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與仙神


    夜已深。


    楊若風靜靜的聽嗶嗶君王說著。


    滄桑的聲音在耳邊迴蕩。


    嗶嗶君王道:“有些事情我記得不是太清楚,隻記得當時人們稱他為無惡不作盜中聖手挨千刀的采花賊,你還記得之前聽過的傳說嗎,有個修仙者得到了破界珠,縱橫天上地下,偷遍五湖四海,從不入流的宗門到頂級宗門,沒有一個宗門的護宗大陣能攔下他。”


    楊若風驚唿:“這個人該不會就是這頭鱷龍吧?”


    嗶嗶君王道:“不,這個人隻是得到過破界珠,而破界珠的第一個主人是鱷祖。鱷祖實力本就足夠縱橫華夏大地,仗著破界珠,更是偷遍天上地下,所有的宗門都曾被他光顧,還曾放狂言:本龍敢偷的青天換日月;他還喜歡調戲各宗聖女、仙子,惹得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誅之,卻無一人能將他怎麽樣。


    楊若風瞪大了眼睛:“他還有這麽輝煌的過去?”


    嗶嗶君王讚同:“是可以算得上輝煌。”


    繼續說起來:“他沒有一點強者風範,遇到厲害的就跑,遇到實力不如他的就抓住打一頓,喋喋不休的洗腦說教,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這一點和你有些像。”


    楊若風有些自得,這可是天才才能辦的事情。


    嗶嗶君王:“……”


    楊若風好奇的問:“這麽厲害的老油條,最後被誰打死的?難道是東皇?”


    嗶嗶君王情緒有些低沉:“不是東皇,是覆滅了遠古的敵人。當時,形勢危急,許多人都退縮了。讓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鱷祖站了出來,耗盡了最後一滴血,死在了戰場上。”


    楊若風肅然起敬:“這氣節,和我很像啊。”


    嗶嗶君王:“……”


    之後,嗶嗶君王讓楊若風抬頭看天空,指出天空中幾顆組成鱷魚形狀的星辰,道:“那就是鱷龍的屍骨所化的星辰。”


    喟然一歎:“遙遙九天上,葬著英靈骨。點點星辰芒,永世照故土。”


    楊若風聯想到了很多:“師娘的魂魄化為了北鬥七星,鱷龍的屍骨化為了星辰,難不成天上的辰星都是遠古的仙神屍體或者魂魄所化?”


    嗶嗶君王道:“不止是遠古的仙神所化,在遠古之前的許多個時代,有無數的仙神化為星辰,橫亙在天空之上。”


    楊若風問:“他們是自願的,還是並非自願?到底是因為什麽?”


    嗶嗶君王道:“能葬在故土,誰人願意呆在九天上,為什麽如此,我記不起來了。”


    楊若風又問:“鱷祖的屍體化為了星辰,為何會有屍骨在東皇鍾內?”


    嗶嗶君王道:“我記不起來了。”


    楊若風:“……”關鍵地方要麽不說,要麽記不起來了,這也是有些坑啊。


    躺在房外的空地上,枕著雙手,怔怔的看著天空,一刻鍾,兩刻鍾……不知不覺間,眼眶濕潤了,楊若風也不知道為什麽。


    慨歎一聲:“我有一雙迎風會流淚的眼睛。”


    嗶嗶君王道:“不,你隻是聽到了英靈的唿喚。”


    楊若風陷入了沉默之中,猶記得仙淚湖底的殘缺仙兵們的口號聲:修我戰劍,殺上九天,灑我熱血,一往無前。


    如今,一個個逝去的仙神化為星辰,橫亙在天空之上,遮蔽了整個夜空。


    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


    又是為了什麽?


