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上的奚家別墅,因為昨天的婚禮,直到次日還是一片狼藉的模樣。


    清晨,屬於初夏的陽光才剛剛在天邊露出微光,所有人都還在睡夢當中,奚家別墅內卻被一聲尖叫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奚瑤身上還穿著價值連城的白色婚紗,臉上精致的妝容殘敗不堪,整個人顯得那麽的狼狽。


    奚家的客廳裏,奚瑤坐在主位上,懷裏抱著抽紙,眼淚就跟亂了線的珠子似得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瑤瑤,別哭了,先告訴大伯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奚瑤伯母還穿著睡袍,摟著奚瑤坐在她的身邊,滿臉的心疼,“看看,這眼睛都哭腫了,妝都哭花了,都不好看了。”


    奚瑤還是一個勁兒的哭,起先還是隱忍著的默默的掉著眼淚,後麵是再也忍不住了的嚎啕大哭,驚天地泣鬼神的哭法。


    奚家的長輩都被動靜給吵嚷醒了,分分聚到了客廳裏。


    “瑤瑤別怕,有什麽委屈隻管和大伯說,大伯給你做主。”奚瑤大伯沉著一張臉坐在奚瑤的身邊,拍了拍奚瑤的肩膀,冷聲說道。


    奚瑤淚眼婆娑的抬頭,哭得連鼻子都紅了,抽抽泣泣的開口,結果也不知道是因為岔了氣,還是因為沒喘上來氣,剛一開口就開始止不住的咳嗽。真的是,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的是奚瑤的姑姑和姑父,翹著二郎腿等著奚瑤說話,看著奚瑤那一副又是哭又是咳的模樣,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瑤瑤別急,有什麽話我們慢慢說,別急啊。”奚瑤舅媽給奚瑤遞了杯水過去,“你舅舅一會兒就下來,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


    奚瑤哭也哭的差不多了,客廳裏該到的人也都到了,就差那對狗男女了。


    “奚瑤都哭成這樣了,何呈東人呢?!”奚瑤姑姑黑著一張臉看著在場的人,就是沒瞧見新郎,也沒看見奚瑤的繼母,“還有那個賤人呢?都鬧成這幅樣子了,他們兩人呢!”


    奚瑤剛還有點平息下來,一聽自己姑姑說的話,又開始嚎啕大哭,但是這趟是開了口說了話了:“他們,他們有臉下來嘛?他們好意思下來嘛?”


    眾人一聽這話,覺出來不對勁兒了,奚瑤舅媽直接的很,挽了袖子就準備往樓上衝,奚瑤姑姑二話不說的跟著上去,一點不帶停頓的。


    奚瑤舅媽是最先衝上去的,一腳踹開了隔音效果頗佳的房門,被眼前看見的畫麵給刺激的瞬間驚聲尖叫的:“天呐!你們這是在幹嘛?!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緊跟著上去的是奚瑤姑姑,隨後便開始咆哮:“安宣彤?你好意思嘛?勾引自己的女婿,你還要不要臉了啊?連自己的女婿都勾搭,你是有多缺男人!看我不提我大哥打死你個不守婦道的賤人……”


    樓上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鍾才消停下來。


    安宣彤和何呈東都還沒來得及把衣服穿上,安宣彤裹著床單被人給拽下來的,床單都擋不住她身上的那些痕跡。安宣彤直接被推倒在了地上,跌坐在了那裏,臉色煞白。何呈東比安宣彤好不了多少,隻是勉強還能站在那裏而已。


    “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奚瑤大伯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何呈東和安宣彤。


    “還需要他們說嗎?我都看見了,這兩個人啊,實在是太惡心了……”奚瑤姑姑一臉嫌棄的看著在中間的兩個人,“沒法看了,太丟人了!”


    “你們兩個還知道禮義廉恥怎麽寫嘛?”


    “敗壞門風啊!當初老二要娶你的時候我就不同意,現在看看你幹出的髒事兒,老二才走多久,你就……你就……”


    “是以為瑤瑤的爸媽不在了,就可以由著你們欺負了是不是?我們這些做舅舅伯伯的都是放著看看的是不是?你們也太明目張膽了,昨天是什麽日子,你們竟然也敢!”


    ……


    “瑤瑤。”安宣彤抱著裹在身上的毯子站了起來,“這事兒和呈東沒關係,都是我的錯,我是擔心你啊,第一次那麽疼,你又是受不住疼的人。我也是為了你好,一時有些頭腦發熱的欠考慮了。”


    “欠考慮?安宣彤,這種話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你還要不要臉了?!”奚瑤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對麵的兩個人。


    “這種女人,不配繼續留在奚家。趕出去,立刻馬上趕出去!”奚瑤舅舅橫了一眼安宣彤,冷聲道。


    “何呈東也不能當奚家這個女婿!離婚,必須離婚!”


    “這種敗壞門風的東西,放在了以前,是要下水沉死的!”


