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指了指遠方的蟠龍山脈。


    隨著四瑞洲成型,蟠龍山脈距離洛龜山脈便遠了。


    也不知是衡華有意還是無意,如今的洛龜山脈位於洲陸北部,仿佛一塊突出去的半島。也因為臨近滄水,才方便龜族洄遊。


    而蟠龍山脈位置不變,處於四瑞洲中部偏南。


    如今眾人坐在天洛宮,隻能遠遠望見如蟠龍一般的山脈上,雷火環繞的模糊宮殿。


    “祖父宴請北洲賓客,自然會提及這件事。”


    ……


    金殿上,伏丹維對白猿長老敬酒,再度搬出“通天博覽會”。


    仔細講解忽悠後,他問道:“我三洲皆要參加,不知北域一脈可要參與通天盛事?”


    “來,當然要來。”


    這些妖族比西洲官員更好說話,馬上拍著胸脯應下,迴頭聯絡諸位妖王前來赴會。


    伏丹維頷首:“屆時諸位再來,可以提前和我們打聲招唿。我們請鳳凰護送,不會再如這次一般了。”


    宴上,鳳凰夫婦幻化人形。聞言,對北洲群妖舉杯。


    這些精怪哪裏敢讓鳳凰敬酒,連忙起身捧起酒杯,恭恭敬敬迴禮。


    “你們不用這樣。我們是鳳凰,又不是孽龍,不會吃了你們。”白凰夫人笑吟吟道,“迴頭我賜予你們一根羽毛,你們再來,就不怕我的凰氣了。”


    “多謝娘娘賜羽。”


    群妖再度拜謝。


    白凰無奈,轉頭與伏丹維討論一件正事。


    “去年,我夫婦二人感應靈胎。想要尋一處地界孵化。颶風帶雖好,可近些年卻頻有動靜。”


    西洲的人來,北洲的妖來。


    颶風帶再沒有原本那般安全。


    伏丹維心中一動,立刻了然:“迴頭,我讓衡華在四瑞洲造化神樹梧桐,為兩位道友安置巢宮。”


    “多謝道友。”


    多兩位劫仙坐鎮,誰不高興?


    而且這是鳳凰,扶風一脈就是偏愛鳳凰。


    ……


    衡華從伏丹維這邊得了消息,繼續和眾人討論。


    “四洲鬥法,一探虛實。為加強諸位實力,我建議大家暫時住在我家,方便一起特訓。”


    “特訓?”


    因為東方芸琪沒來,鍾離子涵作為代表,直接開問。


    “你幫我們訓練?”


    “當年南洲的玄元九重天,可以再度搬出來——哦,如今是萬神陪練。”衡華展開萬神圖卷,內有三界乾坤,十方神靈。


    “我會把你們送入我的世界,好好磨礪。總不能輸給西洲、北洲的人吧?”


    “那南洲呢?”


    衡華一臉驚奇望著傅玄星:“南洲什麽貨色,你們不清楚?輸給南洲?誰輸給南洲人,誰迴頭拿根麵條吊死算了——哦,楊岱那幾個例外。不過他們來,也是找你們幾個。其他人不會撞上。”


    鍾離子涵與龍道人對視。他們借傅玄星之手散功重修,如今按照自家長輩推演的一世天書,已經重新歸入金丹境。


    麵對楊岱,二人頗有些躍躍欲試。


    當年他有天書依仗,如今我們也有了。


    東墨陽掃過二人,信心更足了。


    如今的他比這倆人更早修行天書,而且他眼下的境界,已經要正經觸及劫仙。如今年輕一輩的頂級高手,除了伏衡華和東方姑娘外,就是他了——哦,可能也要加上於前輩和玄星。


    提及這倆人,東墨陽便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


    衡華成道之日,東萊金榜大放異彩。他的名諱出現在年輕一輩的榜單最上,直接超過於丹青。


    可隨後,他因為年紀超標,從榜單消失。


    但因為這種頗具傳奇的臨時第一人,讓年輕一輩多了一個說法。


    於上,於下。


    昔年龍道人、東墨陽之輩,都是在於丹青排名之下脫離玄英榜。


    如今唯獨伏衡華力壓於丹青後,自玄英榜上抹去名諱。


    而根據如今年輕一輩高手的潛力估測。


    東方芸琪和傅玄星也有可能挑戰“於上成就”。


    沙金閶:“來這邊修行倒是方便。隻是……你幫我們陪練?會不會耽擱你修行?”


