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伊麗莎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迴應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極富進攻欲望的節奏被猛地打斷,就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要小心翼翼地摸一隻脾氣不好不讓擼的世界上最可愛的貓那樣,結果上手之後,那原本對你哈氣、飛機耳的貓咪突然就溫順起來,還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唿嚕”聲。


    這想必還是會讓人茫然的,此刻的伊麗莎白就是如此。


    我都準備強上的,你此刻竟然如此主動?


    莫不是想要吃罐頭……不對,是有陰謀了?


    伊麗莎白眨了眨眼,內心中剛要如此想,可愛人那主動的擁吻還是不禁讓她的眼神迷離起來,她原本如鐐銬一樣堅硬的雙手與身軀也一點點被費舍爾的熱情給融化,下意識地喪失了抵抗。


    好機會!!


    下一秒,費舍爾便猛地站起了身子,一邊摁著她的手腕,趁著她還沉醉那一吻的瞬間倒退了一兩步,轉頭看向了瓦倫蒂娜,製止了她接著前進,


    “瓦倫蒂娜,迴頭!先離開這裏!”


    瓦倫蒂娜微微一愣,展翅貼著地麵俯衝而來的戛然而止,在近地的時機猛地旋轉了身子,那裹挾的巨大空氣衝擊力朝著地麵傾覆而來。


    在這最後一刻,她還是理智占據了上峰,她猛地伸手抓住了費舍爾的手就要離開這即將被重重包圍之地。


    而身後的伊麗莎白身體還處於發軟的境地,此刻費舍爾脫手才反應過來,可下一秒,瓦倫蒂娜飛來的疾風已經吹得她身上的黑紗狂亂,她整個人也不受控製地栽倒在了地上,倒飛出去了好一段距離。


    這一退一進之間,伊麗莎白再縮著空洞的瞳子抬眸看向半空時,瓦倫蒂娜已經牽著她心愛的費舍爾飛出去了百米之遠了。


    她的瞳孔欲裂,整個表情也失控地變得稍稍有些猙獰,最後聲嘶力竭地對著半空之中的費舍爾怒吼了起來,


    “費舍爾·貝納維德斯!!你還要我等你多久?!!你還要逃多久?!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嗚嗚……你告訴我!!”


    她的眼眶一點點變得紅潤,聲音悲戚的破音之中,她眼瞳之中隱藏著的恐怖力量也似乎隨著她的情緒被喚醒。


    就在下一刻,她入眼的一切,那些漫天飛舞的樞機,那草地,遠處的山脈,連同著那正在逃竄著離開她的兩道背影都開始詭異地變成灰白的石頭。


    那恐怖的、壯觀的石化從極遠處開始迴溯,從遠處要將她看到的一切都變成毫無生機的石頭。


    “快!潘多拉的力量還在上升!!我簡直是懷疑那個人類把潘多拉的整個人都塞進她的腦袋裏麵去了!這怎麽可能……”


    瓦倫蒂娜感受到了身後的恐怖,腦內桃公那愈發嚴肅與冰冷的聲音也同時傳來,讓她不敢怠慢,快速取出了懷中用以傳送的史萊姆令牌,


    “費舍爾,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我帶你先迴北境……”


    “……”


    可她的身後,被她手拽住的費舍爾卻並未有任何迴應,隻是一直保持著緘默。


    “嗚嗚……”


    隻是,身後那伊麗莎白悲戚的、憤怒的哭泣聲宛如那正在不斷蔓延的石化一樣在他的內心之中擴散,讓他在半空之中的身軀也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抿了抿唇,沉默片刻之後,他這才低聲開了口,


    “……瓦倫蒂娜,埃姆哈特和老師的孫女還在她那裏,我得去救他們。”


    “沒問題,等我們迴去之後我馬上部署力量。她眼中的力量很奇怪,我們得好好研究一……”


    可情急之中,瓦倫蒂娜竟然沒聽出來,費舍爾所說的隻是一個托詞。


    隻是在下一秒,在史萊姆那金色的價值力量從天穹的交界地即將落下之前,瓦倫蒂娜才忽而感受到身後費舍爾抓住自己的手主動鬆了開來。


    “費舍爾?”


    她的渾身都被傳送的金光包裹,卻不可置信地迴頭看向了那主動鬆開自己手的費舍爾,


    “費舍爾?”


    費舍爾隻是眼神有些複雜地歎了一口氣,隨後有些歉意地說道,


    “這次見麵我忘記準備先前虧欠你的戒指了,但我腦海裏已經想好定做的款式是什麽樣才適合你了……”


    “戒指?現在?費舍爾,你……”


    可瓦倫蒂娜那震驚的話語還未說完,她已經被傳送的金光所徹底包裹,很快消失在了原地,朝著不知名的“史萊姆的交界地”而去了。


    “嗡嗡嗡!!”


