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十分紛亂,但喬珍明白現在還是盡快離開這裏的是非之地為好。雖然喬馬氏並未迴來,丫鬟香春和香夏也都沒有迴來,但離開這裏到那內園裏去十分必要,不然若是有更多的男客見到自己,以後閑言碎語的傳開來對自己的名聲可說是十分不利。


    但是離開這裏之前,她還有話想對眼前這兩人說,於是她便開口,“兩位爺,今日之事還請兩位不要跟別人說起。”


    然後又深深地向著兩人蹲身一禮道:“喬珍拜托兩位了。”


    魏祥元和吳義權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對人家姑娘十分的不利。魏祥元先就躬身拱手迴禮說:“姑娘放心,這件事我和義權絕不會對旁人說起。而我三弟,迴去後我一定會好好收拾他。”


    吳義權也忙表態,“珍姑娘隻管把心放迴肚子裏,我和祥元絕對不會在外人跟前說起半個字。”


    “那就好。那煩請兩位送我去內園門。”


    “姑娘,這邊請。”


    於是魏祥元和吳義權在前,喬珍跟隨在後,三人出了這座小小的院落,往西邊的一條甬路而去。並沒有走出去多遠,迎麵卻碰到了一群匆匆而來的人。魏祥元和吳義權忙讓在路邊,喬珍舉目一看,見喬馬氏和那榮昌伯的夫人陳魯氏在前,身後跟著一些丫頭仆婦。


    喬馬氏見到喬珍後顯然很有些驚色,但很快她便麵上帶了笑道:“哎喲,珍兒,方才有這府裏的管事婆子來跟我說,她們的人帶錯了地方,把咱們帶到了男客休憩之處了,我一聽想起你一人還在那裏,怕有什麽事,就立刻就和陳夫人一起來找你了。”


    而陳魯氏卻是麵帶狐疑之色,看了看喬馬氏,又看一眼喬珍,似乎很有些疑惑的話想說。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說出什麽來。


    喬珍一看這兩人的神色,又聽了喬馬氏的話,稍微一想,心頭雪亮。想來這一迴來,這喬馬氏定是和這侯府裏的人勾結好了,故意將自己帶到武安侯府後花園中外園的男子休憩之處。然後又有人引了那魏祥吉來,意欲讓他毀自己名節。若不是恰巧魏祥元和吳義權來到,替自己解了圍,那麽這一會兒喬馬氏領了陳魯氏來,別說讓魏祥吉得逞,就是讓她們看見他和自己拉扯,到時候這陳魯氏定然會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說給這京裏其他公侯之家的夫人們聽。那麽自己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名節定然是毀了。到時候這樣一個名節敗壞的侯府嫡女怕也是難尋好人家,說不得就真的破罐子破摔,喬馬氏會勸說喬永貴將自己許給武安侯府的這老三了。


    “哦,還好,沒有什麽事,遇到兩位好心的公子爺,他們說要送我到內園來。”喬珍淡淡道,麵兒上看不出一絲異常和惱怒之色。


    聽喬珍這麽說,魏祥元和吳義權自然上去自報身份,並且魏祥元還說,不知道是哪一個管事婆子手下的人亂帶人,迴去後一定徹查此事,好給延平侯府的夫人和小姐一個交待。喬馬氏自然說不用了,說今日人多,弄錯了也難免。隨即謝了魏祥元和吳義權,招唿喬珍隨著眾人一起返迴內園去。進到內園中後,喬馬氏一行人直接往“紅荷閣”而去。


    進到紅荷閣內的敞廳後,見廳中已經坐了二三十桌人,都是和武安侯府有來往的各公侯之家的夫人和小姐。這紅荷閣建在荷花池邊的一座高台上,三麵臨水,四麵的門扇大開,有風從荷池上吹來,坐在暢廳中既可飲酒也可賞花。


    喬馬氏領著喬珍從外頭進來時,因為敞廳中已經坐了許多的人,所以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衛國公府的夫人吳朱氏以及她的兩個女兒吳安梅和吳安菊,還有信國公府的夫人李餘氏帶了自己家的兩個小姐李婷芝和李婷霜,兩家坐在一個桌上。這一桌還坐著今日的壽宴的主角武安侯府夫人魏許氏,還有她的兩個兒媳婦魏曹氏和魏林氏。


    這三家的人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喬珍。上一迴京裏的賞花會,這三家湊巧沒有參加,所以今日她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延平侯府家的大小姐。


    信國公府的李餘氏就首先問:“那位隨著延平侯府的夫人喬馬氏進來的小姐是誰,那容貌舉止實在出色?”


    一邊兒的衛國公府的夫人吳朱氏就說:“我有一迴聽見跟前什麽人說起過,延平侯今年找著了失散多年的大閨女,認了迴去,別不就是她吧?”


