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啟看著太醫的目光多少有幾分質疑,隻是見著太醫卻是一副絕無虛言的模樣,又覺著該是沒有錯的。


    “陛下,老臣先行告退。”太醫見著容啟不再問話,便是連忙起身告辭,順帶著還將尺素給帶上了的,“尺素姑娘隨老朽走一遭吧,去了太醫館取了湯藥,好給娘娘服用的。”


    張太醫這話說的亦是沒錯的,喬楚戈如今昏迷了過去,自然是要盡快服藥才好的。


    尺素自然是連忙趕了上去,容啟便是在邊上陪著喬楚戈的,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喬楚戈,那是身怕喬楚戈一個在這邊若是醒了沒人在邊上照看的。


    晴婷眨了眨雙眼,多少是看不懂如今的情景了,現在更加是想不明白這太醫怎麽不說實話呢?張太醫該是容國後宮之中,醫術最是高明的太醫了,若是連他都看不出來究竟怎麽迴事兒的,那麽其他的太醫恐怕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是,張太醫既然是能夠進宮當這個太醫的,自身醫術必然是不低的。


    不應該是看不出來的,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晴婷先行退下吧。”容啟看了一眼邊上滿臉擔憂的晴婷一眼,便是擺了擺手將人給遣退了,“差個人,去荷貴人宮中將和順公公叫迴來……”


    容啟原本想著身邊還是有一個慣於使喚的人才方便,和順是留在身邊使喚了許久的人,容啟想到的自然是和順的。


    隻是轉念一想卻又覺著不成的,和順這會兒在房熙荷那邊,是離不了的,終歸得是有個他自己身邊的人看著的。


    故而,這邊話未曾說完呢,便又是揮了揮手不再作數了。


    晴婷掙紮雙眼,倒也是聽明白了,也就是高了退,倒也沒有再做其他的。


    。


    尺素這邊是陪著太醫一道出的門,兩人走的也不是什麽僻靜的小路。


    既然張太醫同尺素之間已經挑明了關係的,張太醫這邊要問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皇後娘娘身中劇毒,為何不能夠告訴陛下知曉?此毒恐怕是世間罕見,老朽從未見過,恐怕這宮裏頭朝上均是沒有人有法子解了皇後娘娘身上的奇毒的……”太醫雖說自己是瞧不出這毒到底是什麽名堂,但是,卻還是可以斷定這毒必然不可能是尋常可見的。


    尺素不知喬衍那邊到底是怎麽與這張太醫時候的,張太醫知道的又是有多少,更加不知道的是張太醫可以知道什麽,不可以知道什麽。


    故而,這趟張太醫問起了,尺素倒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支支吾吾的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太醫見著尺素那一副為難的模樣,便是已經多少知道了一些尺素怕也是不好說的,笑了笑倒是挺無所謂的模樣:“尺素姑娘若是不方便說,不予告知亦是無妨,隻是,娘娘的身子姑娘還是得小心著照看。老朽今日請脈來看,娘娘恐怕是……時日不足三年了。”


    尺素對於這個倒也是心裏清楚的,想著這太醫倒是也有幾分本事,竟然是瞧得出來喬楚戈這身子時日不多,甚至還能個大致說出個時間來。


    “太醫這話心中明白便是了,不該知道的人太醫還是守口如瓶的好。卻也不是娘娘故意的要瞞著陛下的,隻是這中毒一事牽扯甚多……”尺素欲言又止,擺著一副是為了張太醫好的模樣。


    畢竟這知道的太多的人,可從來不見得長命的。


    張太醫瞧著尺素是這般模樣的,便是約莫猜到了恐怕這事兒還是不知道的好,故而也就沒有再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太醫心裏明白就是了。”尺素見著張太醫未曾再繼續下去,便是福了福身笑了笑眉眼彎彎,頗有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老朽謝過尺素姑娘提點。”張太醫將手中親自抓好的方子遞到了尺素手中,“娘娘身子體虛,尺素姑娘可以每日沏上一壺參茶送予娘娘服用,可護娘娘心脈,亦可護娘娘身體無恙。”


    尺素自太醫手中接過了藥,謝過了張太醫,便是拿著東西走了的。


    張太醫見著尺素離開之後,忍不住的便是抬手撫了撫額頭的冷汗,終歸是長歎了一聲:“ 這後宮裏頭的事情,是越來越叫人看不明白咯……”


    尺素這邊提著藥便是往端寧宮去,路過禦花園時候便是瞧見了那年樺急急忙忙的朝著自己過來了,連忙是將手中的藥往身後一放:“奴婢尺素,見過樺貴妃。”


    年樺倒是沒想到,擱在這兒卻是能夠見到尺素了的,這左右看了兩眼是不見喬楚戈人的。便是挑了挑眉,多少是奇怪了,尺素怎麽一個人過來這邊的:“尺素怎麽獨自一人在這兒的?不是聽說荷貴人那兒出了事情了嘛?尺素姑娘不陪著皇後娘娘,在這兒是要做什麽呢?”


