的身姿被一身潔白高腰低領的禮服包裹著,絲發挽在頭後,梳成簡易的發型,旁邊插著粒粒精美的白鑽,一雙杏眸含笑嫣然,要有多美就有多美。


    她不禁感歎,連漪要是生在古代,定是個禍國殃民的紅顏,非把安定的國家陷入亂世之中不可,還好是生在現代社會,才免去了戰亂不安。


    差不多到點的時候,杜冽來接他的心肝寶貝了,兩人皆是白衣。


    連漪膚白,長相絕美,身著白衣必然是錦上添花,倒是杜冽皮膚黝黑,身材粗曠,長相也不是小白臉型,所以他穿白色西裝並不適合。


    不過能娶到像連漪這樣心機單純,頂尖美女,倒是便宜他了。


    此時酒店僻靜之處的花園裏,紅地毯從架著五彩氣球的拱門處鋪開,一直延伸到主席台上,兩旁是賓客的位置,四周是自助餐桌,上麵擺著各色各樣糕點與水果。


    穿著黑色西裝的魁悟男子有數十個,在花園裏巡視著,粗一看以為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但細一看那兇猛的氣場,還有尖銳的眼神,就是身手極好的保鏢。


    他們確實是保鏢,杜冽安排他們除了維持現場外還有就是防止媒體記者的介入。他本是個極低調的人,不希望因為此次的訂婚宴而上頭版頭條。訂婚宴他隻請了親朋好友,也不聲張,怕就怕酒店方麵會走漏風聲。他的漪漪是溫室裏的百合花,他曾像連老爺子一樣,許她一世安寧,所以她進入他的世界,也要給她一世安寧。


    賓客都已來齊,杜冽牽著連漪的手從拱門穿過,白色水晶鞋和意大利名貴皮鞋從紅地毯上緩緩走過,每走一步,兩人都相視一笑。


    兩人在司儀的安排下,戴上了定婚鑽戒,掌聲響起,同時五彩氣球被放飛,飄到空中,洋溢著幸福的氛圍。


    訂婚宴簡單大方,很快便是豐盛的自助餐。


    連漪有些累,隨便吃了一點東西與杜冽打了招唿後便拖著周雪迴到了酒店客房。


    “累死我了,站了半天,腰酸腿痛!”


    站了半天的連漪一看到大床就迫不及待撲了過去,周雪在一旁歎著氣說:“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連漪憩了去,她精神不錯,沒什麽睡意便上了網。


    打開電腦,關於沈星的新聞鋪天蓋地而來,說他是繼李雲迪之後第二個奪得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他的演奏震撼了古典樂界,被歐美權威媒體稱作“巨星的風采”。他是第二位與世界最大的古典音樂公司deutsche grammophon簽約的中國鋼琴家。接下來,他的演奏會被排得滿滿的,遍布數十個國家,光芒不減當年的朗朗與李雲迪。再加上現在的網絡發達,他所簽的音樂公司名氣太響,不出數月,他便是超級人氣的鋼琴家,他的外表俊朗,很快會有數以萬計的女粉絲,所以,他揚名海內外那是必然的事。


    “哇噻。”周雪從百度上搜索‘沈星’這個名字,一時之間無數條關於他的新聞動態跳了出來。


    他火了,他真火了!他必是今年最火的男神!


    “沈星,沒想到你也會有出人投地的今天。”她點著小鼠標一條一條新聞地看下來,心裏腹腓,他算是苦日子熬到頭了,如果連漪的家人知道他會有今天的輝煌成就,當年會百般阻撓他們在一起嗎?


    世事難料,世事難料。人要是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沈星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迴。


    連漪隻上小眯了數分鍾,便醒來。張開美眸,看周雪正對著電腦屏幕,看她那聚精會神,直流口水的小樣,想必被哪個男明星的魂給勾引了去。


    慵慵懶懶從床上起來,伸了個小懶腰哈欠連天,“周雪,你看什麽新聞,看得如此樂不思蜀,和我分享分享吧。”


    周雪聽到她的問聲發出‘噓’的聲音,然後說:“別妨礙我看帥哥。”


    連漪懶得理她,她平日看男人的眼光極低,她口中所謂的帥哥青一色呆男。正在她身邊經過,也忍不住往電腦屏幕瞧了瞧,不瞧也罷,一瞧臉色霎變。


    周雪轉過頭看她一臉木納,得瑟地說:“怎麽樣,這個帥哥靚吧。”


    連漪說:“再好看的男人也要經過包裝,沈星這華麗的裝扮,金光閃閃的,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後悔與杜冽訂婚了吧。”周雪起身,一隻手搭在她的肩頭,兩人的頭緊挨著,對著屏幕津津樂道起來。


