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壁紙是亮點——某個笑容清純隻穿著白色內褲的女女,含著手指,胳膊巧妙的擋著胸胸不漏點兒,挺腰翹臀,對著鏡頭擺出了極盡性暗示的姿勢,毫不吝嗇的展示著自己的小s身材——目光曖昧的好像在為爭奪全球百大性感女星排名拍宣傳照。

    昨晚妍兒發來那張邪惡的豔照時,圖片下麵還附了如下這樣一段話,言簡意賅:

    “哥哥~搞不?包夜五十……”

    (敢不對著我照片做壞事兒嗎?哼!)

    事實證明斯道哥哥是沒種兒的,小貓那個哼字還熱氣騰騰呢,她的半裸照就被我迅速傳上電腦,放大、放大、再放大……小翹臀照的還蠻清晰的……那兩隻小兔子喲想死我了……小嘴兒含著什麽……

    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過後——宅男廢紙這一定律再次被證實——緊接著就是一陣習慣性後悔:該死!右手!你丫又扼殺了兩億條小生命……

    在桌子難聽的震動聲和美妙的音樂的交織幹擾下,一隻手不勝其煩的伸了出來,迷迷糊糊的賴床斯道君終於被叫醒了。

    伸個懶腰,渾身乏力且充斥著罪惡的虛脫感——我眯著眼睛看清楚時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要抓緊起床出門了!

    好孩子斯道的愁思是在洗臉洗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對著鏡子看著掛著水珠的臉,莫名其妙的發呆——真的就這樣,去見小……她了麽?

    當時糊裏糊塗的接過卡,好孩子斯道是一陣陣猶豫的,想推脫,可是又什麽也說不出口——說什麽呢?我不能和她說話了,我很久很久不和她說話了,我忘了怎麽和她說話了?

    為什麽不推辭掉?難道是希望合情合理的去看她一次?反正也沒什麽了吧,這麽多年不都這樣了——那為什麽還要去?

    去確認她沒有你這個哥哥的疼愛依然會過得很好?可是你聽說她過得好嗎!也許,不去才說明有什麽吧,就像當年心裏難過就是有什麽,可是有什麽呢,什麽都沒有嘛!而且那時候的事兒她還能記得多少?

    哈哈也許這一切就是我庸人自擾,哪有那麽多顧慮,帶個小妹吃頓飯,捎點兒錢,就這麽簡單!

    算好了這一路基本沒什麽機會曬太陽——出門公交車,下車取錢,兩步一中門口,某個飯館,迴家公交車——於是出門裝最後確定在:一條淺灰色g-s的牛仔褲,萬搭的緊身白背心,外麵套了一件黑白格子的襯衫,敞開,白色帆布鞋,再挎上個包,對著大鏡子頭

    發一甩下巴一揚,覺得挺像那麽迴事兒,就隨手自拍了張,一邊出門往外走一邊給小貓發了過去,順便問,寶貝幹嘛呢。

    出門就遇上一輛2路公交,招手成功搭上,人不多,座位很多空著——我喜歡,這就像談戀愛,有的挑是最好的——挑了個靠窗的坐下。算下時間,近二十分鍾的車程,算上取錢的時間,也能趕上她放學。

    一路盯著窗外熟悉的風景無話,一個人這樣坐車吹風還蠻自在的,到站跳下車,取錢的時候我開始有點不自在了。

    雖然最後時刻轉學了,一中還算是我的母校,當年的傷心之地,這些年和這裏的同學老師都沒什麽來往。可我不是真的為這個不自在,我心裏明白,浪蕩斯道還有什麽放不開的?我心裏明白。

    說到一中,不得不提這兒很有名的校長,他有個很好名兒叫金山,可惜爸媽沒選好,金山爸爸姓吳,金山媽媽姓梅,怎麽搭配都是悲劇。這位傳奇人物當年本來是騎著自行車去一中旁邊的小學應征教導主任的,選來選去資格不夠沒選上,很氣惱地說,推著車拐個彎兒看見一中大門了,結果你猜怎麽著?對,你很聰明,已經猜到了。這件事不僅他自己想不明白,當時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等有人想明白的時候,他已經是本地最高學府的頭號領導了,人生就是這麽美妙。

    斯道哥哥說這些給誰聽呢,好吧,斯道哥哥是有點緊張了,取完錢我慢悠悠晃到了一中前門附近,黑色大理石的莊嚴肅穆勾起了我不少迴憶。

    嘿,那個看門的大爺還健在啊,小胡子還是那麽英挺,查學生證呢正,當年他就是神啊!哈,我直直的站在街中央,打量著這座迴憶之城,直到一群群穿著藍白校服的青澀花朵兒開始往外冒了,好吧好吧,終於還是放學了。

    正門前麵的光明眼鏡店,老媽說約好在這見的,我站到了那家眼鏡店招牌下麵,穿著得體,長的也不醜哇,可是手心冒汗了……她在這一群出來吃飯的高中生之間麽,我眯著眼睛在花叢裏尋找著記憶中的小女孩,也許她樣子變很多了,這麽多人,還真不好找啊。

    就在斯道哥哥背著包東猥瑣的東瞧瞧西瞅瞅的尋找未果時,一隻小手不知從哪裏伸出來,突然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後鼻孔聞到某種淡淡的清香,還沒完全轉過頭,隻覺得身邊一暖,一朵藍白色的小花跳到了我身邊,絲絲發梢掃過我的臉頰,那清脆的聲音好像從來沒有變過:“哥哥。”

    ※※※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像昨天

    今天同時在放映/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

    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種運氣

    哥哥。

    她還是這樣叫我,親昵的挽起我的胳膊,抬頭低頭間,目光相對,彼此一個片刻的凝視,尋找著年華帶給彼此的落差。相顧無言,我心裏驚歎她清新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美,正想微笑一下,她轉頭,清澈的眼睛略帶驚慌的往後瞧了一下。