    “不會。而且我幫你們,也是為了應對西方那位的試探。”


    衡華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惆悵道:“如今我三百六十歲,等九月就是三百六十一歲,可我已經成仙了。”


    眾人眼皮跳動,這廝的話還是讓人討厭啊。


    “我入聖時的光輝照耀四方神州,西方那一位已經感知到我的存在,我也明白他的道路。試探是免不了的。但他本人不方便出手,肯定會挑選幾個年輕高手設法調教。而我,自然也要一些人幫襯,去應付他的試探。”


    也就是伏衡華年紀太小,沒有收徒傳道,伏家後輩也未成才。若有弟子三千,子侄百萬,何須拉著這群年輕一輩的朋友幫忙?


    ……


    四瑞洲建成,伏衡華把承載生命烙印的樹葉埋入地脈的刹那。


    遙遠的天胥神州便有感應。


    “又有新的一脈人族支係落地了!”


    “是哪位‘人祖’?哪一支族人主持的?”


    “那地方安全嗎?需要派人看守嗎?”


    古老神殿照亮燈火,一尊尊偉岸人影顯現。


    天胥神州作為人族祖庭,大能輩出。這裏每一位存在的氣息,都不亞於曾經的兩閣祖師。


    很快,他們感知到伏衡華的行動。


    赤銅神殿迴蕩一聲聲驚詫。


    “怎麽是他?”


    “他的血液淨化過嗎?”


    “融入一座‘半洲’?這樣的先民體魄會很弱啊。”


    伴隨著一一聲聲失望,也有不少存在驚喜道。


    “在沒有人講解幫助的情況下,他已經開始‘繁衍族人’。他的天賦很高嘛——是不是應該召迴來?曾叔爺爺,你們這一支自從玄侄孫兒離開,就一直斷了傳承吧?”


    “沒啊,那小子的兒子不是迴來錄入族譜了?才一千多年呢。”蒼老的聲音在大殿飄出,同時一位打瞌睡的老者現身。


    先是隨意看了一眼大殿上的寶球影像,然後略有一些精神。


    “人祖啊。”


    老者稍作思忖,精神又多了幾分。掃過在場眾人,輕聲問道:“我家這後生可曾婚配?不知族裏可有言語?”


    “您的意思,讓他參加那個儀式?”


    “至少,能作為候選人之一吧?”


    殿內不少長老露出為難之色。


    “候選人之一是可以。可另一邊的候選,眼下都沒著落呢。當然,如果隻是給予一定資源傾斜,可以。”


    天胥神州曆經無數歲月,有一些陳腐的老規矩。或者說禮儀傳統,更可以說是一種利益結盟。


    玄旦之婚。


    仿照人祖與地母神的聯姻,進行一場祭祀儀式。間隔時間不等,但天胥神州會經常性舉辦這類儀式,以彰顯自身並未忘本,並借此儀式鼓舞士氣,震懾人族叛徒。


    畢竟,玄旦族的旦,來自地母神旦。人族之所以能壯大長久,離不開一位大地母神最初的無私庇護。而人族的不斷繁衍生息,也是依靠人祖之血在大地靈脈中的造化孕育。


    因此,“人祖”與“地母”結合,維係“玄旦之約”,就是天胥神州比較執著,甚至可以說是強迫症的一種習俗。


    老者皺眉:“目前有未曾婚配,年齡合適的新生、完整、傾向我們的地母神嗎?”


    “沒有。”


    “人祖之體”很稀缺。


    而能夠秉承一洲靈脈孕育的“完整地母神”,且傾向於天胥神州的,更加稀罕。


    眼下,這類地母神都已在天胥神州張羅下,和風氏結盟。


    根本不存在儀式的候選人。


    “再看看吧。迴頭發動人族優勢,仔細勘察。說不定能在哪個犄角旮旯找到尚未發現的地母神。”


    拉攏地母神是要靠搶的。


    跟九地魔神們搶,跟九天古神們搶,甚至還要去跟龍族爭搶。


    老者麵色不喜,自己睡了一千多年而已,怎麽眼下連一個地母神都找不到了?


    當今局勢,惡劣到這一步了?


    “我的曾叔爺爺啊。您是不知道,這一千年來,九地那邊卡著嚴,已經沒有一座新生的神州從海洋升起了。”


    老者麵色一驚,馬上明白這件事的幕後意義。


    在人族記錄的曆史中,每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就意味著一個可能——九地魔神又想幹仗了。


    “這次是哪裏?”


    “巧了,元禹大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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