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感受到了她的激動,隻好雙手抱住了她的腰肢和背部,逐步加深了這個吻。


    就好像是她要將自己的氣味鐫刻在費舍爾的唇上一樣,直到良久良久阿拉吉娜才放開了費舍爾,


    “我會的,費舍爾。”


    就在眼前的阿拉吉娜退後一步迴應自己的時候,他若有所感地抬頭看向了冰山女王號的甲板,此時的甲板上方探出了三個小腦袋來,不是那三隻可愛的鼠娘又是誰呢?


    “我們會想你的!”


    費舍爾朝著她們揮了揮手,天空上一隻彩色的鸚鵡盤旋而過,它的翅膀微微晃動調整自己的體位緩慢地落下,最後落在了一個被黑色鬥篷覆蓋的肩膀上,正是奧茜在甲板的另外一個方向的邊緣處看著自己,她對著自己揮了揮翅膀,隨後取下了覆蓋在自己臉龐上的鬥篷,似乎是想要說一些什麽,但距離太遠費舍爾沒聽清。


    在她的身邊還有一位已經將頭發剪短了不少的金發少女,她有著和姐姐十分相似的麵龐,但淡金色的眸子裏沒有空洞,隻有著那寬闊的海洋與明亮的陽光,她抿了抿唇,對著費舍爾同樣揮了揮手以作告別。


    “對了,阿拉吉娜,這個給你和伊莎貝爾……”


    費舍爾從懷中取出了兩張折疊好的紙飛機信使遞給了眼前的阿拉吉娜,這個和給老傑克的一樣,阿拉吉娜也知道這東西的具體用法而不用費舍爾再次說明,唯獨給阿拉吉娜的那張紙飛機上多了一行用納黎寫的文字,


    “我的女王”


    阿拉吉娜看著那紙飛機上的文字良久,隨後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那份收入懷中,


    “那……我們現在就準備出發了,你也……多保重,費舍爾。”


    “嗯哼。”


    她點了點頭,將那頂許久沒戴的黑色船帽扣在了頭上,隨後向前一步握住了從冰山女王號上垂落下來的鐵鏈,她一直看著眼前的費舍爾,但鏈條上傳來的力量已經將她拉起,飛向了冰山女王號的甲板處。


    “嗚!!”


    巨大的汽笛聲猛然在港口上炸響,作為告別的號角響起,於費舍爾與冰山女王號之間的無形處劃開了一道不可見的分界線。


    費舍爾退後了一步,看著那巨大的船隻向著港口外的方向行駛而去,上麵的阿拉吉娜一直沒有迴到船長室,隻是看著下方那變得越來越小的費舍爾,一如他所做的那樣。


    直到那原本巨大的北境軍艦都再也看不見了,費舍爾才緩緩地收迴了視線,他低頭朝著手心的位置看去,隻見剛剛阿拉吉娜送給自己的冰戒指也已經完全消融化作了冰涼的水流。


    站在他肩膀上的埃姆哈特和他一起低頭看著他手中的水珠,而後第一次開口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我們接下來幹什麽,去北境的霜雪梧桐樹,你有什麽計劃?”


    費舍爾想了想,說道,


    “那位來自圖蘭家族的女孩……叫瓦倫蒂娜的那位,她和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找她合作比較妥當。雖然之前沒留她的信息,但一個在找六族印記的圖蘭家族美少女,沒有什麽比這還要明顯的標識了。”


    埃姆哈特聽到了費舍爾說的話,剛剛還表示認真傾聽的眼神瞬間變成了費舍爾的同款死魚眼,隨後他歪過頭來,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聽不真切的咒罵,說的是,


    “渣男啊!”


    第53章 飛魚號


    費舍爾的目光落在了遠處在海洋之上搖搖晃晃的整齊木船上,此時的天氣晴朗,阿拉吉娜剛剛離開沒多久他就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酒店後麵遇見傑塞的地方,但此時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似乎是去魔法市場那邊擺攤去了。


    於是費舍爾付了兩枚金幣讓酒店的侍者去魔法市場將傑塞找迴來,而自己則和埃姆哈特這本書繼續待在這裏觀察那艘船的情況。


    那艘船現在正被海邊一個帕特硫申島的本地黑幫看管著,但具體說來也沒多嚴密,畢竟根據傑塞的說法飛魚號已經被對方扣押許久了,即使對方想要從這艘曾經航行過許多地方的的開拓船隻上得到什麽耐心也早就被時間消磨完了。


    “費舍爾,費舍爾!我感受到了,那本書在甲板下麵的那一層靠船尾的位置,而且我感覺還不止一本,因為那知識的味道實在是太濃鬱了,實在不敢想這麽濃鬱的味道藏在一本書上會是一個什麽情況……難道裏麵記載了什麽驚天大秘密嗎?”


