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那人又來找你了。”一個丫頭端著一盆水走進來,“你還是不見嗎?”

    自從那晚一別後,宋襄日日來銅雀樓找雲兒,雲兒不見他,他也不急,就站在門外等,晚了見銅雀樓門開了,他便又進大廳等。這樣下來也快一個月了。

    “還是不見。”雲兒換上男裝,眉頭不覺皺起,她不會在和那個男人有任何交際,不管他是否有那張臉,“我們今日出去溜達溜達吧,這段時間都快悶死了。”也算是自己散散心。

    “可菊姨不是不準你出門嗎?”丫頭幫幫雲兒整整衣服。

    “讓你一月不出門你受得住。”雲兒狡黠地笑笑。“要不我們乘開門的時候溜出去。菊姨她們要忙外麵的生意肯定管不了的。”丫頭還想說些什麽,但看見雲兒一臉期待的樣子就不再多說了。“這古洛陽的夜市不遜色21世紀的洛陽半分啊。”雲兒迴頭看看身後的丫頭,見她滿臉的擔憂,不悅的撅嘴,“你這丫頭是要掃了我的興是不?”

    “小優不敢。”丫頭怯怯的頷首。

    “嗬嗬……,那還板著一張苦瓜臉,我還要你做向導呢。”雲兒拉著小優往前走。

    “快放開我家小姐。”雲兒和小優經過一條巷子,不想雲兒竟被突然躥出的一人抱住,小優情急之下跑前去阻止,卻被俞福攔住。

    “怪不得這段時間我都等不到你,原來是跑來這街上亂逛了。”宋襄滿臉燦爛,本來還在銅雀樓等,沒坐一會就聽俞福稟報說雲兒從後門溜出了銅雀樓,也許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會對她傷心,那日之後竟然會夜夜因想念她而無法入眠,不想去深究緣由,隻要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那麽就可以不在為了這事苦惱了。

    “我可沒讓你等。”雲兒轉身不看那張臉,“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不要再見了,永遠都不要再見了。你聽不懂嗎。”雲兒微怒。

    “是啊,你沒讓我等,可我的心在你那,你說我是否該尾隨而去呢?”宋襄拉過雲兒將她牢牢固定在懷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低三下四,可是為了她卻還是心甘情願的做了。

    雲兒蹙眉,抬頭看宋襄,宋襄正深情的盯著她,又是一張深情的臉,一模一樣的神情,心裏有些悸動有些心痛,自己對於這張臉,這神情真的永遠無法抗拒嗎。

    “放了小姐。”小優氣憤的瞪著宋襄。

    宋襄抬頭用冰冷的眼眸掃了小優一眼,“俞福放她迴去。”

    小優跑前想拉雲兒走。宋襄卻抱緊雲兒。“俞福把她帶迴銅雀樓。

    “你不放了小姐我也不會迴去的。”俞福抓緊小優的肩膀,小優疼得緊皺眉頭。

    “小優你先迴去,我會好好的迴去的,我相信宋襄不會拿我怎麽樣的。”雲兒稍微掙開宋襄的懷抱,衝小優笑笑,又轉頭看向宋襄,“你說是吧。”

    “當然。”宋襄寵溺地笑笑。

    見俞福帶著小優離開,雲兒推開宋襄,“就算你說的一切我都相信又怎麽樣,也許我也是透過你看到別人。”

    “那我現在要你隻看到我。”宋襄扯過雲兒,低頭含住雲兒的唇。

    雲兒也不反抗,接吻嗎?又何必在意,就當是被野狗咬了吧。

    見雲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宋襄一陣煩躁的放開她,“你這女人怎麽就說這麽不識好歹呢,難不成要我把心掏出來,”宋襄受傷的看著雲兒。

    “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就算你真掏出來,也未必會有什麽改變。”雲兒垂下眼瞼不敢去看那張受傷的臉。

    “我一定會讓你改變的。”宋襄堅定地說,“跟我走。”

    “我不去。”

    不管雲兒的掙紮,強硬的拉著她跳上了馬背。

    夜色漸濃,雲兒坐在草地上拚命不讓自己的眼皮親密接觸,但是終究抵不過瞌睡蟲的誘惑,靠在宋襄肩上睡過去了。

    宋襄寵溺的看著雲兒的睡容,將雲兒緊緊的攬進懷裏。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

    雲兒迷迷糊糊的睡著,感覺身體慢慢溫暖,想離這溫暖更進一些,於是往宋襄的懷裏靠緊些。

    “雲兒!”宋襄輕喚雲兒,“雲兒快醒醒。”

    雲兒揉著惺忪的睡醒,抬頭看向宋襄,她似乎忘記了是宋襄把自己綁來的,衝他不耐煩的抱怨,“吵死了,我還想再睡會兒呢。”

    “雲兒還真是懶蟲啊。”宋襄寵溺的捏捏雲兒的鼻子。

    雲兒聽清宋襄的聲音,睡意全無,推開宋襄的懷抱,擦擦自己的鼻尖。

    宋襄盡量讓自己忽略雲兒的動作,微笑的看著指著山下,“你看那邊。”

    雲兒迴頭看著山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這是我的心。”宋襄拉起雲兒的手。

    雲兒看著山下閃閃發光的螢火蟲所圍成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字樣,她不知道要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要在這還把接近一千米的山上看清那幾個字要多少螢火蟲才夠,雲兒不敢深想,她怕她會被震撼,怕自己會被感動。

    “我要走了。”雲兒怕自己情緒失控,轉身離開。

    “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宋襄在她身後痛苦的說,“這是幾萬隻的螢火蟲是我不眠不休為你準備的,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的感情。”雲兒答非所問。

    宋襄愣住,隨後苦笑,“是因為這張臉?”他說得很小聲,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雲兒還是聽在耳裏。轉身往山下跑去。

    自己怎麽可以動心,怎麽可以感動,難道自己對那張臉就那麽無法反抗嗎?靠在他的懷裏會有安全感,和他在一起想靠得更近,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離自己遠去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切。自己是花了多少時間從沒有他的關心,沒有他和自己一起走在林蔭道上,沒有他和自己逛街,很多很多,她終於適應了一切,也離開了那個世界,可是在這裏卻又碰到了一個有張相同的臉,近似脾性的人,她不想抗拒,卻也不敢接受。

    “我送你下山吧。”宋襄騎馬追上雲兒,伸出手。

    雲兒抬頭看他,也伸出自己的手。

    宋襄先是一愣,隨後開心的笑了,一個用力將雲兒拉上馬。

    “你哭過?“隨是詢問卻沒有絲毫疑問的成分。

    “恩!“雲兒不想否認,點頭應答。

    宋襄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讓她在自己懷裏更緊些。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轉眼就到了銅雀樓。

    宋襄抱雲兒下馬,翻身上馬。

    “等一下。”雲兒出聲叫住他,“謝謝,對不起。”

    宋襄一臉沉重的看了雲兒一眼,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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