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逃命一樣,我離開了旅店,上海夜晚帶著潮氣的冷風讓我打了一個冷戰,我很不喜歡這樣的城市,它正在一點點把人逼瘋,把人逼到沒有退路的邊緣,可偏偏它依然看起來那麽高高在上,依然金碧輝煌。這個城市正在一點點吸收著人高貴孤傲的靈魂,然後把這些靈魂變成一堆汙穢,再然後讓這些汙穢交融在一起去汙染更多的靈魂。

    我沒有能力去挽救貝兒,我甚至都沒有資格去給她講什麽迴頭是岸的大道理,我能做的隻有逃離,我既然無法保護她,能做的也隻有讓自己不去傷害她。

    我不敢想象這樣的夜貝兒會度過多少個,也無法去想象她會在這樣的夜色中怎樣的痛苦。

    我突然感覺到自己醉了,在這個冰涼的夜,這麽多年積聚在體內的所有酒精一下子迸發出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迴到的家中,我進了屋,直接去馬桶裏麵吐了個天翻地覆,然後我跌跌撞撞地迴到了自己的臥室。

    我推開門,卻聽到了一聲尖叫,我傻傻地看著夏瑤坐在床上,用手捂著胸,可是她居然穿的是我送的那件一場露骨的睡衣,胸部雖然被遮住了,可是其他地方都肆意地裸露著。

    我傻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站在那裏喃喃道,你怎麽在我的臥室?

    夏瑤把枕頭扔了過來,然後說,滾,死色狼,臭流氓,滾出去,快滾。

    我急忙跑了出去,然後才意識到,那根本不是我的臥室,不,的確是我的臥室,可是喪權辱國條約簽訂的時候我給割讓了。

    我進的是我之前住的那件大臥室,畢竟這個臥室我住了許久,酒精麻痹之後居然走順腿了。

    一會兒我看到夏瑤冷著臉在臥室裏麵出來,裏麵穿著的還是我送的那條睡衣,不過外麵搭了一個毛製的大披肩,把她的身體遮蓋住了。

    夏瑤冷著臉說,你幹什麽進我房間。

    我撓了撓頭說,對不起,我喝多了,進錯了。

    夏瑤說,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說,不對啊,你怎麽還沒有睡覺?而且也沒有關門。

    夏瑤說,你這麽晚不迴來,我知道你出什麽事兒了麽?不迴家不知道打個電話麽?再說了,外麵的門都沒有反鎖,我一個女孩子怎麽睡覺?

    我喃喃道,你關心我?

    夏瑤說,可是好心都讓你這色狼吃了,哼。

    夏瑤轉身就往迴走,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很衝動,喊

    道,夏瑤。

    夏瑤轉過來說,幹什麽?

    我說,這睡衣你穿著真的很漂亮。

    夏瑤低頭看了一眼睡衣,抬起頭的時候滿臉通紅,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聲罵道,死色狼。

    可是等到她轉頭的一瞬間,我發現她笑了,那是異常美麗的微笑,好像是流星一般在她的嘴角閃現,一瞬間明媚了整個夜空。

    這微笑溫暖了我,讓我不再覺得這夜多麽的涼,這個城市多麽的可怕。

    夏瑤的笑容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堆篝火,在我最心涼無助的時候溫暖了我的靈魂。

    我喃喃道,夏瑤……

    可隨即夏瑤臥室的門重重地關上了。

    我在那裏站了半天,滿腦子都是夏瑤的影子,我覺得自己的自製力已經下降到了警戒線,但這真的不能怪我。

    酒色本來就不分家,而且今天可兒對我說的話,那任由你怎麽樣我都不會反抗的模樣,早就天雷勾地火,我沒有犯錯那需要極大的自製力。

    可夏瑤的笑容猛然讓我的感情迸發了,當然我也就是說一說,迸發了咱也不能闖進女孩的閨房真的做出什麽畜生行為。但我真的覺得很想念,很懷念她剛剛的笑容,此時此刻我不求男女之間那些繁衍後代的事兒,不想要人生的大和諧,我隻想看看夏瑤的笑,那種三分靦腆三分得意還有幾分高興的笑。

