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在為送給正德皇帝的禮物發愁,不過他要等足利一輝聯係過足利義材後派來使者,所以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他準備好禮物了,倒也不是很著急,不過他倒是有些擔心足利一輝能否順利的聯係上足利義材,畢竟現在的倭國亂成一團,幕府將軍更是被幾大守護家族架空,根本沒有辦法保護足利一輝的安全。


    遙遠的日本京都,難得被周重掛念的足利一輝帶領著商隊,終於進入到了京都城中,對於這座城市,足利一輝是即熟悉又陌生,小的時候,他與堂兄就是在這座城市一起長大的,但是隨著應仁之亂後,整個京都被毀,足利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不堪忍受這種巨大的地位落差,於是出走海外。


    足利一輝離開的時候,京都還沒有完全重建,現在幾十年過去了,重建後的京都城又是幾經戰火,原來他熟悉的那些建築幾乎全都沒了,甚至連熟悉的人大部分也都不在了,可以說城市雖然還是那座城市,但是對於足利一輝來說,卻已經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進到京都的足利一輝不停的打量著街道兩側的建築和來往的行人,希望可以找到自己少年時期對這座城市的熟悉感,但是除了街道上行人簡陋的衣服讓他感到熟悉外,其它再也沒有能感到熟悉的事物,這讓他也不禁有些唏噓。


    “大人您看,咱們進城後的這條東西走向的大路,是下京的主要幹道,同時也是下京最為繁華的街道,兩側有種各樣的店鋪。以前我的祖父就在這條街上擁有一家店鋪,可惜後來讓人燒毀了!”石橋三郎跟在足利一輝的身後,一臉諂笑的向他介紹起京都的情況。


    昨天晚上石橋三郎的遭遇打動了足利一輝,剛好商隊又缺一個熟悉京都的人,所以足利一輝就讓他留下來做向導。雖然沒有工錢,但是飯卻管飽,這對於整天吃不飽飯的石橋三郎來說,已經是極好的待遇了,所以他也是忙不迭的答應下來,而且自從進入京都之後。他就一直在賣力的向足利一輝介紹京都的情況。


    雖然京都城中的建築和人都變了,但是城中的風土人情卻還沒有太大的變化,這也讓足利一輝感到有些欣慰,不過他也敏銳的發現,現在的京都城比他記憶中的京都要蕭條許多,比如他眼前這條號稱下京最熱鬧的街道。街上的行人雖多,但大部分都是衣衫襤褸,臉色也和石橋三郎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不能吃飽飯的人。


    沿著這條大街走了一段,石橋三郎這時也將自己所知道的京都介紹的差不多了,隻見他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大人,咱們今天晚上住哪啊?要是大人沒有安排的話。小人倒是知道幾個不錯的住處,要不要我帶您去看看?”


    石橋三郎跟在足利一輝身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卻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邊的這位大人恐怕身份不凡,絕對不像是普通的客商,別的不說,光是他們商隊裏的人個個都帶有武器,而且行走之時紀律嚴明,隻要自己身邊的這位大人沒有吩咐,那麽其它人就絕對不會擅去做其它的事。甚至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足利一輝的名字,隻能以“大人”二字相稱唿。


    聽到石橋三郎問起住處,足利一輝卻是笑了笑道:“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下京應該有個東山街的地方,你帶我們去那裏就是了。到時自然有人給我們安排住處!”


    石橋三郎聽到東山街這個地方先是一愣,緊接著又有些驚訝,東山街是下京的一條老街道,位於下京的東南方向,那邊的環境優美安靜,住的都是一些有錢人,沒想到他們今天竟然會住在那裏?


    雖然心中驚訝,但石橋三郎也不敢問,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眼前的商隊肯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隻是被雇傭來做向導的,知道的太多對他沒有好處,所以他很快的就帶著足利一輝來到東山街。


    東山街是下京的富人居住區,環境十分的安靜,當足利一輝他們的商隊來到這裏時,街道上也並沒有什麽行人,足利一輝邊走邊打量街道兩側的宅院,當他看到其中一個宅院的大門前雕刻著一座石製的佛像時,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微笑,然後親自走過去敲門。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這座宅院的大門被打開,然後從裏麵露出一個滿頭白發,身穿粗布和服的老者,當這個老者看到門前站著的足利一輝時,滿是混濁的老眼中忽然爆發出一絲喜悅的精光,不過臉上卻還是十分平靜的道:“請問客人從哪裏來,又為何敲我家大門?”


