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記得,是誰先說,永遠的愛我。

    以前的一句話,是我們,以後的傷口。過了太久,沒人記得,當初那些溫柔。我和你手牽手說要,一起,走到最後……

    返校的公車上,阿妹傷感的聲音撕扯著我的心,記得,這首歌總是能讓人迴憶,讓人深陷。

    我把頭靠在公車的座椅上,哭的不聲不響,完全不顧顫動的身體會泄露我的悲傷。

    死丫頭,如果真的要說,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出口吧。

    我恨你,你真的不要我了。

    “現在的我,這樣的我,還可以要你嗎?可以嗎?”

    我打開手機,模糊著視線,找到妍兒的號碼,顫抖的按下了這些字。

    正要按發送,手機已經接連不斷的震動起來,一個又一個的小信封顯示在屏幕上。

    署名是昕兒,內容是昕兒從昨晚到現在全部的痛和恨。

    親愛的開機好嗎?昕兒錯了,昕兒相信你,開機好嗎?

    我在哭,眼淚一直流,混蛋,你好狠心……

    你和那個妍兒在一起嗎?你忘了她是怎麽傷你的嗎?

    你他媽再不開機就永遠也別來找我!你以為我隻有你一個男人嗎!

    我好想你,隻有我真心愛你,求你,開機好嗎?

    好想你。

    你勾引了我,卻和那個賤人在一起,你幹她了嗎?啊?爽嗎?兩個賤人!

    我像個瘋子吧?啊?你逼得我,我可以和你做愛,你就這樣對我啊?滾蛋!

    你已經和我做過了,要對我負責,是個男人就別想逃。

    我找別人睡去,你他媽別後悔,很多人都想上我呢。

    ……

    看著看著我笑了起來,帶著眼淚,不能控製的笑起來。我想在群眾圍觀的目光裏,又哭又笑的我絕對是個瘋子一樣的存在。

    “對不起,祝你幸福。”

    給昕兒發完這條短信,我打開車窗把手機卡取了出來,複習了一遍妍兒的笑容,在唿嘯的風中,就那麽鬆手了。

    隨風而去吧,我那活該的愛情。

    有時候,放手,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沒有力氣,再去念念不忘。

    昕兒的歇斯底裏耗盡了我最後一絲力氣,我沒力氣去尋找妍兒,也沒力氣去麵對我自己。

    迴到學

    校,我用被子蒙住頭睡了一天一夜,很多時候,與其掙紮,不如沉睡。

    醒過來後,我開始了苦行僧一樣的流亡生活,學位課選逃,選修課必逃,整日躲在圖書館的角落裏,躲在一本本厚厚的小說後麵。

    我要讓自己的意識一直向前奔跑,這樣,才能不被緊隨其後的心痛包抄。

    每天我都會無數次的提醒自己,斯道你做得很好,你要一直這樣過下去。隻要什麽也不去想,心就不會痛,誰也不會受傷。這樣的日子多麽快活!你甚至可以幸福快樂的孤獨終老!

    隻是偶爾,在課講到一半突然安靜的教室裏,在飯菜豐盛卻沒胃口動筷子的食堂,在atm機前似乎永無止境的隊伍裏,在某個突然醒來的夜裏,抬頭低頭的瞬間,那雙明亮的眸子還是會突然跳出來,讓我措手不及的開始深陷,思念泛濫成災。

    親愛的親愛永遠。

    如果有一天,我想你想的發瘋了,可以不顧一切的去找你嗎?

    ※※※

    能說的出的委屈便不是委屈,能搶走的愛人便不是愛人。

    這是句騙人的話。

    隻要有人真心願意聽,所有的委屈都可以說出來,隻要命運弄人,所有的愛人也可以被搶走。

    這樣的事以前發生過,現在正在發生著,以後也會不可避免的發生。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麽一去不複返呢?”

    我在站在書架前,隨手抄起了朱自清的散文集。在圖書館混了一個月,所有有劇情的書都被我翻得差不多了。可能因為小時候跟書的親密接觸太多了,一目十行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部分內容淺顯的書籍甚至一目十頁都不是問題。

    這是小學時的一篇課文,匆匆,那時的我們讀的隻是字,曆經歲月曆經人生的寒冷後讀出來的才是情。不過,怎麽越念越像一首情詩呢?

    “嗨……斯道……”

    聽到有人叫我,我轉過頭,一個短發女孩拿著本書站我旁邊微笑著,白白瘦瘦的,看起來很麵熟,但就是想不起名字。

    這場麵蠻尷尬的,我擺出官方笑容,然後心虛的努力迴想著這張臉,叫什麽名字來著?

    該死!丟人了……

    短發女孩看出了我的尷尬,把手裏的書放在書架上,然後兩隻手扮

    作眼鏡放在眼前:“想起來了嗎?”

    看到這個形象我心裏一動,脫口而出:“眼鏡妹!”

    但馬上感覺出失態了,多少年了,怎麽還叫人家綽號,而且人家根本不戴眼鏡了……

    眼鏡妹卻沒有在意,眯著眼睛笑著說:“我戴隱形眼鏡了,還是記不住我的名字啊!”