    費舍爾沒迴答埃姆哈特的激動,他則在想要不要給伊麗莎白留下一個明顯的尾巴,仔細想了想,按照伊麗莎白對自己的了解程度看來,太過於刻意反倒是會增加她的懷疑,萬一她兵鋒一轉找已經離開的阿拉吉娜算賬就不好了。


    “別急,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會和這艘船一起離開帕特硫申島前往北境,到時候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而在那之前……”


    “這位先生,你要找的人叫過來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迴酒店忙了……”


    費舍爾迴頭瞥了一眼那被酒店帶過來的老人傑塞,對方在白天依舊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在聽到旁邊侍者的聲音之後不耐煩地甩開了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隨後絮絮叨叨地說道,


    “幹什麽,幹什麽?我的東西都還在市場裏沒有收呢,萬一丟了你賠嗎?到底是什麽……等等,是你?!你沒有和冰山女王號一起離開還在這裏幹什麽?”


    傑塞在看見眼前的費舍爾之後有些不可置信,今天早上冰山女王號離開帕特硫申島的動靜不小,他還以為費舍爾食言沒有告訴阿拉吉娜關於自己船的事情之後就離開了,為此他早晨還喝了幾口悶酒呢,卻沒想到現在費舍爾居然孤家寡人地出現在了這裏。


    “我們不是還有一點事情沒有辦完嗎……關於你的飛魚號的。”


    “……之前冰山女王在的時候可能還有機會,現在嘛,還是別想了。我的船被島上的幫派扣押了,沒有金子他們是不可能放手將發動機的鑰匙交給我的,難不成你想一個人衝進去把他們殺光後將鑰匙搶過來?”


    傑塞對於費舍爾並不了解,當然不會相信僅憑他的一人之力就能將自己飛魚號給搶迴來,實際上這種本土的黑幫一般不會配備殺傷力很強的魔法,如果配合自己的魔法和八階體質,費舍爾是有把握將整個黑幫給吞掉的。


    但他還有其他更安靜的方法將鑰匙帶走,沒必要考慮這個下策,


    “你隻需要告訴我開船的鑰匙被他們放在哪裏就行了,其餘的我來辦,拿到鑰匙之後答應我兩個要求,送我去北境,以及讓我這本肩上的書朋友閱讀一下你船上收藏的書籍。”


    費舍爾肩膀上的埃姆哈特強忍住了蹦跳起來的衝動,隻是頗為矜持地咳嗽了一聲,隨後便向著費舍爾露出了十分滿意的眼神,一副“沒辜負我尋日裏對你栽培”的臭屁模樣。


    而眼前的傑塞臉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身前獨身一人……哦不,外加一本書的費舍爾,對於他能否將自己的船給偷迴來表示懷疑,


    “你是想要將……鑰匙給偷出來?不行,這完全行不通,他們有其他的船,你看,靠海的那幾艘小艇,雖然我的飛魚號是當年跑得最快的那艘船,但畢竟現在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她和我一樣都老了。”


    “你隻需要告訴我答不答應我的交易就好了。”


    “……行,如果你能將我的船從那些家夥手中救出來,我就履行諾言帶你離開這裏去北境,船上那些我收藏在書架上的書籍也能給你們看。對了,那把鑰匙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就在他們的賬房裏,就是靠海岸的那件屋子,你看見了嗎?我提醒你,瓦倫幫的老大是個摳門的,尋常睡覺都在賬房睡,你自己小心點。”


    傑塞伸手指了指遠處海岸口的那間房間,為費舍爾指明了方向,而費舍爾點了點頭,讓傑塞今晚在這裏等自己,到時候他會將鑰匙帶迴來給他,隨後便離開了這裏,隻留下將信將疑的傑塞待在原地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


