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陸南望抓住整個身子都已經從露台上甩出去的時安,另一手抓住欄杆,不至於兩個人都被甩出去。


    時安緊緊地抓住陸南望的手,“叔,救我!”


    她努力地將兩隻手扒拉在陸南望的手臂上,59層的高度讓她驚慌不已,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還要找到時坤,迴紐約和星辰一起生活……


    她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陸南望身上,就像七年前從昏迷當中醒過來,她不認識周圍的人,陌生的環境讓她極度不安穩。


    是陸南望的出現讓她安定下來,後來他帶她走出不確定的迴憶,給她一個人人羨慕的生活。


    在她有危險的時候,陸南望一定會救她的,一定會的……


    “抓住。”陸南望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時安慢慢地從外麵拽迴來。


    露台外麵驚魂未定的員工中,周易最先反應過來,“控製住penny!”


    說完,周易衝到陸南望那邊,一把抓住了時安的手臂,和陸南望合力將時安從欄杆外麵給拽了迴來。


    當時安重新踏上實地之後,腳一下子就軟了,若非被陸南望扶著,這時候肯定跌在地上。


    “沒事了。”陸南望拍了拍時安的後背,低聲說道。


    聽著陸南望這聲柔軟的話語,時安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像是崩塌了一般,不顧一切地往陸南望的懷中撲去。


    “叔,我以為我要死了……”時安將腦袋埋在陸南望的胸口,悶聲說道,將身上的力道全部都放在他身上。


    陸南望一下一下地順著時安的後背,聽著她小聲的無意識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時安是真的害怕。


    剛才若不是陸南望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她當真就要代替penny從59層摔下去,變成肉醬的那個人就是他!


    男人身上的淡淡的檀香味讓她心神逐漸平複下來,隻大口地喘著氣。


    依然驚慌失措的總裁辦員工看著陸南望目光不似往日的冷淡,甚至帶著一點柔光,他輕輕拍著時安的後背以示安撫。


    他們何曾見過陸南望露出過這樣的神色,剛才,他們聽到brilliance公司外聘來的鑒定師叫陸南望“叔”。


    “好了,把penny帶下去,你們都出去工作。”在總裁辦員工慌張與好奇之時,周易擋在陸南望與時安跟前,阻絕了他們的視線。


    眾人隻得收了好奇的目光,將控製住的penny帶走。


    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以陸南望救了時安收場,但是他們發現總裁的小秘密。


    周易轉身,對著陸南望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索性什麽都不說,退出露台站在外麵。


    ……


    “沒事了。”陸南望拍拍時安的肩膀,他感覺到她顫動的雙肩,不穩的情緒。


    時安慢慢地從陸南望的懷中出來,雙手卻緊緊地抓住他腰間的襯衫,原本沒有一絲褶皺並且一塵不染的襯衫上麵,現在是被時安抓出來的褶皺,胸口是她的眼淚。


    “我剛才以為……我就要死了……”


    “讓你多管閑事。”陸南望看著時安發紅的眼眶,忍不住嘲弄一聲。


    男人的嘲弄在時安耳中聽來特別刺耳,原本止住的眼淚瞬間像是決堤一樣,撲簌簌地掉下來。


    “……”陸南望盯著時安,他剛才也沒說什麽重話,她就這麽哭了?


    “我差點都要死了,你能不能溫柔點?我的腿……現在還是軟的……”時安帶著哭腔地說道,與先前在會議室以及辦公室裏麵渾身是刺的時安截然不同。


    果然隻有被嚇到,才會乖得像隻順過毛的貓。


    陸南望驚覺自己這時候竟然對時安這麽溫柔,心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隻因為時安現在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麵前,還能生氣,還能哭泣,還能與他對話。這就是他心中所期盼的?


    忽的,陸南望鬆開了時安,後退了兩步。先前還在眼底的柔順,瞬間斂了起來,變成那個冷漠無情的陸南望。


    陸南望忽然間的後退,讓時安失了重心,站不穩,順手去扶旁邊的欄杆,一臉詫異地看著陸南望。


    而迴應她的,是陸南望冷淡的表情。


    時安不知道剛才什麽環節出錯了,在從鬼門關走了一會迴來之後,她現在腦子遲鈍,轉頭去看自己扶住的是什麽之後,臉色一白。


    欄杆外是59層的高度,高樓的冷風吹到時安身上,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嚇了一跳,趕忙鬆開扶著的扶手。


    她忽然間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在鬆開扶手的同時,毫無預警地往地上倒去。


    在閉上眼睛之前,時安看到陸南望兩步走過來,讓快要倒地的她落入他的懷中。


    ……


    隨後,還在驚訝當中的眾總裁辦員工,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高冷的陸總,將輕的像羽毛的時安打橫抱起,往辦公室裏麵走去。


    特助周易跟在後麵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總裁辦公室厚重的木門關上,將眾人好奇的目光關在外麵。


    “那個時小姐,到底是什麽人?”


