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跑了過來問道,“二小姐什麽吩咐,”


    玉衡道,“我那天新抄迴來的劍譜呢,你帶了來沒,”


    龍淵想了想道,“是那本形意劍譜,”


    玉衡道,“不錯!”


    龍淵笑道,“帶了呢。”原來她們當時收拾行李時,想起小姐曾極好劍譜,常常見到好的劍譜便要借了迴來原樣抄,然後一招一式的演習,此次夫人帶著小姐迴鳳州,帶著這些劍譜沒準能讓小姐重新打起精神來。


    玉衡道:“快拿來快拿來。”


    急雲看她如此著急,好奇地問道:“何為形意劍譜?”


    玉衡撫著劍,雙眼亮晶晶,激動得滿臉通紅道:“這是咱們教的一個雙人劍譜,我在藏劍書閣見到,當時隻是想抄了來和師兄一同研習的,不料抄完了去和師兄說,師兄才告訴我,這是咱們第三代教主創的劍法,卻是要一人為清字門一人為微字門的弟子,才好隨清之形賦微之意,演出劍法,此外還要二人極為契合,相互信任,卻是多年沒人習這套劍法了,如今看這套劍法,豈不是恰好為我們姐妹倆創的?”


    急雲原就對武學癡迷,一聽之下,也頗為好奇,待劍譜拿來,打開一看,手持了劍忍不住一一演習,兩人互相印證,一人招式簡潔,功力沉厚,占了守勢,一人招式淩厲花巧,快劍如雨變幻無窮,占了攻勢,然而攻守之勢又並非不變,會針對對手攻勢又有變幻,讓人猝不及防,其總的招數不過十二式,其中的小變幻卻多達一百零八變,果然妙法無窮!而這套劍法中,即便玉衡功力低一些,卻也能由內力深厚的急雲彌補過來,而她長於招式變幻,身法輕便,加上急雲刻意配合,居然演了個j□j分妙處出來。兩人沉迷其中,熱烈討論,連日都在演武場裏演練個不止。


    這日崔氏卻是喚了人來喚她們二人換了衣服到前堂去見見表兄崔瀚,玉衡有些不滿,她身上仍捆著沙袋,滿身的汗,換衣服梳頭又要花許多時間,自己的時間本就不多,還要花時間去應酬,然而母親有令,不得不從,隻得讓丫鬟們替自己解了沙袋擦洗換裝。


    崔瀚正襟危坐在堂上,衣著幹淨整潔而斯文,那些華麗的裝飾都去掉了,他滿臉恭謹地一一迴著姑姑的問話,全無一絲輕浮風流之態,與那日那倨傲的狂生幾為兩人。


    他原一直在江陵城遊玩,沒來拜見姑姑,那日卻是看到了謝佑在地方官的簇擁下巡視河工,隻看驛傳道火牌清路,巡捕官負弩先驅,地方官員、生員、鄉紳團團環繞趨奉於他,旗幟紛揚,官服煊赫,待他上了官轎後,諸官又步行恭送許久,威風赫赫一至於此!他身旁那常龍已是豔羨不已道:“真乃顯揚之極,人生再無別求了!”


    劉聰覷了崔瀚一眼,笑道:“我沒記錯的話,這位謝相的夫人,卻正是我們崔二公子的親姑母。”


    常龍瞪大了眼睛吃驚道:“果真如此?既然謝相到了江陵城,二公子如何不趕緊去拜見一番?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樣的顯貴親戚,二公子居然從未提過,果真誌操高潔!佩服佩服!”


