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是救不活太子,就通通拉下去砍頭!”何將軍肩膀處的傷口已經再次崩裂開來,殷紅的血跡也滲了出來,但是此時,何將軍卻是沒有絲毫的心神可以分出來查看自己的傷勢,瞧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金不煥,何將軍心中滿是擔心憂慮。


    “何將軍饒命啊!太子傷勢過重,便是華佗在世,也是救不得了啊!”為首的一個軍醫抬起頭來,也顧不得擦一下臉上的汗珠,哭喪著臉說道。


    “休得胡言!”何將軍麵色一沉,看著周圍將士臉上的擔心之色,不禁握緊了雙手,怒斥道:“來人,把這個胡言亂語的人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何將軍!何將軍饒命啊!”那軍醫麵色一變,臉色煞白一片,急聲喊道。


    看著那軍醫被侍衛拖了下去,剩下的幾個大夫也渾身顫抖了起來,看著何將軍的眼神中滿是驚恐之色,連忙磕著頭道:“何將軍饒命!何將軍饒命啊!”


    “你們說!能救不能?”何將軍麵色鐵青,怒目看著跪在下首的幾個大夫,沉聲斥道。


    “小民一定竭盡全力,保證將太子救過來。”那幾個大夫對視一眼,下意識的朝著床上唿吸微薄的金不煥看了一眼,眼神中均是閃過了一絲為難之色,但是抬頭看著何將軍狠絕的眼神,又隻能狠下心來,多活一刻也是一刻,幾個大夫對視一眼,齊齊說道。


    何將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讓那幾個大夫走了進去,目光深深的看著他們。


    幾個大夫輪流著給金不煥再次把了把脈,又伸手試了試他的唿吸,臉色越發陰沉了一些,身子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何將軍眉頭一皺,看著幾個大夫惶恐不安的模樣,不由怒聲道:“你們在做什麽?若是太子出了事,你們全都要陪葬!”


    幾個大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子顫抖的厲害,事到如今,也是沒有了別的法子,眼看著何將軍要動手了,暗黑的天空中卻是驀地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營帳內眾人一驚,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白衣男子自天而降,麵上帶著銀製的麵具,隻露出了一雙淡漠無情的眼睛。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北疆大營!”何將軍被那白衣男子的眼神看的心中一驚,立刻朝著後麵退了一步,緩了好一會後,才鼓著膽子朝著前麵走了一步,冷聲問道。


    那男子緩緩的勾起唇角,一抹陰冷的笑意頓時在他的唇邊綻放開來,看過去,不由讓人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那男子緩步朝著床榻之上的金不煥走去,目光極淡的看了一眼金不煥的傷勢,唇邊的笑意淡漠而又無情,動作極快的往金不煥的口中塞了一個東西,然後倏然之間消失在了原地。


    營帳內的人皆被這一幕驚得愣在了原地,而後營帳內卻是響起了金不煥微弱的輕咳聲,何將軍率先緩過神來,大步朝著金不煥的床榻前走了去,試探道:“太子?你醒了?”


    金不煥置於一側的十指微動,半響後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聲音低啞陰沉的道:“我這是怎麽了?”


    何將軍瞳孔驀地放大,也顧不得迴答金不煥的問題,立刻抬手讓周圍跪著的大夫上前查看金不煥的傷勢。


    許久之後,大夫才放開了金不煥的手,恭敬的道:“太子洪福齊天,逢兇化吉,已然沒有生命危險了。”


    此話一出,何將軍不由鬆了一口氣,麵上有著慶幸之色,抬手讓一邊的侍衛去伺候金不煥,自己則是帶著那幾個大夫走了出去,沉聲道:“今夜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你們治好了太子,知道麽?”


    今日被一個不明身份的人闖進了大營之中,又讓他消無聲息的離開,還給太子金不煥喂了東西,這個消息若是傳了出去,隻怕何將軍要負首責,所以無論如何,這件事都一定要瞞下去。


    “小民明白。”幾個大夫點頭,忙不迭的應了下來。


    何將軍這才點了點頭,揮手讓他們退下,然後迴營帳內查看了一番金不煥的狀況,就吩咐著將士守好這裏,帶著剛剛一直在營帳的人走了出去。


    當夜,給金不煥看過傷勢的大夫,已經當時看守營帳的軍士,在那一夜之內,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天亮了之後,軍營之內的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麽異常,除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什麽都沒有留下。


    北疆大營裏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傳到尹陌一行人的耳中,這一大早,尹清歌換了衣裙剛要到遠興侯府去,尹陌卻是又來了尹清歌的營帳之內。