    “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


    滿天的史萊姆價值金光之中,費舍爾就這樣一路下降,最後狠狠地砸在了有一些濕潤的草地之上,讓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躺在地上喘息了好一會,原本內心中難免滋生的遲疑與後悔卻在此刻慢慢消退,消弭於了無形。


    因為他聽見,伊麗莎白那崩潰的哭聲好像停下來了。


    “……”


    隻是這樣,就好。


    費舍爾眨了眨眼,隨後這才拖著常人顯得格外沉重的身軀倒吸了一口涼氣坐起身子來,想要去找伊麗莎白的聲音,但入眼的,卻是空無一人,


    “伊麗莎……”


    “砰!!”


    他剛要開口唿喚對方,但下一秒,腦後就猛地傳來了一道衝擊。


    他的眼瞳微微睜大,整個人瞬間就失去了意識,倒在了身後的一襲黑裙之前,隻是在徹底昏厥之前,他還是聽到了那一聲若即若離的喜悅呢喃,


    “太好了……太好了,費舍爾……你迴來了……這樣……”


    “我們馬上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永遠……”


    第122章 宮


    如潮水一樣的金色史萊姆價值光芒迅速退去,將瓦倫蒂娜眼前的景象逐漸改變。原先納黎清晨時明媚的天空與草地也為之一變,變成了某處極其寬闊洞穴內的景象。


    鋼鐵鑄成的梧桐樹雕像之前,瓦倫蒂娜因為先前逃逸的慣性而不斷向前,可很快就隨著逐漸變得沉重的身體而下墜,最終狠狠摔在了地上。


    “撲通!”


    “瓦倫蒂娜小姐!”


    “瓦倫蒂娜!”


    身周,好幾道焦急關切的話語同時而至,靈巧的雪狐種族長達爾率先跑了過來,仔仔細細地檢查起了瓦倫蒂娜如今的狀況。


    卻見此刻,瓦倫蒂娜身上的不少羽毛都詭異地變成了無機的石頭,正是這些化成石頭的羽毛導致她重量的劇增從而狠狠摔落在了地麵之上。


    看著她身上詭異的情形,達爾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便連忙迴頭讓精通醫術的巨魔種長老達力烏烏過來檢查,順帶對瓦倫蒂娜問道,


    “你沒事吧,瓦倫蒂娜小姐?”


    瓦倫蒂娜的眼前有些發暈,不隻是因為惱怒還是因為身上化成石頭的羽毛,她狠狠地用拳頭敲打了一下地麵,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個該死的伊麗莎白!”


    達爾和前來檢查的達力烏烏對視了一眼,隨後,檢查這些的達力烏烏便歎了一口氣,十分嚴肅地對著瓦倫蒂娜說道,


    “你去納黎了……瓦倫蒂娜小姐,你已經知道了納黎如今與薩丁女國、圖蘭家族的曖昧關係,當然也應該知道他們的立場,更何況你先前還與他們的女王通過信。在這種情況之下,你卻依舊瞞著我們私底下前往了納黎。恕我直言,你不僅僅是在將你自己的安危置於不顧,更是在將整個梧桐樹的安危置於不顧。”


    達力烏烏的手輕輕撫過瓦倫蒂娜那石化的羽毛,在她身上某種覆蓋草藥香氣的暈染之下,那些石化的羽毛便這樣一根一根從瓦倫蒂娜的肌膚之中脫落下來。


    那種宛如直接拔毛一樣的痛楚讓瓦倫蒂娜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這樣也大概能確定,那石化還未深入肌膚之下,並無大礙。


    眼看傷勢並不嚴重,達爾這才歎了一口氣,也不由得對瓦倫蒂娜開口勸諫起來,隻不過對比達力烏烏的語氣要更加和緩,


    “是啊,瓦倫蒂娜小姐,如今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位鳳凰,你的安危便是梧桐樹的安危。如果不是巴烈恩族長及時發現並告知了我們,我們恐怕都還要被瞞在鼓裏呢……就算是為了你的丈夫,也應該要在行動之前再三思考才對。”


    感受到身上的石化羽毛一點點被褪去,可瓦倫蒂娜內心之中的煩躁與憤怒卻並未消失,反倒是在兩位族長似勸說似責備的話語之中愈發變得旺盛起來。


    她不忿地抬起眸子來,就在臻冰的神光愈發濃鬱之前,在兩位族長的身後,巴烈恩那稚嫩空靈的聲音卻疏忽響起了,


    “兩位,你們別忘了,瓦倫蒂娜今年才十八歲呢……你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在我眼裏比她所做的事情還要混賬無理千倍萬倍呢。達力烏烏,你八十歲的時候還偷偷和可可利亞跑出部落去私會,結果蹲錯了地方,不僅可可利亞沒見到,晚上還差點在外麵凍死。達爾,你年輕的時候還把你爸媽的屋子給點著了,結果被前任族長吊起來打了一晚上,那個時候你可有二十五歲了吧?”