    奚瑤抬著頭,眼巴巴的看著說話的家中長輩,欲言又止的開口:“可是……”


    “就算這個女人能留下,這個男人也不能要,必須離婚,沒得商量!”奚瑤她大伯橫眉豎眼的看著,不容反駁的說道。


    幾乎是一麵倒的情景,所有人都在支持這奚瑤大伯的提議。


    畢竟,奚瑤如果結婚的話,奚瑤就會繼承她父親留下的遺產和公司,但是奚瑤如果不結婚的話,遺產是一直都是由奚瑤的大伯和姑姑來管理的,奚瑤隻是享有所占股份的分紅而已。


    “瑤瑤,這和呈東沒關係。”安宣彤滿臉祈求的看著奚瑤,握著奚瑤的手,楚楚可憐的哀求道,“都是我的錯,瑤瑤你別怪他,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一時糊塗,是我鬼迷心竅……”


    奚瑤拿著紙巾惡狠狠的擦幹了臉上的眼淚,臉上的粉底腮紅唇彩這類的東西混合成了一片,斜了一眼安宣彤:“就算是你勾引的何呈東,你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奚家,當奚家的夫人!”


    一直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的何呈東微微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坐在那裏完全沒有剛才哭得淒慘模樣的奚瑤,抿緊了嘴唇,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何呈東。”奚瑤輕聲喊了一聲,而後平靜的說道,“你走吧,就當昨天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們的婚姻到此結束。”


    “奚瑤……”何呈東欲言又止的看著奚瑤,停頓了片刻之後終於沒有再開口繼續說下去,而是在安宣彤近乎祈求的注視下,緩緩的點了點頭,“抱歉。”


    “沒有什麽好對不起的,你隻是不愛我而已。”奚瑤緩緩的低下了頭,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安宣彤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幕,她甚至都不明白昨天晚上到底什麽地方出了錯,為什麽自己會在新房,今天早上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呈東……”安宣彤跪坐在地上,一雙眸子閃爍著淚痕,一瞬不瞬的看著筆挺的站在那裏的何呈東,“不可以……”


    所有的一切都計劃的這麽完美,到底什麽地方出了錯?


    何呈東蹙緊了眉頭,忍了又忍,最終無視了安宣彤的祈求,扭頭,直接從正門離開。


    安宣彤被帶迴到了樓上的房間裏,奚瑤也迴了房間,去整理了自己的衣容。


    迴到客廳裏,幾個長輩也都已經穿戴整齊了,紛紛坐在客廳裏等著。


    “瑤瑤來了?”大伯母微笑的看著奚瑤,招了招手,“餓了吧,鬧騰了一早上了,我讓張媽暖了燕窩粥呢,先過來吃點東西吧。”


    奚瑤沉默的站在三階的樓梯上,看著客廳裏坐著的六個人,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走到了伯母的身邊坐下。手上拖著燕窩粥,卻根本沒有要喝的意思:“我喝不下。”


    “怎麽也還是喝點吧,到底身子是自己的,別餓壞了。”舅母一臉關切的看著奚瑤,“別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傷了自己。”


    奚瑤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了已經穿著一身西裝,聯係了司機準備去上班了的伯父:“大伯,您現在有時間嘛?”


    正在打電話的人略微的一愣,對著那邊仔細的吩咐了之後才掛斷的電話:“怎麽了?”


    “這些年父親的公司,多謝您不辭辛勞的管理,現在我也從國外迴來了,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


    “你父親的遺囑上是怎麽寫的,你應該知道。”奚學淵沉聲打斷了奚瑤的話,大概自己也覺得這句話說的太明顯,連忙改口,“大伯也是擔心你太辛苦,嫁了人也有你丈夫幫襯著你。”


    奚瑤依舊是麵不改色的坐在哪裏,沒有接話,弄得奚瑤大伯有點騎虎難下。


    “你倒是說的好聽,奚瑤如果這輩子都不結婚,你是不是準備就把我姐夫的公司給私吞了?”奚瑤舅舅冷哼了一聲,拍了拍桌子,“你這些年來幹過的事情,別當我們都是睜眼瞎。”


    “你在胡說什麽?我這些年來幹什麽了,值得你在這裏這麽汙蔑我?”


    “就是,傅斌,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什麽叫做我老公要把公司給吞了?我老公每天起早貪黑的為了公司忙,你在幹嘛?我老公三天兩頭的出差,你沒看見才五十的人頭發都白了!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是奚家的事情,有你姓傅的什麽事情?”


    “我早就說過,姓傅的一家,也沒安好心。”奚瑤姑姑上挑著眉眼,輕蔑的說道。


    奚瑤冷著眉眼的看著在場的人吵吵鬧鬧喋喋不休,她要拿迴公司是鐵了心的,現在他們擺出來父親的遺囑,這才是為什麽剛才所有人要求必須離婚的原因。


    “小姐……”張媽無視了客廳裏麵的吵鬧,一臉恭敬的走到奚瑤的身邊,“門口有位姓厲的先生,說是和您約好了過來接您的。”


    “不見!”


    “沒看見我們在談事情嘛?”


    奚瑤這邊開沒開口說話,那邊幾個人已經直接給迴絕了。


    張媽麵不改色的看了在座的幾個人一眼,不卑不亢的繼續說道:“那位先生說,他叫厲岑,是小姐的合法丈夫。”


    “你說什麽?!”


    “瑤瑤!”


    此起彼伏的質問,一開始是看向張媽的,接著全是難以置信的看向奚瑤的。


    奚瑤平靜如水的坐在那裏,麵對家人的質問完全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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