    ……


    在楊若風絞盡腦汁的思考時,炎陽山上,楊若愚總算思考明白了一件事情,為什麽夢中“老神仙”會留下三個傀儡,作為炎陽山的底蘊。


    此時,炎陽山下,聚集了無數的修仙者,實力最高者是化神期。


    他們來自方圓萬裏的宗門,有不入流宗門,有初級宗門,有中級宗門,察覺到炎陽山的變化之後,快馬加鞭的趕來。


    當然不是因為炎陽山成為了頂級宗門,他們要成為炎陽山的附庸了,馬不停蹄的趕來覲見的。


    而是他們熟悉炎陽山,除了一個楊若風,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而楊若風實力也僅僅是築基期,這樣一個沒有底蘊的宗門,配不上頂級宗門的名頭。


    他們不是沒有看過一些典籍,知道炎陽山的變化是天地以及英靈的認可,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對炎陽山的變化可是眼熱的很,濃鬱的靈氣,瘋狂生長的樹木,許多仙草靈果的幼苗也應是一夜之間就能成熟。


    這簡直就是一個修行的福地。


    不過礙於楊若風及其背後的宗門,強搶的事情他們還是不會幹的。


    他們的目的是鳩占鵲巢,扯著並入炎陽山,壯大炎陽山的大旗,反客為主。


    就算楊若風背後有強大的宗門,如今也是鞭長莫及。


    等到事情成了定局,他們有把握將黑的說成白的,讓楊若風也不能說什麽。


    所以,現在是一個攫取利益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以其中一個化神期修仙者為首,一群人嚷嚷著:“加入炎陽山,壯大炎陽山,威武霸氣。”


    楊若愚臉色平靜。


    身邊的師兄弟們氣的臉色鐵青:“你們還能不能要一點臉?你們隻配成為炎陽山的附庸,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抱著怎樣的險惡心思?”


    為首化神期修仙者搖頭:“小朋友,不要衝動。如今炎陽山頂級宗門的名頭有名無實,是需要我們來發展壯大的。”


    炎陽山一人道:“如果楊若風師弟在此,你們敢如此說?”


    化神期修仙者道:“我等是為了炎陽山,又何不敢說的?”


    一群人跟著附和。


    有人道:“我們最弱的都是築基期,而你們最強的是築基期,沒有我們,炎陽山遲早會被用心險惡之人占據。“


    也有人道:“我們是為了炎陽山好,你們幾個小朋友,不要亂說話。”


    又有人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境界高深會搶奪屬於你們的利益,到時候我們成了一家,會給你們留下一座配的上你們十幾個人的山峰,每年給你們留下一些修仙資源。”


    氣勢盛大。


    且越說越過分了。


    人多勢眾的他們,麵對炎陽山眾人時,呈壓倒性的優勢,讓炎陽山眾人一個個臉色鐵青。


    楊若愚略顯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我給你們一個認錯的機會,不要錯過,給你們十個唿吸的時間,若是無法做出正確決定,別怪我不客氣了。”


    為首的化神期修仙者冷笑起來:“楊若愚,念在你是楊若風親兄弟的份上,我給你留了幾分臉麵,別給臉不要臉!”


    撕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


    有一個元嬰期的老者笑著道:“老夫站在這裏讓你們打,若是老夫退後一步,算老夫輸。你們要明白,炎陽山隻是炎陽山,你們也隻是最底層的修仙者,楊若風背後的勢力,救不了你們。現在,你們還有後悔的機會,莫要錯過了。我給你們二十個唿吸的時間……”


    話還未說完,楊若愚口中已經數到了“十”,看到目光不屑看向自己的眾人,冷哼一聲:“拿下他們。”


    人群中響起了大笑聲。


    “哈哈哈,真是笑話。”


    “你們幾個戰五渣,還想拿下我們?”


    “我們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你們。”


    正在他們大笑之時,三個大乘期的傀儡從山中飛出,一個個勢貫長虹,在他們驚駭的目光之中,其中一人輕描淡寫間,單手鎮壓了所有人。


    一個個跪伏在地上,眼中帶著驚恐與不敢置信。


    這怎麽可能。


    三個大乘期的傀儡。


    這是頂級宗門都不一定能有的大殺器,因為頂級宗門也不會舍得將大乘期修仙者煉製成傀儡,一般的大乘期修仙者即便是自爆,也不會甘心被人煉製成傀儡。


    炎陽山的眾人,也都呆在了那裏。


    臥槽,這是他們炎陽山的傀儡?


    這就是傳說中的能動手就別吵吵?


