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整個天穹之下,神性的光輝鋪天蓋地遮蔽了整個蒼穹,仿佛整個天地都已經被光輝遮蓋,這個神秘的存在竟然——


    無處不在!


    “她能看到我?”


    任平生觀察著這個海織女。


    作為一個男人,首先覺得這海織女長得還挺好看的。


    她此時雙眼銀光在月色之下,顯得格外耀眼,眉心的一朵紫色海浪符號,和小婉眉心的藍色小浪花有點相似,但海織女的這一朵花鈿,給人的感覺,更多了幾分神性。


    在任平生的感知當中,海織女與這一片海域相契合,似乎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引動這一片大海的迴應。


    這讓任平生對這個人身魚尾的海織女越發重視。


    “在下海妖織女,可否與道友有緣一見?”


    海織女再次說道。


    漫天神輝,她也不知道應該看向哪裏,隻能拱手朝著天穹說道。


    “道友既然喚我,又何妨一見。”


    任平生的聲音,在海織女的耳畔響起,這又令她一驚。


    在她的眼睛裏麵,神性光輝在她的身邊變得凝聚了一些。被人注視的感覺也更加的深刻了。


    錢多多也聽到了任平生的聲音,這令他感到異常震撼。


    在早期就跟在任平生身邊的人,多數知道任平生的異能能夠進行大範圍監測。


    但這個監測範圍究竟有多大,這是任平生所刻意隱藏的,沒有人敢問,也沒有人知道,隻能去猜測揣摩。但是這個揣摩的結果準確與否先不說,也沒有人敢將這個話題拿出來堂而皇之的討論,無法互通有無。


    所以,大王念力監測的範圍,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個謎。


    而那些後來加入齊國的,比如齊國建國之後的這一批舊景官員,很多連大王是不是異人,會不會武功都不知道,更別說念力監測這些了。


    這一來,對於齊國各部高官都是一種無聲的震懾,也有利於任平生更好的掌握這個國家。


    此時,錢多多不知道大王是否願意在這位海織女麵前展露身份,出於謹慎並沒有喊破任平生的身份,隻是恭謹的站在船頭的甲板上,隨時等待吩咐。


    同時,心裏也在默默地揣測著大王念力的監控範圍。


    從寶城縣到這裏直線距離有九十公裏左右,也就是說至少在九十公裏的範圍內,大王是肯定能夠監控的。而且,在這個距離上,還能瞬間製止幽靈船的遁逃,並以絕對的實力將其粉碎掉。


    錢多多也知道自己所想的這個九十公裏範圍肯定低估了,他心裏越發的謹小慎微起來,暗暗告戒自己:“君子慎獨,以後更要每日三省吾身,哪怕在無人的時候,一言一行,也皆要有度。”


    任平生打量著踩踏著海浪的海織女。


    同時,看了一下艦船之中,一個箱體當中放置著的小人兒。


    這些小人一個個隻有人的指頭大小,個頭比之小白還要小上一號。此時,這些小人族正扒著箱子上針頭紮出來的透氣孔,朝著外麵看著。


    在他們也看到外麵的海織女的時候,有人竟滿臉虔誠的在禱告,像是認識她一樣。


    這讓任平生心裏多出了幾分疑惑。


    他思索片刻,開口說道:“今日,寡人以神念在香山海灣巡查,與道友相見也是有緣。”


    聽任平生所言,海織女驚異問道:“道友竟是此地的人王?”


    “此地的人王?”


    任平生思索著海織女的話,問道:“道友來我齊國的海域當中,既未在官府報備,也未對朝廷告知,卻製造幽靈船,恐嚇我國行商貿易,蠱惑我國漁民,在寶城縣漁村設立神廟,此等行徑若不給寡人一個交代,是說不過去的。”


    他現在還看不出眼前這位海織女的實力,便先以語言進行試探,探一探這位海織女是不是遵守秩序之輩。


    “大王說笑了,幽靈船並非在下製造,而是海盜偷竊在下寶物而遭到的詛咒。寶城縣漁村設立神廟,也並非我所受益的,皆是漁民自發行為。


    望大王明察。”


    海織女在浮動的浪花上。


    “以幽靈船恐嚇百姓,以救助漁民傳播善名,如此恩威並施,誘導漁民建立神廟,以此得到百姓香火。


    道友支吾不言,又是在隱藏什麽?”


    任平生從她的身上,感應到一條條瑩瑩光亮的絲線。


    這些絲線本身是看不到的,但這一條條絲線與他亦有關係,是齊國的百姓,冥冥之中他也能有所感應。


    任平生說著,天地之間忽然一片肅殺之氣,平靜的海麵上,海水竟然像是失去了星球的重力一樣,絲絲縷縷的化作了雨滴,反向朝著天空滴落下去。


    “錢多多,你等離開。”


    任平生的聲音在海麵上迴蕩。


    無邊海麵,海水淋淋,升向天空,在月光之下,閃爍著晶瑩的光亮,這樣的一幕,令艦船上的夜貓探子們,一個個渾身激動。他們此前從未見過大王出手,而此時此時大王人在百裏之外,卻能操縱天象,令人震撼的顫栗!


    “是!殿下!”