    ……


    ……


    今夜的帕特硫申島夜明星稀,喧囂的海風席卷了夜晚頗涼的溫度拍打在了海岸邊上的費舍爾的臉龐上,讓他不由得深唿了幾口氣,將心底的那一點點壓力排出胸口。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知道厄爾溫德將自己的消息傳遞給伊麗莎白之後他就有些心虛,生怕什麽時候納黎的軍艦直接開拔過來攻打帕特硫申島要將自己抓迴去,這種不確定感讓他決定加快離開帕特硫申島的進程,他不能再在這裏久留。


    下午的時候他大概摸清楚了這個本地黑幫的布置,又買了一些魔法材料帶在身上,最關鍵的當然還有食物,從這裏到北境可有二十幾天接近一個月的路程,淡水還能依靠魔法解決,食物卻必須要精打細算了,他可不想天天在海上抓魚來吃。


    夜晚逐漸暗沉,費舍爾將自己買好的食物和魔法材料放在了一艘小船上,隨後一邊往黑幫地盤的海岸趕一邊從手上拉出一根根透明的魔法絲線來,隻見他的手指微微晃動便將一根根線頭甩到了海上那些小艇末尾的機械結構上,絲線轉了一圈又一圈,靈巧地拉住了裏麵鑲嵌的齒輪等零件。


    這是為了讓之後他們不能追上飛魚號做的準備,一位聖納黎魔法協會的高級會員要對付一個沒什麽反魔法經驗的海外黑幫簡直不要太簡單,所以費舍爾做著做著便覺得有些枯燥,不由得瞥了一眼肩膀上歡唿雀躍的書本,不明白他高興個什麽勁,


    “那枚鑰匙我不確定對方掛在哪裏了,得靠你溜進去把那鑰匙給拿出來……飛魚號的型號很老,鑰匙是配套的你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長什麽樣子,我在外麵等你。”


    剛剛還十分興奮的埃姆哈特聽到需要自己做事表情立馬就耷拉了下來,他沒好氣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費舍爾,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在惡魔深淵中被派蒙抓住鞭打的慘痛經曆來,所以顯得心理有些沒底,


    “你確定裏麵沒有……額,魔法什麽的嗎?而且我這麽大,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要不這樣,咱們把鑰匙拿走之後就別管那個臭老頭了,反正你不是說他對咱們不懷好意嗎,把他甩在這裏豈不是更好?”


    “你的愚蠢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他要上船、黑幫扣押他的船都隻有一個理由,船上藏有很珍貴的寶物,那東西隻有他知道在哪裏,而他現在還不清楚我打上了他船上寶物的心思……你猜猜,一個對自己寶貝日思夜想的人在重新迴到被黑幫扣押離別許久的船上會做什麽?”


    “你是說,他會上船檢查自己的寶物是不是少了?”


    “嗯,按照我的推論,船上很有可能存在一個隻有他知道口令的隱蔽魔法或者暗格,如果是隱蔽魔法的話即使是我也破解不了,讓他上船也損失不了什麽。等等,你該不會是怕了不敢去拿鑰匙吧?”


    “……怎麽可能!我可是偉大的書爵士,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區區拿鑰匙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了!”


    看著埃姆哈特那一副氣急敗壞想要證明自己的模樣,費舍爾給小艇纏繞紡線者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很快就將所有的小艇都綁上了絲線。


    隨後,費舍爾來到了自己的小船邊上,握住了剛剛在島上買的新手杖朝黑幫的地盤走去。


    說起來,算起來從南大陸到現在他已經壞了兩根手杖了,自從有了亞人娘補完手冊在滿世界亂跑之後這東西都快成消耗品了,合適的手杖向來價格不菲,但一位合格的納黎紳士可少不了這種東西的傍身,如果流體劍能再萬能一點變作不割手的手杖就好了。


    費舍爾熟練地將手杖甩了一個花,又將一頂純黑色的紳士帽扣在了頭上,帽沿不長,剛好留下了埃姆哈特能站在他肩膀上的空餘位置,


    “我會把紡線者綁在你的身上時刻關注你的動向,你找到鑰匙之後就偷偷溜出來就行了。”


    “……你可要看著我啊,萬一我被抓住了你可一定要來救我啊,你可不能當忘恩負義的家夥!”