    “歌兒,你可知道如今的遠興侯府是誰在做主麽?”尹陌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沉聲問道。


    尹清歌聞言微微挑眉,想著來時在城內聽到的傳聞,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絲暗色,淡淡道:“我來時聽說過,這遠興侯如今重病在身,又沒有兒子,隻怕是遠興侯夫人在做主吧。”


    尹陌輕輕的點了點頭,淡淡道:“你說得對,不過有一點你卻是說錯了,這遠興侯原本是有一個兒子的。”


    “哦?那他人呢?”尹清歌聞言一怔,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絲不解之色,開口問道。


    尹陌目光微沉,沉聲道:“那是一個侍妾所生的庶子,不過卻是一直養在遠興侯夫人足下,前些日子,突然出事了。”


    說到這裏,尹陌的話語不由頓了頓,看著尹清歌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深意,沉聲道:“那個庶子不喜武功,尤擅詩詞歌賦,但是他這次出事卻是因著狩獵的時候驚了馬,當場摔死了。”


    尹清歌眸光微閃,目光深深的看著麵前的茶杯,唇邊不由勾起了一抹淡漠笑意,沉聲道:“正值夏季,乃是朝中的禁獵期,違者懲戒嚴厲,這遠興侯一向膽小怕事,怎麽教出來的兒子竟會出去打獵呢?真是奇怪。”


    “哥哥,那庶子的死,遠興侯府是怎麽說的?”尹清歌抬眸看著尹陌,語氣極淡的問道。


    “說是那馬兒素來頑劣,這件事隻是個意外。”尹陌端起茶杯淺抿一口,目光淡淡的看著尹清歌,沉聲說道。


    尹清歌聞言不由冷哼一聲,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譏諷之意,淡淡道:“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意外,遠興侯府唯一的男兒沒了,居然就在這樣不了了之,真是可笑。”


    尹陌點頭,沉聲道:“而且就在這庶子身死之後,遠興侯也重病了,府中的大權一下子就落到了遠興侯夫人的手中。”


    此話一出,尹清歌頓時就明白了尹陌今日一早來的意思,原來是因著這遠興侯府有著這麽大的一個貓膩,現在想想,也難怪那陳舒依一直纏著尹陌了。


    遠興侯府這些事情,且不說是誰動的手,單說遠興侯還有兩個兄弟,如今遠興侯又隻剩下陳舒依她們孤兒寡母,這日子隻怕不如她們想的那般滋潤,而尹陌如今身具參領一職,又有戰功在身,尹清歌又會是將來的九皇子妃,這樣好的身份,若是攀了上去,遠興侯夫人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霸占著遠興侯府了。


    “哥哥,其實若不是因著陳舒依一直纏著你,我擔心錦繡知道了跟你置氣,我才不想管這件事情呢,遠興侯府願意怎麽鬧就怎麽鬧,但是如今那陳舒依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我若是什麽都不做,怎麽好對得起她這些日子對哥哥的殷勤呢。”尹清歌輕撫著手中的玉鐲,唇邊不由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語氣淡淡的說道。


    尹陌聞言也不由的笑了笑,想著那陳舒依若是知道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不知道會悔成什麽樣子。


    遠興侯府。


    尹清歌站在府前,吩咐著嘲風上前遞了請帖,然後才緩緩的走了進去,瞧著遠興侯府中精致的景色,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絲興味之色,這景色比之安平侯府,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這位便是尹將軍的妹妹,尹小姐了吧?”尹清歌正站在湖畔邊欣賞著湖中的景色,身後卻是驀地傳來了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尹清歌微微皺眉,不由轉身朝著來人看了過去。


    “吳小姐?好久不見。”尹清歌迴頭看到那人之後,才明白剛剛為什麽覺得那聲音有些熟悉了,原來是吳蘇。


    今日的吳蘇穿著上好的雲錦做的衣裙,微抬著下巴,看著尹清歌的眼神中有著絲絲惱怒之意,尖聲道:“尹小姐,你這話錯了吧,我們何時見過。”


    尹清歌聞言微微挑眉,心中覺得吳蘇這樣故意遮掩的樣子好笑到了極點,淡淡道:“既然吳小姐說我們不曾見過,那應該是我記錯了。”


    “你!”吳蘇神色一變,看著尹清歌毫不在乎的模樣,當即命令身邊的丫鬟站在原地,自己朝著尹清歌走了過去,咬牙道:“尹小姐,你居然戲弄我!”


    此話一出,尹清歌忍不住低笑了起來,輕輕搖頭道:“我與吳小姐又不曾見過,戲弄一詞,從何而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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