    “皇後娘娘已經隨著陛下迴了端寧宮了,娘娘身子不適,陛下是帶著娘娘先行迴去了的。這會兒荷貴人那兒還有如鉤夫人在,奴婢這是剛從太醫院迴來。”尺素倒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這兒是禦花園,來來往往的耳目眾多,年樺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所作為的。


    年樺到底是沒怎麽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不過卻也聽出來了喬楚戈怕是病了,荷貴人大抵是沒了,這會讓嶽如鉤又是當了權了。


    “本宮尚且還是得去荷貴人那兒看看的,也勞尺素替本宮給皇後娘娘問個好。”


    尺素忙是福了福身:“娘娘言重,奴婢自是帶到的。”


    年樺也不曾叫那尺素起來,便是直接帶著一大幫子自己的人,轉身就走了。


    尺素是等到那年樺離開之後,這才起的身,扭頭看著年樺的背影便是低笑了一聲,卻也不曾說什麽,更加不曾記著什麽的,直接轉身離開了,往端寧宮繼續走了的。


    尺素這趟過來,和順是已經弄明白了荷貴人那邊的事情迴來了的,喬楚戈亦是已經醒過來了,這會兒正是聽著和順在哪兒稟報荷貴人那邊的事情。


    “尺素迴來了?”容啟抬頭瞧了一眼站在門口行禮的尺素一眼,見著尺素手上提著的藥包,“先行差人去藥房將藥煎了。”容啟這邊是吩咐完了尺素事情,之後再囑咐了和順繼續說的話。


    尺素這邊是轉身就把要遞給了宮裏頭信得過的宮女,而後又是叫來了晴婷一道幫忙看著,方才放了心的又進去了屋內。


    “奴才不敢再荷貴人處多留,便是帶著荷貴人陪著進宮的丫鬟過來,那丫鬟是自小跟在荷貴人身邊的。荷貴人往前的事情,未入宮時候的事情該是最清楚的。”和順迴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碧盞,終歸的低歎了一聲,“有什麽話,這會兒便同陛下說一說吧。”


    碧盞那是哭得眼睛的還紅彤彤的呢,猩紅著雙眼看著喬楚戈與容啟,那副模樣著實是叫人看著我見猶憐的。


    “且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吧,荷貴人到底是什麽事情想不開的。”容啟對這房熙荷實際上並未有什麽印象,說白了也不過是記得他是房大人家的小姐,其餘的是連著生的是什麽模樣都不見得記得的。


    喬楚戈這會兒仍舊是虛弱的,倚靠著容啟的身邊麵色慘白,仿若是強打起了精神看著碧盞,等著她據實已報。


    碧盞跪在了那地上,低垂著頭,眼淚是如同那斷了線的珠子似得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你在這裏哭有什麽用?”喬楚戈等的著急,看著碧盞便是有了幾分不耐煩,黑著一張臉默然看著碧盞的模樣,終歸是冷哼了一聲低罵一句,卻是罵過之後便隻覺得委實心裏頭難受的厲害,直喘著粗氣。


    碧盞顫顫巍巍的抬頭,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的喬楚戈到底有幾分心急。


    尺素在一幫看的真切,見著喬楚戈這邊是著急的的都要喘不過氣來了的,便是連忙說道:“你若是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娘娘與陛下都是通情達理之人,斷不會因為說了什麽而怪罪的。”


    雖說尺素這般說了,可碧盞的神色依舊是有幾分遲疑的,抬頭看著眾人的神色依舊是猶猶豫豫的。


    “但說無妨。”容啟見著碧盞仍舊是有所顧忌的模樣,便是許諾說道。


    雖說容啟已經給了承諾,隻是碧盞心中終歸還是有所遲疑,畢竟說到底那都是事關房熙荷名譽的事情,到底是不能夠多說的,甚至是如若說錯了話,房家都可能會受到影響。


    “你若有什麽要求隻管提出來就是了。”


    喬楚戈這邊都將話說道這份上了,如果再有什麽推脫, 便當真是她不長眼了。


    “奴婢不敢有旁的祈求,隻求陛下同娘娘在聽過奴婢所言之後,尚且能夠放我家小姐離開。”碧盞趴伏在地上,是連頭都不敢抬起的,隻是低啞著嗓子說的話卻叫人隻覺得心疼。


    “今日你在端寧宮中所說,本宮絕不會傳出去一個字,如此你可以放心了嘛?”喬楚戈一雙眸子真摯的看著碧盞,終歸是如同給人喂下了一顆定心丸。


    原本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當初房熙荷入宮便不是什麽心甘情願的事情,如若不是家中父母強迫他大抵也不會當了這秀女的。


    “小姐原本同表少爺已經定下了婚約了的,亦是情投意合,隻是……表少爺一家家道中落,老夫人便不同意小姐再嫁過去。昨兒個宮外傳來消息,說是表少爺身染重病無藥可醫,已經走了。小姐這才想不開跳的湖……”


    這之間有再多的因果都已經無所謂了,說到底事情已經如此,再要追究誰對誰錯實際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喬楚戈一時之間全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房熙荷不願入宮的,卻還是進來了……


    “是何人傳遞的消息?”喬楚戈沉默了片刻之後,如若想到了什麽似得,抬頭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碧盞,“你家表少爺過世的消息,是什麽人告訴荷貴人的?”


    容啟有些困惑的看向喬楚戈,一時間便是想不明白了,如何是要問這個的。何人告訴的房熙荷,又有何關係?


    隻是,喬楚戈這般問了,卻並不見得碧盞就會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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