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甲是不是真的找死,中年大漢並不太在乎,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一點職業素養還是必須具備的。


    與眾人一路走在山穀之中,不到半日就來到了一座小城。可以說這個小城的存在再一次讓激流甲愣了半天,他沒想到在這廢棄了幾百年的山穀中竟然會存在著這樣一個城市。


    小城的建築物都是沿用以前雷雲天的建築物而建的,隻不過規模相比鼎盛時期的雷雲天要小上不少。打聽之後激流甲才知道,這個小城是這樣采藥人聚集買藥的地方,在這山穀中,這樣的小城可遠不止一個。


    采藥賣藥,在這雷雲天山穀中已經形成了一條清晰的產業鏈,大批的客商從采藥人手中收走藥材,然後在販賣到世界各地,因此出現這種集市小鎮也就不足為奇。


    從進入小城之後,濃烈藥香一直刺激著激流甲敏感的嗅覺,在這些藥香之中,激流甲竟然發現了不少的珍貴藥材,有的藥材甚至可以與紫羅天蘭相提並論。


    看著激流甲像個傻小子一般東張西望,中年大漢很是自豪,“小子,像你這樣的人就是見識太少,這才哪跟哪啊,今天晚上我帶你去這裏的拍賣會,保證讓你一輩子就忘不了。”


    在大漢眼中,激流甲就是一個不入事實的有錢家的公子,為尋求刺激才跑到這裏來的。收了人家的錢,帶他去見見世麵也是理所當然的。


    激流甲淡淡一笑,還未出口,隻聽一陣吵雜的腳步聲音傳了過來,幾個男女臉色高傲不可一世,街道上眾人紛紛讓路,待這幾個人走過之後人們才恢複了平靜。


    激流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幾人的身上,卻招來了中年大漢的一陣冷笑,“小子。你可不要胡思亂想啊,人家藥宗山的姑娘豈能允許你隨便亂看的,要是把他們得罪了,我可保不了你!”


    激流甲如此表現,就是因為他認出了這些藥宗山的人,此地距離藥宗山數萬裏,藥宗山的人怎麽會千裏迢迢的跑到這裏來呢?而且激流甲還想到了一個人。自然是在藥宗山裏的冰寒嫣然了,自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


    心中的思念一時間讓激流甲感覺自己的無力,一件件的事情總是讓激流甲奔波在路上,身邊的眾多女子哪一個都沒有很好的照顧到,身為男人,這種愧疚時刻籠罩在激流甲的心頭。


    小城不大,也沒有那多多住宿的地方,眾人都是席地而臥,采集的藥材就擺在自己的身前,有客商路過就討價還價,沒有人問起也懶得去招攬生意。這些采藥人可以說是鬼塚大陸上過的最逍遙的一群人了。生活並不是一塵不染,在種種挑戰之中才能真正的體會到生活的真諦。


    激流甲盤膝而坐,他也像模像樣的把一些藥材拿出來擺在自己的麵前,為了不讓場麵失控,激流甲拿出來的藥材都是之前從那雷雲天老者指環中發現的。如果他拿出自己原本擁有的藥材,可以肯定的是,整個小鎮便不會安寧了。


    一男一女來到激流甲的身前,看著他那堆藥材微微皺眉,片刻後那個男子開口說道:“小子,你這免交草怎麽賣啊?”


    睜開眼睛,激流甲淡淡一笑,“藥宗山的人怎麽會對免交草感興趣呢,這東西可算不得什麽名貴藥材啊!”


    這一男一女同時一愣,激流甲這小子的口氣中可聽不出來一絲的敬畏之情啊,對於他們來說不敬畏,那就是侮辱,我們可是藥宗山的人。


    “小子,這是我們藥宗山的事情,不需要你來過問。你隻管報上價錢,隻要你說的出,我們就買的起!”那個女子冷聲說道。


    激流甲微微搖頭,對於這樣不可一世之人向來都沒什麽好感,“每支十萬!”


    轟的一聲,周圍的人不管是路過的還是練攤的同時發出一陣驚唿,那女子更是臉色通紅,憤怒滿滿,“小子,你搶劫啊。十萬枚金幣,我都可以買你的命了!”


    激流甲淡淡一笑,“姑娘錯怪我了,我說的不是十萬金幣,而是十萬枚下品三紋迴法丹!”


    周圍的人一下子全都崩潰了,下品三紋迴法丹,級別不高,可是每一枚至少也要一百枚金幣啊。如此算來,這一株免交草豈不是要一千萬金幣,尼瑪,這可比這小子的命值錢多了。


    女子的臉色已經從紅色變成了綠色,這小子明顯是在挑釁嗎,唿的一聲,一道水焰衝了出來,直逼激流甲而去。


    這時一直在身旁傻眼向往的中年大漢可坐不住了,這小子明顯是找死嗎。一把將激流甲從原來的地方拉了過來,水焰擊中地麵,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印跡。


    “姑娘息怒,這小子大小腦袋就不正常,你不要和一個傻子一般見識啊。你要是喜歡這免交草,隨便拿,給藥宗山提供藥材是我們的福分!”


