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冰錐,往事曆曆,多次尋找始終不見冰潭痕跡,一切如夢如幻。若非今日的本能之舉,他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會淩波之術,幾乎忘了自己聞味尋跡的能力。天下第一大幫幫主隻是需要高高端坐,隻需要約身束己。


    剛剛那女子身上的香氣,還有那團黑煙的氤氣,就像一把鎖自動開啟了他日僵的身體。難道我是仙童轉世?此念一出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尋找水玉,尋找兇手,王員外出手闊氣,他承諾親自處理。剛剛接到消息王夫人在蘇州有了蹤跡,幾次交道之後他和王子渝相交甚歡,他的事情必須親力親為。


    一聽說水玉的消息子渝就要一起前往,若雪趕緊製止了他。周青也跟著一起勸子渝,畢竟皇命在身絕非兒戲。獨坐在書房,他的心裏亂極了。


    突然傳來一陣喊叫聲,他趕緊從書房跑了出來。楊乾衝進來二話不說拉著白玉就往外跑,白玉一邊掙紮一邊喊叫。


    “乾弟,你這是作何?”


    “沈老夫人快不行了,苦苦撐著想見你最後一麵。難道這個願望你也不能幫她達成嗎?她可是你的親姐姐!”他一邊拉著白玉往外飛奔一邊厲聲喝道。


    “白姑娘,你趕緊迴去吧。沈老夫人苦苦尋找了你20多年,見不到你她怎麽能安心?”


    所有人都在幫楊乾,小蝶也跑過來拉著她的手拚命地點頭。在馬車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她突然跳下車跑到小蝶身邊對著小蝶一陣耳語,小蝶認真地點了點頭又把她推上馬車。


    “哼哼,那個瘟神終於走了,我們能有一陣好日子了。”若雪一個媚眼,張帆立即起身拿出一壇美酒。


    “若雪,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要好好狂歡一晚。”兩人端起酒杯碰了又碰,一杯接著一杯。


    一路上,楊乾打馬飛奔,換馬疾馳。一走進沈園,朵朵白花,幅幅挽聯,他眼前一黑心口一冷一頭栽倒在地上。玲兒飛跑過來拉著沈秀的手往屋子裏麵飛跑,似乎沈老夫人還活著。


    坐在床前她靜靜地看著沈老夫人的臉,幹癟瘦削的臉上滿是期盼,一雙渾濁的眼睛始終睜著。


    “小姐,你終於迴來了。老夫人時時刻刻念著你的名字,時時刻刻盼著你迴來,一直撐到昨天傍晚,撐到油盡燈枯仍然不想閉眼。”


    眼淚順著白玉的臉上滴落到沈老夫人的臉上,兩滴眼淚從沈老夫人的眼角滑落,她輕輕伸手合上了她的眼。


    深深的悔恨在她心頭盤旋,如果自己不是那麽任性,那麽絕情,或許她就不會走的這麽悲涼和遺憾,眼淚順著她的臉一串串落下來。


    “你不覺得太遲了嗎?人都去了你現在流再多的眼淚沈老夫人也一樣不會迴來了。”楊乾站在她身後無比地憤然。


    看著白玉默不吭聲地坐在那裏,他簡直要瘋了,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冷血這麽無情的人!


    楊乾一身孝服,他抱起沈老夫人的靈牌慢慢地走了出去。白玉默默地跟在他的身邊,楊乾卻始終不想看她一眼。


    沈園發喪,蘇州繡界都趕來送沈老夫人最後一程。沈記仙繡曾經名動蘇州,而今已經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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