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七星,陸南謹在包間裏麵等了許久,將近九點半的時候,經理過來告訴他,他今天等的人不會來了。


    他也沒問經理是怎麽知道他等的人是誰,他淡聲應道,隨後從盤古七星離開,司機等在停車場。


    在要上車的時候,對麵一輛紅色的跑車摁了喇叭。


    陸南謹轉過頭去,看到駕駛座上的程瀟,他臉上的表情越加低沉了幾分。


    跟司機擺手之後,陸南謹轉身往程瀟的跑車那邊走去,走到副駕,打開車門,上車。


    性能極好的跑車片刻就從停車位上開了出去,安靜的地下停車場隻餘一陣跑車低鳴聲。


    跑車一路往陸宅那邊開去,車內沒有開音樂,隔音效果又極好,顯得車內格外地安靜。


    “封殺那件事,謝謝你。”半響,程瀟開口,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不用謝,舉手之勞。”


    明顯的,程瀟感覺到了陸南謹開口之後和她的距離感,陸家三公子真的要和一個人拉開距離,那人會很清楚明顯地感覺到。


    說完這話之後,兩人便再沒有開口說過話,一直到程瀟將車子開到了陸宅大門。


    “我就不開進去了,不然你爺爺會不開心。”


    “恩。”陸南謹解開安全帶,另一隻手已經放在車門把手上。


    “南謹,”程瀟叫住陸南謹,“有些事情有些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都是經過加工的,是是非非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判斷。”


    陸南謹一整晚都因為盛淺予先前那一通電話而心中不安,聽到程瀟這句話之後,躁動不安的心慢慢地被安撫。


    他轉頭,借著車內並不明亮的燈光,看著駕駛座上的程瀟。


    他喜歡程瀟,從她沒簽星輝的時候就喜歡了,她目標明確,活得清楚。她能拎著十多萬的包出入名流圈,也能背著幾十塊某寶上買的包吃路邊攤。


    她想當影後,想賺大錢,她能把很多人羞於啟齒的錢權欲望都名正言順地說出來。


    在這麽真實的程瀟麵前,陸南謹覺得有秘密的自己,無地自容。


    “自己開車小心。”良久,陸南謹也隻有這麽一句話。


    程瀟看陸南謹的狀態,應該是還沒有想起什麽,她擔心的不過是盛淺予在他麵前胡說八道,扭曲事實。


    而陸南謹和盛淺予具體發生什麽,程瀟不清楚,她隻知道他們兩個有段時間交往過密。


    程瀟看陸南謹下車,往陸宅裏麵走去。


    當她準備開車離開的時候,一輛越野車囂張地開過來,差點和她的跑車撞上。


    程瀟借著路燈,看到駕駛座上的陸南望。


    嗬,他整張臉都黑了起來,估計氣得不輕。


    越野車比跑車高了不少,男人坐在駕駛座上瞥了程瀟一眼,看到大門打開之後,啟動車子往裏麵開去。


    “兇什麽兇,這麽蠻橫霸道,虧得後來眼不瞎不喜歡你了。”程瀟哼了一聲之後,才開著車從陸宅門口離開。


    不過,她也不清楚當年朦朧的感情算不算得上是喜歡,她想了想,最多算是對長得帥的異性產生的莫名好感。


    ……


    陸南望的車子進了陸宅車速也未曾減小,隻是在看到陸南謹的時候,刷的一下把車子停了下來。


    停下車之後,陸南望打開了車窗,臉上的怒意暫時還沒有斂下去。


    這表情讓陸南謹看了,心中咯噔一下,前頭二嫂才打電話跟他說他們兩之間有些舊情需要順清楚,轉頭就看到二哥一臉震怒的表情。


    這麽快他就知道了?


    “二哥。”陸南謹喚了聲陸南望,好在有夜色作為掩護,陸南望應該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看起來你恢複得不錯。”陸南望開口,聲音僵硬,聽不出是為陸南謹能夠走路感到的開心。


    “多謝二哥關心。”


    “什麽時候和我說話都這麽文縐縐的?不早了,你快點迴去休息。你上來,我送你過去。”門口離謹園有段距離,陸南望想著陸南謹還沒好透徹,走這麽大段路對身體不好。


    陸南謹能感受到的是陸南望一腔怒火憋在心中,不確定這個怒火是不是因為他和盛淺予的事情引起的。


    “我自己走迴去就行了,鍛煉鍛煉肌肉。”


    “那你走吧。”說完,陸南望就關上了車窗,車子箭一般地開了出去,揚起一陣風。


    陸南謹站在原地,心驚膽戰的。


    他聽人說起過,這五年裏麵,一次是陸正國,一次是父母,說不要再對昏迷的他進行治療,這樣躺著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但是二哥,從頭到尾一直堅持治療,他認為他總有醒過來的一天。


    如果他真和盛淺予有什麽舊情,那他就真的是對不起陸南望了。


    ……


    甘棠居。


    時安仍然能夠記得陸南望甩門離開的那瞬間,他有多生氣。


    她也沒有辦法。


    徹夜無夢,時安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


    下樓找點東西吃,也得喂閃閃。


    她想了想,今天還是得迴醫院。畢竟昨天晚上和陸南望算是一拍兩散了,以這個男人的性格,估計是不會再向她示好的。


    然而從廚房那邊已經傳來一陣飯菜的香味,裏麵還有嘻嘻索索的聲音,以及閃閃的叫聲。


    陸南望又來了?


