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淅瀝瀝的雨越下越大,奢美的車身如流暢的線條般在夜/色裏飛馳,偶爾被閃電的刺目白光照亮,宛若銀弧,消失不見。

    飛奔的疾馳突然伴隨濺起的水花停下,車內還殘留的曖昧氣息被莫名情緒凍結。

    男人撐傘下車,繞到後麵打開車門,一雙眼垂下。

    “到了。”他頓了半分鍾,因為女人沒有動隻好繼續道,“下車。”

    薄歡往離他較遠的地方瑟縮身子,體內留有前一刻被拆卸般的無力,雙腿傳來合不攏的麻木,很疼。

    這時節風刮的有些不合時宜的大,男人筆挺的身子從腰腹開始淋濕,白襯衣黑西褲依舊斯文儒雅,雨傘下被閃電下襯亮的臉說不出的沉。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溫柔。“阿歡,我們到家了。”

    薄歡抓著自己的腿依舊抑製不住恐懼,聲音顫抖,“你剛才,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為什麽要騙你?”薄唇挑起個弧度有些笑意,聲音也暖了些許,“你是我妻子。”

    從醫院迴家的行程不遠不近,景盛在車上說了很多話,包括那晚上他是如何綁她手腳的細節……那些都是她不曾說起的。

    薄歡不想相信那個強/奸犯會是他。所以一路沉默,想替他找個借口,那晚的男人不是他,景盛對她那麽好,肯定是害怕她流產傷身所以故意騙她,肯定是——

    卻不想,他的迴答是這樣。

    女人軟癱地靠門,抬起的眸子隻能看見男人的胸膛以下,衣服在淌水,如同她臉上也濕漉漉的。

    “你還在騙我,你那晚還在s市根本不在家啊,”薄歡連蹩腳的謊言都找不到,她無助地搖頭想說服自己也說服景盛,“如果真的是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景盛心頭微怔,手裏的傘險些北風吹走。

    他的小妻子對他是如此信任,和他期許的一樣,隻依賴作為丈夫的他,這種感覺真好。

    他唇邊綴起的笑有些濃了,彎腰看向悲傷無助的她,“什麽時候告訴你,真有那麽重要嗎?”

    對上麵帶笑容的景盛,薄歡隻覺得陌生和懼怕,而她倚靠的角落再也無路可退。

    “阿歡,這些都不重要的。”男人替她迴答,並沒有因為薄歡的抗拒而冷臉,他說,“重要的是,你現在知道那個入室強/奸你的男人是我。”

    從來都知道景盛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許多人不敢說的話他都直接開口,卻沒想到連‘入室強/奸’這種話都說的這般流暢,沒有絲毫作為當事人的難堪。

    蒼白的臉神情晃動,薄歡直勾勾地盯著彎腰與她對視的男人,莫名的壓迫與窒息襲來。

    話說出口後景盛才覺得不妥,一聲輕笑後補充了句,“都扯了證用強/奸這個詞不怎麽妥當,其實也就是場情/趣遊戲,角色扮演罷了。”

    漆黑的雨裏,薄歡第一次體會到這個男人的無恥,將對她的傷害說成是遊戲?心上的口子又豁開,被車外的雨水瘋狂地衝洗,疼。

    氣溫冷了不少,他溫柔地朝她招手。“阿歡過來,我們迴家。”

    畢竟醫生說了,前三個月很危險,最好別讓孕婦受刺激。所以他不冷臉嚇她,也不發怒嗬斥她,這樣溫溫柔柔不正是她最喜歡的模樣?

    很漂亮的手,與一般男人不一樣,景盛雙手保養的跟貴婦似的,又細又長的骨指白.皙有光澤。薄歡以前可愛抱著他的手,現在隻覺得害怕,一想到景盛就是用這隻手捆綁、撕裂衣服、撫摸……震驚!