    兩位族長微微一愣,隨後同時老臉一紅起來。


    當他們以長輩的身份自居的時候,卻忘了就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位比他們活了更久、輩分不知道高到哪裏去的超級史萊姆呢。


    瓦倫蒂娜也不由得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坐在陰影之中,含著奶嘴“吧唧吧唧”的史萊姆王。


    而在說完這些之後,巴烈恩也用肥手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將木製奶嘴取了出來,轉而含起了自己的手指,對他們說道,


    “她還年輕,無論是以人類還是以鳳凰的眼光來看都是這樣。前麵十八年她都是在圖蘭家族的控製之下長大的,當她擺脫圖蘭家族的瞬間她又經曆了四年半的沉睡,一醒來就要成為我們梧桐樹的領袖。在過去的幾個月裏她都無師自通地做的不錯,老實說,如果她今天忍住了要去見她的丈夫的話,我反而會懷疑她是不是被什麽老家夥給奪舍了……


    “你們別忘了,那是她的丈夫,也是她最親近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們雖然效忠於瓦倫蒂娜,但論親近程度而言,恐怕在座的我們沒一個能稱得上是她的‘家人’。你們一個個家庭幸福美滿的,難道要求她自己舍棄去見許久未曾謀麵的丈夫的機會嗎?當然,我們都是為了她、為了梧桐樹的安危著想,但千萬不可矯枉過正了。”


    話語到此,兩位族長剩下的還未出口的告誡也不好再開口了,他們對視了一眼,便隻得對瓦倫蒂娜道了歉,表明自己的無意。


    而瓦倫蒂娜隻是看了一眼那坐在不遠處的如小山一樣的巴烈恩,內心之中被伊麗莎白侮辱的怒火也終於不再上頭,一點點地退卻下來了。


    “不,我才應該道歉才對……是我對納黎的情況還未完全掌握就擅自動身,我原以為秘密進入,就憑伊麗莎白一個人類,怎麽也不會……”


    很快,瓦倫蒂娜就將整個經過大概與在場的幾位族長說了一些。包括她前往的緣由,用了一些“鳳凰秘法”來偽裝自己的外表(其實是桃公的生命混亂力量,但瓦倫蒂娜並未表露具體),以及中途發生的一切。


    “最後沒有選擇和你迴來麽……嗯,那麽除此之外,聽起來那個女皇伊麗莎白的身上一定有什麽奧秘了,就連擁有鳳凰王劍的鳳凰也不是對手。”


    巴烈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明智地繞過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私事,隻是挑揀了其中關鍵的內容如此分析了起來。


    好吧,雖然哪怕瓦倫蒂娜並未說出當時伊麗莎白她麵前做了那種事的具體過程,但在場的幾位族長還是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一點自家鳳凰大人頭上帶的一點綠色,這也難怪當時她剛迴來的時候看起來那麽憤怒……


    而聽到了巴烈恩的話語,瓦倫蒂娜皺起了眉頭,仔細地迴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除了那揮之不去的,腦海之中反複迴放的伊麗莎白親吻費舍爾的場景之外,她很快就發現,每當伊麗莎白那詭異能力發動的時候,她的眼睛都會產生變化。


    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眼睛……伊麗莎白的眼睛不對勁,她身上產生的詭異感覺大部分都來自於她的眼睛,還有那柄黃金色的佩劍。那眼睛的力量很強大,但她的肉體應該遠不如我,隻是比一般的人要更強,不然當時身體素質隻有一般人的費舍爾是不可能將她推開的,而且我帶走費舍爾時她也明顯地追不上我們。”


    “難道就光靠一對眼睛?一對遺物,就能與鳳凰的血脈抗衡?這是否……”


    達爾族長不可置信地如此喃喃了一句,話裏話外都是不可置信,而巴烈恩則嗬嗬一笑,說道,


    “這麽看來,瓦倫蒂娜的這一去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嘛。我的族人這幾年一直都無法滲透進入納黎獲得情報,而瓦倫蒂娜這一去直接得到了黃金宮中樞女皇的關鍵情報,看來我們全族的情報獲取能力都不如你……隻是,這代價稍微有那麽一點大了,丈夫都留在了納黎。”


    一提起這個,瓦倫蒂娜就一肚子氣,尤其是費舍爾在最後是主動留在納黎的!!


    這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在那種時候,她都對你做那種事了,還要不選擇妻子而是要選擇那個老女人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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