    足利一輝也認出了這位老者,臉上也不禁露出激動的神色,不過他卻還是強忍著激動道:“老人家,我們從海上而來,受你家主人的邀請前來拜訪!”


    足利一輝在說上麵這些話時,藏在胸前的右手指了指門前的佛像,這個運作十分隱蔽,隻有他和對麵的老者才能看到,這也是他來之前與對方約定的暗號。


    對麵的和服老者看到人和暗號都沒有錯,這讓他也不再懷疑,當下滿是是激動的打開大門道:“大人請進,主人現在不在家,不過他知道您迴來的消息後,肯定會盡快趕來見您!”


    足利一輝聽到這裏點了點頭,然後指揮身後的人進入這所宅院,說起來這所宅院的麵積雖大,但整個院子卻隻有開門的老者一個人,不過足利一輝並不覺得意外,讓商會的人自己找房間休息,而他則和開門的老者來到客廳之中。


    剛一進客廳,和服老者立刻跪倒在地道:“屬下平部倉下拜見大人!”


    “起來吧,沒想到多年不見,平部師傅你也老了。”足利一輝看到和服老者跪下行禮,立刻把他攙扶起來道。這個和服老者名叫平部倉下,是他們足利家最為忠心的家臣,同地也是一位用劍的高手,當初足利一輝和堂兄足利義材年輕的時候,都曾經跟著他學習過劍法,所以他才稱對方為師。


    聽到足利一輝仍然像年輕時稱自己為師傅,這讓年老的平部倉下也十分的感動,隻見他雙目含淚道:“多謝大人掛念,屬下雖然年老,但卻還能拿的起刀,殺的了人,隻要大人和將軍一聲令下,屬下就算是為家族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好!家族中還有平部師傅這樣的忠貞之士,那麽我們足利家就還不算沒落,遲早有一天我會幫著堂兄平定各地的大名,重振我們足利家族的威望!”看到滿頭白發的平部倉下依然不服老,而且對自己家族也是忠心耿耿,這讓足利一輝一時間豪情萬丈,同時也更加渴望重振家族。


    “對了,堂兄讓平部師傅安排在這裏,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你足利家也算是比較有名的家臣?”這時足利一輝忽然想起一件事,當下開口問道。


    “大人放心,平部倉下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戰死了,現在隻有一個守著這所宅院的無名老人,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認識我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我的樣子比年輕時變化很大,不是特別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認出我!”平部倉下開口解釋道。


    這座宅院是將軍足利義材的對外聯絡點之一,而且還具有另外更加重要的意義,所以他才安排平部倉下假死,然後守衛在這裏。


    足利一輝聽到這裏也是點了點頭,他是平部倉下的學生,兩人以前可以說是十分熟悉,但是在剛見麵時,他也差點沒有認出對方,畢竟幾十年過去了,平部倉下從一位雄姿英發的武士變成了滿頭白發的清瘦老者,就算是以前認識他的人,恐怕也不可能短時間認出來。


    “嗯,這樣就好,現在堂兄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他什麽時候能來見我?”足利一輝接著又問道,雖然他和足利義材的書信不斷,但有些事情在書信上說不清楚,所以他現在很想聽平部倉下講一下京都上層方麵的事。


    聽到足利一輝問起將軍幕府的事,隻見平部倉下卻是歎了口氣道:“啟稟大人,三年前將軍聯合大內義興和細川高國,雖然重新奪迴了將軍之位,但是足利義澄和細川澄元卻並沒有死,他們流亡在外號召起軍隊,兩方勢力從此是戰爭不斷,雖然名義上是將軍與足利義澄之間的爭鬥,但其實將軍和足利義澄都隻是別人手中的一麵旗幟,真正的原因是細川氏的內亂,以及大內氏想趁機擴大自己的影響罷了!”


    說到這裏時,平部倉下也是一臉的悲涼,他身為足利氏的家臣,卻眼看著主家成為別人手中的傀儡,雖然這並不是他的錯,但他卻也感到一種深深的恥辱。


    足利一輝聽到這裏也是歎了口氣,他對這種情況也有所了解,隻是現在親耳從平部倉下口中講出來,還是有些難受,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開始詢問起京都政局的具體情況。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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