    我們坐在一起聊了會兒天,原來眼鏡妹也在這個學校,英語專業,但我一次也沒見過她。她說隻在一次老鄉會上見到過我一次,但沒來得及要電話,我就走了。我們聊起了高中的事兒,說誰誰現在怎麽樣了,感歎不已。

    “還記得那年和人一起私奔的郭紅妍嗎?”

    眼鏡妹突然問起了妍兒,盯著我的眼睛,絕不稍瞬。

    這句話像一根鋒利的冰刺,狠狠刺進了我原本日漸麻木的心,是什麽在攪動,我的心痛且冰冷著。

    我麵無表情的盯著眼鏡妹,開始懷疑她的用心,明知道妍兒和我關係不一般,還用這樣的字眼提起。

    眼鏡妹好玩的賞析著我的表情:“跟你開玩笑呐,快四年了吧,你還是那麽在乎紅妍……”

    我轉頭看了看窗外,時間就是這麽匆匆呢,從她離開我第一天起,我就在倒計時,沒想到一晃就是三年。現在這離別沙漏又開始運作了,但願上麵裝的,不是整個撒哈拉沙漠。

    “在不在乎跟時間無關……”

    “恩……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吧?”

    “吃飯的話,還是我請你吧……”

    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摘了眼鏡的眼鏡妹跟以前確實不太一樣,現在看起來很有女人味,多了幾分自信。

    “哦……現在有女朋友嗎?”

    “沒有,人家甩了我了……”

    “真的啊,你還被人甩了……”

    “這奇怪麽?我被人甩過好幾次了呢!”

    “嗬嗬……”

    這時候,不久前剛剛我們對桌坐下的那個穿黑衣服的馬尾女孩站起來轉過身,在我旁邊坐下了:“我說我甩你了嗎?”

    ※※※

    人生的道路上陷阱密布,有些陷阱你看不到,掉下去就算了。可悲的是,有些陷阱你明明看到了,可是你還得義無反顧的往下跳,還要含著熱淚跳得興高采烈。

    竟然是昕兒,她愉快的挽住了我的胳膊,衝著眼鏡妹甜甜的笑了一個:“你

    好,美女,是阿斯以前同學啊?”

    眼鏡妹有點小尷尬,點了點頭,然後瞪了我一眼。不是說分手了嗎?我猜她眉目間的動作應該是這個意思。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昕兒想搞什麽鬼,試著把手抽出來,她卻越挽越緊。好像我偷了她幾百年的菜,今兒可算逮著了。自從我把手機卡扔掉以後,就與世隔絕清心寡欲,再也沒有聯係過誰。直到上周,實在受不了連訂個飯都要提前看看小東北雞的手機有沒有檔期的生活,這才重辦了一張卡,電話薄裏僅有一個聯係人,滿庭芳快餐店……

    看著昕兒含糖量頗高的笑容,我心裏有點發怵,不想整我怎麽會這麽開心?畢竟是我對不起她,隻能受著吧。

    “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眼睛妹繼續尷尬,起身就要走,突然像想起來什麽,很不自然的問我要了手機號。

    隨著眼鏡妹漸漸遠去,我感覺身邊昕兒的目光漸漸尖銳起來,眼神是有壓強的,所以即使假如有人一直在背後盯著你,你會感覺到的。

    “你想泡她啊?”

    “這些天過的還好吧……”

    “與你無關,滾一邊去!”

    “奧……”

    我默默的整理著桌子上的圖書,我知道眼前這顆黑色炸彈遲早會炸開,但我不想由自己來引爆,就讓你自燃吧。

    “你覺得對得起我嗎?”

    “對不起……”

    我連忙道歉,坦白在什麽時候也是從寬的……

    “你怎麽對不起我了?說說,和別的女孩發生關係了嗎?”

    “……”

    “好吧,我原諒你了……”

    我什麽都還沒說,昕兒卻飛速的用原諒這個寬容的詞堵上了我的嘴。

    我還能說什麽,再好好考慮考慮,別原諒我了?我這不成賤人了麽?

    昕兒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喃喃地說:“真覺得對不起我,五一長假帶我去遊玩吧……”

    我一臉錯愕,這就是生活嗎?不斷的重複,周而複始,做出一個決定是那麽的困難。

    你不知道什麽是正確的,你也不知道你究竟想不想要正確的。

    如果愛,請深愛,那如果不能深愛,是不是就不要去招惹了?

    如果昕兒是我妹妹多好,我可以像哥哥那樣疼她,無關愛情,也

    就不會為愛情所傷了。

    我摸了摸昕兒的頭,大腦快速組織著語言,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麽來,但我不會撒謊,一個謊言還需要被更多的謊言來掩飾,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很久以前啊,有個傻小子的心被偷了,但他不知道,因為他還感覺到疼,所以就覺得心還在。後來他遇到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想要他的心,他就用力給啊給啊,結果女孩卻受傷了,因為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就給不了她,明白嗎?”

    “等我的心屬於我自己了再把它給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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