    眼見沒了耐心的男人躬身直接伸手去拉她,薄歡嚇得打開手邊的車門跑下去,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她穩住心神正要跑開,卻被男人一個箭步穩妥地擋在幾步之外。盡管男人還在對她笑,但薄歡是真的害怕,親密無間比姐姐還要依賴的人,怎麽會一瞬間變得這麽恐怖。

    扭頭就跑,雨水猛烈地衝刷在她單薄的身板上,隻跑了三步就再也邁不出去腳,不僅如此,身體陡然間被帶飛般撞進一睹冰冷的肉.牆。

    再也沒有雨水落在她身上,抬頭見到不斷有水珠滾下來的傘簷,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打濕後有些濃,很舒服的清香在這一刻刺激她想要掙紮。

    “別碰我!”她顫抖的大聲吼完,憤怒地扭頭。

    男人麵相陰沉,冷的沒有絲毫表情,唇動了動,“別鬧,跟我迴去。”

    說完便蠻橫地將她從地麵抱到胸口,歪著脖子夾住傘柄,盡量小的讓她被雨淋濕。

    女人還在推阻打罵,他卻沒再說話,腳步快了許多。

    **

    進屋後直接將她抱去浴室,沒有絲毫猶豫就動手脫她有些濕了的外套。

    如今的薄歡很是抵抗他的觸碰,於景盛而言越是掙紮他越想征服,兩人推搡扭作一團時‘嗤啦’聲響,大手粗

    魯地撕開她衣服。

    緊隨其後,就是“啪——”

    清脆的聲響在室內格外清楚,他們站在一麵嵌在牆內的鏡子前,景盛第一反應並沒去看薄歡,下意識望向鏡麵。

    幹淨的平麵鏡裏他頸子間迅速紅起,下顎上還有一絲指甲用力帶過的刮痕。

    以前的薄歡可不敢對他做這種事情,就算他讓她動手,薄歡都笑嘻嘻地說‘舍不得’。現在是不是覺得他虧欠她,所以就底氣十足了,長了不認識老公的爪子了?

    景盛眯起眼,陰鷙的眸子緊鎖在她身上。

    薄歡錯愕的看向自己的手,打完後就沒骨氣的後悔了,明明是景盛的不對,為什麽掌心麻木的沒有知覺。思緒亂糟糟的她捂住領口撕裂的衣服,錯開兩步就要走。

    “打完人就跑,”他一口氣吹過去,冷測測的聲音卻夾著笑,“是不是很刺激?”

    那冷氣幾乎是貼著她耳畔飛過,嚇得她寒毛豎起,一頸子的雞皮疙瘩。

    跟老鷹捉小雞似的,他大手掐住她後頸。

    “那你想怎樣?”薄歡憤恨不已,他對她做了那般禽獸的事,她打他就算是輕的了。

    景盛冷嗤未語,拎著她走到一個角落後才鬆開,兩手撐牆,俯身低頭。

    薄歡倔強地扭頭不看他,卻被他故技重施扣住下巴,愣生生地和他相望。

    男人俊美斯文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若非要說有,那就是一雙晦暗不清明的眸子,卻直勾勾地鑽進女人錯愕驚恐的大眼,輕車熟路地停在她鮮活的心髒,跟隨著跳躍。

    “你想幹嘛?”她聲音又大了些,刻意迴避他頸子上浮起的爪印。

    誰讓他又動手動腳,活該!

    “剛才撕你衣服被你打,那晚我也撕了你衣服,還做了一些夫妻間該做的事情,”他一邊說一邊留意女人的表情變化,“要不一次性打完?”

    薄歡怔住,眉頭用力擰皺成一團。那種事情,是打就能償還的嗎?她滿是憤怒的眼裏湧起無力的悲傷,這個驕傲的男人連道歉都這麽難讓人接受。

    男人留意到她眼裏細微的波動,心口劃過微妙的感覺,“打完後,好好和我過日子——”

    “夠了!”薄歡揚聲打斷,絲毫不介意止不住的酸澀從眼眶翻湧,她淒然地望著他。

    “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怕?我每晚都會從噩夢驚醒,醒來後我是那麽感謝還好有你在

    身邊,可現在你告訴我,你就是和我睡在一個枕頭上的噩夢!”

    她近似聲嘶力竭的朝他吼過去,長長的歎了口氣,胸口劇烈起伏,“我還要怎麽和你好好過日子?”

    景盛既然敢開口提這件事,壓根就不怕她鬧騰。

    女人,歇斯底裏地發泄完怒火後就會冷靜,更何況薄歡這種太過於善良的品種,他賭她愛他,不管她現在說什麽……她都離不開他。

    這樣想著,景盛又溫柔地笑了,“別動怒,剛才迴來路上你不還幫我找借口嗎?如果不是想和我繼續過日子,怎麽會替我找借口開脫?”