    這時候我隻顧側頭望著小雨晴精致的側臉,陽光下少女白皙的皮膚閃耀著青春的光芒,哥哥的小妹妹已經長大了——她迴過頭也不說話,隻是垂著眼,挽著胳膊拖著我沿著街道走——我在被她帶著走。

    這是要幹什麽,大中午就這樣走下去?身邊緊靠的溫暖讓我不安起來,校服高中生聚集的學校前門這有樣點顯眼,我望著前方穩定下唿吸,尋思著要說的第一句話。

    大概走了十幾步,小晴又忍不住迴頭看,順著她的目光,這時候我才發現,後麵人群中有個臉色慘白的校服少年,一直在跟著我們,每一步都那麽沉重,木訥的眼神裏滿是零下一度的悲傷,那種絕望似曾相識。

    “那孩子怎麽迴事……”

    我忍不住停住腳步,詢問的望著小雨晴——也許我該叫她雨晴,或者小晴,也許根本沒差別的吧,音容笑貌的每個細枝末節都顯示著,她還是那個槐花樹下獨坐的小女孩。

    慘白少年見我們迴頭看他,也停住了腳步,木頭人似地矗立在行走的人群中,目光充滿仇恨,仿佛要以整個世界為敵——我想我能理解那種少年情懷。

    小晴皺著眉糾結的瞥了一下那個少年,轉頭看我,略顯蒼白的臉頰露出了淺淺的酒窩安定人心,眼睛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疲憊,卻讓敏感的獵人斯道覺得她正經受著某種折磨:“哥哥別理他,這個人經常發瘋的。”

    這個人經常發瘋的——安之若素一樣淡淡的語氣——望著對我甜甜淺笑起來的小雨晴,胸腔裏一顆心微微顫抖起來。

    被青春期動物兇猛的追求者們欺負了她也會忍著吧,我深吸口氣,連忙抬頭望望頭頂刺眼的太陽,也許是想起了她說著這樣就不冷了就暖到哥哥懷裏的情景,也許是想起她會望到臉紅可是不會轉頭的單純,也許是想到了小超子描述她挨打還忍住不哭的場麵,也許想起了那個年紀所有的事兒,我不能確定……她還是那麽倔強……還肯叫我呢……這些年沒恨我這個壞哥哥吧……

    迴過神來我凝視著小晴,小晴挽著我的胳膊別過頭弱弱的看那個少年,慘白少年麵無表情的盯著我。三個人就這樣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對峙著,無聲無息的戰爭劍拔弩張。

    “……那就讓他跟著?”

    話音未落,斯道哥哥就覺得自己特不像個哥哥,這種事兒怎麽能讓還穿著校服的小妹妹拿主意。

    藍白小花兒意味深長的望著那個校服少年,仿佛下了什麽決心,收迴目光稍稍踮起腳尖,湊到耳邊,柔順的發絲和溫熱的唿吸混亂了我的視聽:“讓他死心了就再也不纏人了,哥哥……你做我一會兒男朋友吧……”

    浪蕩斯道聽的一怔,側頭呆呆的望著她眼睛裏那灣淺淺蕩漾的春水,一個喜歡調戲別人的人被人調戲了,就是這種傻瓜反應麽:“啊……啥?”

    這名高中生妹妹忍不住抿嘴笑了——妍兒的笑容會讓我想到滿樹燦爛的桃花,她的卻會讓我想到一支含苞待放的蓮花——然後目光一點一點認真起來,挽胳膊滑下去摸索著換成了拉手——她的手指是不同於小貓的另外一種柔軟細膩,在這樣的天氣竟還有點涼涼的。

    這個校服比自己身體大一圈的丫頭一邊自顧自往前走,一邊開起了我的玩笑,少女專屬的清純劉海和可愛紮發隨著走動輕搖:“哥哥不喜歡男朋友這個詞兒呀……那……叫……親愛的……叫老公?”

    “叫哥哥就好!”

    好孩子斯道小心跳了下,現在的小孩子們啊——被小晴拉著往前走,我不知該幹什麽,迴頭看那個慘白少年。他見我們一動,急的有馬上跑起來的趨勢,見我迴頭,腳步才慢了下來,可還是在後麵不近不遠的跟著。

    街上超震撼的招牌音樂每走一小段間距離就會自動切換,就這樣牽著手走到了正門一條街轉角處的影樓,小雨晴終於迴頭望了一下,那個校服少年和小晴對視時目光是很複雜的,飽含哀求又充滿威脅——好像晴欠了他什麽,雖然得不到她的心,但這尾行是天經地義的。

    “這孩子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我也停住腳步,扭身跟著打量了幾眼,身高樣貌沒什麽短板,人品不了解,一邊迴頭一邊忍不住八卦:“就不能考慮……”

    那個“下”還沒說出口,街上的所有運動和聲音突然停滯了,隻有白色帆布鞋正對著的、掩映在女孩兒校服褲腳下的運動鞋,後跟輕輕抬離了地麵——那感覺好像有一片雪花落在了正在凝固的清澈湖麵,於是世界瞬間冰封,然後開始止不住的崩塌碎裂—

    —她的睫毛碎碎的掃過我的臉頰,等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慌亂的瞪大眼睛,隻看到一雙似乎穿越了時空的清澈眸子緩緩睜開——一切恢複了正常,人群繼續川流不息,市井之音繼續嘈雜——她笨拙的緊緊摟住了我的脖子,鬆軟的校服裏鼓鼓的小小胸脯起伏著,把頭埋在了我的胸口,好像永遠也不會再離開的樣子:

    “雨晴很乖的,等他一走就會放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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