    “嗯嗯,快去吧。”


    費舍爾將紡線者纏在了埃姆哈特的身上,而另外一隻手上也戴上了之前樞機卿給自己的魔法戒指以免發生意外,實在不行他也隻能用高環魔法把這裏給轟了。


    埃姆哈特戰戰兢兢地扭著身體朝著黑幫的營區飄浮而去,那方方正正的書本身體此時此刻看起來竟然靈活無比,飛快地就朝著黑幫的賬房飛去。


    而費舍爾沒待在門口待著等他,隻是像牽著風箏一樣一路往迴走,隻留那越來越長的紡線者絲線鏈接他們。


    等離開黑幫營區走迴小船邊上的時候,那衣衫襤褸的傑塞已經捂著自己單薄的身體在不遠處等著費舍爾了,當他看著那穿著打扮看起來像是參加一場宴會的費舍爾時不由得挑了挑眉,他東張西望地看了一眼周圍,隨後跑到了他的身邊,


    “不是要去偷鑰匙嗎,你怎麽還待在這裏?”


    “我的小弟已經去了,在這裏等一等就好了。”


    傑塞挑了挑眉毛,看著此時此刻費舍爾那空空如也的肩膀,實在弄不明白他和那本書之間的愛恨情仇,看著費舍爾淡定地坐在了小船上,傑塞卻始終沒挪動步伐隻是站在岸上,他發誓,如果那邊出事他立刻就撒腿開溜。


    費舍爾沒搭理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手中鏈接埃姆哈特的絲線,另外一根戴著戒指的手指也同時貼在了絲線上,


    三環現代魔法,【警戒傳導】。


    “嗡嗡嗡~”


    戒指上的光芒愈來愈亮,一道肉眼不可察的乳白色光暈瞬間綻放順著紡線者傳導而出,隨著傳遞開來的光芒,埃姆哈特那邊的情形也展示在了費舍爾的眼前。


    他首先便先是看見了埃姆哈特死死地盯著一位在床上睡著的少女,就好像看見了什麽無法挪開目光的寶物一樣。


    “?”


    費舍爾挑了挑眉,難道埃姆哈特也轉性開始關注人類淑女了,還是說受到了自己潛移默化的正向影響?


    他還沒牽扯纏在埃姆哈特身上的絲線提醒他專注於偷鑰匙,卻在餘光中瞥見了那躺在床上的女孩懷裏抱著一本古樸的卡度書籍,似乎是【創世經】的某一個版本,嗯,埃姆哈特沒見過的那一種。


    創世經有很多版本,每一個國家認可的都不太一樣,尤其是西大陸東岸的那些小國,每一個國度的版本都大相徑庭,更離譜的還有母神將自己孩子掐死的情節,和原本的版本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納黎用的是和卡度一致的原教版本,費舍爾學習的也是這一種,但不妨礙在曆史和現在依舊有許多其他版本的在流傳。


    埃姆哈特掙紮地看了一眼那女孩懷裏的書籍,隨後竟然毅然決然地扭動了自己的身體轉身朝著女孩房間對麵的賬房飄浮而去,一邊去還一邊低聲念叨著什麽,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他一邊催眠著自己一邊浮到了還亮著燈的賬房內,房間內一位端著火槍的男人正在打盹,埃姆哈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對方懷裏的火槍一眼,悄咪咪地打量起了裏麵的裝飾來。


    各種國家的金錢、還有本月的賬單和收支記錄、納黎開辦的美女雜誌,還有牆壁上掛著的一把造型老久的鐵鑰匙!


    在埃姆哈特的視線看到那柄鑰匙的時候費舍爾立刻扯了扯連在他身體上的絲線,提示他將那把鑰匙給咬住帶出來。


    埃姆哈特抿了抿嘴唇,將那張方形的臉湊到了鑰匙的旁邊去,張開嘴咬住了鑰匙的前端,緩慢地將它從牆上的掛鉤上取了下來。


    成功了!


    可還沒等埃姆哈特在心裏誇獎自己有多麽能幹,他猛然扭頭之間卻忽然看見了一個黑漆漆的槍口對著自己的大臉,而端著那火槍的正是剛剛在打盹而現在一臉驚詫地看著眼前這會飄浮書籍的黑幫分子,


    “你是個什麽東西,怎麽長這麽醜?”


    “你媽……”


    埃姆哈特咬著那根鑰匙,剛剛準備口吐芬芳之語,在遠處小船上的費舍爾卻忽然站起了身子來,右手對著虛空處猛然一拉,埃姆哈特頓時感覺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股巨力,他隻能下意識地咬住了口中的鑰匙避免脫落。


    周遭的場景飛速後退,夜風與月光都追不上他,直到下一秒他便猛然落在了費舍爾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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