    錢多多激動的單膝跪地應了,周圍的探子們迅速跳躍起來,拉動繩索,白色的船帆升起,一股狂風自海上吹來,艦船就像離弦之箭一般,在倒懸的雨幕之中,破開茫茫海麵,衝著寶城縣的方向而去了。


    海織女任由任平生將錢多多等人送走,眼見海上風雷之聲大作,水滴反重力上升,主動散掉腳下的浪花,絢麗多彩的魚尾在一陣光影幻化之中,變做了人類的雙腿,同時身形變小到了正常人類的大小。


    她站在海麵上,周圍微瀾的海麵變得古井無波,她赤著腳站在上麵,就像是站在鏡麵上。


    一頭公牛從海麵上浮了上來,在它的背上還馱著一根金色的權杖。她輕輕一躍便跳到了牛背上,手中握著權杖,隻見權杖之上金光一閃,她的頭上便多一束金冠,束縛著她像是海浪一樣的黑色大波浪。


    身上的衣服,則變成了一身金色的女性鎧甲,暴露出大片氣爽賽雪的肌膚,在月光之下,鎧甲金光燦燦,肌膚雪膩晶瑩。


    說遲那快,整個變身的過程,也不過在短暫的唿吸之間。


    而此時的海織女,身上已經充滿了神性。


    她騎著海公牛,走在海麵上,輕輕觸摸著倒翻天罡,逆飛而上的海水雨點,隨著她指尖輕輕的碰觸,天空之中的雨滴像是失去了對於天空的向往,“嘩啦啦”的墜落了下來,落入了海綿之中,一圈圈漣漪在海麵上蕩出。


    “凡此種種,皆有原因,本非妾身所願,還請神君息怒。”


    海織女坐在海公牛的背上,握著金色權杖,仰望著天穹,空中的海水還在不停地墜落,她的聲音縹縹緲緲,亦如這變幻莫測的水:“妾身是萬萬不想與神君為敵的,還請神君給妾身一點時間,讓妾身對此間之事,細細道來。”


    她的稱唿從道友到人王,從人王到神君,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轉變了三次。


    而她的出手,也讓任平生窺測到了她的實力,心下反而放心了一些。


    任平生的出手,也隻是試探,此時已經停下了動作,意識沉在海麵上,想要聽聽海織女究竟是想說些什麽。


    海織女看著眼前的神性光輝再次變得凝聚,知道這位神君在聽她說話,開口道:“神君不知妾身來曆,由此對於妾身多有防備之心。


    妾身本是紫雲國西海的海神,但在一年之前,紫雲國發生了一場天地巨變。


    在那一片巨變之中,妾身隻見到天翻地覆,天穹在運動中像是一塊破布被撕裂,大地移動中不斷地龜裂破碎,海水洶湧澎湃,到處都是風暴龍卷,到處都是旋渦漏鬥,一個個大海嘯打下去,將我往日保護的沿海百姓全部拍死在了岸上!


    而我,在這樣的天地巨變之中,弱小的像個凡人,失去了對於海洋的權柄。


    我在天翻地覆的變化當中,幾乎未曾反應過來,就被一股磅礴仿佛天地合力的力量拋出,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這一片海域當中。”


    她娓娓道來,在她的目光之中,依然殘留著對於那一場巨變的恐懼和彷徨。


    “紫雲國?天地破碎?”


    任平生忍不住皺眉思索。


    世界之大,凡是能上的了台麵的國家,他都有所了解。但是這個紫雲國,他從未聽過。


    一年前京州大地震,也沒有海織女描述的這般恐怖。聽她訴說,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滅世之日一樣。


    “妾身在落入這一片陌生的海域之中,對於海洋的權柄幾乎全部失去。


    但是在之後的半年時間裏,妾身發現這一片海洋並沒有別的海神神力的浸染,並且對於我的神力也並不排斥。


    妾身便慢慢的與這一片海洋交流,慢慢用神力浸染這一片海域,慢慢掌握這一片海洋的脾性,漸漸地得到了它的迴饋,擁有幾分調動它的資格。”


    “你對於海洋的控製範圍有多大?”


    任平生插嘴問道。


    海織女迴答說道:“大約自香山郡西側,南到圓島,西到呂國,這一片海灣。”


    這片海域,不算很小,也算不得大。


    大約相當於占春加香山兩郡的麵積。


    但處在寶城縣港口和圓島的必經之路上,對於齊國以後的規劃,具有很重要的影響力。


    “妾身蟄伏半年,正式接觸外界也是這半年開始的。在我的記憶裏,全世界隻有紫雲國、白雲國、黑雲國三個國家,而這裏卻有著數以百計的國家。


    紫雲國、白雲國、黑雲國,三個國家加起來,隻有不到一百萬人口,但在這裏隻是廣南省就有三百多萬人!


    光是廣南省,就比三個國家加起來還要大!


    這裏的一切都很陌生,我一度以為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


    但這個世界的一切又很熟悉,仰望蒼穹的時候,那漫天的星鬥還是熟悉的模樣;


    與齊國人交流的時候,雖然語言有所不同,但並不是全然不能聽懂;


    不論是傳承文明的語言、文字、文化、風俗,乃至武道修行,都是一脈相承的;


    就連這一片海洋給我的迴饋,也如同我原本的海域一樣。


    我好像是還在我的世界,又像是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海織女介紹著自己的來曆。


    聽得任平生都有些迷糊,有一種大秘密出現自己的身邊,但自己卻堪摩不透的感覺。


    “你所修行的道,是什麽道?”


    任平生突出重點,單刀直入。


    “神道。”


    海織女迴答道。


    任平生繼續問道:“神道是什麽道?”


    “神君未曾聽過?”


    海織女驚訝道:“我觀神君神光湛湛,又以神念巡查國土,以為神君也是修行的神道。”


    “寡人此前未曾聽聞過。”


    任平生說道。


    “不是修行的神道,卻能有萬民信仰加身,如此說明大王深負人望,且在無意間已經運用了一些神道修行的法門,才能有這般神性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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