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說好去三亞看人魚終於還是沒能實現。

    薄少承打完人就走的行徑多少有點刺激,薄歡心疼景盛臉上的傷早就忘了說要出去玩的事。

    “要疼你叫一聲吧。”她拿著棉簽小心翼翼地擦拭他嘴角傷口,細白的臉上一青一紫格外刺眼,“叫吧,我不笑話你的。”

    女人一本正經地盯著他瞧,目光真摯滿負深情。

    景盛愣了愣笑道,“媳婦。”

    “嗯?”薄歡應了聲,繼續給那塊腫起來的淤青上藥,見他不再出聲便問,“叫我幹什麽?”

    “不是你讓我叫的嗎?”景盛彎了彎唇角,帶動傷口不由輕哼聲,薄少承倒也真不客氣。

    薄歡埋怨地瞪了眼他,手裏動作更溫柔,笑罵了聲。“不正經。”

    男人也不惱,索性隨她意願‘不正經’起來,長臂一勾就抱住她腰身,將站著的女人撈到自己腿上,“別動,就這樣坐著上藥。”

    “不行,這樣我很不方便。”她直接拒絕。

    景盛倒是善解人意,悠然扭仰脖子,“不方便就別上了。”

    “喂!”薄歡無奈地退讓,隻手攀在他側臉將他梗著的脖子拉下來,“就喜歡逼我,壞人!”

    他也不否認這個稱唿,反正炕上興奮起來女人什麽樣的稱唿沒用過,‘死相,禽獸,冤家,壞人,流氓……’就連‘爸爸’這個稱唿她都對他使用過……有點意思。

    他想著想著,手就從衣服下擺探了進去。

    薄歡連忙扭腰想甩開那魔爪,未果被他抓的更緊,隻好換了聊聊天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阿盛,他幹嘛突然打你?”

    早就知道她會開口問,景盛也沒兜圈子說起大實話來,“薄少承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打人需要理由?”

    薄歡額角細微的血管一暴一暴的跳動,終於,她不是第一個說‘薄少承是最蠻不講理的壞人’了,阿盛說得對。

    如此,她越發心疼起給狗咬了的丈夫,氤氳的大眼淚光閃閃,“那他打你為什麽不躲?”

    景盛表示就愛媳婦這副心疼他的模樣,每每這個時候他漆黑幽閉的內心仿佛都有陽光身寸入,熱乎乎的。

    與那雙滿是關心的水潤眸子對視許久後,他才道了句,“再怎麽說薄少承也是你哥,名義上算是我大舅子。”

    “你個笨蛋。”

    薄歡鼻音很重,話音一落就將棉簽扔掉,將對方抱了個滿懷,“大笨蛋。”

    景盛不語,視線從她白潤的耳廓穿過,望著玻璃門外狂風大作,烏雲盤旋,轟隆隆的電閃雷鳴裏一場大雨來臨。

    他良好的視力瞧見早晨看過的那份報紙還在陽台地麵,頃刻間就被那雨水衝洗幹淨,或者說,整個y市都在這場雨裏被洗刷。

    **

    千禧廣場建築工地的人員傷亡事故被外界廣泛關注,調查結果也很快出來了。

    在召開記者發布會前夕,關於到底誰該為這場事故買單,已經有傳聞將矛頭指向這次負責建材供應的薄家。發布會定在周五。

    景盛著一身肅穆嚴謹的黑西裝亮相,整個人又俊美又冷清,麵無表情的臉上唯一的顏色就是眼角下暗藍色的小痣。

    自打他入座後就沒開過口,看似在安靜地聽一旁發言,實則勾著一支筆有意無意地寫下兩個字:阿歡。

    “……事故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是嗎?那麽到底是盛世國際首席設計師的圖稿不合理還是你們施工有問題!?”記者尖牙利齒地追擊反問,一刻也不給人喘口氣的機會。

    “千禧廣場既然是盛世國際旗下項目,工地出了事自然和我們有責任,這是毋庸置疑的,作為一個曆史悠久的誠信企業,我們從沒有過推卸責任的說辭。”景盛這邊的發言人不急不慢的作答,他桌前放著一個牌子,隱約可以看見後麵兩個字是:陳棠。

    他喝口水潤喉,繼續道,“經有關部門調查結果顯示,這次工地建築坍塌並不是設計不合理,我方施工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完全是這次第二、三批批建材標準不達標引起的坍塌事故。”

    他又喝了口水,迅速截住現場記者探尋新聞的各種問題,陳棠拍了拍手邊的一疊蓋有鮮紅公章的文紙,“這裏是質監局給出的調查報告。”

    現場氣氛又熱鬧了,遺憾的是薄家父子都沒過來,不過有人敏感地發現景盛不就是薄家女婿嗎?

    “那麽請問景先生,據悉盛世國際和薄家年初簽訂的合約是您一手促成,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故您有什麽想說的?”