    “這有何難,我招唿喬馬氏過來說上兩句話,不就知道那閨女是誰了麽?”武安侯府的夫人魏許氏笑道。


    於是魏許氏便點手招唿隨侍在側的一位管事婆子來,讓她去把正在朝裏走的喬馬氏等一人叫過來說話。那婆子應聲而去。不一會兒,便見她領著喬馬氏等一行人過來。走到魏許氏跟前時,魏許氏先站起來打招唿,又讓人搬了幾張繡墩來,讓喬馬氏等人坐著說一會兒話,說許久沒見到了,這會兒宴席還沒開,正好嘮一嘮。


    喬馬氏先是向魏許氏道了賀,又向衛國公府夫人吳朱氏和信國公府夫人李餘氏打了招唿,這才在繡墩上坐了,和魏許氏說起話來。隨便說了幾句話,魏許氏便向她問起來了她身邊兒坐著的姑娘是誰,怎麽以前沒見過等語。


    “哦,她是侯爺失散多年的大女兒,如今認了親迴了府。”喬馬氏答。


    見魏許氏對喬珍似是很有興趣的樣子,喬馬氏便向她誇讚起了喬珍如何文雅賢淑,如何詩書女紅等樣樣出色之語。一旁的喬珍聽她在魏許氏跟前這麽賣力的誇讚自己自然知道她什麽意思,她還想讓自己嫁給魏祥吉那紈絝呢。武安侯魏家的三個正室夫人魏許氏所生的兒子中,隻有小兒子魏祥吉沒有娶親。她這麽熱情地向魏許氏介紹自己,多半是透出意思來,想要武安侯夫人來延平侯府提親,為自己小兒子求配。


    沒想到這喬馬氏心腸如此歹毒,一計不成又忙生二計,就是想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前世她穿越過來之後不久便和衛國公府世子爺吳義權定親了,她記得那是八月二十二,過了中秋節後不久。而今日是五月除六,離八月二十二還有三個多月,在這三個多月中想必發生了些她並不知道的故事。若是按照前世發生的事來推測,要是沒有什麽變故的話,自己會不會再次嫁給吳義權呢?


    不過,沒有到八月二十二,似乎什麽都不好說。而且重生後也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她自己也拿不準了。不過,在重生以後,她想到不要再跟吳義權再結為夫妻,再把前世的日子過一遍,因此選擇了嫁給章禮全,嫁入章家。但卻憑空出現了自己的親爹延平侯喬永貴,將這一份兒姻緣生生斬斷。


    想起章禮全,喬珍的心還是難免痛了一下,鼻中微有酸澀。


    本來約定今年正月二十三和他在慶紅茶坊見麵,想知道他要對自己說什麽的。那時候雖然章家已經退了親,但喬珍想他既然約自己見一麵,必是有什麽要和自己說,也想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可是在正月二十一日那一天,喬黃氏竟然來侯府裏找到自己說:“章三爺傳話給我們,讓我們帶信給你,正月二十三日那一日因為家裏頭有事,他去不了,說改日再約。”


    喬珍雖然奇怪為什麽章禮全臨時改了主意,但既然人家這麽說了,她自然也就作罷。可是自那之後,喬黃氏來了府裏兩次,而喬珍也迴槐樹胡同去探望了喬二奎兩口子兩次,但喬黃氏再也沒提起過章禮全帶信來再約的事。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事兒就這麽不了了之。她也不好問的,自己想一想,便推測是不是章禮全對這門兒親事死了心,也放下了自己,所以不願意再和自己見麵。若是如此,她也不願意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一則是顧忌自己的臉麵,二則她覺得章禮全要不顧整個章家和自己牽手,他也做不到。


    在如今的延平侯府中,她是過的一點兒都不開心。雖然喬永貴供給她吃喝穿戴的都是好東西,但是這些她前世可說是司空見慣,一點兒也不覺得對她有什麽吸引力。而且繼母喬馬氏總是把她當眼中釘,肉中刺。明裏當著喬永貴的麵,總是做出一副慈母的樣子,可背地裏不少給自己使絆子。比如說今天她做得這一係列的事,讓喬珍對她除了不滿,還多了憤恨。


    但是現在她身為延平侯府的大小姐,對繼母明麵兒上還是得顯露出尊敬來,還得在外人跟前叫她一聲母親。但是在牽涉到自己的名節,婚事這種大事上,她這麽設計來害自己,喬珍覺得自己必須得給她反擊,不然她還以為自己怕她了。


    於是喬珍便笑著對武安侯府的夫人說,“我母親簡直把我誇得太好了,誰不知道我妹妹秀月和秀春才是京裏頭有名的手巧的姑娘,她們兩個可得了京裏‘巧錦閣’裏一等一號手藝的繡娘的真傳。我這雙手實在是笨得很,連個荷包都修不好。再說,我最不喜歡拿針拿線的。”


    這樣當著眾人的麵拆喬馬氏的台,喬馬氏一霎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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