    “你瞎說什麽呢。” 連漪的手指敲了敲她的腦門。


    “要是你母親知道沈星現在如此風光,會不會後悔當年百般阻撓你們在一起。”周雪和她感情至深,無話不談,自然不會避誨一些人一些事。


    連漪太了解這個母親了,她雖然是個歌唱家,對在藝術上作出傑出貢獻的工作者也很敬慕,可不管怎麽樣沈星的父親是殺人犯,他再出色再出息也改變不了她對他的偏見。


    她搖了搖頭。


    “這就是緣份呀!”周雪感慨起來,“你和沈星就是有緣無份,倒是便宜杜大老板了。”


    兩人正聊得起勁,房門被敲響,並傳來杜冽厚沉的嗓音。


    連漪開了門,另一頭的周雪還在瀏覽著網頁。


    杜冽一進門就問她休息得怎麽樣了,自助餐還沒有結束,還想不想下去吃點東西。


    連漪沒有什麽胃口,一個勁的搖頭。


    周雪方才沒有吃飽便被她強拉上樓,此刻聽到可以吃東西,男主人親自上樓了,她識相地說:“我肚子餓了,我下樓吃點東西,再見!”


    她這一消失,房間裏立馬安靜了下來,桌上的電腦屏幕依然亮著,關於沈星的新聞網頁也沒有關掉。


    這並不是周雪的錯,連漪她也沒有怎麽注意,她們都認為杜冽不知道沈星此人,所以不注重細節也情由可緣。


    杜冽正想進洗手間,經過桌子,不輕易看到了那亮著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那個年輕有為的鋼琴家最近很火,再火下去,沒有多久,他的知名度就和朗朗還有那個李雲迪並駕齊驅了。


    這小子,還真看不出他有這能耐。


    見他正盯著電腦屏幕,連漪也不知他的意圖,笑著問:“怎麽,你也對最近比較火的鋼琴家感興趣。”


    他不露聲色地拉過她的手說:“談不上感興趣,隻是最近頭版頭條都是他的新聞,叫人不關注也不行。”


    “那也是。” 連漪掙開他的手走到電腦前,正想關掉網頁。


    “關掉做什麽?當作是看看熱鬧。”他也走過去,大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挨著她,他壓著她的手背滑動起鼠標來,連漪對沈星熟悉不過,注意力根本不放在屏幕的畫麵上,而是身後的這個人壓著她,鼻孔裏喘著熱氣,讓她有些難受。


    杜冽哪管得上這些,他倒是要認真看看沈星這小子如何風光。看到學琴之路裏說他是中國著名鋼琴家李博的得意門生之時,他眉頭緊鎖問:“李博不也是你的鋼琴老師嗎?”然後略帶嘲諷笑了笑說:“沒有想到你和這個沈星也算有一點淵源。”


    “你哪裏聽說我曾是李博的鋼琴學生?” 連漪臉色微變。


    “你忘記了,我給你輔導英語的時候,你母親提過的。”杜冽麵不改色地迴答。


    “哦。”連漪臉色有些好轉,“李博不輕易收鋼琴學生的,如今他收得鋼琴學生應該都在音樂界有所成就了吧,像我這樣子的,都不好意思提起他是我老師呢。” 連漪說得是心裏話,當年她的母親是抱了多大的希望送她到李博那裏學琴,一心想著她可以考入國內外知名的音樂學府,哪想希望落空還不說,她還徹底放棄了鋼琴,放棄了音樂。這主要原因很大方麵是沈星,但也有她多年積壓的叛逆之心。一個常年被母親支配生活的女兒,一旦激起她的反抗之心,態度必然是決絕的。


    “這麽說,你在做李博學生的時候並不認識沈星。”杜冽挑著眉峰問。


    “不認識。”她不是有意瞞著他,有些事還是不讓他知道為妙。


    “後來,你為何放棄了鋼琴?”杜冽繼續問。


    “覺得煩,就不想學了。”她低下頭不敢看著他的臉。


    “還好你放棄了鋼琴,不然怎麽可能到上海讀書呢?”杜冽輕輕撩著她肩旁的一綹頭發得意地說:“如果不到上海讀書,住到紫園,我又怎麽可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呢?”


    連漪忽然轉過頭,對著他那張忘乎所以的表情,手指指了指他的胸膛說:“倒是便宜你了。”


    手指剛想收迴,被他捉了個正著,放進嘴裏輕輕咬了咬說:“我杜冽每年拜菩薩燒香,一定是我的誠心感動了神仙,才得你這個俏佳人。”


    手指被他咬得癢癢的,另一隻手拍打著他說:“你不是要上洗手間方便嗎,還不快去,小心得了尿急尿頻之症。”


    杜冽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她擁入懷裏,“隻要有你在我身邊陪著,別說是尿急尿頻,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殺人放火我都願意。”


    連漪被他的厚顏無恥打敗了,埋在他的懷裏,暗思緣分真的很奇妙,她不過與母親嘔氣,到上海讀書就被他給逮住了。她和他的日子還長著呢,像他這般霸道不講理,她以後的生活會像他許諾過的一世安寧嗎?


    作者有話要說:中國日後一定還會出和朗朗,李雲迪一樣年輕的鋼琴家,大家就想像成是沈星吧,別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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