    ‘歡’字寫到一般被打攪,景盛不悅地掃了眼那記者,將最後一筆寫完後才應答,“對這次事故傷亡患者造成的傷害深表遺憾,同時也很心寒。”

    立馬有人跟了句:“心寒什麽?”

    景盛並不像是心寒的模樣,整個人從入場到現在表情都沒變一下。“年初薄家流出的簽約合同在場應該有人有印象,雖然後來簽約的合同在利潤劃分還有改動,但從那份來看盛世國際讓出的利潤已經超越了底線。”

    安靜的會場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大都忙著做筆記和錄音,突然有人敏感插畫,“那您為什麽要讓出這麽多利潤?這並不符合作為商人的本性。”

    被懷疑動機不存,景盛也不惱,聲線平靜如水,猶如陳述真理:“我說過,我想娶薄歡。”

    “你的意思是說薄家在賣女兒?”

    “當——”他手裏勾著的鋼筆滾下桌,男人稍顯冷沉的眸子朝出聲之人掃去,“實時訊報的?”

    掛著‘實時訊報’記者入場證的女人被那一眼激起冷汗,她入行十多年見慣了各種各樣的記者會,這是第一次被一個年輕人的眼神嚇到。

    “別歪曲我的一言一語,我隻是在迴答你為什麽要讓出利潤,你的猜想可以等采訪薄雲誌再提。”景盛聲音越發的冷,下一句就將話題扯迴來。

    “關於我心寒隻是因為在讓出這麽多利潤後,薄家還用不達標的建材想在盛家地上建豆腐渣過程,這種牟取暴利的行徑令人惡寒,惡意整垮盛世國際名聲的做法令人不齒。”

    這段發言果斷堵住那些記者腦海中唿之欲出的問題:‘景盛會為了妻子而替薄家求情’,顯然,景盛這次因為豆腐渣過程發火了。

    但依舊存有固執己見的家夥,“那薄二小姐知道這件事後,你要怎麽——”

    “這位記者先生,你是想替我管家務事?”景盛眯起眼,眸裏冷光畢現,似輕嘲了聲笑意,“那別做記者了,明天來我這報道。”

    就這一句話,男記者當天將會場資料整理完畢後就被公司解聘,美名其曰:景先生讓你去當管家。不過這都是發布會結束後的事。

    會場因為景盛突然的玩笑冷場,也沒人再敢去找景盛挖新聞,畢竟他此刻臉色並不怎麽和悅。

    **

    記者發布會的事情結束,善後的事情全權交給了陳棠和付青寧。早在薄家嫁女兒那天就意味著和許家那派人處於敵對,現在又被景盛陰了一手,可謂是陷入孤立無援狀態,這次難關對於薄家而言很難挺過去。

    景盛對此壓根不上心,繼續琢磨著找個時間帶媳婦去三亞看人魚:阿歡穿著比基尼披層紗,頭戴粉白相間的花環,

    細嫩的玉足漫步在月光下的淺水沙灘上,起一陣風吹來海風浪花聲……

    想到這他就興奮,極快處理完工作推了今晚不重要的應酬,迅速迴家找媳婦。

    他剛進屋就看見小阿姨坐在沙發裏看報紙,見他突然提前迴來嚇得連忙將報紙亂丟一旁站起來。

    “景,景先生迴來了。”她方才正看到報紙裏的男主人低頭時的完美側臉,此刻被他逮了個正著不由臉熱發窘。

    景盛沒出聲,居高臨下地瞅了眼那散作一團的報紙,“收拾幹淨。”

    那小阿姨臉紅的跟熟透的蝦子一樣,支支吾吾地望著男主人,想解釋但景盛沒有給她機會。

    男人直接快步進屋找媳婦談要事。

    哪知薄歡一見他進來同樣是嚇了一跳,然後手忙腳亂地將電腦上的視頻窗口關掉——網頁卡了!

    以至於景盛還沒能喊出“媳婦兒”三個字,就先聽見了一段罵他的話——

    “……景盛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看待他把我當鍋蓋,自己工地出了事就把責任全推給我這個老丈人——”

    薄歡忙得將電腦合上,薄雲誌憤怒的叫囂聲終於戛然而止,她整雙眼睛不造往哪兒放去。

    蹩腳地先開口,“阿盛,你今天迴來的很早啊。”

    景盛自然是將那段話聽全了,迴來路上就接到付青寧的電話說薄家也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剛才薄歡看到的或許是直播?

    他倒沒有惱隻對她招了招手。

    薄歡連忙懂事地走過去,和往常一樣踮腳替他解開領帶脫下外套,她真誠的望著他解釋,“xss你別怕,我隻信你!”

    “噓,”男人食指落在她一張一合的唇上,聲音沙沙的溫柔作響,“讓我抱抱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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