    崔瀚嗬嗬一笑,他隻知道姑母嫁了大秦的謝相,卻待到親眼見到這樣的權勢煊赫,威風凜凜,才深切地知道這謝丞相,代表了多大的權勢!難怪平日裏父母對姑母都極為禮遇……又極為讚成自己與表妹的婚事……


    他迴了下處,百般思索,不斷想起白天看到的場景,那一點欲心竟然如火似荼起來,若是娶了姑父的女兒,便是人人推崇的謝丞相的女婿,謝丞相總不好看著自己女婿不過是個秀才吧?總要幫一把……不,興許他都不必吩咐,自有人心神領會地送他上青雲……至於表妹退親的事情……看官場仍如此趨奉於姑父,父母親也說過姑父極得聖心,既然當時沒有處罰,隻怕是真不在意……他心頭火熱,一邊召了書童來收拾了一番衣服,又整理了一下家裏帶來的禮品,決定明日立刻去拜訪崔氏,若是能定下親事最好……隻是自己一貫立誓要娶個美妻,若是表妹不夠美,將來再納上幾個美妾便是了……


    因此這日一大早,崔瀚便做出了一副才趕到江陵城的樣子帶了禮物,一本正經地來拜訪崔氏了。果然不出所料謝相已是定了後日迴京,崔氏看他一副溫良恭謹的樣子,極是喜歡,隻忙著問他家裏的情況,又問進學情況,平日裏喜歡做些什麽消遣。崔瀚隻揀著崔氏喜歡聽的講了,果然崔氏更是開心,一邊又叫人去傳話,讓兩個女兒來見表哥,笑道:“有一事你不知,我的大女兒如今也已找到,都是一家人,且先認認。”


    崔瀚一聽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大表妹找到了?既如此和晉王的婚約豈不是要履行了?”


    崔氏鎖了眉,勉強笑道:“是,你姑父已是寫了折子呈皇上了,想是迴了京就要籌備此事了,我正想讓你父親替我再買些好田莊,將來給你表妹做嫁妝呢,這幾日卻就要即刻迴京了,隻怕皇上要召見你姑父和你大表妹,卻是沒能迴鳳州拜謁父親,著實不孝。”她先是找到了瑤光,為防事泄隻得暫住在江陵城,後來又病了一場,再有晉王拜訪、丈夫趕來之事,諸事紛亂,居然到底不得迴去拜見父親,不得不說十分遺憾。


    崔瀚卻是心頭大喜,大表妹將來嫁給晉王,便是晉王妃,自己若是娶了二表妹,與當朝晉王為連襟,又是當朝丞相的女婿,前程無憂矣!他麵上仍控製著不流露出歡喜的神色,仍寬慰姑母道:“聽聞晉王極受皇上喜愛,將來大表妹必然安富尊榮,姑母還是放寬心的好,若是想要置辦田莊,這事情外甥卻是可以代勞一二的,隻大表妹以後是王妃身份,這田莊還是置辦在京城附近才好。”


    崔氏點點頭,卻聽到珠簾一動,環佩叮當,裏頭卻是走出來兩位少女,一著鵝黃裙衫,一著淺紫裙衫,衣裙樣式及所配首飾均一式,隻顏色不同,一模一樣的兩張麵孔,黛眉粉頰,容光豔豔,倶是國色,後頭還跟著謝開陽,年紀還小,麵貌卻與謝相有七八分相似。


    崔瀚一眼望去,看到一雙玉也似的美人,隻覺得口幹舌燥,心頭仿似被重擊了一般,隻覺得平生所見美人,在這一雙尤物前都不過是糞土罷了,他好不容易按捺下心頭激動的心情,站起來眼觀鼻鼻觀心地施禮,心裏卻在暗想,若是早知道表妹是這樣的絕色,自己早早便來了,二表妹因退婚,肯定心裏淒惶,自己若是款款安慰,興許早就抱得佳人歸……


    急雲與玉衡向崔瀚見過禮後,坐了下來,問了兩句外祖父、舅舅、舅母安好與否,便安靜地坐著當花瓶背景了,急雲是一貫如此,玉衡卻是多少知道母親的打算,心中不喜,因此隻應景,再不肯多說一句。崔瀚看著她們那美貌的臉蛋,心癢難搔,卻強作鎮定對崔氏道:“姑母姑丈後日便要啟程迴京,卻不知表妹表弟來了江陵城,好好遊覽了一番不曾,江陵城古刹名花還是頗多的,不若讓外甥做個向導,略盡地主之誼,帶兩位表妹遊一遊。”