    不過當時安看到放在玄關的一個無紡布購物袋的時候,猜測廚房裏麵的那位,應該是傭人了。


    田阿姨把閃閃的貓糧端出來的時候,看到時安從樓梯上走下來。


    “太太您醒了,我這就把早飯給您拿出來。”


    時安聽到“太太”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連忙說道:“我不是這家的太太,陸南望他是我叔。”


    田阿姨一臉尷尬,“不好意思啊陸小姐。”


    “我不姓陸,我叫時安,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說了兩次都錯的田阿姨,隻得轉身迴廚房去準備早飯了。


    時安從樓上下來,心裏想著,難道還有人不知道陸南望和盛淺予當年那場聲勢浩大的盛世婚禮?還是陸南望吩咐田阿姨叫她“太太”的?


    不可能吧,依照昨天晚上陸南望那個狀態,不把她手撕了,都是仁慈的了。還叫她“太太”,真給自己長臉。


    時安走進餐廳,一麵看閃閃心滿意足地吃著貓糧,一麵坐在椅子上。


    桌上放著田阿姨今天從菜場迴來帶的報紙,報紙上的一塊小專欄上放著傅家的事兒,時安拿起報紙,仔細地看了看。


    才知道昨天半夜的時候,傅雷父子已經從警局被保釋出來,準備接受處罰,言辭間不難看出,原本轟動一時的警方與海關聯合執法的結局,最後將會以交罰款告終。


    但是這個罰款,也不是小數目,按照走私物品的一到五倍的價格處罰。


    聽說那批走私物品價格近億元……


    彼時,田阿姨端著早餐出來,“時小姐,先生沒說你喜歡吃什麽。你剛剛做完手術,我就給你做了點清淡的,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時安放下手中的報紙,看到田阿姨端出來的托盤中放著雜糧粥和小菜,看著就很有食欲。


    “謝謝你。”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先吃著,我去打掃房間。”


    時安吃著早飯,想著吃完早飯就該從這邊離開了。


    吃到一半,甘棠居的門鈴響了起來,田阿姨在樓上打掃衛生,時安自發地從椅子上起來,去玄關。


    赫然間在可視門鈴上看到時坤的臉!


    時安怔了一下,想著時坤這就找到她了?


    好吧,她得要好好解釋一下她為什麽會和陸南望來了甘棠居,而且她是打算今天就走的。


    不過……時坤怎麽知道甘棠居在這裏的?他露在可視門鈴的上半身,是一副正經打扮,西裝革履的……


    來不及想那麽多,時安摁了開門鍵,隨後打開了厚重的木門,等著時坤走進來。


    當時安站在屋簷下等待時坤的時候,卻發現等來的不止他一個人。


    “媽媽——”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一道小小的身影從青石板小路的那頭跑過來。


    星辰?


    時安詫異地看著向她跑來的小女孩兒,星辰穿一條小碎花的裙子,跑過來的時候長發隨風飄起,臉上是驚喜的笑容。


    時安現在除了見到星辰的驚喜和意外之外,眼神還越過跑過來的星辰落在時坤身上。


    時坤一身正裝,在聽到護送的小女孩兒叫自己妹妹“媽媽”的時候,他整張臉上都寫著無法理解。


    下一秒,星辰撞進時安的懷中。


    ……


    今天的摘星大廈從59層散發著一股子陰冷的氣息,早上各部門頭頭上去,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地迴去。


    包括與總裁關係很好的謝晉遲,也感覺到總裁今天非比尋常的脾氣。


    其他部門的員工還好,一年到頭也沒幾次會碰到總裁,但是總裁辦這層的助理和秘書們,個個提心吊膽的,把要進辦公室的活兒都以各種理由推脫給了周易。


    周易是總裁身邊的大紅人,就算被罵了,過兩天就好了。


    臨近中午,59層的電梯打開,從電梯裏麵走出來一個小正太,眼尖的員工早就認出這是總裁的兒子陸念衾啊!


    “周特助,小少爺來了!”一個女秘書連忙低聲喊了周易,這事兒,還得讓周易來處理。


    周易放下先前陸南望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的陳年舊事,看到往陸南望辦公室那邊走去的陸念衾,他馬上從辦公室裏出來,擋在了陸念衾的麵前。


    “小少爺,陸總在辦公你不能進去。”周易蹲下來,和陸念衾的視線持平,“你一個人過來的?”


    周易想起陸南望讓他把康複了的陸念衾送到盛淺予那邊去的,他不都還沒出院嗎,怎麽跑公司來了。


    陸念衾臉上沒什麽表情,開口的時候語氣中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我要進去見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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