    薄歡差點給這句話氣炸,憤怒過後是被看穿的窘迫與絕望!她想從狹小的空間逃開,卻被他擋的嚴實,她憤怒地瞪他,連眼淚都嘩啦啦地留下來,他隻溫柔地笑。

    是一種寵溺的笑,容許她現在鬧脾氣,他不動怒也不發火,這次就先讓著她。

    薄歡用力也推搡不動他又冷又熱的胸口,正想收迴手卻被他隻手按住。

    小小的手掌覆在他濕漉的襯衫上,襯衫下精壯的肌肉一起一伏,每一次心跳都頂在她掌心裏,特別是那肌肉上有一個凸起的圓珠。

    縱容此刻覺得景盛可怕,也覺得他過分……想到那時候在車內激/情一幕,她瞬間麵紅耳赤,唿吸一熱。

    薄歡用力抽出手,憤怒地吼道,“景盛,你走開!”

    男人瞅著她通紅的耳根子,戲謔地笑道,“這裏是我家,你想我走哪裏去?”

    傷害了她還這樣有說有笑?薄歡心疼的幾乎喘不過氣,淚水越流越快,她痛苦地閉上眼。

    “是,你說得對!”她抽泣地自嘲,“這裏是你家,我走,我現在就走,我不要和你這麽可怕的人在一起,你讓開!”

    景盛不喜歡這句話,可以忍受她動手打人,可以忍受她胡言亂語,可說到這句上,他真的不愛聽。

    不由的冷下聲,堅定入冰,“你是我妻子,你想走哪裏去?”

    幾乎凍結空氣的寒意襲來,薄歡脖子一顫,那種冷測測的壓迫感又迎麵撲上,她牙齒打著抖索,本就不怎麽伶牙俐齒的她現在接不上話來,腦海裏突然出現‘離婚’二字,她立馬將這兩個字抹去。

    女人的沉默讓他掌握了話語權。

    “阿歡,你仔細想想,這麽多年來誰最把你當迴事了?”

    似乎知道她昧著良心說薄情,所以他先

    開了口,“薄情那種自身難保的女人,除了用肉.體幫你在薄家獲得一席之地,你以為?”

    “住口!”他今晚總是這樣不留情麵的一陣見血,薄歡再次被激怒,她整個人都開始戰栗發抖,幾乎站不穩隻能靠著牆,“不許你這麽說姐姐,不許!”

    “好,我不說。”景盛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甚至有些寵溺地換了話題,“阿歡,我是真的喜歡你,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了也沒關係,乖乖地讓我喜歡就好。”

    說完他低頭在她唇上霸道的吻去。

    鬆開桎梏她的雙手用力抱住幾乎窒息暈厥的女人,被她鋒利的牙齒咬了下唇。景盛不想在她懷孕的時候見血,不吉利。

    男人隻沉下臉再度掐住她瘦尖的下巴。

    “薄歡,”他突然陰沉下來的聲音格外滲人,“那晚是不是很疼,包括現在都還疼著是不是?”

    薄歡渾身一冷,很可怕,她想要逃開卻被他越發用力掐住下巴,骨頭就要碎了般。

    “記好了,”他另隻手撫在她細嫩的頸子上,拇指貼著肌膚摩挲,“我曾經給過你幸福,也給過你疼痛,我希望以後我能給你的是幸福,別自找不痛快!”

    “你!”像是喃喃細語般,薄歡使勁搖頭想拒絕,“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情,我怎麽去幸福!”

    “我說過,那隻是夫妻間的遊戲,”景盛一本正經地為自己洗白,聲音依舊森冷,“比起那件事,你該認清一個道理:現在的你所擁有的隻有我,失去我,你覺得你還有什麽?”

    薄歡像是沒聽懂,隔了好一會兒才仔細思索,猩紅的眼眸一顫湧起悲愴,微張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最後什麽都沒說!

    “你,好狠。”

    男人將她無力朝下墜落的身子擁住,費力折下脖頸勉強靠在她肩頭。溫柔地蹭了蹭她側臉,親昵地吻著她,“阿歡,我說過,乖乖讓我喜歡就好。”

    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直恨奪走她清白的罪犯,卻沒想到是她愛的男人,頃刻間心裏崩塌,連恨的對象都失去了……似乎隻能這樣發泄不快,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薄歡攢拳的手用力捶打他。

    許久之後,她在景盛懷裏痛哭流涕,手緊緊地圈住他腰際,又像是抓住,指甲隔著襯衫陷進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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