    崔氏一聽頗為意動,兩個女兒因之前她怕走漏消息,除了那次周歲宴,竟再沒出去過,如今卻無這個顧慮了,讓女兒出去鬆快鬆快,也有個機會讓兩邊認識認識,如今瑤光是嫁給晉王了,玉衡卻可考慮考慮。


    玉衡卻矢口迴絕道:“母親身體未愈,我們正當好好服侍,豈能自己出去遊玩?”宗門大比迫在眉睫,又才發現有意思的劍法,她如何肯浪費時間在遊玩上,急雲則無所謂,妹妹既然開口,她自然要同進退,自然不發一言,開陽也隻是默然。


    崔瀚連忙道:“原來姑母玉體不和,我竟不知,是外甥的錯了。”


    崔氏看玉衡滿臉倔強,知道這個女兒隻怕看出自己的打算,心頭一曬,想想如今瑤光是要做晉王妃的,玉衡的婚事再緩一緩,多看幾人也好,便歎了口氣道:“其實我身體已好了許多,你們表哥原是一片盛情,不過如今天氣漸熱,我們又快要迴京,隻怕出去中了暑熱,卻是誤了行程,待來年再找機會迴來吧。”


    崔瀚有些遺憾,崔氏卻又吩咐下人將外院房間安頓好讓崔瀚住下,一邊又問他喜歡吃什麽,晚上讓廚房做給他,又說了些家常話後,才起來讓仆人送崔瀚去外院休息不提。


    卻說崔瀚心如貓撓,然而崔氏在蘇定方那兒吃過虧,雖然對崔瀚印象頗好,仍是管緊了內宅,內外院看得極嚴,他想進去或者找機會傳些東西,竟都找不到一絲縫隙,急雲和玉衡又在加緊練劍,更是再不會主動邁出內宅一步,崔瀚在開陽那兒倒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卻從來沒看到兩姐妹來兄弟這兒過。轉眼謝相已是遣人過來,讓她們收拾行李,到時碼頭會合,一同上京。


    他急得也不能寐,足足翻轉了半夜,到底讓他想出個辦法來,第二日找了崔氏道:“外甥如今不過是秀才功名,在鳳州卻乏名師指點,如今學問上進得十分緩慢,聽父親說過京中國子監若是有高官保舉,又屬親戚的,便能入學,也不知姑丈能否替外甥保舉一番……”


    崔氏有些作難,她一貫從不敢自作主張,替謝佑答應什麽,崔瀚察言觀色,知她為難,便趕緊道:“不敢讓姑母為難,明日外甥且先送姑母上京,若是不成,外甥也不敢怨,隻求能在京裏拜望些名師,再和姑父學些學問,便感激涕零了。”


    崔氏想了想,覺得這倒是可以答應,便欣然道:“既如此,那你也且先收拾好行李,明日和我們一同迴京,到時我和你姑丈說說看看可否,隻是大哥大嫂那邊,你可得了他們許可?”


    崔瀚笑道:“我走之前,父親便一再叮囑,若是姑母迴京,那是一定要送一送的,我今晚便修書告知父親大人,他若知道我有幸的姑丈指點,那是再不會阻攔的。”


    崔氏聽了也便同意了。


    轉眼便到了迴京的日子,一大早崔宅門口便排滿了車隊,行李,崔瀚騎了馬,看到兩位表妹上了馬車,將簾子下的嚴嚴實實,有些遺憾,其實急雲倒是喜歡騎馬的,隻是她若是騎馬,玉衡必定也要騎,她們獨自一個人都還罷了,雖然貌美,也還不至於驚世駭俗,兩個人一同在大路上騎馬,那迴頭率大概就是百分之百了,實在有違她一貫低調的原則,於是還是老老實實按照崔氏的要求上了馬車,一路行至港口,與謝佑會合,上了船,別了江陵城。


    這一次她仍然是隻能遣人給夏老大送了一份禮,便又離開了,前些日子夏老大給她捎了封信,說了杜鑫如何挑撥了一番莊家的父子關係,又悄悄通過早就埋好的釘子,給莊雄下了藥,直接讓他在爭吵後中了風……如今漕幫的江陵城鋪子多半被逼得盤了出去,分舵亂成一團,有些元老不服莊少爺的管,拿出他氣得老父中風的事情來說,總舵那邊不得不另外派了個人來當分舵主,卻到底根基太淺,直鬧得一團糟。而夏老大借著這事情,又大大的立了威,後頭的日子自是好過的。