    我站在夏瑤的門口,伸出了手,當然不敢去敲門,而是把手放在門上,想象著門板的那一麵是夏瑤的手,想象著我們兩個人手心相對,心心相印。

    門突然開了,夏瑤站在門口,我愣住了,她也愣住了,時間好像是凝固了,可我的動作看起來就不那麽……好解釋了。

    我的單手彎曲,放在門上,手肘幾乎在我肚臍上方不遠的位置,等到夏瑤門打開的時候,由於我們兩個的高度差,這手掌放的位置可就是不偏不倚,正好在夏瑤的胸口處。當然我沒有碰到,我的手臂是彎曲的,可如果旁人看起來,那我隻不過是在去揩油的路上而已。

    夏瑤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胸,滿臉通紅,對我說,你想幹什麽。

    我說,我……我……我想敲門。

    夏瑤說,你用五根手指敲門?你個死色狼,你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型,的確地球上沒有什麽人會用這種龍爪手的姿勢敲門,可是我也沒法解釋,隻能硬著頭皮說,我就是要敲門啊

    ,我就是這個習慣。你怎麽又出來了?

    夏瑤此時此刻已經換上了她的棉質睡衣,那加菲貓冷豔地望著我,眼神之中都是殺氣。夏瑤氣鼓鼓地說,本來想你之前在我喝酒的時候總是照顧我,給我做粥喝,我要是不管你也不夠江湖義氣。想著換好衣服幫你做點飯吃,結果你……你吃屎去吧。

    夏瑤這一次可沒有笑,重重地關上了門,然後我聽到了反鎖的聲音。

    我歎了口氣,看了看那無情的門,門裏是夏瑤,門外是我。

    其實我真的是一個無辜的男人,甚至都不算一個嚴格意義上的色狼,因為可兒對我那種要求我都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不說自己多高尚,肯定也不齷齪。

    但為什麽在夏瑤的身邊,我感覺我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呢?

    女人真麻煩,越漂亮的越麻煩。

    我悻悻地轉到了沙發上,今天心裏真的是不痛快,非常不痛快,我知道不是因為可兒,而是因為我自己。自從在這個城市來,我已經改變了許多,這些改變我自認為是好的,自我安慰是為了適應社會,欺騙自己說所有人都如此。

    可今天我看到了可兒,我猛然覺得,其實作為一個男人,我與她的處境沒有什麽兩樣。這個世界正在把人慢慢逼瘋,把每一個人逼迫的都不像是自己,再然後讓每一個人麻木,覺得這生活其實就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我真的想要這樣的生活嗎?

    帶著假笑逢場作戲,看著不公平的事兒都不敢多說一句,明明自己不喜歡還要強顏歡笑,最後甚至覺得自己連勸告一個失足少女的資格都沒有。

    是啊,我跟可兒沒有什麽不同,這社會上任何人如果想要站著,似乎都要付出一點什麽,整個社會逼迫著男人跪下,女人躺下,然後才給你站起來的權力。

    如果那個人想要站著還把錢賺了,對於我這等守法公民來說還真是難事兒。

    夏瑤的門又開了,她走了過來,看了看我臉上的神色,然後輕輕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對我說,心情不好?

    我歎了口氣,夏瑤說,工作不順利?

    我說,還行。

    夏瑤說,喝花酒讓人拒絕了?

    我笑了笑,然後說,這還真沒有,有人投懷送抱,但是我拒絕了。

    夏瑤切了一聲,對我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說,你啊,就吹吧。真要是有女人投懷送抱,恐怕你早……你看你平時的色

    狼樣。

    我說,真的,沒騙你啊。要不然你投懷送抱試一試。

    夏瑤說,還是算了吧。我要投懷送抱,你敢碰我,我就殺了你。你要是不理我,我也殺了你。反正你也是死路一條了。

    我說,女人還真是不可理喻啊,為什麽不給我一條活路呢?

    夏瑤說,你這種男人啊,就是該死。老覺得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應該喜歡你,其實呢?自以為是罷了。

    我擺手說,你說的可不是我啊,我可是一直都單身呢,我覺得全世界的女孩都不會喜歡我。

    夏瑤一愣,撇了撇嘴,站起來說,我是起來幫你做粥的,你別誤會了,我隻是不想欠你的人情而已。你這種人啊,要是覺得有人欠你的,心理麵老有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我說,什麽想法,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夏瑤說,我不是,但是我以前養過貓。

    我愣了一下說,貓?

    夏瑤說,對啊,一發情就撓門的死貓,後來讓我給閹了。

    我看著夏瑤笑嗬嗬地進了廚房,想起自己剛剛手臂前伸的模樣,還別說,真好像是打算撓門。

    嗯?她不是打算閹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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