    “可能是陸總以前的一個侄女,聽說陸總以前很寵他侄女。”


    “怪不得太太還讓penny姐報告陸總的行程,豪門水真深。”


    “陸總的私事你們在總裁辦說,是不想再在這裏做了?”一個資深的助理出口,打斷了幾人的討論。


    他們這才意識到,剛才談論的是他們頂頭上司的私事,要是被陸總知道,就和penny一個下場。


    ……


    總裁辦的休息室內,陸南望將時安放在床上,親自幫她脫了鞋,再給她蓋上被子,探手摸她的額頭。


    比常人的溫度低,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極度不安穩,陸南望將被子給時安緊了緊。


    手碰到她的手時,忽然間被她抓住不放,緊緊地。


    “別走……”時安低聲呢喃,更多的像是懇求,懇求她在蒼茫大海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能夠將她從汪洋大海中救出去的浮木。


    “我不走。”陸南望用他低沉的嗓音說道,無形之中讓時安焦慮的情緒穩定下來。


    男人轉頭,看著站在床尾的周易,“醫生呢?”


    “在路上了。”周易迴,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陸南望身上壓製著的怒意。


    這些怒意,像是躺在床上的時安給他的,又像是導致了這一切發生的盛淺予給予的。


    “通知和陸氏有合作的公司,永不錄取penny,否則陸氏和他們終止合作。她對公司造成的負麵影響,保留追究的權利。”生氣的陸南望總得要找人開刀。


    “是。”


    “另外,斷了每月給盛家的錢。”


    周易不意外陸南望對penny的處置,但是這樣斷了給盛家的錢,就等於是和盛淺予將矛盾放在明麵上。


    但是周易沒辦法左右陸南望的決定,隻得點頭應道。


    “我出去等孫醫生過來。”


    在周易要離開之前,陸南望叫住了他:“把長風叫過來。”


    陸南望沉吟一聲,似乎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


    周易也愣住了,在這個時候叫沈長風過來,讓周易不由得想到了四個字——離婚協議。


    所有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在時安迴來之後都發生了變化。


    “好。”


    很快,周易退出了總裁辦公室,安靜的房間裏麵隻剩下時安和陸南望兩人。


    抓著陸南望的手不放的時安,和坐在床邊眉頭微微皺著的陸南望。


    他看到時安襯衫下昨天被貓抓了的傷口,貼著紗布。可能是怕他離開,所以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她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昏迷的時安比鮮活地和他嗆聲的時安更可愛一些。


    可愛到,讓陸南望願意改變現在的局麵。


    很快,孫醫生和沈長風一同上來,陸南望讓孫醫生在臥室裏麵檢查時安的身體,他和沈長風在外麵的辦公室裏麵。


    沈長風坐在陸南望,以他和陸南望多年的友情和了解看來,現在這個男人很浮躁,但是浮躁之下又是下定決心的沉穩。


    “聽說消息都壓下去了?正好,不用我們律所出手了。”沈長風半開玩笑地說著,早上在總裁辦失竊,以及先前penny自殺的事情,本來記者都到了樓下,但是被壓了下去。


    果然陸南望出手,就沒什麽搞不定的。


    “嗯。”男人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他單手撐在大班椅的扶手上,支著腦袋。


    “好吧,東西給你準備好了。”說著,沈長風將剛才從辦公室帶過來的文件夾,放在陸南望麵前。


    陸南望挑眉看著沈長風,他知道他要什麽?


    在沈長風一副洞悉世事的眼神當中,陸南望打開了文件夾,封麵上四個黑色加粗的大字赫然映入陸南望的眼中——


    離婚協議。


    “半個月前就準備好了,等著你把我叫過來。”沈長風是三人當中心最細的一個,但也正是因為他洞察一切的樣子,真的讓人挺討厭的。


    陸南望合上文件,臉上是掩飾不掉的煩躁。


    “如果你在煩念衾撫養權的事情,不需要顧慮太多,打官司的話我們的勝率是百分之八十。你也是法律專業出身,應該很清楚嫂子沒有工作,就算你給她足夠多的贍養費,法官依然會覺得,你才能給孩子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


    但是,沈長風在陸南望的臉上看到猶豫,“老大,你該不是……不想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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