    船一路順風行駛,走得極快,不過數日便到了京城,崔瀚在船上一直想找機會和表妹攀談,孰料這樓船有兩層,兩位表妹和崔氏都住在樓上房間裏,極少下樓,居然一路也沒找到個機會搭話,又礙於姑丈也在,不敢輕舉妄動。卻說謝佑知道崔瀚的打算,又考校了一番崔瀚的學問,崔瀚雖然性好風流,因祖父父親在學問上抓得緊,學問上卻也還紮實,居然對答如流,謝佑頗為讚許,自然是要為妻子做臉,欣然答應替他保舉。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自是別有一番氣象。他們下了船乘車迴了丞相府,迴來第一件事,卻是闔家去向謝老夫人請安。


    謝老夫人卻是避而不見,出來迴話的是謝天璿,滿臉尷尬,謝佑想了想,和天璿道:“我一個人去見母親。”


    慈暉院裏靜悄悄的,丫鬟們垂手立著,一絲聲音都聽不到,謝佑摒退了丫鬟,天璿見狀也知趣地退下了,謝佑進來看到母親正在佛前瞑目數珠,他徑直走上前在母親膝前跪下,低聲道:“娘,兒子迴來了。”


    謝老夫人閉著眼睛,隻不搭話,謝佑繼續低聲道:“這次迴來,卻是將長女瑤光找了迴來,還請母親一見,另看在孩子臉上,給崔氏些臉麵。”


    謝老夫人忽然厲聲道:“你有了兒女有了愛妻,還理我這不中用的老母作甚?”


    謝佑低聲道:“母親自幼含辛茹苦撫養我們長大,豈敢不記母親恩重?猶記得父親過世後,不過隻餘有薄田數十畝,佃戶看我們沒有人頂門立戶,多賴著不交田租,家中拮據,往往連肉都不敢多買,一年過年,族人送了一條大魚來,您卻對我和弟弟說你不愛吃魚,隻讓我們吃,那時年幼,居然信了,家裏生計艱難,您辭退了下人,自己親操杵臼,洗衣做飯……到現在您手上腳上的凍瘡,依然年年都生,斷不了根……”


    謝老夫人想起那青年守寡,咬牙過來的時光,雙目流下了兩行濁淚,謝佑低聲道:“孩兒咬牙讀書科考,隻想著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孝敬母親,如今母親心中委屈,那必然是兒子的不是,兒子定不敢辨……隻是,母親自小教孩兒,定要做個重情重義的人,如今崔氏歸於謝家十數載,恭順婉辭,未曾有失。孩兒當時外放在鳳州,她嫁與我,娘家陪嫁了偌大妝奩,她卻無一絲驕縱,孩兒的衣食,並不假手於人,均由她親力親為。當時弟弟傳信來,說娘親病重,我心急如焚,然而宦囊微薄,竟無計可施,崔氏卻是將銀兩送於我手上,讓我捎迴家中,延醫請藥,卻絕口不提這是她的妝奩。”


    “待到兩個女兒出生後,她更是用她的妝奩貼補家用,來到京城,人情往來更多,那點俸祿,何曾夠用。供養母親、弟弟娶親、撫養孩兒、禮尚來往等生計,全是她一人在操持,也因此,孩兒得以廉潔守身,從未收過一兩來路不正的銀子,全家上下皆靠她妝奩生活,她卻從未有過一絲自矜,隻視為夫妻一體,理應如此,更從未以此提過任何非分要求,隻是全心全意地對著孩兒,卻為了孩兒之故,瑤光丟了,開陽早產,她也傷了身體,夫妻多年,她待我以誠,全心全意,並不藏私,孩兒如何能腆然娶妾,用妻子的妝奩養妾室庶子,做了負心負義、厚顏無恥之人?”