    不得不說,這大漢的心還是不錯的,知道激流甲不是對手,保他的性命最重要,至於說那一千萬一支的免交草太尼瑪扯淡了,還是趕緊把這女子打發走才最為重要。


    激流甲一陣的無奈,從地上爬了起來靜靜的看著那女子,“你們藥宗山是打算明搶是吧!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是明搶我也沒有辦法。你們藥宗山多厲害了,我一個小小的采藥人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激流甲的話引來周圍人的一陣議論紛紛,那女子的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激流甲那張黑袍下的半張臉,更是恨的牙癢癢。


    “誰說我們藥宗山要搶你的藥材了?”


    一聲大笑,“你剛才說過隻要我報上價錢你就敢買,如今我說了價錢你非但不賣還出手傷人,這不是明搶是什麽,姑娘可以給我一個其他的解釋嗎?”


    如果激流甲報上的價錢在合理區間,這女子也就買了,可是問題是一千萬金幣一株,明顯是趁火打劫嗎。可是激流甲此時的話又讓她進退兩難,進一步。就要付出非常產痛的代價,退一步的話,藥宗山的威名就會受損,出爾反爾。


    正當這時,隻聽一聲冷哼傳來,一個男子出現在了這一男一女的身旁,“怎麽迴事!”


    藥宗山男女恭敬施禮後把剛才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男子聽的認真,可是激流甲有些不能淡定了。因為出現的這個人正是他的老情敵,佐玄武。


    當年秋寒水一心一意想要把冰寒嫣然嫁給這貨,激流甲對此采取了最堅強的抵抗,雖然知道冰寒嫣然一定不會答應,可是卻也不能讓激流甲就從此高枕無憂了,一天沒有舉辦婚禮,那冰寒嫣然就一天不是自己真正的老婆,而這個佐玄武是最有可能橫在二人之間的家夥。


    極致壓低自己的氣息,黑袍更是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臉,激流甲這樣做。就算是冰寒嫣然此時在這裏,也未必會認得出。


    “這位公子,我這小師妹脾氣暴躁,多有得罪之處還望你能海涵,我在這裏代她向你賠罪了。不過公子的免交草十萬迴法丹的價格確實有些不合理。如果公子不願意降價的話,我們就不買了。”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知道佐玄武這個人並不壞,可是一聽到他的聲音激流甲就不爽,尤其是一想到此時冰寒嫣然在藥宗山裏激流甲就更不能淡定了,如果佐玄武沒有出現今日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我這免交草可是我付出了巨大心血和感情的,此時他們已經成為了我的親人了,兄台你想一想,如果哪天讓你把你的父母兄弟姐妹給賣了的話,十萬迴法丹,你覺得貴嗎?”


    激流甲的話徹底的引爆了整條街,把這免交草比作是自己的親人天下間怕是隻有激流甲一人了。如果是什麽珍貴藥材也就罷了,可是這免交草的市場價格最多也不過十枚金幣。激流甲這明顯是找事嗎?不過更多的人願意相信激流甲這不是找事,而是找死!


    佐玄武眉頭緊皺,激流甲的話讓他如此涵養的人都無法忍受了,可見其他人的想法並不假。


    “公子,你這話隻是針對你自己而言,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就算是出再多的價錢我也不會賣的!既然公子強人所難,再下就告辭了,希望你可以把這免交草賣一個好價錢!”


    佐玄武帶著師弟師妹轉身要走,激流甲卻哈哈大笑,“藥宗山就是藥宗山,店大欺客山大欺人啊!”


    “小子,你說清楚點,誰欺負你了!”忍了半天的那女子實在是忍不住了,大聲說道。


    “誰欺負人大家一看便知,你們藥宗山買不起藥材就直接說,我作為一個普通的采藥人並不會瞧不起你們。可是你們藥宗山自認實力高強,無人敢惹,出手毀了我的藥材卻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走,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麽?大家給評評理,我說的有沒有錯?”


    如此說來,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佐玄武神識一動,一個納袋出現在激流甲的麵前,“這裏是一千金幣,就當是我們藥宗山賠償你的損失了!”


    就當大家以為激流甲見好就收的時候,隻見激流甲淡淡的笑著,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那些已經毀壞的免交草如同親人一般嗬護,清點了下數量後才開始說道:“這為仗勢欺人的姑娘毀了我十七株免交草,這可是十七條活生生的生命啊。他們是我的親人,你以為一千金幣就可以買這十七條性命嗎?”


    佐玄武眉頭都快擠在了一起,咬牙的聲音咯吱作響,“那公子打算要如何來賠償呢?”


    “價錢我已經說過了,十七株免交草,一共十七萬枚下品三紋迴法丹!”


    撲通撲通,一連串的聲音在街道上響起,所有人都受不了激流甲找死的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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