    隨即高唿起楊若風的名字,歡唿起來,從現在起,他們心中有了一些成為頂級宗門的底氣。


    楊若愚看著跪伏在地上的眾人,內心默默的道:哥,你為炎陽山贏得了頂級宗門的名頭,又給我留下了三個傀儡,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


    兩天後。


    天河水師的人已經隨著黑鬃迴了試煉山,楊若風一直呆在天海家族,等待著天驕宴的到來,也等待著秘境的開啟。


    與此同時,還去看了一眼被關押的天海牙兒。


    在天海牙兒怨恨的目光中,附耳說了一句話:“我聽說書先生講過《擇天記》話本,裏麵本公子最恨的人就叫天海牙兒,你說,你叫什麽不好,非叫天海牙兒。你如果叫唐三十六,現在也不會被本公子廢了經脈,又被關押在這裏了。”


    看著天海牙兒更怨恨的目光,楊若風轉身離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天海牙兒看著這個背影,牙齒都快咬碎了,這時候,身上一塊碧綠色的玉佩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一道聲音響起在他的腦海中:“你想獲得強大的力量嗎?”


    ……


    第三天。


    天火門張慶豐、大道宗小仙王、諸子學宮明樾公子等人前來拜訪楊若風,送上了天驕宴的請帖。


    把酒言歡之後,楊若風靜靜的等待著天驕宴的開啟。


    當天晚上,小仙王的表兄付斌前來,和楊若風密謀了一番,關於前去孔廟遺址的事情。


    ……


    第五天,天驕宴開啟。


    天驕宴定在了晚上,就在東皇城中的東皇宮舊址。


    楊若風到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空中皎月灑清輝,星辰點點照大地。


    東皇宮舊址中一座湖中,彩紙疊成的小船之上燈火點點,與波光粼粼的水麵映襯。


    伴隨著兩岸的風景,如詩如畫。


    倒是有幾分情趣。


    湖邊已經有了幾個人,聚集在一起說著些什麽。


    楊若風向著幾人走去,行走過程中,附庸風雅的朗誦了一首詩:“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他並不是太了解這句詩的意思。


    反正覺得很有意境。


    此時,身後傳來一道很是清脆悅耳的聲音:“你這人倒是有幾分意思,你知道這句詩是什麽意思嗎?你知道這句詩的後一句是什麽嗎?”


    楊若風沒想到還有女孩子搭訕,迴頭望去,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一個窈窕的女孩子站在那裏,穿著一身淡黃色的紗裙,臉龐很是好看,帶著些天真無邪,目光澄澈。


    一切都很符合他的審美觀,但他喜歡不起來,也不想說一句話。


    因為這個女孩的名字叫做——楊儒屹。


    楊儒屹有些鄙夷的道:“你這人怎麽迴事?能來到天驕宴,肯定也是一個天驕了,被本姑娘戳穿了就是這一副臉色,一個大男人,能不能有點氣度?”


    楊若風目光陰沉了下來:“怎麽,這次演戲換了一個人設?”


    楊儒屹疑惑:“你這人真有意思,什麽演戲,什麽人設的?”


    楊若風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他現在懷疑,幾天前,楊儒屹昏迷不醒根本就是裝的,目的就是能讓秦牧不要臉麵的對他出手。


    魔宗之人都如此不要臉的嗎?


    現在楊儒屹扮成這幅樣子,又在搞什麽鬼?


    以為本公子是白癡嗎?


    楊儒屹在身後喊:“你這人怎麽迴事?怎麽一點風度都沒有的?”


    看著楊若風遠去的背影,喊道:“後麵兩句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首詩是很好,但並不適合現在的場合。”


    楊若風冷笑一聲:“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嗬嗬。”


    楊儒屹站在原地,歪著腦袋思考起來。


    爹爹說我失憶了,隻保留了六七歲前的記憶,不記得爹爹、秦叔叔他們之外的其他人都是誰了,為什麽會覺得他很熟悉?


    如果我們認識,他為什麽是這幅樣子呢?


    難道他之前對我死纏爛打,我拒絕了他?唉,男人真是小氣,一點風度都沒有,還好本姑娘沒有答應她的追求。


    就你這樣子的,以後再怎麽死纏爛打的追求本姑娘,本姑娘也不會答應的。


    想著想著,就掐起了小腰,咯咯的笑了起來。


    楊若風迴頭看了楊儒屹一眼,心中冷笑一聲:天真無邪,很是可愛,裝的可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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