    謝老夫人臉上有了些鬆動,她不是不知兒子的俸祿,是不太可能供應得起她的藥,一副藥便是三兩銀子,雖然在兒子任了相位後,謝煒這邊漸漸寬裕起來,她隨著小兒生活,衣食無憂,每年大兒子這邊仍是雷打不動的送來一千兩藥錢,四時八節的禮,更是從未短過,十分豐厚。她是知道兒媳嫁來妝奩十分豐厚的,隻是平日裏看崔氏恭順,便自欺欺人想興許是兒子善於經營,田產有些收入,如今想來,自己丈夫也是做過一任縣令的,她當過家,那點俸祿不過僅夠養家,平日裏同年往來,打點座師上司的禮,已是十分勉強……謝家家風世代要做清官,官員又不可經商,居然是到兒子這一代,生計才寬裕了些。


    謝佑看她神色,繼續道:“母親,孩兒得以問心無愧地立身於朝堂,兩袖清風,為崔氏之功也,而教養孩兒,寵溺過度,原是孩兒的不是,並非崔氏之過,孩兒心中愧疚,因此分外寵溺玉衡,又因朝堂事務繁多,我又時常出使、巡查,因此竟沒有太多時間好好教養孩兒,當時孩兒就該接母親前來幫著教養,想來便無今日之錯,隻是如今尚來得及,隻求母親替孩兒想想,原諒崔氏和孩兒,亦能讓孩兒能專心朝堂之事,無後顧之憂。再者,瑤光才找迴,便要嫁與晉王,孩兒不希望她此後沒了祖母慈愛便遺憾地出嫁。”


    謝老夫人長歎一聲道:“罷罷罷,以後我再不逼你納妾,隻是崔氏那邊,她若連表麵文章都做不好,那也怪不得我給她臉色了!”


    謝佑大喜道:“她上次不告而歸,已是後悔,母親若能原諒她,她從此定是都好好的。”


    慈輝堂的門開了,謝老夫人端端正正板著臉坐著,崔氏小心翼翼地帶著兒女上前去跪拜見禮了一番,謝老夫人也沒說什麽,隻板著臉兒叫起,玉衡跪著不起,忽然端端正正地咳了幾個頭,正色道:“祖母,從前的事情是我莽撞無知,又禦下不言,衝撞了祖母,如今孫女已是知錯,還請祖母原諒。”


    謝老夫人看著下邊一對鮮花一樣的麵龐,心中一酸,仍是板著臉兒道:“知錯了便罷了,少給你爹爹惹些禍,他不是容易走到今天,咱們謝家雖說也算得上仕宦人家,卻隻是清流出身,一旦打落原型,迴鄉隻怕想做一般鄉宦都難,你道如今錦衣玉食,是天上來的麽?自己不思為親顯揚,至少也別惹禍,女子閨戒,那是前人總結的女子德才之為,正當好好研習,將來妻賢夫禍少,否則誰家敢聘我們謝家女……”


    玉衡跪著聽訓,一旁急雲聽到這樣長篇大論擺道理講事實的教訓,倒是麵目一新……好不容易謝老夫人那訓誡說完,玉衡拜了拜,又說道:“兩個婢子無禮,隻是她們原是良家婢,並非可以任意打殺的家奴,還請祖母原宥,父親母親已是責罰過了她們。”


    謝老夫人悶哼了聲,她也不過那日怒極是說來嚇嚇人,實則謝家也好丞相府也好,從未有責打下人的先例,她看玉衡態度恭謹,一旁的崔氏立著眼觀鼻鼻觀心,兒子也隻是一旁陪笑,隻得勉強道:“還罷了,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一時又讓玉衡見過二叔謝煒、堂妹天璿,外邊又讓崔瀚來見禮,謝老夫人到底給了些好臉色,賞了些見麵禮,才算安定了下來,崔氏看婆母終於沒有再責問她和玉衡的過錯,心裏鬆了一口氣,趕緊給瑤光安排院子及貼身丫鬟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清官不好做呀,哈哈哈。


    小白花娘親為什麽得到父親愛重,這也是有原因的,有些良心的男人,總不會對發妻的付出無動於衷……


    這章是過度章節,明天正式切入京城的風起雲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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